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先生,散漫小姐

作者: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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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章


      段锦航是凌漫兮第一部戏合作的男演员,人称“戏疯子”。对凌漫兮来说第一次演戏就能遇到这么敬业的演员实在难得,两个人对于表演在很多地方都很聊得来,所以虽然不是经常联系的类型,感情一直都不错。当初导演找到段锦航问过他心中的女主角是谁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推荐了凌漫兮:“首先是和这个角色很契合,其次就我个人来说和凌漫兮合作很舒服,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找她来演这部戏我觉得很合适。”

      “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都脱相了,剧本上也没写说这个人一定要瘦得皮包骨吧。”今天是开机仪式,所以拍摄强度其实不是很大。段锦航和凌漫兮今天都没有戏份,但两个人的习惯,也是凌漫兮从段锦航那里学到的习惯,就算没有戏还是尽可能待在现场,有利于后面入戏。段锦航一到片场就看到了凌漫兮,可她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看上去瘦了好多,而且一点也不是健康的瘦,而是近乎病态的消瘦。
      “这个角色心理有问题啊,接戏之后看了好多变态杀人魔的电影,没一个是看起来就健康,所以下定决心减肥了。”因为从来没有诠释过这个样子的角色,反而在紧张之余勾起了凌漫兮的好胜心。她饰演的角色因为心理问题所以做了非常多坏事,思前想后,她决定让这个角色一亮相就有一种视觉冲击,让观众把自己和以往的形象割裂开。于是就想到了减肥,可运动减那种健康的瘦不是她想要的,最后只能节食。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不光瘦下去了,而且好像因为低糖,在没有力气的同时心情很糟糕,好像对于她之后入戏有了一些帮助。
      “你本来就瘦,现在这个样子看着都有些吓人了。拍完戏赶紧好好放松一下吧,对身体消耗太大了。”段锦航知道凌漫兮心里在想些什么,因为他自己在第一次演这类型的角色的时候也紧张得不行,“没事,有什么好怕的,这不是有我呢吗。”
      “就是因为是你才更可怕好不好。”凌漫兮朝段锦航做了个鬼脸,“段老师您一入戏简直就是六亲不认好吧,我要是演不好只会显得更弱鸡。”
      “哎哎哎,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看她还知道开玩笑段锦航也感觉轻松了一些,“还有,你这段老师段老师的还准备叫多久啊。被你叫的别人都以为我是多不好亲近的人呢。”
      “这才更好呢,省了嫂子担心。”其实段锦航也才三十几岁刚结婚不久,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实在是太戏剧性了。肖红导演当初为了让演员间自然而然流露出剧本中所要求的疏离感,就特地没有介绍凌漫兮和段锦航认识。拍戏第一天又因为凌漫兮没有经验当时犯了很多错误,身为对手演员的段锦航不仅没有什么安慰,反而一直用特别冷冷的眼神看她,把凌漫兮吓得啊。不过后来熟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段锦航拍戏的时候,特意强迫自己不要关注周边的事物,让自己一直在那个角色里不出来,所以才有了这么个美丽的误会。只不过凌漫兮当初不知道,所以每次对手戏的时候都特别害怕,私下里探讨剧情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以“老师”相称,等到后来熟了,段锦航想要纠正她的时候,这丫头调皮劲儿又上来了,死活不改。
      “段哥,你好,我是饰演你爱人的邢蕾,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多关照啊。”正说这话,凌漫兮就感觉到自己头顶的阳光被人挡住了,紧接着就听到了这个自己相当熟悉的声音。邢蕾这次是真的很认真,凌漫兮刚刚注意到,拍摄过程中只要有一点她觉得不满意的地方邢蕾都马上重拍。而且全程都没太看剧本 ,显然是把台词提前背好了。
      “你好,相互关照。”段锦航本来就不是“自来熟”挂的人,加上其实换角事件的始末他也知道一点,虽然表面维持着礼貌,可语气算不上热情。
      “当然是要段哥多关照我一些啦,能跟段哥合作是我的荣幸。”不知道是邢蕾没看出来还是怎么的,总之她语气中的亲昵一分也没少,“那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两位聊天了。”全程邢蕾看都没有看凌漫兮一眼就离开了。

      “蕾姐,段锦航也太不会做人了,这么不把人当回事。”邢蕾的助理一贯的毒蛇。
      “他那不是不会做人,是因为他心里面期待的女主角不是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邢蕾是个聪明人,“不过,”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凌漫兮一大早就发给整个剧组的咖啡,然后打开盖子慢慢倒掉,“看我不顺眼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是女主。”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送凌漫兮回到酒店天已经黑了,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整理,赵正楠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可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邢蕾戴个墨镜在车前等自己。赵正楠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确保没有什么摄像头之后又往后退了一步:“没有。”
      邢蕾冷笑一声,靠在赵正楠车上:“那就奇怪了,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可我有话要对鼎鼎有名的楠哥说呢。”
      赵正楠听到这话就知道今天算是没完了,于是转头朝外走。
      “你为了她连跟组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为什么就不肯跟我说几句话!”邢蕾一下子把墨镜摘下来朝赵正楠吼道。
      赵正楠头也不回地往出走,根本不理停车场回荡的大吼声。

      在公司处理完事情已经11点多了,开车回酒店的时候碰巧看到一家店还在卖布丁,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想到凌漫兮,就进去买了一个。
      凌漫兮正在看剧本就听见门铃响了,抬头一看表,这个时候,大概也知道会是谁:“你今天不是说要回公司吗,怎么还是过来了。”
      赵正楠提着布丁往沙发那边走,果然和自己料想得一样,还在看剧本:“反正明天早上也要回来,与其明天起早不如今天晚上晚一点了。路上看到有布丁,给你带了一份。”看凌漫兮摇头拒绝,赵正楠把盖子打开放到剧本旁边,“你最近被自己弄得太痛苦了,吃点甜食,心情能好点。”
      凌漫兮往沙发里一窝:“不吃了,本来我这个角色也不是什么心情好的人。”
      赵正楠没办法,把盖子重新盖上,扔进了垃圾桶:“你也早点睡吧,未来的三四个月可就没有好觉睡了。”
      “睡不着。”本来凌漫兮睡眠质量就堪忧,自从节食减肥之后,因为低糖,睡眠就更不好了。以往如果没有事情还能睡5.6个小时,现在只要一躺到床上就开始胡思乱想,没办法入睡。即使睡着了,也整夜整夜地做梦,睡眠质量更加下降。
      “可你这样你就越看剧本越精神吗,总这样也不是回事,不吃饭又不睡觉,我都怀疑你能不能挺过这几个月。”说完,赵正楠抢过凌漫兮手里的剧本,“现在去床上躺着。”
      凌漫兮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反驳,可赵正楠看起来态度太强硬了,而且又摆出了那张“绝对不要反驳我”的脸。没办法,踢踏着拖鞋往卧室走:“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赵正楠站在客厅看着卧室的灯熄了才悄悄关上了客厅的灯离开。

      第一场戏凌漫兮搭档的对手演员就是邢蕾和段锦航,凌漫兮前期压力如此之大的原因这场戏占了很大一个原因。第一场戏入戏很困难,而这场戏到播出时候又是结尾的位置,虽然导演比较贴心地把属于她自己那部分的独角戏安排在了后面,这之前三方对质的场面还是重头戏。凌漫兮一大早就起来又看了一遍剧本,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你放轻松一些嘛,段老师那么厉害,他开场没有问题的。”凌漫兮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邓冉全都看在眼里,自从接到剧本以来凌漫兮就开始“折磨”自己,把自己往目标角色上面靠。不仅每天节食,就连情绪她也开始控制起来。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强迫自己以那个角色那种情绪想事情,自然就连笑容也是少得可怜。邓冉自然是心疼,看到邢蕾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更加生气。
      因为是最后一场戏,这时候凌漫兮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心理疾病已经十分严重了,说是个变态也不为过。所以化妆师特意加重凌漫兮的黑眼圈,竭力在妆容上塑造她“不正常”的形象。
      这边凌漫兮的妆容还没有完成,化妆师却听到那边有人叫自己,正纠结要不要去的时候,凌漫兮睁开了一直闭上的眼睛:“你先去,快点回来就好了。”
      化妆师如获大赦般赶紧往旁边的屋子赶,其实应该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叫化妆师的不是别人就是邢蕾的助手。凌漫兮在化妆师走了之后继续闭目养神,邓冉在旁边更加生气,可看凌漫兮现在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烦她,只能是陪着一起等。可化妆师迟迟不回来,邓冉没办法自己去催,一进屋之后更加生气了。邢蕾旁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堆化妆师,哪里非要用小郝了:“小郝,漫兮这边就差一点了,你先过来弄完吧。”邓冉知道凌漫兮对这场戏的重视程度,刚刚凌漫兮还在跟她说化好妆再去跟导演聊一聊呢。
      “我们这边还没弄完,凌姐那么大的角儿,怎么就非得跟我们抢化妆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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