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问鼎天下

　　陆得乾听过袁铉关于玉郑的调查，略一沉思，说道:“不如去查查成王娘家叔伯，十年前可纳过姓郑的妾室？”

　　“你是说……”袁铉不可置信道，“玉郑是程家的孩子？”

　　“有可能。京城贵族养外室成风，程家又是没出息的……可以着重调查程家老四，听说老四夫人是个母老虎……打死过不少妾室……”

　　陆得乾身为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这种鸡零狗碎的破事知晓不少。

　　“可。”袁铉赞同地点头，“右相付崇一家也合该查一查。”

　　左相玉伯雍乃袁铉大舅，右相付崇是程贵妃表哥，庆帝玩得好一手平衡之术。

　　“你要查付家，可以先查查看右相的二弟，那老东西玩得很花，浪荡货色，有私生子找上门的传闻。”陆得乾摸摸下巴，不屑一顾。

　　父母关系融洽，陆王爷甚至是闻名京师的妻管严。陆得乾在家庭氛围熏陶下，很是瞧不上三妻四妾的老男人们。

　　说过正事。
　　陆得乾从怀中掏出黄纸包的东西，他剥开黄纸，露出里面的烤地瓜，献宝似的递给袁铉。

　　“揣在怀里，热乎着呢。京城保管最甜独一份。”

　　烤地瓜外表焦黑一块块的，土黄色的外皮仿佛能抠出泥来，又是从陆得乾怀里掏出来的东西，总觉得带着某人的体香。

　　袁铉嫌恶地仰头：“不吃。”

　　“小爷我纵横京城十几年，吃过地瓜无数。就属这一家最甜最香。你不是嗜甜吗？”

　　陆得乾又把东西往前送，快杵到袁铉的脸。

　　袁铉避无可避，恼羞成怒：“休得胡说。我才不好甜！”

　　“铉哥哥好甜，我怎么不知？”玉玲珑皱眉。

　　她嫁于袁铉两年有余，十分注意袁铉的日常起居饮食。袁铉食东西，每个菜品浅尝而止，看不出喜甜还是辣，只对汤品更钟爱些。吃穿用度皆如此，讲究而不考究，看不出偏好。

　　不过贪食了一颗糖葫芦，让陆得乾看出了蹊跷。这厮眼睛未免太尖了吧。

　　袁铉好不懊恼，瞪他一眼：“不喜欢。别瞎说。”

　　这一眼含羞带怒，看得陆得乾心魂荡漾。
　　妈耶！二公主娇俏！

　　“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小爷懂得，大男人嘛！看不上什么甜不甜的。”
　　陆得乾说这话的嘴脸十分恶心，惹得袁铉一阵窝火。

　　她造得什么孽缘啊，真不想搭理这玩意。

　　袁铉起夜，懒得穿鞋，喜爱赤脚。玉玲珑在寝殿内铺了一层薄绒毛毯，踩上去温软舒适。

　　陆得乾索性盘腿坐下，纸包放在双腿之上，将地瓜掰开两半，一点点剥皮。

　　他先把剥好的一半，递给玉玲珑：“皇子妃娘娘，若不嫌弃粗鄙，请尝尝。”

　　玉玲珑微愣了下，谢礼接过。地瓜的温度恰好可入口，甜糯清香。

　　袁铉气恼地瞪眼，好你个陆得乾，说是什么见我好甜，原来是拿来讨好妹妹。

　　“那——尝尝。”
　　陆得乾就着坐姿，向前微微倾身，把另一半剥好的地瓜，喂到袁铉嘴甜，奉上大大的笑容。
　　算你识相。

　　袁铉张嘴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又尝了一口。等她意犹未尽地吃过，这才发现陆得乾一直举着手臂，喂了她半个地瓜，瞬间红脸。

　　好乖哦，像只小猫咪。陆得乾甩了甩手臂，笑容满满：“下次再带给你。”
　　“滚。”袁铉并没有吃人嘴软的觉悟，没好气地说道。

　　陆得乾麻利地起身，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走到茶几，为袁铉斟了杯茶，递到袁铉的嘴边，看样子还想亲手喂。

　　袁铉夺过茶盏，咕咚一口下咽，恨不得将陆小世子生吞活剥。

　　玉玲珑在旁边看着，手中的地瓜顿时不香了。

　　陆得乾天天跑来气她。
　　袁铉苦于行动不便，只能遭受精神骚扰。
　　她忍泪咽下苦涩的药水，按时吃药，好吃好睡，比李太医预料的早半月痊愈。恰好，成王顺利完成泰山祭祀，返回京城。

　　成王一行浩浩荡荡约有千人，幡旗连绵成海，号吹鼓打的乐声震天地，声势之浩大，惹着城中百姓夹道而行，欢呼喝彩。

　　“听说没，成王殿下祭祀后，泰安即将瑞雨。可是泰安城打春来的第一场雨呢……”

　　“京城打春来还没降过雨呢，庄稼都旱死了。如果成王殿下真有通天的本事，京城怎么还不下雨？”有人不屑地反问。

　　“你可别不信！我还听说成王路中遇到一条大白蛇挡路，侍卫一靠近，就会吐白沫昏厥……成王殿下一去，你猜怎么着？成王殿下一刀把蛇劈成两截！蛇身还消失了……成王能杀蛇精怪呢……”

　　纷纷扬扬的传闻借着热闹迅速传播发酵，人人都道成王乃是真龙转世下凡。

　　袁铉于宫城门口，率领朝堂百官迎接。

　　“皇兄一路辛苦。”袁铉拱手，玄紫色皇子服加身，华贵中透着漠然，高不可攀。

　　相较下，成王一身素布棉麻衣，脸上因连日奔波显出一丝倦意，嘴角仍微微上扬，越发衬得本人平易近人的温和：“为大周祈福，应当的。本王看弟弟伤势已好，心中的担心总算放下了。”

　　两人寒暄几句。
　　成王瞅准机会，率先一步进了宫门，袁铉跟随其后，两人从并肩而立，变为前后随行。

　　文武百官皆列于后，成王昂首走于最前，一步步登上空旷高耸的白玉阶梯，站立在首阶，俯看密密麻麻的人群。

　　现在他们都站着，总有这么一天，统统要跪下。

　　成王愉悦地想着。
　　“众官辛苦，先行退去。待本王叩拜先祖，禀明圣上，为汝等请奏功劳。”
　　成王声音响彻太和殿广场。

　　众官散去，成王随礼官先去祭拜先祖。

　　程贵妃听闻了太和殿广场的事情，脸色一沉，赶忙给表哥付崇递了消息，让他压一压此事，并且遣些人呈折子，说说成王在泰山叩拜一千阶，乞求庆帝平安的孝行。

　　待成王拜祭完毕，程贵妃拉过儿子，小声地训斥:“白玉御路是你能走的？你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母妃，儿臣只是遵照祭祀礼仪的流程，泰山祭祀之重要容不得半点差错。”
　　成王耸耸肩，不置可否。

　　“简直不知可谓！”程贵妃气得浑身发抖。
　　想起自己日日侍奉，为庆帝伺候屎尿，好不容易博得的好感，轻而易举便被这混账子败坏了。

　　“太医说，圣上约摸着半月即可恢复行走，实乃天下之大幸。你忙于公事，不曾尽到孝道。这半月就好好跟在圣上身前尽尽孝道。”
　　程贵妃耳提命令，让儿子好好弥补过失。

　　哪个皇子不曾有继位的野心？
　　程贵妃知晓儿子过于自大，于是在皇上面前总是宣扬着儿子野心是有些，可孝顺啊！只要皇上在一日，儿子便一日效忠。

　　无伤大雅的缺点加上忠心不二的优点，二者立得稳，人活得才能久。

　　如果说祭祀之前，他还有些拿不住袁铉和父皇。现在，自己可有了八成的把握。成王暗自冷笑，母妃就是过于胆小。

　　成王拍拍程贵妃的手，安抚道：“母后放心，我有分寸。”

　　袁铉寝宫。
　　“郑子去了好些时日，成王可有刁难于你？”袁铉问道。
　　“谢主子关心。一切还好，奴才躲着成王呢，几乎没曾碰过面。”玉郑回答得安安稳稳，看不出任何异常。

　　“好。”袁铉伸出手，“九鼎玉佩还我。”

　　玉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惶恐。奴才前些日子忙着祭祀，竟把贵重的物品忘了归还。”
　　他从怀中掏出玉佩，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双手奉于头顶：“主子，请收回。”
　　袁铉笑了笑，拿过玉佩，扬手放于眼前，细细查看。

　　玉郑喉结不自觉滑动。
　　借口过于粗糙了些，可别无他法，九鼎玉佩做工精细考究，一时半会仿制不好。借此祭祀的大半月，找了名家费时费力赶工出来的赝品。

　　玉郑亲自看过了，看不出丝毫的差别，就连因年代久远产生的一丝斑黄也别无二差，定能躲过袁铉的眼睛。

　　袁铉用手一寸寸摸过去，将玉佩揣进自己怀中：“郑子，别怪我疑心。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很多事啊都出乎人的意料呢。”

　　玉郑无法分辨袁铉的话语中是否含了什么。其实，他隐约感觉到袁铉对他的态度，起了细微的变化。

　　他不自觉想起幼时，自己第一次骑马。

　　两人同乘一骑，漫步于草地，袁铉将他圈在怀中，在耳边温柔细语：“郑子，莫怕啊。有袁铉哥哥在呢。”
　　转眼之间，一人站立，一人跪，咫尺天涯，再无法回到从前。

　　“奴才知晓。”玉郑叩首，真情实意地关心道，“殿下头疼之疾可好些了？需不需要奴才为您按摩？”
　　袁铉摇头：“郑子多日奔波，回去好好休息。”

　　“奴才不累！”玉郑反驳。
　　袁铉疑惑地看他。
　　玉郑知晓自己的反应过于激动，可他无法控制自己。他迫切地想以此证明，他们始终如一，即便在自欺欺人。

　　袁铉勾起唇角：“有劳郑子。”
　　玉郑近乎欢喜地站起身来，扶袁铉坐下，大拇指轻柔地按压，力道轻缓地揉捏。

　　低头便能看见袁铉微闭的双眸，如此的放松与信任。

　　玉郑摁住袁铉的太阳穴，轻轻按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现在杀了主子，主子就不会发觉他是叛徒，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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