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韩版花样男子)

作者:秋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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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三十



      【第二十九章】

      郑安知没指望凭那一番话就能让闵治浩收手,事实上事情似乎更加雪上加霜了。水岩果然开始流传起了关于她在天华工作过的事情,几乎席卷了所有部门,几个关系近的同事几次欲言又止地跟她问过了。

      她咬了咬牙,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在心里问候了一下闵治浩的全家。想了半天,最后鼓起勇气决定去找尹会长坦白事情的真相。

      刚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经过工作间,就被各种目光给锁住了,她低着头加快脚步,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然而一双皮鞋却停在她前方挡住了脚步。

      郑安知抬起头,看着朴在民扬着一边嘴角站在面前时,莫名的恐惧感一直蔓延到心中。

      “郑助理,这么急着去哪里呢?”朴经理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事情希望你能解释一下。”

      “什么?”郑安知愣了愣,不知该怎么避过他。

      “这个,是你在天华做秘书时的任职记录,据记录上说你还是闵总经理的秘书吧?这件事你怎么说?”朴在民换上正经的表情,翻开手里的资料。

      郑安知心知他是故意在这个场合下刁难她的,这里是公共的工作间,没有独立办公室的员工都在这里工作,这样下来单靠舆论作用也不怕淹不死她。不过如果仅仅是这个问题的话……他也想的太简单了。

      “之前在哪里工作应该是我的自由吧。”郑安知淡淡地回答说,“其实朴经理不用麻烦着到处找资料,这件事在我的入职档案上有记录的。”

      还好她后来闲的无聊翻查员工资料的时候看到了,大概是尹智厚离开之前加上去的,这倒让她安心了不少,至少不会涉及故意隐瞒的问题了。

      “档案上竟然有记录吗?呵,郑助理还真是大胆。”朴经理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那么……之前资料室遭窃的事你怎么看?”

      郑安知脸色苍白着听他继续说,周围的同事看起来像是在看着显示屏认真工作,其实目光早就放在了他们这边。

      “经过行政部的调查,那天晚上唯一留在水岩的除了尹总就只有你了。据说之前你一直在办公室里过夜,既然之前当过总经理秘书的话,应该不会连租房子的资本都没有吧,非要住在这里的话,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他勾了勾嘴角,“而且据我所知,那之后没有多久你就搬走了。”

      结果,是被反咬一口了吗?郑安知咬了咬下唇,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早就光明正大的停下工作向这边看来的人们,一时想起了半年前在天华还没经验的时候被闵治浩安排去做工作报告,结果在会议上被所有人质疑的情景。

      朴在民目光中满是嘲讽,似乎在看她还要怎么挣扎。

      怎么解释?监控室没有记录,他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求助了宋宇彬,恐怕也没有这么快查清他的底细。他这两句话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所有巧合捏在一起,在场的人怎么也不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她跟闵治浩,总归是要把帐算清楚的,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他怎么会就这样放过她?

      但她即便要走,也总要拖一个人下水。

      “在民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忽然抬起头,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充满哀怨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斥着泪光,然后慢慢溢出眼泪来,“不是你让我做的吗?不是你说只要我把资料偷出来,我们就有钱去国外过逍遥的日子了吗?”

      朴在民愣住,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拖自己下水,看着周围疑惑的目光,怒气和慌乱一齐涌上心头,“喂,你到底要怎么样,别乱说!”

      “你答应过我的。”她拿手背胡乱地擦着眼泪,攥着他的胳膊,指节发白,“那个孩子我都已经打掉了,我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你从前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呀!你别乱咬人!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郑安知的手被他甩开,双手捂着脸哭泣,“我怎么会相信你,我怎么这么傻。”

      周围的人渐渐窃窃私语起来,朴经理私生活上风评一直不好,是出了名的花蝴蝶,而且朴经理之前好像一直在勾搭郑助理,这件事听起来越来越像这么回事。

      很快,工作间的混乱传到了尹锡荣的耳朵里,这场闹剧就这么平息下来。

      而郑安知,现在站在会长面前,低着头看脚面,脸上的泪痕还依稀可见。

      尹锡荣看着面前这个丫头,有些恼火,本来还觉得是个省心的孩子,结果……还不如智厚那个什么事都想自己承担的家伙省心呢。现在大概整个公司都知道这段八卦了,要消除影响看来没那么简单……

      “会长,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郑安知低声道。

      “呀,你还知道是给我添麻烦了!真是——”尹锡荣扶着额头,满脸头疼地看着这个不省心的丫头,“这种事能乱说吗?传出去的话你还怎么见人!真是——怎么会这么缺根筋。”

      原以为出了这种事应该会一起打包开除,尹会长怎么知道她是乱说的?郑安知有些惊讶,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感动。之前还一直隐藏着在天华工作过的事情,结果老板并没有为难她,会长也是这样信任她。

      “我……急中生智了一下。”郑安知讷讷道。

      “这叫什么急中生智!现在事情该怎么收场?”尹锡荣火气微微降了下来,“那个姓朴的经理明显是没有什么证据,纯粹是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没错……的确如此。但她的确不能再留下了,闵治浩的事情她早该做个了断的,就是因为她一走了之,事情才会变的越来越复杂。郑安知闭了闭眼睛,只能默默受教。

      “你,回去写一份检查交上来。那个事我会找当时在场的人谈谈,想办法把影响降到最小。”

      郑安知愣了愣,迅速抬起头,“不辞掉我吗?那朴经理呢?”

      “当然是要降职,他也逃不了。”

      “不能放过他!他就是天华的卧底。”郑安知急切道。

      “之前资料室的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比起关心这个,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尹锡荣皱了皱眉。

      “会长,算我求你。”郑安知握紧了拳头,“把我们两个一起辞掉吧,以刚才的情况,对于所有人来说,辞退的理由已经足够了。”

      尹锡荣定定地看着她,“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我当时那么说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即使真的没办法在水岩待下去了,我也要让他没办法继续把戏唱下去。会长,我知道闵治浩的野心有多大,水岩已经不能再容朴在民了。”郑安知苦笑道。

      “你再好好想想吧。”尹锡荣顿了顿,说,“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智厚他,应该也是希望你留下的。”

      郑安知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是为了拖垮朴在民才牺牲自己的。我就算继续待在这里,闵治浩也不会让我安宁的,我跟他的事情总归要我自己去解决。”

      尹锡荣沉吟片刻,即便智厚早就关照过,但他没想到郑安知会跟闵治浩有这么深的交情,如果是这样,她的私事,他也无权干涉,只得又问了一遍,“你决定了?”

      “嗯。”郑安知退后一步,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还有……咖啡,最好还是不要再喝了吧,即使忙的话也要注意好好吃饭,也不要再熬夜了。”

      尹锡荣知道她的关心是真心的,只得叹了一口气,“你拿定了主意,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也该跟智厚交代一下。”

      【第三十章】

      江允姝家,堆得满满的书架中,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大呼一声:“找到了。”

      原本坐在客厅里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的另外两个人,缓缓抬起头看了过去。江允姝三步两步跨了过来,将精致的相册放在茶几上,翻开,一页一页的都是同一个舞蹈教室中的内容。她一一指着说:“这是老师,这是老四老三,这个是和瑞贤姐一起来的插班生,这个是老幺得奖时候的照片……然后,这个是瑞贤要走的那年的合照。”

      尹智厚静静的看着最后这一张唯一的合照,照片上,瑞贤站在中间温文地笑着,右边是他,左边便是郑安知和江允姝。如同她们说的那样,那个时候的郑安知要耀眼的多,身材略显高挑,一身简单大方的米色连衣裙,皮肤白白嫩嫩,束起的长发一部分搭在肩上弯弯地从前面垂了下来,另一部分拢到后面,发色比平常人浅一些,看起来软软的。她和他明明中间就隔着一个人站着,有着相似的笑容,他却不记得了。

      “想起来了没,这个就是老幺。”江允姝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子。

      尹智厚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借个地方打一下电话。”便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拿出手机翻到电话簿上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另一边的女声,听起来似乎有一些……心虚?

      “郑安知……”尹智厚顿了顿,不知道如何开口,“是你吧?”

      “Mo?”她愣了愣,忙着收拾东西的手空下来,把那些先搁置在一边。

      “七年前的时候,舞蹈班的老幺,是你吧?”

      另一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像是死机了一般,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大概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艰难了许多。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大概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梦境还是现实。

      然后呢?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尹智厚长长地舒了口气,“所以,你是记得我的对吧?”

      “怎么可能会忘呢……光是听瑞贤和允姝她们说起你,也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瑞贤是十一年前来到舞蹈班,七年前离开韩国,这么多年呢。”郑安知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有一天能这样和他谈起过去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平静的语气,“而且那个时候你不是经常来舞蹈班当陪练嘛,我们整个班里都没有几个男生。”

      “……但是她们似乎都更喜欢一个人练吧,我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帮忙伴奏。”

      “呵,那你就被骗到了哦。”郑安知倚在窗边,笑了笑,“知不知道学艺术的女孩子都很表里不一的,心里再激动也要表现得平静再平静,这是在舞台上待得久了的结果。虽然她们看起来都表现的很淡定,除非被瑞贤推一把才肯跟你一起跳舞,可是等你们走了之后,都高兴坏了,凑到一起手舞足蹈地议论起来。”

      尹智厚认真地听她说完,淡淡地笑了,“是么。”

      “是啊。我们基本上都是上的女校,舞蹈班里也全是女孩子,能见一回帅哥不容易啊。花痴可是那个年纪的天性。”

      “这算是在夸我吗?”尹智厚忍不住扬起嘴角,似乎能想象到她说话时的神情。

      “……”她低了低头,声音小了一些,“是她们说的,不是我说的啊。”

      尹智厚微微一低头,摸着鼻子笑了笑,转而又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可是,你应该和她们不一样吧。每次都躲在角落里练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郑安知慢慢抬起头,说,“不是的,其实我也和她们一样。”

      他愣了愣,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我也是,一直很想要走过去跟你说句话,很想你也能记着允姝的名字一样记着我的名字,很想……跟你一起跳一支舞。”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之久,她终于能坦然地承认当时的那份悸动,好像比想象的要容易多了,心里压了很久的重量突然消失了,轻松许多。

      所以呢……时间状语是“那个时候”吗?尹智厚心里忽然有些乱,闭了闭眼睛,沉默了。

      “对了,老板,我今天……闯祸了,等你回来了,肯定会说我的吧。”她喃喃地说着,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苦涩地一笑,“对不起啊,以后可能不能再这么叫你了。再见。”

      不等他说什么,她就直接按下关机键。呆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些凉,就关上了窗户。客厅里乱作一团,东西收拾到一半还没完全打理好,她却已经忘干净了。

      。

      郑安知喜欢尹智厚,无关痛苦,无关悲伤,是那段明暗交织的日子里最温暖的记忆。

      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舞蹈,起初大概是因为父母的想法,但是后来却越来越离不开了。那一年起,长辈们就开始商议关于那项考古工作的事情了,爷爷和爸爸都在考古队之中,事情大概已经定了下来,出发只是早晚的事情。根据他们的意思,她也应该跟去的,可是要去的地方大都很偏远,根本没有继续学舞蹈的条件,她为此矛盾了许久。

      那天从舞蹈班回来的时候,她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于是自己慢慢地走着,准备到市区再打车。不知道走了多久,静谧的风声之中,一种悠扬的乐曲响了起来,曲调有些悲伤,她闭起眼睛用心去听,自己也难过起来。

      然后,她看到不远处有人在拉小提琴,夕阳染红了他身后的一片天。她躲在一边静静地听完了整首曲子,忘记了离开,就这样沉醉在曲子里,直到看到他收拾东西,才想要过去问那首曲子的名字。

      但是,她犹豫了一下。因为另一个年龄大点的女孩走了过去,温和地和他说话。

      这一犹豫,就是整整十一年。

      后来她执拗地决定留在首尔,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出乎意料的是,她又见到了他们:来舞蹈班学习的闵瑞贤,总是不言不语沉默着的尹智厚。

      郑安知细细想来,她认识尹智厚、认识闵诗苑、认识宋宇彬、闵治浩,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从瑞贤来舞蹈班开始的,她与他并没太多的缘分,只是因为瑞贤才有了小小的交集。

      她原本不相信一见钟情。拿听歌这件事来说,第一次听就喜欢的,很快会腻;而有些曲子一开始听起来无所谓,却越听越有味道。然而就像她第一次便喜欢上那首忧伤的曲子一样,她或许是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他了。然后,开始注意他的点点滴滴,喜欢上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动作。在最开始的那四年日子里,这个秘密是埋藏在她心中仅属于自己的喜悦。

      他第一次来舞蹈班帮忙,把瓶装水分发给大家,那时候是秋天,都穿着毛衣,发到她的时候,手指有些触电。

      他来找瑞贤的时候,她坐在门边的长凳上,他于是问她瑞贤在哪里。

      那年瑞贤生日,他唱了一首歌,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她第一次看见他笑了。

      ……

      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他都不会知道。

      她一直看得出来,尹智厚和瑞贤的感情应该是不一般的。要不然沉默寡言的他不会来舞蹈班帮忙。但是看到他后来有了笑容,她也觉得更开心了。后来,瑞贤却开始逃避了。瑞贤、允姝和她三个人关系一直算是不错的,瑞贤一直说她只是把他当成弟弟,可是郑安知明白,瑞贤是顾虑的太多,她的梦想也不允许她有太多牵绊。

      后来……许多事情却有了变化。

      知道允姝跟他表白的事,她有些惊讶,却也预料到了结局。最后允姝拉着她边大吃大喝边哭,用尽力气争取,最后毫无遗憾地放弃,却已心痛到麻木,大概要经过这样一遭才有了后来的重生。郑安知想,允姝这个笨丫头,尹智厚怎么会看到除了瑞贤之外的其他人呢。——所以她从来都没想说出来。不是怕受伤,只是怕做了一堆无用功之后,还是要放弃。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和喜悦,怎么能放弃呢?

      后来舞蹈班准备排练一场重要的演出,郑安知拍了拍江允姝的肩膀说,都说情场失意,事业上就会得意,这回你上吧。最后允姝是那个音乐剧的主角,而瑞贤是女二号,她在后台帮忙跑腿。

      那场演出,F4全员都去看了。郑安知也在后台跑进跑出的时候遇到了一脸不可思议的宋宇彬。

      后来,宋宇彬说,每一个不想谈恋爱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她最懊恼的事,就是那时候为什么会遇到宋宇彬,他太聪明,以至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

      瑞贤走之前的最后一年里,允姝告白失败,遇到了第一个看穿她想法的宋宇彬,也许都不算什么大事,然而闵治浩和闵诗苑这两兄妹的到来算是给她倒霉人生的开始埋下了伏笔。

      这两个人在楼上教室学绘画,时不时也会下来找瑞贤。诗苑对这个姐姐并不算亲近,大概是在她的光环下有种不平衡感吧。相比现在,那个时候的闵诗苑在人多地时候显得要内向多了,而闵治浩更没有现在这么大的野心。

      瑞贤一直说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到后来她选择去巴黎攻读法律系,郑安知没有太多意外,可是江允姝却急了,说你走了智厚怎么办。

      是啊,他好不容易才有了笑容,好不容易才走出阴霾。

      那天早上,她早早地来到舞蹈教室,阳光温和地洒进来,尹智厚在窗边弹着那首伴奏的曲子,和往常一样细腻动听,在静谧的早上,悠悠地回荡着,可是他的心绪大概乱得很。瑞贤过几天就要走了。

      瑞贤说会在另一个更大的舞台上等着她们,可是却没说过要走多久。但是,郑安知觉得她即使回来,还是要离开的,首尔太小,她应该属于整个世界。有一天,她也会和瑞贤一样离开韩国吧,老师说过要带她去国外继续深造,那时候会不会觉得现在的一切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呢?

      她看着坐在钢琴前的尹智厚,微微笑了。世界上不会再有这样温润淡然的人,这样的他,一定会幸福。

      “那个,可以教我这首曲子吗?”终于,她开口同他说了第一句话。

      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有点冷淡和疑惑,她忽然没了刚才的勇气,局促地解释道,“那个,瑞贤要走了,你以后也不会来了吧……我想,以后我也可以帮忙伴伴奏什么的……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再搬个凳子过来。”淡淡的语气。

      “诶?”

      “不是说要学吗?难道你准备站着弹?”

      她飞快地跑去搬了个凳子,放到他的旁边,坐在一边看着他放慢速度完整地弹一遍,跟着笨拙地在琴键上移动手指,他在一边看得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耐下性子一段一段地教给她,直到那双手终于能流畅地弹出完整版。

      然后呢?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浓缩在了这一个角落里,周末早晨的教室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只有断断续续的琴声飘出窗外。

      郑安知趁着他又一遍演示的时候,悄悄地分神了,最后这样地认真地看着他,也许是最后一次了。这样已经足够了。

      之后的几年里他再没有出现在舞蹈班,她开始喜欢闲来无事到处走走,首尔其实不算大,这样常常闲逛的话总有机会与他擦肩而过,或许,即使那样他也不会认出她来。

      只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她学的那首伴奏曲果然用上了,因为根本没有办法再和她们一起练舞。事实上,瑞贤走的前一天,她正好就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伤了,还好被闵太太及时送到医院,于是第二天没有去送瑞贤。当时医生只是说暂时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并没有告诉她不能再跳舞的事情,她于是听了医生的话好好休养,在闵太太的请求下开始在闵家陪着闵诗苑学习。

      所谓的休养,这样一年,两年,三年,直到瑞贤回来的时候她才从医生口中得知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跳舞了。

      瑞贤的生日会上,有许多的陌生人,她躲在角落里看着,不敢靠近。大概没有办法完成当初答应瑞贤的事了,现在的她,怎么可能像她那样站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呢?

      从会场出来,已是深夜,她落寞地沿着路边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江边,天色有些泛白了,她累得走不动了,腿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蹲下来抱着膝盖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哭。

      她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把所有的一切都倾注在舞蹈上,最终一切都空了——她既没办法继续跳舞,也没有办法和家人待在一起。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闵治浩说,现在的她狼狈极了。她们都说他是喜欢她的,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好好对待过她。郑安知觉得她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是从她出事开始他都没有安慰过一句话,反而有些高兴甚至是嘲讽,以至于当时她一直以为是他找人干的。

      等到力气都耗尽了,她把脸擦干净,站起来,毫不迟疑地翻上江边的栏杆。翻开手机给闵治浩发了一条短信:希望下辈子不会遇见你。

      “喂,那样很危险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惊得猛然转头,看到了嘴角微扬的尹智厚。

      “啊,你是刚才生日会上的那个……是瑞贤的朋友吗?”

      郑安知觉得现在说这个实在很不是时候,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动作僵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还是下来吧,等会掉下去就不好了。”他叹了口气,向下面看看,“这里的水似乎不太干净,听说附近的渔民经常逮到死鱼。”

      ……现在他的心情应该很好吧,是因为瑞贤回来了吗?

      她居然很听话地从栏杆上爬了下来,有些踉跄,不知所措地随口说了一句:“上次教我弹琴的事,谢谢你。”

      他稍微犹豫了片刻,才想起来说:“你是舞蹈班的对吧?”

      “嗯……可是现在没办法继续跳舞了。”她低下头,心里难过极了。

      “受伤了吗?”尹智厚看了看她,“休息一段时间应该会好吧。刚才的会场上不是可以跳的吗?”

      “可是……又没有办法站在舞台上了。”

      “你是更喜欢跳舞呢,还是只是喜欢站在舞台上的那种感觉?”他笑了笑,“如果是那样的话去练钢琴也可以了,你的手很漂亮。”

      郑安知愣住了。

      对了,她只是喜欢跳舞而已,那些想要受到瞩目的感觉只是虚荣心作祟而已。她怎么可以笨到仅仅是为了这个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从这一刻起,她才算是真正想明白了这件事。

      若是那时候尹智厚没有出现,会怎么样?她想都不敢想。人有时候会有短暂的想不开的时候,后来想想只是很可笑的举动,还好那时候有人阻止了她。

      所以,在她喜欢尹智厚的那段岁月里,有关他的事情全都是美好的,没有悲伤和纠结。在她的思想里,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最后,她在小路上的某个婚纱店门口看到了他的照片,身穿白色的礼服,身边靠着平凡却温暖的的女孩,嘴边泛着难掩的微笑。

      她停在那张海报前,手插在口袋里,歪着头笑了。

      ……

      最后的最后,回到故事的原点,被撒了一身水的宋宇彬笑着说:郑安知终于登场了。

      在他的故事里,她从头到尾都是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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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朴在民那段。
    暗恋梗是全文最重要的一个线索。前面铺垫的所有,都只是为了写这一章。
    对于郑安知来说,暗恋从来都不是负担,而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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