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娱乐圈没救了

　　世觅文化里，李君昊才是最大的牌。

　　陈川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今天陈川接了N个电话，全都是问偶布、卫星河甚至钟野行程的，显然李君昊给出的信息。

　　打来电话的人每个都兢兢业业，声音轻柔，仿佛在摸老虎尾巴：“请问……是李君昊老师/世觅文化的李先生吗？我是XX电视台/XX报社/XX公司的，想找偶布/卫星河/钟野老师做节目/采访/活动剪彩……”

　　其中一个小女孩声音甚至还在发抖。

　　但只要陈川说出“不，我不是李君昊，我是世觅助理，我可以帮你看一下他的行程”，就能听见对面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明显放松了不少。

　　那声音发抖的小女孩甚至放松以后，都开心地带了哭腔：“太好了，那你帮我看一下吧。”

　　李君昊到底是有多恐怖！

　　陈川一一询问对方要求，时间，出价，再核对行程，手忙脚乱。

　　周数今天给品牌拍平面大片，中间休息的时候，摄影师那边带来的小助理偷偷问：“你是世觅文化的助理吧？”

　　陈川点头。

　　那小助理看看四周：“今天你们公司经纪人没来吗？”

　　陈川说：“没有。”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那助理松了口气，声音都大了不少：“那就好。”

　　陈川有些好奇：“他怎么了？”

　　“他大概是这娱乐圈里最大牌的经纪人了！”助理说，“脾气不好又挑剔，太难相处了，龟毛得不得了，要求一大堆，你不知道吗，圈子里都叫他黑脸魔。”

　　黑脸魔？说得李君昊就像是小说里的幕后黑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BOSS。想到李君昊的猫形，陈川尽力憋住了笑：“哦，是这样。”

　　助理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虽然世觅文化有钱，捧出了几个当红炸子鸡，但是这东西都是天时地利人和，再有钱他们运营方法不对也没用，他们老总有钱得很，但是李君昊抠的要死。在你之前我听说世觅从来没请过助理，现在你们公司有几个助理。”

　　陈川想了想：“一个助理，一只宠物。”

　　“宠物？宠物也算？”那小助理说，“这么抠门的公司我估计你也待不了多久，下次还是找个好点的公司吧，虽说他们能捧红自己的艺人，但是在里面当个助理可是没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李君昊那张黑脸，得罪了多少人。”

　　陈川说：“他得罪那么多人怎么混？”

　　“呵，还不是你们梁总有钱嘛。”小助理嗤道，“财大气粗，没有投资就自己投资自己捧，李君昊瞎猫碰上死耗子，捧红了几个，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每天黑着一张脸，不知道给谁看。”

　　陈川想，李君昊还是有功劳的，至少审美在线，不然按照梁总的审美，再大的公司都迟早要被祸祸完。

　　“我看世觅现在不错，以后可不一定，你知道煌岛吗？新出来的一个文化公司，据说资本雄厚，刚刚收购了老牌影视公司霓光影视，还签了不少新人，我估计以后，过不了多久，这娱乐圈就要变天了……哎，我看你长得也不错，说不定以后也能签个公司。”小助理膨胀地说，“我在圈里也认识一点人，用不用给你介绍一下啊，陪几个酒局，说不定就能混个龙套。”

　　陈川说：“不用，我已经签了。”

　　助理：“哪家？”

　　陈川：“就签的世觅，李君昊签的。”

　　“……”助理呆了片刻，转头，“哎，那个啥，之前是谁说要水的，我去倒……”

　　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陈川很开心。开心之余，又有点空虚，想到李君昊早上的模样，陈川又给李君昊发了个微信，问：“你没事吧？”

　　过了两个小时，李君昊回了微信--？？？

　　三个硕大的问号，因为是李君昊发来的，所以看起来就透着不爽的气息。

　　看来是没事了。

　　陈川想了想，又给李君昊发了一条微信--“假如没有卫星河和梁总，你还会招我进公司吗？”

　　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但是每次面对李君昊的那张黑脸，他就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有时候隔着手机，话反而更容易问出口。

　　发出去了，这条微信却没有回应。

　　白大仙已经习惯了周数的工作，跑来跑去地帮忙拿东西，它长得可爱，又口口声声哥哥姐姐地叫，萌得小姑娘们买了一堆零食喂投。

　　白大仙咔嚓咔擦地吃着薯片，吃完一袋，嘴上都是渣滓。

　　周数弯腰擦掉白大仙嘴边的渣子，对小姑娘们笑道：“你们这样，会把我们公司的小助理惯坏的。”

　　一大一小两个帅哥十分养眼。

　　小姑娘们捧着脸兴奋起来。

　　陈川抱着手机等了十分钟，李君昊没有回应那句话，反倒给陈川邮箱转发了一个邮件，附件里面是《闲聊》的节目剪辑，电视台那边的原邮件写着请经纪人过目。

　　陈川拿着视屏走到周数身边，问：“要不要看。”

　　周数摇头：“一般都是经纪人把关。”

　　“是不是上次那个节目？”白大仙凑过来，“我看我看！”

　　周数继续工作，陈川点开了视屏，和白大仙一起看。

　　片段和陈川录制时看到的差不多，犀利主持英红并没有发挥以往的毒舌风格，按部就班地问了问题，周数也完美地做了回答。

　　好像没什么问题……陈川看完了视屏。

　　白大仙看得十分入迷，看完了以后拍着他的腿，着急道：“快快快，再放一遍。”

　　陈川：“……我第一次看到你对鸡以外有这么大的热情，周数不就在你身边吗？你还要看视屏做什么？”

　　“我不是看周数，”白大仙指向手机里的英红：“我喜欢看她……嗯，不然你把她截下来，给我做手机屏保吧。”

　　陈川震惊了：“你喜欢这种类型？”

　　白大仙点头：“是啊。”

　　不对，自己震惊什么，6岁的老爷爷喜欢四十多岁的女主持，不是很正常嘛……陈川脑子转得飞快，所以妖怪的审美也是和人类差不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的吗？

　　白大仙看着手机画面里的英红，舔了舔嘴唇：“她看起来很好吃。”

　　陈川甩开脑子里的污秽画面，伸手：“等下，你说清楚，是哪种吃法？”

　　“就是吃饭的吃啊。”白大仙说，“我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鹦鹉了，毛油光水滑的，肯定很好吃。”

　　这女主持是只鹦鹉！

　　陈川震惊之余，终于知道那天英红为什么急匆匆地走了。

　　不是因为耍大牌，而是因为现场有两只鸟类天敌-- 一只猫和一只白鼬！

　　怪不得她不敢毒舌！让一只鹦鹉采访一只猫！这简直是虐待动物！

　　这样英红还坚持做完了整期节目，真是一只敬业的鹦鹉，让人敬佩的妖怪。

　　简直是妖中楷模，演艺圈之光！

　　在此之前，陈川从没想过，仅凭一个物种，就能改变自己的看法。

　　周数拍完广告，又把陈川叫过去，和品牌方的大佬们一一介绍认识。

　　这一天下来，陈川兜里又多了不少名片，认识了不少人。

　　开车回去的时候，白大仙又累又饱，恢复了原型，躺在周数腿上打呼噜。

　　陈川想起之前那个小助理的话，问周数：“你们都是怎么被李君昊发现的？”

　　“被李君昊发现？不，不是的，”周数手指顺着白鼬的毛划过，“我们都是被梁总捡到的。”

　　“捡到？”

　　“是啊，”周数的动作停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白鼬身上，声音不起波澜，“无家可归，就被收留了。”

　　陈川有点僵，想扇自己，自己今天是得了说话就会让气氛凝固的不治之症吗？

　　陈川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我们现在过得不是比绝大多数人好吗？”周数说，“而且与其向我道歉，不如考虑一下你吧，明天送我们去机场以后，你就要跟着偶布了。”

　　竟然是跟着偶布，陈川有点开心：“哦。”

　　“你高兴得有点早。”周数说，“偶布对人类的敌意可是很深的。”

　　陈川：“哎？”

　　晚上杨双波发来星期天的节目台本，陈川看了一眼台本就对这破节目绝望了。

　　《揭秘》的第二集是说，好好一个人得了怪病，忽然有一天动不了了，去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来原因，每天躺着，瘦得皮包骨，身上还长出了黑毛。

　　杨双波发完台本，还抛出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怎么样，不错吧，是不是很悬疑？

　　悬疑个屁！

　　陈川简直想抓住杨双波这个怪咖的衣领摇晃--医院都检查不出病因的怪病，你是想怎么解释？说这个人灵魂出窍，真实的自我正拿着塑料袋在马路上奔跑吗？

　　陈川翻了几遍台本，就把台本扔到一边，正打算关灯睡觉，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陈川开门，看见穿着粉色软绵绵睡衣的女神站在门口。

　　“明天送走周数之后，你当我助理。”偶布抱着手臂，眼神充满敌意，“这是李君昊的安排，我并不满意，所以我警告你，人类！你最好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说完，偶布“啪”地一声摔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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