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天下之杀手

　　翠红楼上，丽华轻抚琴弦，清丽悠扬，却因赵政的来到而停住了，俞丽华幽幽道：“赵公子真是稀客。”

　　“丽华姐姐，才几天不见，就对政儿生疏了，下次可不敢冒然进来，否则要是姐姐不欢迎怎么办。”俞丽华站起，走近赵政，牵着他的手道：“你呀，这几天都去哪了，也不来找姐姐？”

　　“姐姐，你是花魁，每天围着你转的王孙公子一大堆，他们既有可耀的权势，又有博取人高兴的本事，相形之下，哪还有政儿我的容身之处？”赵政边说边叹气道。

　　“不管是谁在，你来了，姐姐都会舍弃而来陪你的。”俞丽华看着赵政，柔声道。

　　“姐姐，你又说笑了，他们可不单单是个人，还有许多的金银珠宝随时奉上，政儿可是……”俞丽华未等赵政说完就道：“政儿，你生我气了，故意说这些话来损我？”赵政见她急了，忙道：“姐姐，政儿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这几天不好意思出门见人，在家修养了几天。”

　　“谁这么大胆，敢打我的政儿，说出来，姐姐替你报仇。”俞丽华边说边要看赵政的伤势。

　　“我就是不知道对方是谁，知道就好办了。”赵政道。

　　俞丽华忙唤丫鬟香儿去炖燕窝，抚摸着赵政受伤还依然有些红肿的额头，“你刚进来时，我还以为是你父亲打的你，没想到被人欺负了？”

　　“姐姐，政儿身体强壮，用不着这上等东西。”赵政转过身，思量着：在京城里，也没见过那个人，不过回想那少年的言行，像没见过世面一样，但听他说话的口气，权势绝对不小。赵政当时气极，也没听清郑直喊朱瞻基殿下，否则对于他的身份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你是不是嫌它们来得不正当？”俞丽华说着，把佩戴的珠宝往地下一阵乱掷。

　　“姐姐，与你闹着玩呢，怎就当真了？”赵政真心不想白领受俞丽华的东西，没曾想却又生出了误会。

　　“是吗，那你将这儿的人参、燕窝都拿回去。你用不着，伯母用得着的。”赵政想推却，但转念一想，如此一来绝对会伤她的心，便道：“好，不过等政儿回去拿东西与你交换。”说罢欲走，恰香儿端着燕窝进来，俞丽华接过去，亲自喂赵政喝了，方让他走。以前赵政有什么不开心，只要来到这翠红楼，心情都会转好，这次，不知为何，心情没好，反倒有些失落。 但听得一男子粗犷叫嚷：“你不就是一个臭婊子吗，装什么清高？”接着就听到轻轻的哭声，一个着青绿衣的细弱女子跑出来，泣扶在假石上。

　　赵政见是素玉，心中一颤，翠红楼里的四大美人，丽华、雪因、义芝三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不通。但素玉就不同，她生长在贫苦之家，来翠红楼才一年，琴棋书画、诗词歌舞虽略为学过却皆不精，这对只卖艺不卖身的她而言，本身就极为不利，真正来找素玉的文人雅士没有，粗俗不堪的却不断来寻她。赵政以为素玉又为此类事烦忧，他走上前去，刚欲安慰，素玉已控制不住，搂着赵政，一个劲地哭。一会儿后，赵政柔声道：“素玉，谁欺负你了，说给赵大哥听，赵大哥一定会帮你的。”素玉天生生就有一双忧郁的眼睛，此时犹显得可怜、凄迷。她早就想找赵政倾诉，只是不愿给他添麻烦。如果再不说出来，她那颗本就载满忧事的心恐再也无力承担。“赵大哥，看你平时玩世不恭，不曾想还关注着我们烟花女子的命运。”

　　“素玉，在赵大哥心中，烟花女子与一般的女子没有任何的分别，赵大哥早就当你是我妹妹了。”赵政柔声道，只要见到她们哭，他也会一起感到难过。

　　素玉感动之余有些许的遗憾，赵政只是将自己当成亲人而不是所爱的人。她轻叹一声：想想也是，自己这样的身世，又怎么值得赵政爱呢？随即惨然一笑，即便这样，她已是十分满足。于是细细道来：“素玉本姓南宫，单名一个燕，家住京城郊外。家中世代为农，虽清贫，一家人却也快乐自在，可在三年前爹病逝后，一切都改变了。娘在小弟弟出生后不久也随爹而去，留下奶奶、弟弟和我孤单地生活。由于家里无男丁，几亩薄田无人耕种，地主也就另租他人，断绝了唯一的经济来源。早些年，亲人邻里会济给我们一些吃穿用度，日子长了，也就供给不起，都是穷苦人。素玉只得进城到大户人家做丫头。想到这下好了，有了安身之地，又能挣些钱养活年迈的奶奶与尚幼的弟弟。偏那家老爷是个好色之徒，只要有几分姿色的，他都会占便宜，素玉自然也未幸免，为了养活奶奶与弟弟，就一次次地忍受，但有一次，差点就被他……待逃出来就不敢再回去。素玉的命不值什么，可奶奶与弟弟怎么办呢？迫于无奈，来到这里，幸好碰到心地善良的翠姨，她待我如同亲生女儿般关怀，也从不干涉我，尽管在翠红楼一年多，可从未做过越轨之事，但毕竟在这烟花之地，使我时时感到不安，就怕哪天被乡人发现了，我个人名节事小，但辱没家族却万万不能。他也会看不起我，不要我的。”

　　“他，他是谁？”赵政注意到素玉在提到他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从小与我一起长大，许诺会娶我的大表哥，赵世功。”在提到赵世功时，素玉脸上自然呈现期待之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就到我家去，与我们一同生活。你要养活奶奶与弟弟，每个月叫赵管家发些工钱，你要是觉得心不安，那就算是在我家做丫环，好吗？”赵政听闻，十分同情素玉的遭遇。

　　“这样？那太好了，我就知道，能认识赵大哥，多大的不幸都算不了什么。”赵政摸摸素玉的头发，找翠姨相商去了。素玉只顾着兴奋，想着从此可离开这烟花之地，却没想到大石后有个人一直在那里，那人已抓到了素玉的软肋，他小声道：“素玉，哦，不对，是南宫燕，任你清高，迟早会属于我许壮。”

　　“政儿，你真的想带走素玉姑娘？”翠英问道。

　　“是的，素玉在这太受罪了。”赵政回道。翠英听闻也没多说什么，她只感觉赵政要带走素玉不是那么容易。

　　“翠姨，你们要找的那个小女孩有什么显著的特征？政儿会多加留意的。”赵政见翠英没答话，笑笑问道。

　　“政儿，不是翠姨我说你，你怎么只对女孩有兴趣，还有个小男孩呢！”翠英道。

　　“政儿当然只喜欢女孩子。喜欢男孩不就不正常了。不过，翠姨你处处关照政儿，政儿就一并帮翠姨找了。”赵政也不是只关注女孩，只是觉得那个女孩熟悉，好找些，而那个男孩，觉得相对陌生。

　　“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供我们辨认的特征，能判断的就只有这两幅画。他们身上各有一块玉佩，小晴的那块是凤，子由的那块是龙，合起来是整块的龙凤玉佩。”翠英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想必他们不会随身携带，而且还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将玉丢失。依龙凤玉佩，恐怕找不到。”赵政蹙眉道。

　　“政儿，你这么聪明，只要留心，不会办不到的。”翠英对赵政充满信心
　　。
　　“翠姨这么看得起，政儿定会尽力而为。”赵政当天就把素玉带回家，对管家赵常吩咐道：“这就是新来的丫环，叫燕儿，这个月底就将工钱给她，知道不？”

　　“少爷，家里不缺丫环啦。”赵常一脸不解。

　　“怎么不缺？平时来了个客人什么的，连个倒茶水的人都没有，怎么说我爹也是朝廷重臣，这说出去多寒酸，就这么决定了。还有，赵管家，我爹政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要去烦他了。”赵常连说是。

　　方玉妍看着燕儿，心想，也不知是哪里的姑娘，但既然是赵政带回的，必然也有一定的原由，想到此，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表面上燕儿是这里的丫环，实则是我们的妹妹。”南宫燕听闻，心中很是感动，有说不出的感激：“你就是赵公子常提起的方玉妍姐姐吗？”见方玉妍点头，南宫燕又道：“姐姐人真好，真羡慕姐姐你这样的生活。”

　　赵政道：“像她那样的生活有什么好羡慕的，要羡慕，也是我这样的。”

　　“燕儿都羡慕，你们与燕儿生活的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你们可以救助弱小，可以打抱不平，一身的武艺，来去自如。做的、考虑的都是大事情。而燕儿却整天为银子发愁，所计较的全是区区小事，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够活下去。做有意义的事情对燕儿来说，却是那么的不真实，也许这就是人们常形容的‘日近长安远’吧！”

　　方玉妍听罢淡淡道：“各有各的好，各中自有烦恼。燕儿，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既然你把我们的生活想像得那么洒脱、超然，那从这刻起，你就开始体验我们这样的生活吧，我就先教你武功，如何？”

　　燕儿立即跪下叩拜，赵政道：“好不容易找个死党在身边，玉妍，被你三言两语就抢去了，有失道义啊！”几人听罢均笑了。

　　永乐帝钦点的武状元欧阳城在京城走马时被刺杀，皇帝震怒，命锦衣卫总指挥使赵宗显力查此案。赵宗显带着副指挥史宋沂、罗杰来到命案现场查看欧阳城尸身：一剑致命，干净利落，看来是个职业杀手所为。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凶手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将有众多护卫保护的且武功高强的状元杀死、逃离，显然此人武功极强，大有来头。于是赵宗显命宋沂、罗杰到欧阳城的家乡展开调查。

　　宋沂与罗杰在欧阳城的家乡进行一番走访调查后，向赵宗显汇报：“欧阳城世代书香世家，本人也从未涉足过江湖，与他人无任何的恩怨。”赵宗显沉吟半刻，皱眉道：“看来类似的事还会继续再发生。”他即刻向皇上密禀：“状元走马时被杀死，显然是……是复仇余党在在向皇上示威，经臣调查，被仇杀的可能性不大。”

　　“这么说，有人向朕挑衅？却也不敢明着来。”永乐帝半眯着双眼反问道。
　　“依臣看，这还只是开始。”赵宗显略有所思道。

　　“那就还会再次发生了！”永乐帝大喊着，隔了半晌，他低声道：“赵爱卿，你能阻止吗？”

　　“陛下，臣自当竭尽全力！”赵宗显对是何方势力所为，没有一点头绪，也就无从下手，等到下一次有人被刺杀事情发生了，也就迟了。

　　他要处理的事太多了，哪全顾及得来呢！永乐帝想着，不禁为人才的缺少而心下叹气，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于是语出豪言：“发生的越多，暴露就越多，凶手迟早会浮出水面。哼，与朕捉迷藏，朕倒要瞧瞧，你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赵爱卿，速了结此案，以安天下人之心。”

　　赵宗显心下明白皇帝的意思，遵命而去。当天午时，就有所谓的‘凶手’被处斩。杀人者：落榜书生王安，杀人动机：因妒成恨，这些自然都是杜撰出来的，杀的只是一个无名死囚。

　　王钺知道此事后，晒笑道：“朱棣，想不到你也有惶恐的时候，随便找个替死鬼了结。天明，这次你做的相当好。”又转头问天启、天语：“你们的事，办得如何？”

　　王天启与王天语是王钺派去秘密跟踪朱瞻圻的人，王天启道：“果不出义父所料，汉王派三王子朱瞻圻秘密会见红莲圣教教主唐赛儿，而众人见她坠崖，其实她只是落到半崖处，她的脚用长藤系在一棵大树根上，朝廷的人一走，她就顺藤爬上来，那棵大树还有被勒过的痕迹。唐赛儿现在已经在汉王府，投靠了汉王。”

　　“不愧是为父一手培养起来的，汉王府有三把宝剑，其中干将、紫电已有了它们的主人，天明、天启、天语，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负责将青霜宝剑盗来。”王钺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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