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轶事

作者:老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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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顺子哭的越发厉害了,就象开闸的洪水狂奔而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从来是最坚强的人,一声不吭,右腿己经没有了,她为了保护伤员敌人的炮弹打过来时捕到了伤员身上,右腿被炸飞了。当她醒来时已躺在了病床上,她发疯的想站起来,可是只有拄着拐才能行走,她没有流泪,战场没有时间让她流泪,战场绞杀在一齐,伤员一批批的下来了,她是医生就要救死扶伤,这是她的天责。她拄着拐努力的救着伤员,至到晕倒在手术台上……。当部队首长和医院的院长强硬的把她抬上了回国的车,她才恢复了一个正常女人的思维,腿没了,今后的生活怎么办?本来她是打算好好抚待丈夫,等战争结束俩人荣归故里,养上几个孩子过上太平的日子,在新中国的大家庭里快乐生活。可是自己伤残了,一条腿能撑起这个家吗?她感觉亏对丈夫,当她看到丈夫紧紧抱着自己大哭时,她的心平静了,这个家是两人来共同完成的。需要共同的迎接生活的坚辛和磨难,她相信丈夫此刻也和她一样的心境。
      在荣军医院里,院首长为他们准备的一间平房里,淑嫒从一个准妻子成为了妻子。两人从硝烟战火中慢慢的沉静了下来,生活的交响曲拉开了大幕,他们俩疗伤的基本好了,同时看着战友们开上前线那种血与火的撞击,时不时让他们热血沸腾,但是他们俩再也回不到战友的中间了。他们俩在冷静的思考后向部队提出了转业申请,部队很快批准了他们的申请。故乡,那个梦缠甜酸的故乡从模模糊糊又清晰了起来。顺子家的三间房还在吗?顺子一遍遍地唠叨,淑嫒只是甜蜜蜜地望着他,没有半点的担扰,等他唠叨完了才似乎很神往地说:你家三间房如果没了就到俺家住呀,俺家可是大宅院,房间有得是。淑嫒说到这里凝重的望着窗外那一直下个不停的雪,沉沉的叹了口气。不知我爹娘咋样了?我在北平上大学时参加了部队,没有时间和家里联系,已经八年了,不知父母还健在吗?顺子没有打断淑媛的话,只是走过去默默拥抱着她,两人很久的站在窗前望着虎啸的风雪侵暴着大地……。
      回来了,到家了,我的颜镇。当火车在颜镇站停下时,两个人象孩子似的急切的下了火车,捧起路边的土嗅着,望着站台外西冶街繁华的店铺,两人的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他们俩没有鲁莽的回家而是住到了市政府接待站,两人从来没有过的沉睡,香香甜甜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两人到了市军人安置办,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接待了他们,亲切的倒水又敬烟,真是回到了家了!安置办主任从市里开会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见了面,当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时,一个脸上吓人,一个一条腿。两个残疾,怎么安排呵!主任难住了,他只能先向市里回报再做安排,他劝他们俩先休息几天,走走亲戚访访友。两人在主任的劝导下回到了接待站。
      西冶街,在颜镇是一条很有名气的街。他一点估而名声传播,从字面上说,西面冶炼而得名,在颜镇三大行之一炉匠,就步落了南北长的街面,一户靠一铺一铺挨一户,东西两面琉璃制品琳琅满目,镯子、珠子、耳坠和戒面,内花瓶、鼻烟壶、鸡肝石花瓶、珍珠玛瑙翠,琥珀琉璃一条街,热闹非凡。这条街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无人考究。但他还有另一个名子,你听后就略见一般了,闹龙街。相传乾隆皇帝从京城来颜镇看望他日夜思念的恩师孙阁老,乾隆为了对老师的敬重,把随从留在接官厅,自己步行到大街老师家,去大街必须走过西冶街,当乾隆边看边走时,到了一个整在休息的炉窑旁,一帮炉匠整在玩闹,突然一个炉在冲他过来,一手摸了他屁股,乐哈哈地说:这小白脸的屁股真柔,就象大姑娘的腚。乾隆看了他几眼忍着快步离开了西冶街。当在老师家吃晚饭时,乾隆突然问孙阁老:老师我来时走过的那条炉窑很多的街叫啥街?孙阁老一听,坏了炉匠可能出事了!他平静的淡淡说:你说闹龙街吧?你过来的那条街是有名的闹龙街,每年的正月十五属他扎的龙好,也最热闹。噢。乾隆噢了声再也没说什么。孙阁老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如果不说闹龙街,这街上的炉匠会血袭,皇帝是龙又在闹龙街行走那就另当别论了。
      两人走在这条街上,为了完成淑媛的心愿,暗访一下,在街中东侧的淑家大院。当走到那己经破落斑驳的高大门庭时,淑嫒的眼窗荡漾着涟漪,她努力压抑着自己,顺子搀扶淑嫒怕她一时激动甩倒。迎门的大照北墙上雕龙画虎不难看出昔日的辉煌。他们两相互握着对方的手,走过了前院小桥流水的假山楼阁,穿过一条窄窄的通道来到了后院一棵海棠树下,淑嫒哭了……。这里就是她度过童年美好时光的地方,这里有她多少的温馨回忆啊!淑嫒拂摸海棠树,有千言万语向它诉说,每每梦回时分海棠树首先出现,成了思念的标志,挂满枝头的海棠果,酸酸甜甜让她永世品味,就象人生路充满了勾勾坎坎。走时的海棠树碗口粗,现在大了一倍了,枝条茂盛把院子里盖了一多半,要是夏天树荫婆娑,果满枝头,满院绿树红果生机盎然。淑嫒从她的表情看出己经进入了回忆的世界里去了,呆呆的望着一条条的树枝,似乎在跟它们打照乎,我回来了,你们可好!顺子静静的陪在她身旁。让淑媛的回忆长河悠悠然然。
      两位官家你们来了,我们这就搬,这就搬,保证不带走任何东西。说话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妇,满头银发,畏惧的站在他们俩身后。他们回过身来,看到老妇低着头,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我家老头病了,起不了床,我们这就搬……。淑媛哇地一声哭了,这就是她每时每刻日夜思念的妈妈?那个高贵淑雅的大家小姐哪里去了!淑媛一哭,把老人吓得哆嗦了起来,妈妈,我是淑嫒啊。淑媛边哭边说双手抱住了老人。她被淑媛的动作,蒙了。只是机械似的任凭淑嫒相拥,很久后,她象猛地醒了,你是淑媛,你是淑媛……我的女儿,你从哪里冒出来了……如是,如是,咱们的女儿回来了!老人使劲抓住淑媛的胳膊生怕她消失。激动的说着。正房的台阶上的房门推开了,一位清廋的慈善的老人出来了,在那我的淑嫒回来了!老人急步下阶差点甩倒,要不是顺子急忙跑上前去,说不定就倒地了。别激动爸爸,淑嫒在这。顺子搀扶着老人把他送到了淑嫒前,三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哭了。哭够了,他们才想起顺子被晾在一边,淑嫒擦拭了一下眼睛,妈,爸,这是你们的女婿。两位老人看着顺子的口罩遮掩脸,并没有多想因为是冬天,有一定地位的人家都会戴上口罩保暖。两位老人一手握住一个摇了摇高兴的写在脸上。进屋后,老人又是到茶又是拿烟,忙活着。看到两位老人气爽了许多。特别是淑嫒的妈一个劲的抚摸着她,哭了又笑了……。淑嫒的爸爸捋着雪白的胡须深情的看着他们,仿佛永远看不够。这些年女儿你去哪里了,你妈每天一泪洗面,我们认为你己经不在了……。淑嫒的爸爸悲伤了起来,你两个哥哥和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大哥还好,他在跑台湾时来家过逼着我们和他去台湾,我们死活不走,他只好自己走了,你二哥去了延安再也没有音信。而你去北平上学也没了踪影,我们成天盼,盼你们回家,可是这些年来你们一个也没有消息,你妈成天念这个叨那个,唉,我们不愿你们,这些年兵荒马乱的,生死难料,我们盼呀盼战争快结束,盼老天爷能给我们留下个儿女在身边!这下好了,女儿回来了……。老人激动的说着,老泪纵横。淑媛压抑不住的自责有亏,象开闸的水流夺窗而出。对不起爸爸妈的,淑嫒跪下了,在两位老人面前叩响了头,淑媛妈妈忙把她拉了起来。都过去了,女儿带着女婿回来了。妈妈理着淑嫒的头发,深情地说,那语素里透出了底气。在吃晚饭上,淑媛才原原本本把她在北平上学时加入了共产党,北平和平解放后又参加了部队,直至抗美援朝为救伤员炸没了一条腿。爸妈听了泪流满面,妈妈摸着淑嫒的右假腿,嚎啕了起来,淑嫒忙给妈妈擦拭着眼泪,一边把脸贴在妈妈的脸上,轻轻的拂抚着,这样能减轻妈妈内心的伤痛。许久,她们才平静了下来,淑嫒又把顺子的故事讲给了他们,两位老人对眼前的女儿女婿从心底里升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只是一个劲的轮翻给他俩夹菜,忙不住的说:吃,吃,吃!反道弄的他俩不好意思了。
      家的温暖把两颗受伤的心暖地热热的。家是一个宁静的港湾,他们就是一条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港湾的小船,平静的荡漾着,一刻都不想拖离温情柔暖的港湾,在她怀抱里被淋浴的爱。可是他们俩又是非常要强的人,党的呼唤就是他们的一切,党就是他们的生命。在家休息不到两天,两人就坐不住了,跑到军转办,主任热情的握着他们俩的手:我到接待处说你们不在,我正准备在市里的大喇叭喊几噪,快走,市长要见你们。他们走过几个房洞,来到曾经是县府的大院,正门是盘龙祥云的雕刻精细的木制两层小楼,市长在二楼冲楼梯的中间房办公,主任敲了几下,门开了,市长的通讯员摆了摆手,让我们别出声,领着我们进了会议室,房间里一张大长条桌子,桌子的周围摆满了一条条橙子。他们在通迅员的视意下坐了下来,周市长正在开个小会,马上就开完了,请稍等一下。他可可气气的解释,并把桌上摆放的花生、核桃、柿子分给他们吃。套间的门不常时间推开了,身高马大的周市长,虎虎生威的走了进来,顺子你他娘的,回来了也不来向我报道!他抡起拳头打在顺子的胸肌上,随机有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连串的动作把顺子弄愣了,他猛地想起了打完徐州上级领导把周政委和一个连充实到地方,但没想到周政委做了颜镇市的市长,颜镇市在全国可是数的上的城市,工业多,门类齐全。政委,真没想到在我故乡见到您!顺子站起来给多年未见的政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两个人拥抱了起来。顺子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档案后别提多高兴了,我终于又见到了战友了!说说想干啥?周市长深情地望着顺子。政委我给您介绍一下,顺子忙拉起坐着的淑媛,政委这是我媳妇,原七十师野战医院军医淑嫒。啊,你看失礼了,光顾见到顺子高兴了!周市长伸出手握着淑嫒的手一个劲的道歉。这下好了,你梅大姐有姐妹了!周市长也没想到能再见到象顺子这样的战将,打仗不要命,从没有枪高的顺子参军后,他是看着他参加战斗的,就说打徐州吧,警卫排都扑上了前线,战争的残酷程度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那次战斗负了伤,是顺子愣是不顾满天的炮火枪弹在枪林弹雨中把他背了出来,把他放到野战医院,又回到了残血的战场,而且是两次抱着炸药包炸毁了敌人的碉堡,为解放徐州做出了贡献,部队为了表张他,荣记一等功,并授予战斗英雄的光荣称号。他转到了地方,顺子继续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没有想到在这个笫一次认识不到枪高的少年顺子,又迎来了转业伤残的青年顺子。能不笑中有泪嘛!唉,只有经历过的才能明白战争的残酷。可喜可贺的是,他们都活着。而且又在一起工作了!当他看到顺子那张被子弹打穿的脸,内心绞动的难受,顺子再也没有那张英俊的脸了,永远得被遮在口罩里了!他真为顺子惋惜。顺子的受伤也结束了他的军旅生活,更让他热情似火的等待着投身新中国的建设中。周市长把淑嫒安排到了刚成立的市立医院担任副院长。至于顺子让他头疼,他的那张脸尽量不要暴露在广庭之下,虽然这张脸是为人民而这样的,但是人人有自尊,顺子也如此。顺子知道老领导的关怀,但又说不出的一种无耐,周市长一再说:先休息几天有你忙的时候,到时候别跟老子撂挑!
      淑嫒上班了,好像出嫁的感觉,她不让顺子陪她去,而是自己一个人从家六点就走了,可上班时间是八点。把淑嫒送出门,顺子又把院子里屋里的卫生打扫干净,两位老人上了年纪了,也该轻松一下了。只要他在家早中晚的饭,洗碗扫地全是他的活。这几天来两位老人每天都是喜滋滋的,他也变着法儿让老人们高兴。
      嗵,嗵嗵……。大门象被砸破了,顺子正在清扫阁楼上的多年留下来的尘埃,被这无理的砸门非常来气。他从楼上出来对砸门喊了声:来了,別砸了!他走进门楼把两面铁木的松门打开了。门边站着两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期中靠近门的粗大男人一脸横肉,嘴巴里还不住的喘着粗气,在这深冬季节冒出来的热气象一股青烟升腾着。另一边是一个瘦高的男人斜愣着眼睛,一遍遍眺着他。干什么?哼,来收房!瘦高的男人咧了咧嘴说。扯淡,收什么房。顺子一看这两人就不是好东西,愤懑地回了句,就要把门关上,被气喘徐徐的一脸横肉的男人挡住。怎么你反对政府反对共产党?顺子朝他望着,一翻手把他推了个趔趄。你们是干什么的?瘦高的男人哼唧了几下,我们是民政局朱股长的兵,咋啦,想造政府的反!我看你象国民党的特务!一脸横肉的又凑了上来,我告诉你,朱股长看中了这资本家的房子,把他归公!你拦的住嘛!一脸横肉的气哼哼的说着。去你妈!顺子气打一处来,左右开弓一边一巴掌甩了过去,一抬脚一人一脚踢下了他们台阶,去把你主子叫来,我看他有几个蛋!说完顺子顺手关了门,把这两个王八蛋挡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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