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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粉末
“警部，在遗体身上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一名鉴证科的警察拿着一个小袋子走了过来。大泷悟郎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目光随即落到了冲矢昴沾了粉末的衣袖上。
“你这个袖子……”
“他袖子上不是，”工藤舞衣笃定道。
“为什么？”大泷悟郎有些疑惑。
“你手里的那个是花粉吧，是他带来的玫瑰花上的。”工藤舞衣指着筱原。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花粉？”
“闻出来的。”工藤舞衣不想多做解释。鉴证科的警察瞪大双眼看向她，悄悄地在大泷悟郎耳边说道：“这个的确是花粉。”
大泷悟郎偷偷瞥了一眼工藤舞衣，心中暗暗讶异，这个女孩子的嗅觉怎么这么厉害？
鉴证科的警察拿起桌上的玫瑰花，做了花粉比对，果然如工藤舞衣所说，正是这朵玫瑰上的。
“花粉怎么会沾到老板娘的身上？”
“是这样的，”筱原解释道，“我看到老板娘倒在地上，冲过去扶她，可能原本我身上就沾了花粉，又沾到了她身上吧。”
冲矢昴看着柯南在案发现场跑来跑去，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他走到后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开，露出了墨绿的瞳孔色。唇角上扬，明白了杀人的手法。
取证完毕，警察把老板娘的尸体抬走，还有一名法医拎着装有凶器的袋子跟在后面。凶器上的血已经被擦拭干净，工藤舞衣瞥了一眼那把日本菜刀，叫住了法医。她拿着菜刀仔细看了看，又借了手套打开袋子，将菜刀拿出闻了闻。
柯南悄悄地拉了拉工藤舞衣，两人偷偷来到角落里。
“舞衣，你刚刚发现了什么？”
听完工藤舞衣的话，柯南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待会儿你按照我教给你的去推理。”
“我？我才不要！”这样出风头的事情她才不愿意做。
“大叔喝醉睡着了，案情全都不知道怎么推理？兰就更不行了，会追问到底的，只有靠你了。”柯南晃了晃手中的麻醉枪手表。
“别，我可不想挨麻醉针，我去推理。”
冲矢昴倚靠在墙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的动作。他知道，这个案子快要结束了。
“大泷警部，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工藤舞衣走了过去，“破案的关键就是那个没有用过的白兰地酒杯。”
大泷警官柜仔细看了看向柜台上的确显得突兀的酒杯，“这有什么问题呢？”
“这个酒杯是为了谁拿出来的呢？今天店里的客人没有人点过白兰地。”
店伙计证明了工藤舞衣的说法。
“在靠墙的柜子正上方，有一瓶白兰地被稍稍移动过，”顿了顿，“这个小店有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客人先经过后厨时可以通过小窗向老板娘点餐，节约时间。
“应该是有人从小窗里告诉老板娘，他要点一杯白兰地，老板娘身材矮小，要够到柜子最上方的白兰地需要贴着墙壁，踮起脚尖去够。凶手从窗外看准这个时机，把日本刀从缝隙里扎进老板娘的身体。”
“你是说凶手是从店外刺的？”
“这个后厨是用木板和铁皮建成的，中间会有一些缝隙，正好够日本刀插进来。”
“警部，的确可以。”一名警员拿着日本刀试了试。
“但我们看到老板娘的时候，她是面对着后厨门倒下的，”店伙计有些疑惑。
“是啊，要是在墙边被杀，不会向里面倒下吧。”筱原附和道。
“是老板娘身边的转椅，老板娘应该是喜欢坐着转椅，用底下的滑轮在后厨拿东西，看地上这些痕迹就能知道了。”顿了顿，“她倒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转椅，椅子改变了她倒下的方向。”
“可是，菜刀上还有菜柄，从缝隙里是过不来的。”筱原又道。
工藤舞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当时菜刀上没有刀柄呢？西式菜刀的刀柄是用螺丝固定的，但日本菜刀却是将刀刃插进刀柄里。”
“警部，正如她所说，是可以拆卸的。”警员试了试手中的菜刀。
“这么说来……”大泷悟郎似乎明白了什么。
“凶手故意让店员去找老板娘，然后装作很担心的样子冲过去，趁机把刀柄插回去，把老板娘抱起来让我们看到她胸前的日本刀。”
“难道……”
“对，凶手就是你，筱原真雄。”
所有人都看向了筱原，筱原却还强硬地辩解着：“你是不是因为我纠缠你，所以才故意陷害我？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
“陷害？是你原本想利用我做不在场证明吧，却恰恰暴露了。”顿了顿，“老板娘说过你想开日式餐馆，所以你很熟悉日本刀的结构。你说老板娘身上的花粉是你无意间沾上去的，那么刀柄里的花粉呢？我拿到那把刀的时候，就闻到刀柄里的花粉味道，不是把刀柄拔下来，花粉又怎么会沾到那个地方？”
鉴证科人员试着把凶器上的刀柄拔下，里面果然沾了一点花粉。
“应该是你把刀柄和玫瑰花一起拿在手里的时候，花粉掉了进去吧。”工藤舞衣摇摇头，转过身不去看他。
“你，你……”筱原目露凶光，随手抓起桌上的刀向工藤舞衣冲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冲矢昴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工藤舞衣抱在怀中，转了个身让自己的背对着刀刃。
在刀刃要刺向他的瞬间，一记强有力的侧踢，刀刃被踢断了，毛利兰轻舒了一口气。
“没事吧？”冲矢昴低头看向有些惊魂未定的工藤舞衣，手臂在她腰间紧了紧。
“没事。”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为什么这么熟悉？让她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性格样貌与他截然不同的人。
工藤舞衣扬首看向他，眸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稍稍抬起手臂，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又悬停在了半空。
怎么可能是他呢？那个人应该在美国吧。
“谢谢。”工藤舞衣稍稍挣扎了一下，示意他放开她。
“失礼了。”冲矢昴松开了她，侧过身推了推眼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筱原整个人瘫坐在地，神情痛苦万分。
“一个月，我整整想了一个月的计划，被你随便闻了闻，就失败了……”
“老板娘不是对你很好吗？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你介绍工作，你为什么要杀她？”店员非常不解。
“那个女人之所以一脸和善地介绍我去工作，就是想让我帮她偷商店里的东西。一开始只是些卖剩的残次品，后来渐渐得寸进尺，要我偷高档海胆和鲑鱼子。我不愿意，她就说要去告发我，所以，所以……”
“那为什么说他想利用你做不在场证明？”大泷悟郎问道。
“他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明显是在寻找目标，最后锁定到了姐姐身上。”柯南跑到大泷悟郎身边解释道，“姐姐不想理他，他却一直纠缠。他就是想在老板娘活着的时候离开店里，假装出去买花，之后再回来，制造根本没有去过后厨的不在场证明。对吧，姐姐？”
工藤舞衣点点头。
“那你要是接受他了，跟他一起出店门，他不就无法行凶了？”
“她一看就是个大小姐，餐点都是高级的鱼子酱和刺身，怎么可能接受我呢？我骗老板娘说要请她喝高档的白兰地，老板娘就相信了，趁着她去拿酒的时候，我就杀了她……”
警察带走了筱原真雄，大泷悟郎笑眯眯地来到工藤舞衣身边。
“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推理起来也毫不含糊，跟我去警察局一起听笔录吧。”
“我是记者，请问这位侦探你叫什么名字？这次解决的案件我想好好报道一下！”店里的一个客人跑了过来。
“我可不是侦探，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工藤舞衣没有再理睬他，而是拉过柯南小声道：“老哥，我先出去转会儿，有事打我电话，这儿就交给你了。”
“你就在附近走走，大阪你又不熟。”
“知道了。”
工藤舞衣推开门，热浪就扑面而来。街上虽然有些喧闹，但总比店里磨人的空调声和乱哄哄的人声好得多。原本她对大阪也没有多少兴趣，只是以前从没来过，就一道跟着来了，顺便再看一眼被她老哥挂在嘴边的服部平次长什么样。
比起东京，工藤舞衣的确更喜欢大阪。东京是个现代化的大都市，但大阪保留了更多古色古香的韵味，这一点与她去求学的费城颇为相似。
只是刚刚店里发生了杀人案，让她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糟糕。
还有刚才的那个冲矢昴……
那笑眯眯的和善表情根本无法与那个冷峻的人联系到一起，可她为什么会遏制不了地想到他？
工藤舞衣脑子里乱糟糟的，长长地呼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她不知道，在她出了店门之后，冲矢昴也一路远远地跟着她。
一抬头，工藤舞衣就看见了大阪最有标志性的六面体塔顶，虽然只能看见一点点，但她可以确定那就是通天阁。下意识地想要看清楚些，便顺着街道慢慢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等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时，心中有些懊恼，只能打电话给柯南。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迷路了？”
“正解。”
“我把位置发给你，你赶紧回来。”
“老哥，你真的相信一个路痴找路的能力吗？”
“发位置给我，我去接你。”电话瞬间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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