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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与狼共舞否
吴玦的电话,精确无误地在南宫雨曦下班时打来。
赵启文呆若木鸡地看着她上了那辆黑色奔驰越野车的副驾座。
没错,就是副驾座!
他不禁望向驾驶室的男人,居然是吴玦。
自打认识南宫雨曦起,这姑娘的主权意识就异常强烈,未经允许,任何人不能擅动她的东西。
当然,她几乎不会允许你碰的。
莫非……
是要准备红包的架势?
吴玦开着车直奔集贸市场,是南宫雨曦始料未及的。
她跟在吴玦后面,兴趣黯然地想着,到时候往厨房那么一站,她便两手一摊,惋惜地说句,抱歉,我不会做饭,然后,吴玦从容不迫的表情咔嚓嚓碎一地。
绝对叫一个精彩纷呈!
可惜,南宫雨曦没等到这个机会。
吴玦回家后,亲自在厨房里忙活着,而她,被安置在沙发上惬意地敲着键盘。
吴玦就像个雷神,从出现在她面前起,便自带霹雳,随时能把她南宫雨曦轰个嘎嘣脆。
媲美大厨的手艺令南宫雨曦啧啧称奇,她还真没瞧出来,吴玦有如此本事。
接连几天都是吴玦下的厨,菜式口味,皆与她的喜好出奇得吻合。
圣诞前夕,忽然下起大雪,天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航班停飞,高速封路,叶幽被迫留在出差的地方不能回来。
红姨的事似乎有些棘手,她不敢承诺,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完。
南宫雨曦无奈地苦笑,只得继续住在吴玦家里。
吴玦的车依旧没修好,照例早上准时送南宫雨曦上班,下午掐着点接南宫雨曦买菜回家。
他不急,南宫雨曦也不好问。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别说她又吃又住的。
但她打心眼里怀疑,吴玦是不是看上她的车了?
如果是,麻烦你直说,大不了我重新买一辆就行了。
南宫雨曦准备下车时,吴玦忽然叫住她,递来一串钥匙。
“这是家里的钥匙,我今天可能要晚些回去,饿了就先找点吃的,回来再给你做饭。”
她没接,淡笑着说:“我今晚正好要加班。”
“晚上冷,再重要的工作也拿回家完成,车我停在你平时放的位置。”吴玦顿了顿,又说,“今天是圣诞节,我让人把家里装饰了下。”
“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吴玦将钥匙直接塞进她包里,“下班回家等我。”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南宫雨曦愣在原地。
这话……
怎么越听越别扭呢?
手机的铃声使她微微蹙眉,看了看包里的钥匙,她边接电话边往楼上走。
“雨曦,圣诞的礼品单已经发到你邮箱了,确认一下。”
南宫雨曦含笑道:“你做事,我向来放心。”
“不行不行,一码归一码,你还是得核对下。”
“小沫,你再帮我多准备一份。”南宫雨曦想了想,接着说,“男人,稳重内敛,比较关注品质,忌讳尚未明确,先暂时避开桃花。”
“级别?”
“董事。”
“姓名?地址?”
“下午我自己过来拿。”
“信息需要入册吗?”
“先不用。”
挂断电话,南宫雨曦琢磨片刻,决定晚上换她来做饭,总被照顾,是时候表明一下立场了,不能让吴玦误会。
下班高峰期加上冰天雪地,单一个红绿灯,都要半小时才过得去,南宫雨曦稍稍调大音乐,百无聊赖地扫视着终于被物归原主的爱车。
她有些嫌弃。
要不是天太冷,赵启文太忙,又想着明天吴玦要用车,她决计不会碰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南宫雨曦发现,吴玦似乎总在挑战着她的底线。
最大的问题是,天时、地利、人和刚刚好都站在他那边,迫使自己不得不一次次地为他破例。
有些事,就像窗户纸,捅破了,就没了。
比如人的底线。
一开始,因为查尔斯的合作案,吴玦有事没事便在她旁边晃悠,她忍了。
时不时看看她的文件,读读她的报告,她也忍了。
后来,她住到吴玦家,吴玦借走她的车,她还是忍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吴玦总能奇迹般地让她无法心生恼怒,可见,其对人心、对时机的操控,简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这个男人的手段城府非同一般,难怪偌大的查尔斯他从来不操心。
南宫雨曦揉揉额头,抓起旁边的冰水猛灌几口,意识到自己竟然跟一匹狼,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天。
呵呵,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
握着方向盘的手颤了颤,理智叫嚣着保持距离,远离那匹危险的狼,但心里疯狂地滋生着另一种冲动。
跟紧这个睿智的男人,你能学到更多,能变得更强!
南宫雨曦缺乏安全感,特别是与莫子翀分手后。能得到今天的成就,一半取决于天赋,剩下的,则是拜莫子翀所赐。
她的领悟力极佳,对目标又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仿佛只有修炼成七巧玲珑心,百毒不侵体才肯善罢甘休。
有种人,他们热衷于追逐成功,只是为了将它踩在脚下蔑视;他们对自己异常严苛,欲望不多,所以极少压制。
而南宫雨曦恰好就是这种人。
“吴玦。”她眯起眸子,缓缓念出他的名字,声音异常坚定。
既然你是匹狼,我便与狼共舞!
挂满礼物的圣诞树,缠上彩灯的屋子,金红二色的气球,还有贴着雪花和麋鹿图案的窗户。
节日的味道扑面而来,跨进院子的南宫雨曦不禁“哇”的低呼一声。
平时怎么没瞧出来,吴玦还有这嗜好。
可惜叶幽没能回来,否则她家的地盘决计比眼前的更漂亮,以叶幽爱热闹的性子,定是要大肆举办一场聚会的。
回头看了看对面,她唇角的弧度上扬几分,依着叶幽的脾气,怕是会在过几天的元旦一并补齐。
南宫雨曦将礼盒放在桌上,熟料,盒子一歪,旁边的花瓶直奔地面,好在她反应甚快,手脚并用,花瓶才幸免于难。
瓶里的桃花却打折了一朵,轻飘飘地落到地面。
南宫雨曦哀叹一声,弯腰捡起嫩粉色的花朵,触碰的瞬间,一抹疑惑在眼中闪现,指腹用力一捻,花瓣流出汁液。
这花……
居然是鲜花!
亏她进进出出好几天,一直当成是仿真花。
不过,话说回来,喜欢把真桃花插在家里的委实稀罕,况且还是个大男人。
她重新整理一下花枝,将瓶子放回原处,才提着菜进了厨房。
吴玦回来得确实很晚,当他匆匆忙忙进门时,南宫雨曦已经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放着本《宋词精选》。
乌黑的秀发滑下,遮住她半边脸颊,白皙的皮肤,纤长的睫毛,精致的鼻子,无一他熟悉的样子,暖色的灯光下,更显女子的恬静柔美。
她在等他,仿佛一个等待晚归丈夫的妻子。
吴玦脸上漾开甜蜜,笑意直达眼底,眸光爱怜温柔,似有千山万水。
“傻丫头,睡这也不怕着凉。”
吴玦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朝楼上走。
许是察觉异样,南宫雨曦猛地睁开眼,映入瞳孔的,正好是那对含情脉脉的眸子,清澈明亮,里面只有她。
南宫雨曦心头一颤,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那双眼睛,低声呢喃:“吴玦,吴玦……”
吴玦亦是一惊,脚下僵住,直挺挺地立在楼梯间。
是阿雨……
是他的阿雨……
只有他的阿雨会如此唤他。
喜悦还未来得及扩散,怀里的人儿倏然眸光一凛。
随即,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逐步被理智所取代,依旧温柔的目光里,不再有眷恋和爱慕。
“吴玦,你不觉得我很沉吗?”
吴玦略显颓废地松开手,周身萦绕的悲哀,连南宫雨曦都能感同身受。
不过,他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俗话说,美女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吴玦挑眉笑道。
南宫雨曦一愣,没想到痞子般的坏笑和他蛮配的。
“我去做饭。”
“饭已经……”
话还没说完,南宫雨曦脚下一滑,迈出的步子踏空,伴着一声尖叫向楼下摔去。
天旋地转,没有料想中的疼痛,却是一样的尴尬。
因为,她又在吴玦怀里了。
暗暗咒骂该死,南宫雨曦面上浮现红晕,忙不迭挤出句:“你刚刚还没,说我到底重不重。”
“恰到好处。”吴玦放下她。
“谢谢。”南宫雨曦理了理衣服,神色恢复如常,“其实我想说,晚饭已经做好了,在厨房里温着。”
“不是让你等我回来的吗?”吴玦不悦地蹙眉。
“是没你做的好吃,但也不比餐厅里的差。”
话出口,两人俱都怔住。
南宫雨曦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这酸溜溜、气呼呼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脑子被晃散了?
讪笑两声,她耸耸肩说:“开玩笑的啦,天下哪有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还要折腾你的道理。”
见吴玦半天没吭声,她压下心中懊恼,银牙一咬,“我去打电话叫外卖。”
捏着手机的指关节微微泛白,她南宫雨曦从没被人如此羞辱过,唇角勾起冷艳的弧度,她一边按着号码,一边往门外走。
姑娘我不高兴住你家!
甫一拉开的门,被一只从后面伸出的大手关上,正在按呼叫键的手机被抽走,头顶传来一道憋着笑的声音。
“我乐意。我吴玦就是乐意让你南宫雨曦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折腾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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