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生同人之未来学院

　　“你怎么在这？”温暖走了一半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方兀，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一副标准教头脸。
　　单信二话不说三步过去推着人就往外走，“走了走了，大晚上的，赶紧回去睡觉。”
　　方兀早知道温暖见了自己会不高兴，刚才也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提前离开，可是看着那边和人谈笑风生的温暖，脚就像是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动。如今看到温暖这副样子，心中的失落是有的，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低着头，跟着一群学长一起出了大礼堂。
　　今晚的月亮很圆，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被三三两两的一群人吵闹的声音掩盖，树叶微微颤动着，挥散被扰了清净的烦忧。
　　温暖被单信一路推着出了大礼堂，几个朋友兴高采烈的问他各种问题，他还不忘在插科打诨中不时的回头瞅一眼方兀。
　　顾宇本着自己叫来的人自己照顾的原则，一直跟方兀走在一起，“你们宿舍大概回不去了，今晚去我宿舍吧。”
　　方兀一直盯着前面的温暖，此时闻言，才把视线转向顾宇，“这样好吗？”
　　“我看挺好，”齐扬转过头说：“你要不想跟他住，跟我也行，我宿舍比他狗窝干净。”
　　顾宇不乐意了，弃了方兀，上前两步照着人屁股就是一脚：“会说人话吗你，我那才叫真男人的宿舍，哪像你们这些深度洁癖患者，娘们似的。”
　　齐扬灵巧的避开，同时快速的伸手，照着人屁股就用力一拧，顾宇嚎叫着一蹦三尺高，让夜里的知了都吓得没了声音。
　　“齐扬你大爷！”
　　方兀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无意间回头的温暖特别不是滋味。
　　他停下脚步，把肩膀上勾着的胳膊甩开，冲方兀道：“方兀，过来。”
　　方兀被突如其来吼声惊的一个激灵，看到温暖黑沉沉的脸，连忙收起笑走过去。
　　“学长……”
　　温暖冷哼一声，“两次夜不归宿，我就能给你记过你知道吗？”
　　“……知道。”方兀看着温暖，淡然的说道。
　　“干嘛呢干嘛呢，”齐扬摆脱了顾宇，把方兀往身边一拉，笑着对温暖说：“我叫出来的，给点面子，你怎么比万江事还多。”
　　温暖抬眼看向齐扬，似笑非笑道：“万江什么样我不管，我就问你，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我能干嘛，”齐扬单手抱住方兀，手用力捏了捏人肩膀，“我签过名的直属学弟，适当的给点好处不应该吗？”
　　“他算什么学弟，”温暖看着齐扬抓着方兀的手就碍眼，恨不得拿刀子给切开，嘴上却说：“训练没有结束前，他就不能算是华综的学生，你把他带过来，本身就是违反规定。”
　　齐扬笑着的脸拉下来，似笑非笑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连我一起罚吗？”
　　“齐学长？”方兀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俩人之间的不对劲，侧头小声叫了一声。
　　吕照言见气氛不对，肩膀碰了一下看戏看的起劲的单信，笑着对温暖说：“别那么认真，要吓死人了。”
　　温暖收回和齐扬火花四溅的视线，对吕照言说：“你送他回寝室。”
　　方兀看着温暖欲言又止。
　　“把嘴闭上。”温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方兀，“记过，再有一次，你就给我滚蛋。”
　　“这恐怕不好吧。”齐扬插嘴。
　　温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作为教头应该有这个权利吧，这你也要管。”
　　齐扬挑眉，“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怎么罚他我可不管，最多内疚一下。我只是想说，规定是你亲口定下的，这样改动不好吧。”
　　温暖想到了什么，脸色更难看了。
　　齐扬笑了一声继续解释道：“我听新生说，十点以后宿舍大门就会落锁，不准出不准进。”
　　他说完，又看向单信，“我没说错吧？”
　　单信看了一眼温暖的脸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齐扬又笑了，“我就说嘛，那天晚上怎么就把人留下了。”
　　温暖的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
　　温暖越这样，齐扬就越开心，拍着方兀的肩膀说：“今晚还是跟我睡吧。”
　　“我……”方兀是不乐意的，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知道温暖生气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想让温暖不高兴。
　　温暖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的压下心中的那股愤怒，尽量语重心长的对齐扬说：“我知道你因为小甄的事憋着劲跟我找不痛快，我已经给你解释过无数遍了，如果你还是不能释怀，你可以对我发泄，没有必要把别人扯进来。”
　　齐扬脸上的笑容消失，“你还记得小甄啊……”
　　顾宇一直站在齐扬旁边，见人此时眼神都变了，干脆利落的一把捂住他的嘴，一手拉着人胳膊说：“我们先回去吧，这么晚了，我困了。”
　　齐扬把人手拿开，看也没看他，对着温暖说：“你但凡有一点良心，又怎么会让方兀步了他的后尘。”
　　方兀一愣，惊讶的看向温暖。
　　温暖没去看方兀，只是对齐扬说：“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我和小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齐扬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信。”
　　温暖要被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死了，忍着气周七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我有事单独和他说。”
　　周七方几人面面相觑，打着哈哈点着头，就是没一个走的。
　　温暖无奈的翻白眼，看着自始至终都站在齐扬身边的方兀就各种不顺眼起来，他扭头对单信说：“先送他回宿舍去，宿管那里我明天去解释。”
　　单信眨了眨眼，哦了一声，冲方兀勾了勾手，让他过来。
　　方兀犹豫了一下，对齐扬抱歉的笑了笑，就走向了单信。
　　在经过温暖的时候，听见对方冷冷的说：“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会立刻开除你。”
　　方兀停下脚步，一下子很不是滋味，“如果我让学长为难的话，您可以现在就开除我，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温暖冷笑，“你别以为我不敢！”
　　方兀苦笑，“我怎么会那么认为，在我心里，学长一直都是敢作敢当的人，做什么决定都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方兀眼中像是有泪水打转，隐忍着的痛苦和不甘，始终都没有落下来。
　　温暖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回去吧。”
　　“……好。”方兀垂下了眼睑，和温暖擦身而过。
　　对很多人来说，今晚冲刷他们心房的是即将震惊世界的演讲。但对方兀来说，这个擦身而过才会是他今晚一直轮回的梦，那种无望的难过，那双冷淡到骨子里的眼睛，让他整个胸膛空落落的。脚下像踩着棉花，怎么都落不到实处。
　　总会过去的，总有那么一天，忘了此时的伤，忘了自以为的刻骨铭心，忘了彻夜的辗转反侧，忘了……
　　……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方兀和单信走后，周七方他们也不情不愿走了，安静的大礼堂外，只剩下了温暖和齐扬，还有……
　　“顾宇，你留下来。”
　　顾宇走出不远又被温暖叫了回来，不尴不尬的站在俩人面前。
　　“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温暖没好气，“谁说你干什么了，叫你做个见证而已。”
　　齐扬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打了个哈欠说：“如果依旧是是老生常谈，那还是别说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温暖看着人冷笑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长椅说：“去那坐着说吧，怕你一会站不住。”
　　他这话一说，齐扬心里倒真的有那么点不自在。
　　他和温暖从大一认识开始，关系一直都挺好的，除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周芳芳，算是最铁的一个了。
　　————
　　“小甄姓甄，叫甄甄，男，如果不辍学的话，今年就升大二了。他是表演系的，特漂亮一个小男孩，据他自己说，对温暖一见钟情，简直欲罢不能，没课的时候就往历史院跑，粘温暖粘的特别紧。”单信坐在校车里，对着方兀简直声情并茂。
　　“齐学长喜欢他？”方兀问。
　　周七方一下子笑了，“那哪是喜欢啊，说弟控都抬举他了，就一神经病，人找他签了个名，有空没空就打电话一番倾诉，那傻逼就正义感爆棚，护的跟眼珠子似的。”
　　方兀茫然，“你们说的是齐扬学长吗？”
　　“当然，不然还有谁？”单信笑：“是不是看着不像？”
　　方兀点头。
　　吕照言说：“据他说，家里一直想要个弟弟，从三岁就给他灌输弟弟的好处，导致他把保护弟弟当成必生的追求，可他妈快二十年了，愣是再没怀上，他就变态了。”
　　周七方接着说：“小甄这个人吧，嘴甜，还会来事儿，最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齐妈妈有一次过来看齐扬，见了小甄喜欢的什么似的，简直可恨没生在她肚子里。那次后，齐扬就认了小甄当干弟弟，简直当儿子宠着。”
　　“后来呢？”方兀想如果自己不问，他们能围绕这个话题说一路。
　　“退学了呗。”梅莫说。
　　“为什么呀？”方兀脑洞大开，各种剧情过了一遍，搞得自己心里挺不是滋味。
　　季节叹了口气说：“告白被拒了，一气之下就退学了。”
　　常一洲说：“人挺奔放，温暖一开始还拒绝的委婉，后来就直接了当的拒，他哭着跑走后，第二天依然活蹦乱跳的过来粘人。”
　　“那天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齐扬说早上在温暖宿舍出来的，眼睛都是红的，脖子上有吻痕什么的，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吕照言说。
　　方兀问：“齐学长认为他们那晚发生了什么，导致了甄甄辍学，但是温学长否认，所以他们关系破裂了？”
　　“差不多，”单信说：“不过也没到关系破裂的地步，平时见面还是嘻嘻哈哈的，就是齐扬心里有根刺，总想找事。”
　　“其实，我和齐扬一个想法，”苏邵小心翼翼的说：“你们那天早上没看到，但是我看到了，小甄当时的状态确实像是，嗯嗯啊啊……”
　　苏邵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都懂得，但是温暖一直不承认，齐扬生气也是应该的。”
　　“学长不是那样的人。”方兀反驳道。
　　“我们当然知道温暖不是那样的人，”单信说：“重点是，他一直没有正面解释过，就不由让人浮想联翩了。”
　　他说完，又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看向方兀：“你不吃醋啊？”
　　方兀不接他的茬，问看起来正直的吕照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没有试图找过他吗？”
　　吕照言想了想说：“四月中旬吧，齐扬找过，直接去的他家，但说是直接被送出国了，他父母都挺不欢迎齐扬，门都没让进。所以他回来才更加确定小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因为今晚的特殊情况而临时加班的司机大叔把车开的飞快，来时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十来分钟就到了。
　　几人打住话题下了车，其他几个人回了宿舍，单信带着方兀走向大一区宿舍。
　　一路上单信在没有说话，方兀也没有再问什么。
　　有了单信，方兀被顺利的放了行。
　　宿舍大门重新落锁的时候，方兀觉得自己像是个越狱后又被马上抓回来的犯人，一瞬间有点哭笑不得。
　　——
　　“……他是那天凌晨来找我的，不管你信不信，他一进来就是那个样子，一进门就抱着我一直哭，说是、是、是被人轮，奸了。”温暖有点难以启齿。
　　齐扬手捏的嘎巴作响。
　　顾宇觉得自己多余的厉害。
　　温暖叹了口气说：“你先别急着怼我，我后来查了，他是自己把自己弄成那样的，为的是让我同情从而接受他。你知道他那演技，简直炉火纯青，我当时就信了。”
　　齐扬一口气简直要憋死，“可你还是拒绝了！”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难道要我欺骗他欺骗自己，那对他不更是一种伤害吗？”温暖不服气的说。
　　“你……”齐扬想反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心里为他可怜的干弟弟不值。
　　“我留他住了一晚上，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我就陪他坐着，各种的安慰……”
　　“他都那样了，你竟然让他睡沙发，你还有没有人性。”齐扬打断了温暖的话吼道，简直气的要爆炸。
　　温暖被吼得一愣，眨了眨眼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啊，那应该是睡床的，我忘了，反正我也没睡啊，就陪他一直坐着，床和沙发都没差了。”
　　齐扬简直憋的内伤要发作了，“为什么以前问你你都不说？该不会又编谎话骗我吧！”
　　“我对天发誓，”温暖竖起三根手指头，“以前也没想骗你，只是为了甄甄的名誉考虑才没对你说实话，我也是后来才觉得不对劲稍微查了一下，问了他几个同学就问出来了。本来想对你说的，想想又挺丢人的。”
　　“艹……”齐扬气的骂了句脏话，心里的结还是过不去，“反正怎么说你就是对不起他，人渣就是人渣，在我这你永远过不去。”
　　“行吧，人渣就人渣，”温暖也没想过俩人马上就和解，站起身手插兜，扫了一眼身后佯装看夜景的顾宇，对齐扬说：“别总抓着无关紧要的过去不放，小心正宫跑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哪个正宫啊？”
　　“谁是他正宫？！”
　　两人一口同声，说完后互相看了一眼，齐扬率先底下了头，莫名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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