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者

作者:徐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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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 章


      徐远歌这两天一直在家里,身体渐渐好转,她第一次觉得生病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第三天,她终于完全好了,没到六点半就急匆匆起了床,随便套了件宽松套头卫衣和牛仔裤就“蹬蹬蹬”下楼。还没到客厅就看见有灯光照得楼梯亮晃晃的,纪景初坐在沙发上借着立式台灯翻着娱乐期刊。
      听见她急匆匆下来了,看她一眼,说一句,“今天小年。”
      徐远歌愣在原地,有点懵,今天小年,小年……意味着,要过节,要祭祀,她不能去,而他也不会在。她笑了,大概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缘分……
      纪景初看她呆在楼梯上还没下来,放下期刊,起身走向她,“穿太少了,下午出去的时候记得穿厚点。”他摸着她的衣服,很薄,然后拉了她的手带她下楼,“既然起来了就一起准备些过节的东西吧。”
      徐远歌看着他握着她的手,干净修长而有力,很好看的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可恶,她用手拂去他的手,扬起脸,“你怎么能这么风轻云淡?”今天祭祀,他们都走了,他她也失去了……而他却站在她面前平静地说着过节。
      纪景初低头看她,她的眼底有潮湿的雾气化不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几天她总是轻易地情绪化,这和自从她英国回来看见叶以宸之前冷静理智的职业女性气质大相径庭。他抿紧了唇,看着她微蹙的眉,良久开口,“你别皱眉,我走。”
      纪景初转身下楼,顺手勾了件衣帽架上的大衣出了门,而门外却是漆黑一片,现在7点都不到。
      徐远歌默然地看着窗外的黑暗,移了步子往下走,倒在柔软的沙发里,蜷缩起来。她后悔了,她不该请这么久的年假,无尽的空虚、无助和孤寂侵袭着她,她选金融读金融,六年,然后选投行进投行,就是为了让自己后半生都处在这种充满压力和紧张的工作环境中,忙碌、忙碌到忘却自我。可是她发现忙碌过后的空虚感已经大到对整个人生存在的意义都快失去了。她想起了剪刀手爱德华说过的一段话,“If I have never had a warm feeling of taste,maybe I will not cold;if I did not feel too sweet love,I maybe would not have to pain.If I did not encounter the kind peigirl,if I have never not left my room,I would not know I was such alonely.”而于她自己,她要是从未感受过忙碌,她就不会感到如此地空虚。 在遇到叶以宸以前,她也曾坚定地认为一个女孩绝不应该围着爱情和男生打转,然而叶以宸不是一般的男生,他给她的也不只是爱情,他也不止是她的初恋,他弥补了她苍白而单调的青春,他像明灯、船舶,是益友、良师,一步步引导她走向未来,变得更美好。无论是从品行修养、知识沉淀还是眼光视野上,叶以宸都给了她深刻的影响。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重要一个人,他不认识自己了,他忘了她,有了佳人……徐远歌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毛毯里,有湿润的液体流下来。
      纪景初修长的影子被路灯拉的极长,看起来落寞而忧伤。他缓步在街上走着,路上清冷极了,他朝着一家唯一开张的店走去。是一家坐落在郊区较安静地带的咖啡馆,里面有一个人影在吧台上忙碌着煮咖啡。
      他推开门,里面人转过身虽有不悦但表现得很平静,“来啦。”“嗯,有没有打扰到你?”纪景初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宋南卿的嘴角抽了抽,能不打扰吗,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打电话叫醒说要喝咖啡,简直没遇到过这种人,偏偏还不能惹!宋南卿气得牙痒痒,将刚煮好的咖啡往碟子里一放,赌气似的将东西放在他桌子上。
      纪景初瞥了眼宋南卿的黑脸,轻飘飘地开口,“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宋南卿往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坐,瞪着他,狗屁待客之道,他要是有本事早将他扫地出门了,何况他哪次付过钱?!想归想,他确实没那本事,只能悻悻压了情绪问:“今天不是小年吗?”
      纪景初不语,低头轻抿一口咖啡,宋南卿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精湛,“煮的不错。”他淡淡开口,答非所问。
      我煮的能差,笑话,宋南卿腹诽,把一条腿叠放在另一条腿上,幽幽看着他,“那是。”
      “不过说正事,今天不是小年吗,你大清早地跑出来喝咖啡?”宋南卿紧盯他的眼睛,想看出点什么,奈何什么都看不出。
      纪景初笑笑,“没事。”抬眸看向窗外,天渐渐明了。
      宋南卿盯着他带着笑意的脸,分明笑意不达眼底,“你既然肯来喝我的咖啡就证明你信得过我,人呐,不要把自己藏得太深了。”宋南卿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调,总是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其实骨子里绝对理智客观。
      听着宋南卿的话,纪景初心里一动,他确实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来的,马克思说过,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他再全才也不可能一个人走这么远,说白了,唯有双商都高他才能如此这般。他既然来了,也确实不打算憋着自己了。
      “我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纪景初悠悠开口,有淡淡的隐忍和悲伤。
      宋南卿听着这老套的开头,“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我说纪大大,您能别用这么老掉牙的开头吗?”
      纪景初眼神转向他,宋南卿感到一阵凉意,敛了笑,噤若寒蝉,半晌诺诺开口,“什么样不能爱的人?”
      宋南卿得问清楚到底是哪种不能爱,是主观还是客观,说白了,就是到底是他不该爱上她,还是他爱上了不爱他的人。
      纪景初看了宋南卿一眼,轻轻开口,“我怕她不爱我,又怕她爱我。”
      宋南卿头大,这算是情感类疑难杂症了,他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心理专家,“诶,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情感专家咨询一下?”
      纪景初凉凉地扫他一眼,宋南卿急了,他又没谈过恋爱,这种问题他怎么知道,正准备说些什么,纪景初打断了他,“你别说了。”得,还嫌他烦了,好,他闭嘴。
      可是宋南卿闭了嘴也没听见纪景初说些什么,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长指伸开放在咖啡杯旁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宋南卿百无聊赖正准备起身,低沉性感的声音传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南卿抿了唇坐下,这个问题,他确实有话说,他看着他深刻的侧脸轮廓,想起自7年前他第一次见他到现在的种种,缓缓地说:“你温和而疏离,薄情而深情,不动声色却城府极深。”
      纪景初听了薄唇微微上扬,“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文艺。”可不是,宋南卿用的词完全不符合他不正经的风格,不过他讲的,确实每个词都用的很精准。
      宋南卿又悻悻补充到,“当然了,我承认你比我优秀。”这一点也不假,纪景初的水很深,不是宋南卿能hold的住的。
      纪景初轻笑,“这不需要你承认,这是事实。”
      宋南卿气冲冲地端起他喝完的咖啡杯起身就走,不知道为什么纪景初特别喜欢和他斗嘴,每每看着他斗不过他的样子他莫名觉得心情大好。
      看着外窗明亮起来,浓雾却依然不散,街上的行人多起来,纪景初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快8点了,不知道她情绪平静没,他捏着自己修长的骨节慢慢揉着。
      宋南卿在吧台上坐了一会儿,看他一直侧着头静静地坐那儿,他以前可从不这样啊,这不是活生生浪费时间嘛,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之前那个时间以秒计算的人呢!宋南卿耐不住了,走过去敲他的桌子,“我说,您这进了娱圈、做了演员,就不拿时间当时间了?”
      纪景初抬头扫他一眼,宋南卿不说话了,又是这样,以气场压人,其实他只是想说他一个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一大堆手术等着他做呢,他这忙着呢和他耗不起啊……而当事人却搁这儿啥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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