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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体虚?
凭借自己化妆的本事,现阶段她对严永煜还是有用的。
而感情这种东西就玄了。她得想个办法,成为他的朋友,或者,起码是比较特殊的人。
如果他真的同意她能随意地与他对话,那么起码,她对于他而言,就会有一点点的特殊。
皇子这种身份,想想就知道很难有什么真心朋友。合宫上下,要么要对他卑躬屈膝,要么,就是他需要伪装病容恭敬以对。
那么,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像阿礼一样可靠,又不像阿礼一样动辄下跪,那么对他来讲,是不是也挺新鲜的?
彤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就算他为人再怎么冷漠阴沉,只要她拿出对付龟毛的陆青东和烦人的经纪人的耐心和爱心,一定能慢慢跟这个七皇子培养出感情。
她的身份已经无法改变,注定是这深深宫禁里的一个小宫女。她无力撼动体制,也不想以色侍人。
如果自己无法强大起来,那么身为弱者,她的生存法则就是……她必须找到高位者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庆幸,居然就这么巧,让她赖以谋生的本事,即使换了时空也还是有价值。
是的——
她想通过价值和情感的交换,最终成为严永煜的朋友,或者类似的存在,然后在陌生的时空,在风雨飘摇的宫廷里,为自己找到一把庇护的大伞。
“我要在您面前,可以忘记身份,与您平等论友的特权。”
彤云看似镇定地说了出口,心里过了千万种算盘,却还是慌得很。
说到底,一切都是自己的YY而已。
如果,仅仅是这句话就已经触怒他了呢?他在尊卑等级森严的时代长大,说不定仅仅这句话在她看来,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如果,这句话让他误会自己是知道他的秘密,想要要挟于他呢?那她的化妆术再厉害,恐怕也再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如果……
她还没来得及紧张完,就听到对面的少年轻笑了一声:“那,怎么还说‘您’?”
彤云诧异地睁大眼睛。
七皇子冷漠的脸上,轻而缓的笑容一闪而过,那张冷肃的脸仿佛突然柔和了许多。冷漠和不近人情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气定神闲的玩味。
“你很聪明。”
他凝视她,目光专注而带着点探究的意味,仿佛在看什么罕见而珍贵的东西:“我答应你。”
天啊,这种目光……
彤云屏住了呼吸。
明明只是不能见光的私下承诺,她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繁华的广场,刚捧着鲜花拿着戒指跪地求婚。
而对面的人,说了我愿意。
一瞬间知道了那些单膝跪地的人在戒指被接过去那一瞬间的心情——
想要旋转跳跃,想要大声欢呼,想要立刻站起来昭告天下。
收收自己乱七八糟的脑洞,领悟到“七皇子终于答应了”的事实,彤云心里松快起来,不由笑道:“七殿下,你该多笑笑的。”
表情管理真是重要,严永煜这么个冷漠脸笑起来居然这么柔和,这效果堪比微整形啊,忽然觉得他即使在现代也可以圈粉没问题了= =
“为什么,我笑起来你会盯着看么?”
这算是开她刚才一直盯着怀冰看的玩笑?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今晚有些奇怪,看着她的样子那么专注,像要看到她心里去。
彤云习惯了他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容,一时心里有些异样,顿了两秒,才讪讪地:“唉,那什么,你别笑话我了。”
对方不依不饶地盯着她。
彤云无奈,“……怀冰国师生的好看嘛——”
说出怀冰的名字,她突然心念电转,不假思索道,“七殿下,我知道你叫我来这里肯定是有事找我。“
对方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么,当我办完事儿后,我能不能……也问你点事儿?”
她本来想直说“能不能带我去见怀冰国师”的,仔细想想为何要见,她还给不出很好的答案,严永煜逼问起来,漏了陷可就完蛋了。
还不如先在他这儿打听打听怀冰国师的情况,以后再做打算。
严永煜缓缓收起了笑容,敛起了眉:“要问什么,现在就说吧。我的事……不急。”
“那不好吧,你还是先说找我什么事儿……”
“我怕你着急啊。”
少年向她靠近一步,声音忽然冷淡下来,“毕竟,你想问的人,祭典之后就见不到了。”
彤云闻言,条件反射地想探头出去看看怀冰国师还在不在,严永煜却一侧身子挡住她,高大的身影山岳一般将她笼罩。
彤云懵懵地抬起头。
对方逆着光的面容上,深邃的鼻梁投下深深的黑影。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知怎么地,觉得严永煜……好像不是很开心?
彤云吞了口口水,乖乖地把已经伸长了的脖子收回来:“我、我不急的。”
严永煜沉默了一瞬:“好。”
他转正了身子,面容坦呈在月光之下,缓缓舒展开的面庞上神色淡淡:“我找你是想问问,前一段见了个病人,面色发黄,嘴唇干裂,整张脸暗淡无色,看起来似乎比……比我现在这种更触目惊心一些。这样的妆,你可能化?”
原来是来找她探讨化妆技术啊。
说到本行,彤云认真了起来:“我能,但是,不适合你。”
严永煜挑起了眉。
彤云看着他的面容,“首先,你的肤色本来就很白,往苍白化简单,粉也与皮肤融合的更好,如果要化成焦黄的面色,可能会浮在脸上,不贴妆,显得假;”
女孩踮起脚,目光流连在他唇角,“其次,你嘴唇比较润泽,粉可以遮盖住唇色,但很难一直保持干裂,”
“最后,”彤云放下脚尖,直视他,“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有什么病,但病总不会变来变去的。你现在这样面色苍白嘴唇嫣红,很像是内里有火虚热的样子,忽然变得面色焦黄嘴唇干裂,让别人看了搞不好以为你的病转移到了下一个阶段症状都完全变了,到时候必然会请人来给你诊断,到时候怎么解释?”
严永煜静静地回视她。
彤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病”好像骂人啊,于是乖乖闭上嘴,只用眼神表示拒绝。
“体虚畏冷。”
严永煜冷不丁地说。
彤云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对外是这么交代的?”
严永煜点点头。
彤云摸摸下巴。看严永煜现在的苍白妆面和黑眼圈,看着的确是……有点虚。
“那怎么又想改妆面了呢?这个我觉得挺适合的呀。”
严永煜微垂下眼:“年纪渐长。”
年纪渐长什么鬼。你才十六岁啊,而且年纪大了跟得的病有什么关系——咦!
彤云突然想到,以前听到人家说男人“虚”都是因为什么……
她看严永煜的眼神不由得诡异了起来。
也是。啧啧,一直保持这副体虚脸,以后怎么娶媳妇儿哟。看不出来,才十六岁的七殿下,考虑的还挺长远。
不过出于专业角度,她还是摇了摇头:“真的不适合。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病都是固定一个太医在看吧?”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在宫里耍手段的人都得有个太医队友。
严永煜又点点头。
得到肯定之后,她继续道:“如果你病情发生变化,保不齐会换个太医给你。“她摇摇头,”变数太多了。即使你有法子安排,也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而且,”圆脸蛋的女孩子笑起来,“考虑到娶亲的话,对于女孩子来说,同样是嫁人,苍白羸弱的病美人和面色发黄的病秧子,当然是选择前者啦!”
这次严永煜没点头,只静静凝视着她,目光里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彤云在那黑沉沉的眼睛面前,维持不住灿烂的笑容,忍了两忍还是把表情收回来,小心翼翼道:“总之,从化妆的角度来讲不适合,从你自身来讲有风险,不建议你这么做啦。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这种妆我也可以化就是了。”
女孩双手一摊,“全看七殿下的意思。”
严永煜看着她,彤云努力看回去。
半晌,冷漠的眼睛微微弯起,古井一般的黑瞳中流露出某种好笑的意味:“……这你都能信。”
彤云有些惊讶,又看了那含笑的双眼两眼,才呆呆地:“刚才你是骗我的……?不是因为年纪到了要娶亲……?”
带着病态嫣红的薄唇向上弯起,勾成一个惑人的弧度,轻描淡写:“我可没提‘娶亲’二字。倒是你,很想成亲么,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
……对哦,他只说了四个字,其余都是自己脑补的……
严永煜看她气的脸都鼓了起来,不由又有些想笑。直到看她圆脸蛋上逐渐涌起了血色,像是愈加羞恼了,才淡淡道:“你要问我什么?”
一经提醒她就想起来正事,把严永煜刚才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问了她能不能换个妆面这件事抛到脑后,下意识又想探头出去看国师在哪里。
想到刚才严永煜似乎不是很开心她这么探头探脑的,她勉强压抑住冲动:“那,那我问你的话,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啊。”
对方不假思索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是只有我和你知道的秘密!”彤云不放心,再次强调。
严永煜很有耐心地再次保证:“放心。”
彤云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圈手做话筒状对着他。
严永煜顿了顿,非常配合地微微弯下腰。
彤云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我怀疑我们的国师,其实可能是个隐藏的杀人犯!”
少女说话时的热气蝴蝶般扑进他的耳朵,说完话还扑闪着眼睛去看严永煜,想欣赏一下七皇子的表情。
严永煜站直了身子,神色不变,淡淡地:“我发现你胆子真的是很大啊。”
???
严永煜面无表情:“你应该知道,长生教是我国国教,侮辱教主和国师罪同辱骂当今圣上,按律当斩。”
……会被你吓到才怪!
彤云翻了个白眼,神神秘秘道:“你别打岔!我有证据的!”
严永煜看着她。
彤云想了想,转过身低下头去,撩开了自己脑后的头发,另一只手用了点力将宫装的领子向背后扯开,后退两步:“你看!”
严永煜差点被她一头撞上,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
他刚站稳,一低眼就看到彤云在扯自己的衣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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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七皇子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