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宁溪

　　本以为郝励几个月就该回来了，没想到一直到秋上都没回来。郝励回来时，带回来的技术和人，让宁溪简直怀疑人生。
　　宁溪端着郝励拿过来的，透明玻璃茶杯。其实这个时候是能制作玻璃的，只是做不出这么透亮没有杂质的杯子而已。
　　“你居然连这个都弄出来了？”
　　“你也是理科生啊，难道不知道玻璃是怎么弄出来的？”
　　“拜托，我是理科生没错，我也知道玻璃制作的化学原理，但也仅限于知道原理。话说你不是计算机系的吗？”
　　“专业是专业，兴趣是兴趣。这也不是我做出来的，都是我挖来的技术人员研究出来的。”
　　宁溪翻翻白眼，要是没有你的引导，他们能弄出来？这话别人信，她可不信。
　　“不过现在技术还不成熟，这杯子现在用还可以，到了冬天就要小心用了，省的天太冷，孟一倒热水再炸了。”
　　“稀罕，我没用过玻璃杯子？”其实在古代时间长了，宁溪到更喜欢瓷的，紫砂的，“这套玩意儿，你给四爷送去吧，我宁愿用的紫砂杯。”
　　“你把人带回来是准备开作坊？”
　　“这是暴利啊，必须得弄。现在是有人有钱，有技术，为什么不弄。”
　　宁溪想了想，“那就把作坊建在西郊的庄子上吧，不过既然是暴利，你可仔细着些，这可不是个讲理的地儿。”
　　话音刚落地，就听到四爷的声音，“谁不讲理了？”
　　“给主子爷请安。”郝励到是适应的挺好，行礼动作非常熟练。
　　“起来吧，好小子，出去这半年多，壮实不少。这个头，李卫怕是赶不上你了。”
　　自己老公和前男友这样的相处模式，宁溪也是醉醉的，接过四爷的披风挂起来，赶紧转移话题，“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四爷没回答，当然宁溪也并不是为了问这个，“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怎么听到谁不讲理了？”
　　“这不是郝励回来的时候，挖回来几个技术人员嘛，说是能烧制玻璃，我看烧的挺好的，”说着宁溪就拿起刚才的玻璃杯子，“你瞧瞧？”
　　“确实难得，清透的水一样，没有丝毫杂志，”四爷拿起来一看，然后问郝励，“你把人都挖来了，这是准备弄作坊？”
　　“可不就是嘛，但这东西能做出这种成色的来，拿出去卖，利润肯定低不了，我这不是让他谨慎些嘛。毕竟这是京城，要是遇上几个不讲理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最有可能的，最不讲理的就是你们这些阿哥们。
　　宁溪没说出口的话，郝励听懂了，四爷当然也听懂了。
　　“这事，你准备让谁插一脚？”四爷问宁溪而不是郝励，要是没有他们那些兄弟的参与，这作坊可开不起来，有了共同的利益他们才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从而达到维护作坊的作用。若是谁都不让沾，他们就能联手玩废了你。
　　这事宁溪还真不知道，在四爷看来，宁溪是主子，郝励是奴才，这拿主意的肯定是宁溪，可惜宁溪和郝励都只把他们当做一个是不怎么管事的董事长和一个总经理而已。
　　宁溪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看到郝励的手势，“九爷，除了他别人对做生意也不感兴趣，而且九爷的性子……也正好能守住。”
　　四爷哼了一声，没说反对的话，性子？老九什么性子？还真不是个讲理的性子，也敢耍浑。
　　郝励既然给了自己手势，应该就是跟九爷联系过了，其实宁溪也知道郝励为什么选九爷作为合作伙伴。
　　一来，四爷一直都没冒头，这些年跟一众兄弟处的还算可以；二来八爷虽然隐隐有挖直郡王墙角的动作，九爷虽然跟在八爷身后，但现在这个时间，至少直郡王和太子还稳当的坐在上面，至少大家表面上还没撕破脸皮；三来，也确实是因为九爷喜欢做生意，也懂做生意，什么时候都忌讳外行领导内行。第四一个，九爷后边连着八爷十爷，还有九爷亲哥五爷。
　　“这事，爷想想。明日请你们九爷过来，爷跟他谈谈。你先下去吧，你这一去多半年，李卫可没少念叨你。”
　　郝励也不愿意看四爷和宁溪那默契的相处，行了礼就出去了。
　　“爷不是一向看不上，九爷吗？怎么今日有兴趣问起生意上的事了？”四爷平时总是看不上九爷与民争利的样子，怎么今日自己也问起生意上的事了。
　　“爷那是看不上老九吗？爷那是看不上他那狗脾气。”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说人家是狗脾气，你们这些人，谁脾气好似的。
　　“这个郝励，我看你用着挺顺手的，邬先生说有几分机灵劲，学东西也快的很。”
　　这怎么回答，宁溪只能顺着呵呵了，“还行，这不是连玻璃作坊都要弄起来了嘛。”
　　“你这用人啊，也别太放心了，上位者，不能不放权，但也不能放的太松了。哼，别以为爷没瞧见，刚才你们打手势。你放的太松了，底下奴才就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到时候爷看你不抓瞎？爷要不是为了敲打他，好好的叫老九做什么，平日里没个正经事，爷才没那功夫。”
　　宁溪这才知道，原来四爷是为了这个，虽然没法解释，在四爷看来自己对郝励的信任太多了，这都帮自己敲打上了。
　　虽然这么着对郝励好像不太公平，但四爷肯为自己考虑，还是叫宁溪很受用的，“谢谢爷，爷可真好，”
　　“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会说好听话了，你到打算怎么谢爷？”
　　宁溪发现四爷刚才这一挑眉的样子，还挺好看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贼胆，坐在四爷旁边，手托腮，冲着四爷笑说，“以身相许，爷可接受？”
　　四爷煞有其事的端详了会，伸手摸摸她的脸，“嗯，怎么越来越嫩了呢，”之前还真没这么仔细看过，这一看才发现，福晋竟然这么美么？别的女人这个年纪什么样，四爷还真没影响，但肯定没这么嫩。
　　“是么？都老菜帮子了，怎么比得上人家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我可听说，有漂亮小姑娘看上爷了，到处打听爷呢。”宁溪自从收了四爷，就注意防范着女主呢，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己抢了女主的“男人”，但有什么办法呢，那时女主还满心都是八爷呢。鉴于女主的光环效应，宁溪一直注意着呢，这几天得到消息，女主最近在跟十三爷打听四爷的洗好呢。
　　“这是醋了？”四爷掐掐她的腮帮子，笑的一脸灿烂，“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呢？”
　　“就是醋了。”宁溪丝毫不否认，从前不说，那是因为从前不是我，而且原主从前有儿子，“从前是有所忌讳，不敢，现在破罐子破摔了，爷要是不待见我这醋坛子，自去寻你的蜜坛子去。”
　　“爷觉得摔的甚好。”说着话，手就到了颈子上，微凉的手，刺激的宁溪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就要往后退。
　　结果四爷一动，原本挨着坐着的姿势，就变成了四爷把宁溪半压在榻上。宁溪伸手抵着四爷，但似乎并没什么作用，“福晋刚才不是说要以身相许么？”
　　那也没说是现在啊，而且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再这样自己可把持不住了。自己这调戏不成，被反调戏了。
　　四爷看她脸红的什么似的，觉得有趣，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容易脸红呢。宁溪发现四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置时，推了推，“爷，别，有人呢。”当着一屋子下人亲热，宁溪可真没那么厚的脸皮。
　　“哪里有人？”
　　宁溪一看，可不是，刚才还都在呢，这一会儿的功夫，人都走光了。
　　四爷回来时已经是后下午了，结果两人这一折腾，晚饭就变成了夜宵。
　　宁溪穿着素色中衣，头发也没挽，就那么半散着，吃了点夜宵。
　　吃了夜宵，洗了澡，准备早些休息。结果被四爷看到了美人出浴图，又被折腾半宿，第二天四爷什么时候走的，宁溪都不知道。
　　九爷送走了传话的人，心里还十分不爽，老四找自己做什么。以前老四懂事那会儿吧，九爷十爷正是淘气猫厌狗不待见的年纪，别人到还罢了，四爷是逮找了就说一通。搞得九爷非常不愿意看见四爷。不会是因为玻璃的事吧？哼，就知道老四找肯定没好事，小气劲儿。
　　十爷就看着他九哥自己在那儿暗自气哼哼的样子，“九哥，那什么，既然四哥找你，那我先回了。”
　　“你不去啊？”每次见到老四，都少不了一顿说，怎么能就自己去，说好的好兄弟呢？
　　“那，那个，我不是见到四哥那张脸就紧张嘛，”十爷一副你别害我的表情，“再说了，四哥找你又没找我，万一是机密的事，我不请而至多不合适？”
　　狗屁的不合适！去别的地也没叫你，你怎么什么都跟着？
　　“弟弟去哥哥府上还用得着请你吗？你来我这什么时候用我请了？”
　　那能一样吗？当然十爷知道他心情不好，这话是不会说出口的。
　　“那什么九哥，你看这天不早了，我回去晚了明玉又要发脾气了，我就先走了。”说着十爷就就连走带跑的颠儿了。
　　嘿，什么天不早了，你刚在爷这儿吃完早饭。九爷心说，自己去就自己去，虽然他也不想看见老四那张脸，但自己那是讨厌他，绝对不是怕他。
　　九爷到的时候，四爷正在书房练字，就直接让人把人带到了书房。
　　九爷打量着四爷的书房，心里啧啧称奇，没想到老四这样不讨喜的脾气，这书房的布置倒是挺不错的嘛，有那么点品味，不过就是太过娘气了，瞧瞧那个案几上竟放了瓶花。
　　“叫你来是为了玻璃作坊的事，”
　　九爷心道，果然是为了这事。
　　四爷刚说出一句，“作坊的事，先不着急，不过，你不能再占四成了，减半，两成。”
　　“凭什么呀？！”九爷一听就急了，你不能仗着是兄长就欺负人吧，说减就减，再说了当初我虽然眼气你的技术，但我又没抢，虽然是没来得及抢，但那也是你的奴才先找的我入伙，你现在说减就减？
　　“你急什么？”四爷看九爷那表情就皱眉，“就你这脾气，你平时的生意不会都是靠着身份，人家给你让来的吧？”
　　九爷不服气，但看四爷的表情，撇撇嘴，“那你说，反正让利是不可能的事。”
　　“那点出息，你就缺那点银子了？”
　　九爷表示，你老四怎么会懂，谁真的缺银子了，可做生意的乐趣就是这样，不赚就是亏，懂不懂？
　　这时下人端着茶杯进来上茶，九爷就看到了眼前的白色透明玻璃杯，里面是慢慢翻腾的绿色茶叶，看起来非常漂亮。
　　说实话，这事九爷虽然准备掺和一脚，不过郝励给九爷那送的可不是这个成色的东西，要不然四成可打发不了九爷。
　　“既然能做出透明度这么高的玻璃，你四嫂说到时候要把窗户上全装上玻璃。”
　　窗户？现在的窗户之所以都是那种小格子的，糊窗户用的都是窗纸窗纱，若是换成玻璃，若是那玻璃都像这杯子这样清透，就更不错了，既挡风又透亮。
　　“……这事既然做了，就往最好了去做，先做几批试试，若是果然各个方面都用的好，再禀了皇阿玛……往后除了宫里的，就是你和我府上要用，也得走公账拿银子买去……你那两成不少了，我也减半了……余下那五成，请示了皇阿玛做救灾款用，全国各处，不是这里水灾就是那里旱灾，能减少国库的用度，想必皇阿玛不会反对的。你觉得如何？”
　　九爷心说，老四果然是惯会做面子功夫的，本来只是一桩生意而已，但按照老四这么运作下来，跟那官窑也不差什么了，皇上御批全国独一份的，还怕生意不好？如此既赚了钱，又赚了皇阿玛的好感，老四果然是最贼的。
　　“当然，这事爷会跟皇阿玛请奏，让你去管包括那部分善款的运用，左右你那么多生意，也不缺银子使。这钱专款专用，不走地方府衙，直接由你安排人送过去。”
　　什么叫爷不缺银子使，谁还嫌银子多不成？不过老四这话也没错，他不缺银子使，他却的事皇阿玛的关注和肯定，一样是皇阿玛的儿子，当他愿意做那么被人弹劾与民争利时才能被皇阿玛想起的儿子？可要连这个也没了，说不定皇阿玛什么时候能想起他呢。
　　九爷也没多犹豫，想了想就答应了，能在皇阿玛面前争脸的事为什么不答应？
　　接着两人又就这个问题，做了详细的工作文案，难得的，九爷在四爷府上用了午膳，下午，九爷才哼着小曲回家去。
　　九爷到家的时候，就见到十爷正坐在他家喝茶，九爷看都没看他，反正这货在他这儿比在他自个家还自在。
　　“九哥，怎么样，怎么样？四哥叫你有什么事？”
　　“玻璃的事。”
　　“玻璃什么事啊？”
　　九爷知道十爷只是八卦，并非对这件事情的本身感兴趣，于是就简便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九哥，你答应了？”
　　“答应了啊。”九爷诧异的看了十爷一眼，这货居然听懂了？
　　“咱们可跟四哥素来不亲近，他就能那么相信九哥，让你管钱，你不奇怪为什么啊？”
　　九爷一愣，是啊，他和老四虽然小时候的矛盾已经过去很久了，除了那个，这些年虽说没什么大矛盾吧，但还真不怎么亲近。
　　“九哥，这事既然是合伙，那就不能都用九哥你的人吧？”
　　“爷出钱，他出力。”
　　“你看，既然关键造东西的都是四哥的人，那出多少东西，有多少利，四哥那里不是门清么？还有四哥说的那个什么救灾款，就四哥那严肃的性子，你但凡敢动，呵呵，我的九哥嗳，”说着十爷拍拍九爷的肩膀，“你信不信他就敢在皇阿玛面前告你一状？”
　　嘿，原来在这等着爷呢，他就说老四怎么会这么好心呢？但是知道了又如何，他还是会继续跟老四合作。他和老十虽然跟在老八后头搅和，但他也从来没有真的期望过有一天真把太子拉下马，他就是看不惯皇阿玛除了太子就看不到别的儿子。
　　老四果然阴险，他这是算准了爷就是想明白了，也会继续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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