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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实在是太难受,脚下又冰冰凉,家里没有水,便只能去附近的澡堂。于是刚过六点,天还黑着,白璐又离开了家,在最近的早餐店随便吃了几口,奔向了澡堂。
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还有个问题就是睡眠。折腾了一晚,实在是累了,刚想躺下,就听门口有动静。
“白璐,我来了,有什么要给我的啊。”
是燕横秋,白璐唯一的朋友,两人从小就认识,一直玩到大。
昨天在海边,白璐正是给她打了电话。
“你怎么现在就来了,我还打算睡一觉呢。”白璐打着哈欠,又用扫了一眼茶几,确定信封已经收好了才安心。
燕横秋看了眼手机,8点35,星期三
,按理说这时的白璐应该坐在办公室里,为什么昨天打电话说一整天都有时间而且还是这副鬼样子。“你不用去上班吗?你有什么要给我的?你昨晚的短信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问题,我不用去上班,因为我辞职了,至于为什么辞职了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等哪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你说吧,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第二个问题,我……我……第二个问题也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第三个问题……同上。”
白璐实在是说不出口,没法把信封拿出来,也没法把短信解释清楚。
“信箱钥匙在门口脚垫下面,打开信箱,门钥匙就在里面。你自己开门吧。”
我没办法给你开门了,茶几上写着你名字的信封就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里面装着一张储蓄卡还有给你的信。
这些话说不出来,永远都说不出来。
是个胆小鬼,白璐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燕横秋看出了她的窘迫,没再多问,只留一句“等你想说时再找我。”便走了。
白璐充满感激地点了点头,送走了好友。
这么多年,要不是燕横秋,白璐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刚刚大学毕业那几年白璐没有地方可以去,是燕横秋收留了她,又左一趟右一趟地陪着去面试加找房子。作为朋友,做得够多的了。
白璐很感激她,所以想把这几年攒得积蓄都留给她,就算是最后说一句感谢了。
没想到,这一切都没成型。
“哎,不想了。”白璐又转身回到了卧室,闷头睡大觉去了。
海水依旧冰凉,不同于昨晚的平静,这次的海似乎没有任何耐心,只想冲击上岸。淹没一切。
白璐还是站在那个地方,眼看着凶猛的海浪就要过来。她想跑,但是根本跑不了,想叫也叫不出声。
最终还是没有赢过大海,她被浪卷得老高,起初好像有一双手托着,只是觉得离月亮越来越近,好像触手可及。
刚想去摸,就感觉一直托着自己的那双手消失了。往下坠,一直坠,还是到了海里。
海水包围着白璐,一点一点消耗着她的最后体力。
月光依稀可见。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身体逐渐下沉,月亮却更加清晰。
竟渐渐幻化成了人型,向她走来。
“啊………”原来是梦。
睁眼已是晚上十点,白璐本想翻身接着睡,可是闭眼全是梦中的情景。无奈之下只能起来找点事情做,先是上网缴了水费,后又整理了之前在海边的背包。
里面全是书,为了增加重量。
结局显然就是没用上。
其实还是不够坚决吧,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还有解决的办法。她看着四周的一切,起码有一个容身之地,不至于流落街头。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当年白璐父母离婚时,母亲没有拿一分钱只是留了这个小房子,想的就是将来留给白璐,不管怎样,以后婚后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也算有个可以回的地方。
只是白璐今年已经25岁了,但依然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应该这么说,她是没有和别人组建家庭的欲望。
她怕,怕自己担不起责任,也怕对方和她一样。
就像不论多么喜欢小狗,也不会去养;多么喜欢小孩子,也不会去计划组建家庭;多么喜欢的男生,也不会上前搭讪。
“毕竟,喜欢是多么短暂的事情啊,要是有一天我不喜欢他了,他该多难过。”白璐在初三那年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高高瘦瘦白白净净,不是班上最出众的那一个,但是就是觉得很有感觉。谁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道那种感觉会持续多久,不过没有了感觉之后怎么办?还要继续吗?白璐不想伤害他,所以选择了放置这种感觉。
先喜欢的人总是主动的,可以随意选择是进攻还是后退,被喜欢的人就惨了,只能被动地接受或是拒绝。
白璐的人生哲学就是这样一种自以为是的伟大。
在家猫了几天,还是决定去找份工作,头两天跑了几趟人才市场,又在各个公司之间转了几圈,面了几份工作。
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按理说她之前有过工作经验,能力也算还可以,工资要求也不高,找份工作应该没这么难。
只是一旦对方问到为什么从上一家公司离职时,她总是没法回答。编的也是漏洞百出。
回家路上去了趟街边的小超市,买了点杂七杂八的小零碎。正准备转身离开,就看见了门口张贴的招聘信息。
“招聘。
招聘收银员,不限男女。
时间:早六点到下午两点;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
工资面议。”
白璐想都没想就就退回了小超市,“请问你们这还需要收银员吗?”
收银这份工作最吸引她的就是可以随时离开,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找到接手的人。她不用像之前的工作那样,即使千百个不愿意,也得把交接工作安排妥当。说句实话,那几天几乎是压倒她的最后一个稻草。
同事的窃窃私语,背后的指指点点,老板的鄙视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在白璐身上划了好多道不见血却深得不得了的伤口。
连续上了几天的下午班,白璐对工作流程已经完全熟悉,拉下闸门,准备回家。
十点钟还不算晚,只是白璐家所在的小区十分老旧,路灯从来就没有亮过,地面也是凹凸不平,从前些年开始施工,但却只有运来水泥那天见过施工人员,再之后就没有人再管过。
白璐有些害怕,总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从上班那天起一直有这种感觉,可是一回头,连个人影都没有。
自己会不会是被人盯上了?接近年关,抢劫事件也变得多了起来,她开始加快脚步,甚至开始跑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渐渐放缓脚步。等待着后面的人追上来。
“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让别人来帮我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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