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生同人之未来学院

　　中午吃完饭后，方兀接到一个电话，是顾宇，那个第一个给他签名的大三学长。
　　对方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万江今天去操场了？”
　　方兀一愣，回答：“是的，很严重吗？”
　　顾宇沉默了一会说：“老温可能摊上事了。”
　　方兀心里一紧，就听对面接着说：“不过以他的本事应该能搞定。”
　　方兀问：“学长可以跟我说说吗？”
　　顾宇说：“也不是什么秘密，温暖被告了，教育局那边直接向学校施压，听说对方来头很大，校长快顶不住了，这才找的万江，看能不能从根源处解决。”
　　“温暖知道吗？”
　　顾宇笑：“我都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方兀哑着嗓子问：“事情解决不了会怎么样？”
　　“开除学籍，除非改国籍，否则一辈子都别想上学了。”
　　方兀的手机一时没拿稳，直接砸在了地上。
　　“怎么了？”苍宗替人把手机捡起来，疑惑的问。
　　“没什么，”方兀接过，见已经挂断了，就没在打过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温暖警告的那句别私下查，他果然是早就知道的，或许那人也知道是谁，怕自己万一查到是谁，会自作主张把事情搞得更大吗？
　　但以他的脾气，怎么能坐的住呢？！
　　黎数正吃饭呢，见方兀突然跑了，急忙问：“你去哪啊？”
　　方兀边跑边说：“去找个人，我下午直接去操场，不用等我了。”
　　他得去找顾宇问个明白。
　　方兀风一样的跑出食堂，打电话问了顾宇地点，便直朝着大三宿舍区去了。
　　等他一口气跑上四楼，站在顾宇给他的门牌号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旁边就是温暖的宿舍。
　　他不由自主的就走过去，盯着温暖的名字，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
　　顾宇刚才阳台看见人了，等半天不见人敲门，就出来看情况，一眼就看见人站在旁边门口发愣，就喊道：“方兀，这呢，温暖今天中午回不来的。”
　　方兀掩去眼中万千思绪，礼貌的问了好，就跟着进了门。
　　宿舍跟温暖那边的大同小异，也算干净整洁。
　　他进来时扫到了门牌上的名字，知道这不是顾宇的房间，就问：“学长也住这吗？”
　　“不是，”顾宇把刚吃外卖的桌子收拾了一下，边擦桌子边说：“住楼下，这是齐扬的房间。”
　　他说完指指卫生间说：“洗澡呢，待会出来给你介绍……你随便坐，不用帮我，擦擦就好了，他出来自己收拾。”
　　方兀见实在没有他下手的地方，就不好意思的坐在沙发上等。
　　顾宇笑笑问：“你过来是因为温暖？”
　　“嗯。”方兀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只是点了点头。
　　顾宇拿了纸巾擦了擦手，给两人都接了杯白开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方兀对面，调笑道：“我听吕照言说有个新生喜欢老温，不会是你吧？”
　　方兀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死。
　　顾宇哈哈大笑，“看来我猜对了。”
　　“抽什么疯呢，吓着小学弟怎么办。”齐扬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时就听见了顾宇欠扁的笑，看到方兀也不奇怪，问：“还记得我吗？”
　　方兀刚听顾宇说起过齐扬的名字，就说：“齐扬学长好。”
　　齐扬挑眉，在方兀旁边坐下，突然弹了人一个脑瓜崩说：“不诚实啊，一看你表情就知道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不正常嘛，他签名本都过半了，能全都记住才怪。”顾宇替人解围道。
　　齐扬眨了眨眼说：“也是，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老温一样长个光脑的。”
　　方兀见对方不像生气的样子，就放下了心，问：“温学长记忆力很好吗？”
　　“那不是一星半点的好，”顾宇来了兴趣，给方兀科普道：“一张复杂的建筑图纸，给他看十分钟，他就能复制出一张完全一样的，他当初的签名本和你一样，也是红色的，将近两千个签名电话，他只要见到本人，就能立马把人联系起来。”
　　方兀震惊，“那岂不是过目不忘？”
　　“也不是，”齐扬说：“背书他就不行，我十分钟就能背好的一个段落，他能背三个小时。”
　　方兀不解。
　　齐扬说：“这么跟你说吧，他的大脑只对线条，数字敏感，能记住一个人和对应的人名，是他自己后天锻炼的结果，英文他也可以很快记住，只有汉字不行，他说看多了脑子就乱了，根本没法记。”
　　“可这样已经很厉害了。”方兀眼中星星闪烁。
　　顾宇就笑了，“是挺厉害，一个理科学霸，跑来学文，简直就是极品。”
　　可这也说明，温暖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十倍的精力。
　　他高三的时候，各种历史资料，文言古诗差点背到吐。
　　方兀发现，他越了解这个人，就越觉得喜欢，越喜欢就越心疼，简直要爱到骨子里。
　　齐扬问：“学弟是为了温暖的事来的？”
　　“嗯，”方兀赶紧说：“我想知道更具体的，学校会怎么处理？”
　　顾宇给方兀打电话的时候，齐扬就在旁边，此时直接开口说：“你别听顾宇瞎说，学校绝不会开除温暖，也不会轻易的换教头，学校换不起，历史院更换不起。”
　　方兀不解，“为什么？温暖有那么重要吗？”
　　齐扬说：“温暖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换了教头，你们这一届新生就完了。”
　　方兀一惊，还是不太懂。
　　顾宇说：“如果换了温暖，谁来给你们当教头，当了教头又该不该管，要怎么管。”
　　这个方兀明白，温暖是因为太严厉被人告了，那么在这个不安定因素下，下一个教头肯定不敢太严格，威信就会降到最低，让新生听话的几率几乎没有。
　　但问题是，“为什么必须要有教头呢？”
　　齐扬和顾宇对视了一眼，说：“这本来你现在不该知道的，不过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也不怕多告诉你一点，那就是，关于学校内部的管理制度。”
　　“学校的……制度？”
　　“嗯，”齐扬说：“普通学校，大学生几乎是自由放养状态，没人会去帮你纠正扭曲的三观，督促你时刻上进，教你用正确的方法迎接社会的挑战。
　　而在我们学校，教头的职责就在于此。”
　　“教头是每个学院自己决定的，由院学生会考核上交名额，院领导投票决定，再交给校学生会考核，最后才会由校领导拍板决定，选定后，还有一个月的学习期，最后的考试过了，才可以正式上任。可谓非常严苛了。”
　　方兀问：“那如果最后的考试没过呢？”
　　顾宇说：“那就直接交给上一任的教头。”
　　齐扬接着说：“大一新生在结束试训后，教头并不是就不管了，偶尔出来拉练是常有的事，万江当初规定我们每天必须早起跑步，不定时查逃课，查卫生，上大课睡觉更是不能有，甚至连路上见到老师学长没问好都要被罚，简直苦不堪言，直到大二下半学期才不怎么管了。”
　　所以当时几个大三学长们看见万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表情，不是装的了。
　　“人的习惯没有养成，是因为没有给自己找个必须去做的理由。对我们那一届来说，万江就是最好的理由，看到他走过来，所有人都会条件反射的腰板挺直。”齐扬说：“所以我才会说，没有了教头的你们，基本就废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顾宇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本子，翻开是密密麻麻的签名，放在桌子上手指轻点，“这个，签名，人脉，你们应该都懂的，我就不多说，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如果温暖被换掉了，你们这一届没有教头，这个签名本就作废了。”
　　“作废了会怎么样？”方兀不解。
　　“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签过名的人，关于日后学业或者工作中的问题，只要是力所能及，都要尽力去帮。”
　　方兀终于明白了，放下的大半心又提了起来，如果作废，他们这届整个历史学院新生，都将被从这庞大的人际关系网中摘出去。
　　他一时心乱如麻，不确定的问：“所以，温暖学长不会有事？”
　　“苦头总要吃点的，”顾宇说：“在学校没法压下去之前，总得先给对方一点甜头，情绪稳了才好交涉。”
　　方兀怫然不悦，感觉自己快要气爆了。
　　“万学长会怎么罚他？”
　　顾宇说：“温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不符合规章制度的，一，给你们用了惩罚喇叭；二，在一天的规定时间结束后，晚上又加罚，而且是两次；三，对喝酒打架的双方没有做出明确的惩罚。”
　　方兀心里一紧，问：“本来会怎么罚？”
　　“第一次记过，再犯一次就直接开除，”顾宇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所有参与打架的新生，都是后来喝酒的那批人吧，也包括你。”
　　方兀眼眶一热，说：“是，所以，我们原本是要被开除的。”
　　“对，”齐扬说：“这才是温暖坐以待毙的真正原因。他犯的错，顶多也就是撤了教头的职务，就算不继续读书，也有大把的人抢着要他，学校的硕士学位，也早就给他准备好了。
　　我认识温暖这么久，就没见他怕过什么，这算是他唯一一次的示弱了吧。”
　　顾宇好像也是才知道，问齐扬：“所以万江的到来是温暖安排的？”
　　“当然，”齐扬说：“温暖大一的时候是怎么和万江作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见他那么听万江的话了？”
　　顾宇摸了摸鼻子，莫名的就失望了：“还以为能看他吃一次亏，没想到是自找的。”
　　方兀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对，“学长和温学长关系不好吗？”
　　顾宇笑，“没有啊，老温在我们班可以说是人见人爱，我就是单纯的想看他吃一次瘪，然后好好嘲笑一番，绝对够我嘚瑟一辈子的。”
　　齐扬也说，“放心吧，整个历史学院都是站在温暖这一边的。”
　　方兀不解，“为什么？”
　　齐扬说：“你可以理解为各人魅力，或者，超能力。”
　　方兀被逗笑了，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起身告别。
　　齐扬把人送到门口，又道：“我知道你喜欢温暖，他真实的性格和你现在看到的不太一样，所以，现在不要轻易就给自己的心加上任何承诺，等你真正了解他的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方兀点头，心里什么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齐扬不再多劝，最后叮嘱道：“下午，不管万江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止，温暖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说明他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中间出任何差错，可能都会让他的计划失败。”
　　方兀想到了中午温暖的叮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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