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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止战4
“据说,□□上已经出到十万两,你们说,这一千金是不是有点少?”
青衣人进屋后,目光随意在屋内一扫,便径直走到太守面前。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下意识的让到两边,令他轻易的走到了太守面前。
太守大人一脸横肉抖了两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素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太守府里,从何冒出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他是谁?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进得来的?一堆问题之后,又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太守府衙。”
太守还没发话,一旁师爷开了口,只是和庞大的太守相比他那麻杆一样的身躯畏畏缩缩挡在太守面前的姿态,显得十分滑稽。
青年冰凉的眼睛越过他,直视着太守:“你得有三百斤了吧?”
太守简直就像在做梦,素来只有他骂人的,还从没被人骂过,素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哪有人敢嫌弃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胆敢当着众人的面说他胖,简直,简直……
太守还在想着说辞,却听到底下有人喊了一声。
“淮王妃!你是淮王妃!!!”
士兵们不愧是整天拿着通缉令找人的,总算脑子转过来,想起她为何如此面熟了,只觉头脑一阵发热,一千金啊,一千金啊。
只是,大家摸着长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暂时还没有人动。
这女人,看起来很是邪门,不但不像是进了猫窝的耗子,反而像是进了耗子窝的猫,有些嚣张得过了头。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啊,抓住她就有赏钱了。”
最先开口的自然是师爷,他自己是不敢上的,一马当先冲到士兵那一头,对着太守挥舞拳头大声吆喝着。
然而,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摸武器,便见那女子一步走到太守面前,举起了匕首。
是以,还没有来得及动手的士兵们又纷纷僵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被挟持了的太守和胆敢闯入敌营的淮王妃。
简直,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太守终于反应过来,却只觉那匕首冰寒刺骨,他脖子上的肉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立刻传来一阵刺痛。
“你你你,你有话好说,”
青年揪着太守的领子,太守顺势跟着站起身来,这才听到耳旁的人低声道:“金太守,看样子你这些下属对我的兴趣比你的命还大啊。”
金太守狠狠瞪着那几个正拔刀霍霍的手下,怒声呵斥:“都给我住手,不要过来。”
虎视眈眈的众人得此一训连刀也不敢拔了,毕竟拿了淮王妃之后要找太守大人盖章才能拿钱,可,这发钱的和钱凑在一起了,这算怎么回事。
“淮王妃,你胆子可真大啊。”
正在大家都手足无措的时候,坐在角落的男人发声了,大家伙连忙退到角落。
大厅中间顿时只余金太守一堵墙似的挡在女人身前,当然自从金太守喝退属下以后,那寒光闪闪的匕首距离他稍稍远了些。
阿念目光移到男人脸上,扬眉一笑:“好说,好说。”
众人听她那言辞还颇有几分得意,脑门子一凉,有汗落下,还当人家在夸你呢,有如此厚脸皮的女人吗,这真的是淮王妃吗?
“女侠,你想怎样,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眼看着这挟持的场面要进入客套的寒暄,人质额角青筋一跳,忍不住发话了。
“恩,也没什么,就是想劳烦你同我走一趟。”
“走,走去哪?”
阿念不再理会金太守,而是对着面前的师爷吩咐一声:“你,去准备马车。”
师爷一动不动。
太守只觉脖子又一冷,额角青筋不由开始抽搐,顿时冲他横眉怒喝:“按她说的做。”
阿念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一圈,随便挑了个人。
“你,就是你,长得像猴那个,去把孙瘸子给我带过来。”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长相特色,顿时脸色一变,怒道:“你们看我干嘛,我长得像猴吗?”
众人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金太守额角青筋被这群废物一般的手下气得快炸了,冲着那人怒号:“还不快去!!!”
那人总算回神,一闪身退出去了,剩下的众人又把目光转到元琅身上,期待他能主持大局。
元琅终于整了整衣衫,站起身来,冲阿念扬声道:“淮王妃啊,你这是做什么,大家有话好好说。”
众人屏主呼吸,强作镇定的看着她以及她看不到的左后方,那里有扇窗被人从外头悄摸推开了,一支箭头正缓缓的伸了进来。
阿念站在太守身后,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前一刻还在笑,后一刻突然飞起一脚,踹飞了方才太守坐的那张檀木椅子。
巨大的椅子直直冲着窗户飞去,窗前斜立着的屏风被那巨大的力道带着一道撞上墙,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
巨响过后,那椅子死死的把屏风抵在窗户上,连室内的光线也暗了一层。至于那箭羽,已是折弯了落在地上。
众人瞠目结舌间,又听一声哀嚎,却见那女子手臂一扬,匕首一挥,在太守腿上扎了一个窟窿。
“这就是你所谓的有话好好说,恩?”
女子一边拿见了血的匕首在太守肩上蹭掉血珠,一边冷冷看着元琅。
元琅吊儿郎当的表情总算不见了,眼神凝重的看着面前的消瘦女子,太守那个身形檀木椅子重量肯定是轻不了,更别提镶金的屏风和那被折弯的箭羽了,这是多么惊人的力道。
“金太守啊,你这些手下似乎都不怎么待见你,你说下一回,我这匕首要落在哪里?”
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金太守痛得面色发白,汗如雨下:“七郎,谁再敢轻举妄动,格杀勿论。”
名唤七郎的下属站到了元琅对面,冷冷看着元琅,腰间长刀缓缓抽了出来。
元琅见状嘻嘻一笑,对太守道:“金大人,你这是何意,我可是好心好意救你呢。”
金太守冷着脸道:“哼,王爷早就传过令要提防你了,谁知你会不会故意借刀杀人,夺我指挥权。”
元琅脸一沉,正待开口,却被他的手下抢了白:“可笑,我们世子封地驻军十万,会看中你这点兵力。小人之心。”
金太守不屑与他争,只冷哼一声,不作回应。
元琅却道:“元郅那娘娘腔,竟然这样说?”
金太守冷冷一笑:“谁人不知陛下把您派来前线就是为了监督王爷,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这废材还能活到现在,早就战死了。”
这真是,哪里有权利哪里就有斗争。
阿念听着他们马上又要打嘴仗,连忙怒喝一声:“够了,你,你,你们都出去。”
然而,不知是不是撕破了脸,那七郎带着人本欲退出,却见元琅仍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竟也不肯动了。
他们不动,先动的自然是阿念的匕首,金太守简直怕了她,冲着一干下人咆哮道:“都给我滚出去。”
在阿念看不见的角度下,他冲着七郎使了个眼色,七郎扫了一眼元琅,顷刻间带着人退了出去,厅内便只余元琅和他底下零星几人,与阿念二人对峙着。
感觉背后的压力,金太守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副面孔好声好气冲着元琅道:“元琅,你想怎样?”
元琅拂了拂额角的碎发,眼角红痣衬映着他那勾魂摄魄的眼,妖异十足,他哈哈笑道:“太守大人既然开口了,我若是不提要求也实在对不起你。”
金太守面上横肉抖了三抖:“你可不要太过分,王爷在我府里可是留了人。”
元琅道:“我与那娘娘腔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会与他解释。”
金太守道:“你待如何?”
元琅道:“把我的亲卫放出来。”
金太守冲着一旁负责传达各种指令的师爷道:“行,师爷,这事你去办。”
元琅又道:“还有我的这些伙计们,已经好几个月没领月俸了,太守大人。”
金太守一双眼泛了红,狰狞的瞪着元琅,半晌解下腰间的钱袋:“这里有三百两银票,够了那你十几人半年的月俸了。”
元琅又道:“还有……”
金太守出离愤怒:“元琅,你不要得寸进尺!!!”
元琅嘻嘻一笑,摆摆手道:“别急别急,最后一句了,我的那些伙计们连轴转了三四日,是该放半个月的假给他们了。”
金太守喘着粗气,咬牙道:“放,我放。”
阿念看着眼前这出趁火打劫的大戏,默默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从绑架的主谋变成了从犯。
元琅总算心满意足,却只是退到了大门口,看那样子似乎还不放心。没一会儿,阿念就见几个身形利落的人到了大厅门口,几人一见元琅,立刻面露喜色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马车准备好了。”又一炷香过后,师爷进来通报。
“孙瘸子呢?”阿念问道,按理说他的住所离此处不远,算时间也应该到了。
“来了,来了。”
长得像猴的仁兄扶着孙瘸子走了过来,而那孙瘸子背上还背了个大大的包裹,他一见阿念,顿时面上一喜。
“好汉,我就知道是您。”
阿念淡淡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道:“上车吧。”
推着瘸腿的金太守,跟孙瘸子一起走出去。
金太守一边慢慢挪步,一边对着旁边的孙瘸子道:“什么好汉,你知不知道她是淮王妃?”
孙瘸子一开始没意识到淮王妃是什么意思,好半晌才想明白,对着阿念道:“好,好汉,您真的是?”
阿念点点头,万分警惕的跟在金太守身后,索性太守府内再无人玩花样,只有元琅冷眼看着他们一行人。
孙瘸子想了好半天,总算想明白,道:“我管她是谁,只要能开船过海去就行。”
而后默默跟在阿念身后,上了马车。
三人上了马车后,留孙瘸子在外头驾车。
金太守却道:“孙瘸子,你跟她一伙,这是通敌叛国,死罪。”
孙瘸子刚要扬马鞭,闻言又回头道:“大人呐,您又不让开渡口,我们这等小小蝼蚁,留在这城里也是个死,不如先过海再说。”
金太守没想到孙瘸子这般牙尖嘴利,直噎得面色时青时白,厉声警告:“我懒得听你满口胡言,反正你要知道一旦你跟着她过了海,就是全国通缉的叛贼了,人人得而诛之。”
阿念实在是佩服这金太守的过人精力,腿上都扎出一个血窟窿了,还能振振有词,正待发话,却听那元琅再度开口。
“你等会儿,不让开渡口,什么意思?”
阿念目光移过去,只见男人横在马车前面,挡住去路,精锐的目光瞪着金太守。
阿念脑门子突突直跳,为什么她每次绑架人的时候,就总有人要跳出来裹乱,简直屡试屡验。
金太守正待说话,被阿念用匕首狠狠的抵住了喉咙,霎时一动不敢动,便拿眼睛狠狠瞪着元琅。
终于,阿念最后的一点耐心耗尽了,冷冷的扫视一圈,门口已是挤满了人,七郎带了一拨,元琅身后一拨,众人面上表情各异,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马车上。
阿念脸一沉,冲着元琅道:“够了,你,有什么话上来说,其他人都给我闪开,再敢挡道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此言一出,元琅眯了眯眼,一闪身上了车。
孙瘸子终于再度扬鞭,准备启程。
然而,阿念却是眉心微蹙,目光直直的盯着马车前方,一连串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停在了众人眼前。
“阿念,你在做什么,这是太守大人,快放开。”
本该在安排搬迁的王章平不知何时到了太守府衙,正好目睹了阿念劫持金太守上马车的一幕,他大喊一声,分毫不差的站到了方才元琅站过的位置。
“你又是什么东西,休要挡道,闪开。”
阿念毫不客气的回了王章平,而后狠狠一脚踹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挥蹄往前,即将踏上王章平的最后一刻,他闪身退出了马蹄所向。
于是乎,太守府豪华座驾之后跟了王章平,王章平身后跟了七郎一行人,七郎身后跟了元琅亲卫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太守府衙。
马车内,阿念的匕首一刻也没有离开金太守的喉咙,元琅好整以暇坐在二人对面,他的目光落在阿念身上。
阿念却是毫不理会,伸手在金太守腿上点了一下。
元琅蓦然开口:“你为什么叫阿念,据说淮王妃的闺名没有这个字。”
阿念冷声道:“那你呢,你为何叫元琅。”
元琅抬起修长白皙的手,勾了勾颊边碎发,扬唇一笑,邪气十足。
“当然是形容本公子我,美如冠玉,玉树临风。”
“我呸!”
难得的,阿念与金太守异口同声的发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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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俗话说,不会抢戏的演员不是好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