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识故人

作者:似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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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6 章


      简从之说一念受到重创没有死去,全靠一口气撑着,如今就算拿着珍稀药材吊着命,只要醒不过来也是离死不远了。
      白序不顾家里阻拦,由人抬着也要来找容安卿。
      “她说,让你多陪陪云兮,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可你能不能把他找来,我真的不想一念死。”
      白序跪在一念床边哭着,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她,脆弱得好似一放手就会灰飞烟灭一样。
      容安卿本就焦躁的心里仿佛瞬间落了一块千斤铁石一般,他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手撑着床沿。
      白序哭着拉着容安卿的衣袍,哭道:“求你,救救她,大夫说,她再不醒来,会死的,你去找那个人来唤醒她,求求你。”
      容安卿没想到重蹈覆辙这种事会发生在一念和容云兮身上,过往是这般相似,才一个多月,他们就快天人永隔了。
      容安卿呢喃道:“可是,最快来回也要十日。”
      白夫人见到自己儿子这般伤心欲绝,也明白这次全亏了一念舍身相救,所以自己儿子给一念下跪,她无话可说。
      白夫人道:“老爷有一匹战马,日行千里,耐力和速度非寻常马匹可比拟,我这就去取来给公子。”
      容安卿把一念托付给简从之,而后便日以继夜策马赶回连城找容云兮。
      在白序的要求下,白家可谓是极尽所能的给一念送绝世好药。
      可她依旧不见好转,气息反而一日比一日衰弱,简从之不想辜负容安卿所托,夜里他催动内力欲灌入一念体内,房门突然被打开,来人懒声道:“你想死吗,师弟。”
      简从之不必回首便知道来人是谁,他没有停下手中动作,淡淡道:“若是有其他办法,我又怎会如此,师兄。”
      王佲上前打量着气若游丝的一念,道:“你说我若救了她,白家是不是又欠我一条命了。”
      简从之知道自己这个师兄要的是什么,他道:“无论如何,一念不能死,至于白家的帐,我们何时算不行?”
      王佲不疾不徐道:“她可是容家的人,师弟你忘了?”
      简从之不理王佲,催着内力就要灌给一念,王佲拿着剑拍下了他的手,道:“你给我一个非救不可的理由。”
      简从之静静与王佲对视,他道:“容安卿救了非石山所有存活的人,让他们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他不是容家人,他一心要覆灭容家,我们欠他太多,现在还一条命给他唯一在乎的妹妹,有何不可?”
      王佲有些激动的睁着眼问简从之:“你说非石山还有其他存活的人?”
      简从之叹息道:“当日有将近十五人在外劳作,因此逃过一劫,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找齐他们,后来遇到了安卿兄,无意之间得知他以养子身份进容家,是为了给有过几次施饭之恩的恩人复仇。他将存活的人们安排好,衣食无忧。”
      王佲从简从之手里接过一念,二话不说便开始渡真气给她。
      一念体内经脉受损严重,肺腑承受不住太多真气,王佲只能一丝一丝慢慢渡进去给她修复护养经脉。
      白序依旧每天都来守着一念,亲自喂药,看着她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眼泪总是忍不住流下来。
      他欠了她一条命,这让他每天都寝食难安,她一日不醒,他心里便自责一日。
      晚上王佲给一念渡真气,简从之在旁与他叙旧解乏。
      三日后一念的脸上终于有了些颜色,呼吸平稳了许多,白序高兴得眼泪都来不及擦。
      容安卿火急火燎的赶回连城,在清心阁门口见到神色恹恹的容云兮,他一句:“我带你去见她。”便让容云兮抛下一切随他出了容府。
      来不及去向容耿请示,容安卿对管家说了句:“一念病危,尔等随后赶来清州。”便带着容云兮策马离去。
      路上容安卿向容云兮简单说了事件始末,容云兮消瘦的脸上早就布满了泪痕,他埋怨的锤打着容安卿:“既然照顾不好,为何要带她走,这才多久,就成了这样,你们都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容安卿知道容云兮心里的难受,他道:“一念赴死前,唯一的话便是让我多陪陪你。”
      她知道他孤苦无依,她知道他心底荒凉,她懂他敏感渴望被爱,她心疼他,死前放不下的也唯有他。
      容云兮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痛,他曾经埋怨过她不辞而别,也怀疑过世上再无人念他,可她还记得他,就算天各一方,她也惦记着他。
      容安卿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带着容云兮来清州,戒严的白家军远远看到将军的战马便开了城门,早早清了道方便他策马直达容府。
      容云兮颤抖着由人扶着走向一念的房间,他想立刻奔到她的身边,可他双腿发软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
      缓缓推开房门,入眼的是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床沿打量他,那人握着一念的手,容云兮觉得很刺目。
      容云兮看着那个面容俊俏衣着华丽的男子,觉得风尘仆仆浑身臭味几天没有沐浴过的自己很卑微,他有些不敢看那人肆意打量他的目光。
      “云兮?”
      白序也不知这人是否就是云兮,可看到他闪躲的复杂神色以及那双漂亮的无暇眼眸,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一念至死也放不下的人。
      云兮咽了咽口水,褶皱的嘴唇微启:“是。”
      白序觉得自己该让出这个离她最近的位置了,可他不想,他握着一念的手紧了紧,随后释然一般放下,对云兮笑道:“你快过来看看她吧。”
      她应该很想见你。这句话,白序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心口的嫉妒渐渐将他淹没,白序觉得自己很虚伪,虚伪的笑着退出,笑着给他们关上了房门,笑着看那个人坐在曾属于他的位置上。
      他承认,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妒忌,尽管这些时日他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宽慰自己,只有一念能醒来,别说找十个男子来见她,就是找遍所有男子来,他也愿意。
      不,见到一念在慢慢好转之后他后悔了,他不愿,他自私的希望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日日守在她身边的自己,他想要她感动,想要她的目光只为他柔软。
      见到白序出来,疲惫且狼狈的容安卿勉强笑了笑:“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我听从之说一念已经脱离危险了,谢谢。”
      白序眉眼弯了弯,忽然觉得很累,道:“真正该道谢的是我,我欠你们一条命。”
      简从之看到容安卿面色极差,想必是这六日都没怎么合眼过,便担忧道:“安卿兄,你先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在。”
      容安卿累到不想多走一步,他想也没想便点头去休息了。
      白序亦简单道了别便离开,简从之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这一切是孽缘还是命中注定。
      云兮有些不可置信的轻轻坐在一念身边,他遏制不住的颤抖着缓缓伸手覆上了一念无力的手背,早就流干的眼泪此时汹涌而出,他心里堵着千言万语,堵着万千思绪。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却好似隔了几十载一般。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她脆弱不堪的如果可以,他宁愿她永远都是孤傲不可一世的,她该是高高在上被人仰望的,像天上的月亮那样,永远明亮永远瞩目。
      容云兮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轻到好似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他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庞,压抑许久的思念和心疼终是没忍住,他哽咽着低声喊了句:“姐。”便痛哭出来。
      他很想她,想得快要疯掉,可他不愿以此种方式再重逢。
      他懂赵极的话,他渐渐明白了赵极所言的还没开花结果之前就该被扼杀的东西是什么,如果那会伤害到她,他愿意忍耐,愿意一辈子只做她的好弟弟。
      可在得知一念说的那句话之后,那些深藏在心里暗暗发芽的思念疯了一般盘踞在他心里,让他不管不顾也要来到她身边。
      为卿一语,可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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