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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一声令下,斗台下方的两个铁门缓缓打开,一念对面走出的是拿着大斧子的朱勇,她这面走出的是真人更加慵懒的王佲。
她只看着他的背影就觉得他非常的无精打采,他脊背微弯,步伐迟缓沉重,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一般。
朱勇身形可谓是王佲的两倍,长得确实凶神恶煞面目可憎,他脖子上手腕脚腕都戴着一根怪异的项链,随着他迈着重步,一念似乎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嗜血凶残。
朱勇对着王佲杨了杨手里锃亮的斧子,一念只觉得这把斧子就像她的银簪,擦得再亮,也遮不去满身的血腥味。
说实话,朱勇很强,就像森林里凶狠的雄狮,张扬跋扈气场强大。
可王佲越是心不在焉,一念越是期待那两把剑出鞘。
“我身上有一百二十人小指窜成的链子,如今再多你一个,我就能做个耳饰了。”
“是么。”
王佲淡淡开口,声音如这混沌气氛中的一股清流。
朱勇率先向王佲攻去,尽管他身形壮大,步伐依然稳健迅速,手上的斧子武得虎虎生威,有着撕裂周遭空气的盛大气势。
王佲只守不攻,背上包裹着剑的布连松都没松散半分,他就这样徒手凭借矫健的身姿躲开了朱勇招招致命的攻击。
朱勇心知王佲能站在这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心里不曾怠慢半分,可眼下他连触碰他的衣角都做不到,不免有些急火攻心。
“你放弃吧,我就是想来捞点儿银子花花,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王佲一边化解朱勇的攻击,一边言语劝说他,与其说是劝说,不如说是激怒他。
过了几十招,朱勇发现奈何不得王佲,便换了个法子对付他。
朱勇右手挥舞斧子,左手搭配着出拳朝着王佲贴身打去,双管齐下起码有一手能伤到王佲。
观看的人们很兴奋,他们大喊大叫着让朱勇杀了他。
此起彼伏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在她耳边乍响。
王佲侧身躲开斧子,眼见躲不开拳头,只好以掌接拳,承受着朱勇强大的攻击,王佲被迫向后退了三步。
朱勇愈战愈勇,渐渐兴奋起来,他朝着王佲挑衅道:“来啊,让我看看你怎让我退出。”
朱勇扔掉手中斧子,哐当一声让众人更加兴奋,有人吼叫到让他撕碎王佲。
朱勇即使赤手空拳,身上的气息也很危险,他吼叫一声便蓄势向王佲攻去,王佲一旦被他抓住,真的会被瞬间撕碎。
朱勇一会用拳一会用掌,逼得王佲节节败退,王佲受了他一掌嘴角见血后,整个人终于打起了点精神,抹去嘴角的血,王佲眼睛微眯,心里盘算着方才朱勇暴露的那些破绽该怎么攻击会更好。
朱勇力大无比,普通人受他这一掌早就瘫软在地半死不活了,这个王佲还能站着,果然有两下子。
王佲眼里多了几分认真,这次他先向朱勇发起攻击,他打得毫无章法,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武功路数,但又处处打在朱勇防不胜防的地方,朱勇额头渐渐渗了些汗水,一个侧翻,朱勇捡起自己的斧子狠狠朝王佲砍去。
此时两人在场边,朱勇蓄了内力在其中,又是竭力一挥,王佲见躲避不及,只得从后背抽出双剑生生接下朱勇这一击。
素净的布被强大的剑气震碎,露出纯黑的剑身,仔细看去,便可看到剑中闪烁着细若发丝的银光。
来了。
一念屏息贴在竹帘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佲手上细长的黑剑看。
她不懂兵器,可这两把剑一出鞘,一念只觉得周遭看不见的气场都被吸附在剑身上,随着它的挥舞而不断有序的变幻着。
王佲身子不知何时挺直起来,尽管还是懒懒散散,或许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对付朱勇最好的状态了。
“本来不想用它们的,麻烦死了,唉。”
王佲低声埋怨着,朱勇似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咬牙怪叫着追击王佲,王佲手中的剑看似薄弱,实则刚硬无比,接下大斧子那么多次依旧稳重如山。
随着斗台上不断响起的兵器碰撞声愈发紧张局促,众人的兴致也愈发高涨。
来看决斗的人大多是来消遣的,能看出其中门道的没有几个,容安卿见到王佲掏出双剑后整个人惊了片刻。
之前一直没认出王佲是因为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此时他双剑现世,只怕会招来祸端。
朱勇将王佲步步紧逼到白序他们看台下,不断催动内力向王佲砍去。
饶是下面有一圈铁做的薄铁墙也禁不住朱勇这般不断砍伐,铁墙渐渐出现了微不可闻的裂缝,王佲背对着墙只顾着接招,朱勇还在不断催动内力,似发狂了一般。
一念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个朱勇在王佲拔剑后便一直这样,难道是认识那两把剑?
白序他们早就站起来被他们的打斗吸引了过去。
朱勇出招又迅速又猛烈,没人来得及细想什么,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王佲将其一击击杀。
朱勇突然内力崩塌,吐了口鲜血,随后他笑道:“你果然很厉害,能撑那么久。”
王佲不明白朱勇为何会选择自杀式的方法攻击他,明明用拳可以伤他更多,为何会不要命的用内力打他,况且,他的内力似乎并没有全部朝着他来,而是去向了身后某个地方。
王佲没有揭穿他,是想看看朱勇到底要卖什么关子。
“啊!我要你死!”
朱勇忽然大吼一声,震得一念呼吸一滞,他的声音里带着赴死的决心和悲凉,还没等人反应过来,白序他们那边的下方突然亮起火光,一瞬间,爆炸声充斥在这个紧张的屋子里。
他们正好在一念对面,一念清楚地看到铁墙被炸飞,王佲用极快的速度奔直直奔向一念这里,而容安卿和白序他们坐的那一片瞬间就塌陷下去,朱勇不退反进,朝着白序他们那里奔去。
一念眼里只有瞩目刺眼的火光,耳边是惊恐的尖叫。
容安卿。
王佲落在一念帘子前,一念扯开帘子抬腿便要赶过去,王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小姑娘你快些去避难,还往那里跑做什么。”
一念下意识甩开他的手,随后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对他道:“我兄长在那里,你能不能去救救他。”
王佲只觉得一念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神,王佲道:“这种爆炸,从看台掉下去不死也是半残,何况是有人蓄意而为,我此时过去岂不是要蹚浑水。”
一念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她见求助不成,只好提着裙子逆着人群往火源处跑去。
还没走到火源处便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
容安卿抱着一人从火堆里飞跃出来,与他交手的是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正是在场内看守的那种侍女。
看台距离斗台有些高,一念扯了块帘子栓在栅栏上便沿着帘子滑下去,看他抱着那人衣物,应该是白序。
“把他给我。”
一念在容安卿不远处大喊,容安卿抽空看了她一眼,来不及多想便将白序朝她扔去,一念看着身上又黑又灰的白序,心想他可能受了重伤,来不及多想,一念伸出双手就要接他。
就在白序要砸到她身上之际,一块帘子从天而降将白序裹住放到一念身后。
“带他从后面走。”
此时女子的同伴来了,王佲接住白序后便握着剑去帮容安卿抵挡那些杀手。
一念跑到白序身边,见他闭着眼身上没有见血,应该是没有受到重伤。
“白序,醒醒。”
一念发现喊不醒他,索性一耳光给他扇过去,这么久没被打过的白序被疼得睁开了眼,他身上被木材砸到虽然没有见血,还是疼得厉害。
一念搀扶着他,道:“快走。”
他撑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由一念撑着往后面一道打开的铁门走去。
白序比他高许多,又重又瘸,一念额头早就渗了很多汗水,好在她平时勤于锻炼体力暂且尚可,换做其他同龄女子,谁撑得住白序这副身子走那么久。
一边走着,白序疑惑道:“怎么回事。”
一念喘着气道:“闭嘴。”
她现在只想尽快穿过这些弯弯曲曲的地牢,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狭长的走道似乎没有尽头,一念再怎么加快脚步,身上带着白序他们怎样都走不快。
浑身是血的朱勇提着斧子追上了他们,他看着瘦弱的一念固执的搀着白序竭力逃走,心里欢呼雀跃,只要杀了那个女娃,就能把白家的独苗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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