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孤独

　　一个月后，复仇者全员集结到神盾局总部。Fury局长宣布已经突破了重大线索，制定了详细周密的进攻计划，并亲自带队攻入九头蛇的大本营。
　　作战很顺利，复仇者势如破竹，大部分九头蛇余党被俘虏，反抗者也一一被击毙。
　　“我找到了冬日战士。”通讯器中传来Natasha的声音，“还活着，只是在昏迷中。”
　　交叉骨也被幻视和Clint等人发现，在打斗中死亡。
　　Tony听着各方战况的报告，神色冷峻地朝九头蛇窝点的最深处走去。
　　Tony在一个房间内发现了Steve。他背对着Tony，正在把手里一个什么东西插入面前的电脑。
　　Tony用冷得几乎要结冰的语气说：“别挣扎了，Steve。你逃不掉了。”
　　Steve没有回答。
　　Tony叹了口气：“我曾经想过，你也许有什么苦衷。只要消灭了九头蛇，总有机会搞清楚。”
　　Tony攥紧了拳头，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可你不该杀了Pepper。”
　　“你打破了最后的底线。”
　　Tony将炮口举起对准他。
　　Steve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转过身，神色平静。
　　“Tony，我想告诉你……”
　　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Steve捂着脖子痛苦地倒下。子弹击中了他的颈部动脉，大股鲜血喷射而出，迅速在他身下汇成一潭。呼吸被阻碍，Steve的身体徒劳地起伏着，却只剩下濒死的强烈痛苦。
　　Coulson举着枪站在门口，枪身还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眶湿润，嘴里说着：“你配不上Captain America这个称号！”
　　Tony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脚下不由自主地走到了Steve身边。他半跪在Steve身旁，伸手压住伤口，他想止住这流也流不完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鲜血仍旧透过他的指缝不断涌出。
　　Steve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Tony的手，他从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已是支离破碎：
　　“记住……Tony，我该死……”
　　Steve终于阖上了双眼，结束了痛苦。Tony静静待在曾经的好友身边，好像医院的那个时刻又经历了一遍，只是此刻的心情已大不相同。他对Steve是痛恨？是鄙夷？是惋惜？还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Fury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时，这个硬汉的眼中竟有泪花闪动。
　　Steve Rogers，终于以这种并不光彩的方式，走完了他不长却又漫长的一生。

　　尾声
　　细雨飘飘扬扬地洒落，这场连绵阴雨已经下了一星期，地面一直没有干过。Tony Stark走进街边一家快餐店，骂骂咧咧地坐下。
　　店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店员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旁边的电视上放着时政新闻，副总统最近因为丑闻被揭露而倒台，却狗咬狗扯出不少高级官员和将领，这场闹剧像雨水一样持续了一星期。一个喝着啤酒的大汉喊着：“换台！都是些小丑的把戏，我要看比赛！”
　　Tony对这个环境皱了皱眉，他看着对面戴着一只眼罩的人，说：“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在这种鬼天气出门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Fury将手里的烟摁灭，拿出一沓资料。
　　“我想了想，还是得将这些说出来，否则对Steve不公平。”Fury说道，“你必须记住，今天我们两人的对话是绝对保密的，出了这个店我不认。”
　　Tony疑惑地看着他。
　　“你还记得上次Steve被枪击吗，在他昏迷期间，他的意识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涉及政界的重要人物。有人不仅在背后支持九头蛇等反动组织，还策划着更大的阴谋，一旦实现，将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后果，甚至是对整个国家的颠覆。换句话说，Steve看到的是未来。至于原因，目前还不清楚，可能和那种子弹有关。我猜测，Steve是进入了一个扭曲的时空，正是这个原因，他才能死里逃生。”
　　Tony向Fury要了根烟，略微颤抖地点上。“所以说——”
　　“此事涉及的人物太敏感，牵动的面太广，而且神盾局内部——我们身边也有这些人的眼线。Steve找到了我，我相信他所说的，但是缺乏直接有力的证据。为了不打草惊蛇，Steve提出只有他假意投诚，潜入九头蛇内部，才有可能搜集证据，网到大鱼。而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Steve直接向我汇报消息，由我暗中提供帮助。”
　　“还有一件事。”Fury将一份档案递给Tony。
　　照片上是一张Tony十分熟悉的脸。Pepper Potts。只是照片上的她是一头红发。
　　“她本名Petra Hoffman，德国裔，是一名高级特工，专门为某个黑暗组织提供情报，接近你是为了窃取Stark集团乃至复仇者联盟的情报。此人行事低调，潜伏期长，不久前才被挖出来，是我下令让Steve动手清除。”
　　Tony低头看着文件，双眼隐入光线的阴影中。
　　“根据Steve的情报，我们掌握了重要线索，我将此事上报了拥有更大权力的人，这才力挽狂澜，阻止了某些疯狂的计划。Steve的牺牲是个意外，我感到非常痛心和遗憾。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一直都是。Steve死前，将最后的证据全部传给了我，我们得以查出牵涉其中的要员。但是Steve所做的一切不能被公开，只能永远存在于档案中。那些反人类的计划太疯狂，我们不能保证外面没有其他虎视眈眈心怀不轨的人。”
　　“呵呵，丑闻的把戏，是吗。”
　　“有些事情，只能到某一个点为止。只留下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未必不是好事。”
　　“这是Steve的日记本，他曾交给我保管。我想还是给复仇者吧，兴许里面有他想对你们说的话。”Fury拿出一个样式老旧的本子。
　　Tony翻开日记，许多页都是Steve不知什么时候画的素描，画着“丑丑的”Stark大厦和复仇者们日常的生活场景，开心的，生气的，疲倦的，温暖的，在一张集体画下方写着一个字“家”。后面几页，写着他开始卧底计划后的心路历程。
　　“那些画面所昭示着的事实令人担忧……我感到我所爱着的国家即将陷入危机……十分痛苦……那些背叛，还有完全不像能从嘴里说出的语句……只能踩着麻木的神经往前，再往前……”
　　日记的最后，Steve写着“给复仇者”。
　　很想当面说声抱歉，我伤害了大家。我对整件事不后悔。我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人民。但我有愧于朋友，有愧于Captain America所代表的精神。复仇者联盟需要一直存在下去，守护这种精神，这是比生命更珍贵、更重要的东西。我希望Ironman能够接替我，带领复仇者走下去，我信任他，他有这样的责任感和能力。Steve Rogers。
　　最下面，还有一行字：对不起，Tony。
　　Tony合上日记，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帘中。
　　他来到一块简单宁静的墓地。Steve Rogers，AKA Captain America，正是葬在此地。没有光荣的名声，没有庄重的仪式，只有几个朋友为其立的小小墓碑。
　　Tony站在Steve的墓前，雨水顺着他的眼眶往下流。
　　“你真他妈的该死，Steve。”
　　Tony Stark，天才，富豪，花花公子。除了惩恶扬善的Ironman的一面，他仍旧过着光环下的潇洒风流的生活，床上的封面女郎换了一个又一个。
　　偶尔，也有人问他：“你想过找个伴侣吗？”
　　Tony哈哈大笑道：“这个词跟Tony Stark可不太搭配。曾经有个傻子也问过这个问题，可是后来，他一个人死去了。”
　　嘿，所以，我们生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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