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缘

作者:果子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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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混沌初开,元分四界:
      东极帝尊(青龙)掌管的五行八荒界,统御人间;九天玄女(朱雀)掌控天穹灵符界,统御仙圣;北冥大帝(玄武)掌控幽曲黄泉界,统御鬼妖;西宫战神(白虎)掌控混沌苍元界,统御魔怪。
      四界中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应龙一出,四界俯首。
      可是这应龙,万年未必化身出一位。倒是100年前,发生过一次青龙之乱。这场混乱已成四界的禁忌。凡谈论者,立决。真相被日渐掩盖,只剩下那日血溅九天门,尸堆黄泉路的惨烈……

      “青,右翼仙兵已被斩绝,现在如何?需攻破玄女的天集阵吗?”从右侧厮杀而归的北冥问道。
      “不,先压制住西宫的魔兵”青龙言简意赅道。
      “好”北冥转身便准备离去。
      “小武!”青龙忽然喊道。
      北冥回头。
      “我来对付魔兵,你幻容去寒冰狱,我已吩咐左将从旁掩护。”
      “可是,魔兵队……”十分担忧。他相信青龙也一定心理有数:以护卫四界安定为己任的,那个死忠的西宫战神,早在千年前就开始着手建立这只魔兵队伍,残余的魔力加上西宫的酷训,这只队伍的实力不容小觑。
      “你知我,这役只为一个她,若她有事……”似是想起故人,青龙溅了血滴的面庞冷冽,但眼神微有柔和。“况且,我答应过紫宸,必护你周全。我可只有这一个妹妹。”
      “好,你放心。”北冥不再反驳,幻容为普通仙兵,隐入云中。

      目送北冥离开,青龙遣仙术副将带兵围攻天集阵,以分散玄女的注意。自提剑,杀入魔兵队中……
      魔兵虽百斩不灭,但行动力较弱,青龙在百只魔兵间穿梭幻行,剑法游龙,竟分毫不受所伤。他唯一心系的,是寒冰狱的营救。想来玄女已经料到,他们逼宫的真正目的。

      镜湖
      “公主,坚持住啊,一定坚持住啊!”贴身仙侍小蝶,紧紧握着紫宸仙君的手。小蝶是与紫宸仙君从小相伴着长大的,仙君在未嫁北冥大帝前,是东极帝尊唯一的妹妹,紫宸公主,嫁人后本该唤作紫宸仙君。只是小蝶看着自家主子在分娩的痛苦中挣扎着,又心急又难过,哪儿顾得上那么多,习惯地唤起了“公主”。

      小蝶想起公主怀孕之初,便有观天神君日日上报玉皇天尊大帝,道天象存瑞,彩云蔽日,乃大吉。玉皇天尊大帝大喜,赐了公主不少绫罗细软与稀奇玩意儿。但北冥大帝隔日便将公主移至别处修养,除了小蝶,原来的仙侍一律不许陪同。
      后来小蝶才知道,公主孕育的,是万年也难遇的应龙。为掩人耳目,公主此时,虽是生产,但身边除了自己,没有任何照料的人。

      还好这镜湖绝对安全,是东极帝尊在人间的居所。镜湖只是地名,周边分布了树林、河流、山谷、房舍。但镜湖也确实是个神奇的湖,湖底自有洞天。穿过湖底的隧道,是东极帝尊以灵力幻化出的,又一个空间。

      此时的紫宸仙君,已经浑身冷汗,虚弱不堪。小蝶心疼地竟开始抱怨起另一个主子了。
      “东极帝尊和北冥大帝怎么也不想想您的状况,竟一定要选择在这几日谋事”
      “小蝶,你不懂……”虽已疼得生不如死,紫宸仙君还是不愿听到关于北冥的半点坏话。因为她知道,北冥这样做,除了帮哥哥,也是为了她和孩子。应龙出世时的万吉霞光和天地动荡,是掩盖不住的。但战事一起,四界必顾不上这些异象。想必哥哥也是这样考虑的。

      “那要怪谁呢?是不是怪寒冰狱里的那个女人?”小蝶道。
      “小蝶,若没有她,哥哥早在凡间历劫时,就灰飞烟灭了。总有那些个奸诈阴毒的仙君想害哥哥。”紫宸想到旧事,依旧充满怒气,这一怒连带着动了胎气,疼得直冒冷汗。
      小蝶吓坏了,不停地道:
      “小蝶错了,小蝶再也不乱说话了,公主你一定要挺过去啊!”
      然而此时,一支化作人形的仙兵队,极速在人间搜寻着她们的踪迹……

      虽有仙力九重的青龙以一挡百对抗魔兵,但追随他的众仙将们却渐显吃力,稍有不慎便被魔兵之抓撕扯地仙身俱碎,再难续命。正当顽抗时,凡间仙哨暗传求救令,青龙知道妹妹有了危险,但顽敌当面,无法分出丝毫灵力化为分身前去相救,当机立断密语传音北冥
      “小武速回,紫宸有险”

      已突破百花池,接近寒冰狱的北冥大帝,一得令,心如火焚。一边是挚爱的妻子生死攸关,一边是结义的兄弟毕生之愿。他犹豫了,斩杀拦路者的刀却未停。

      “小武!我以主帅之令,命你速去镜湖,保护紫宸!”青龙知晓北冥的重义之心,他又何尝不煎熬。青莲在等着他;而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啊。
      “小武!不要忘了!紫宸不是一个人!”
      是啊,还有自己期待了许久的,和紫宸的孩子…… 北冥看一眼近在眼前的寒冰狱,在心中长叹一声,举刀折返,直下凡间……

      镜湖周围和平日里看起来并无两样,但仙力九重的北冥大帝怎会看不出来,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由仙兵幻化的人类,死后是不会在人间留有肉身的,而他们流出的血,只有同界的仙圣可以看到。所以北冥眼里的镜湖,是树上、地上、乃至湖水中,皆是血……

      己方的暗卫已所剩无几,北冥为保护镜湖底的天地不被暴露,需率先剿灭周围的敌兵。然而让其心冷的是,敌兵不攻反撤,就像是,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待北冥奔至镜湖底,探不出丝毫仙魂的气息,心顿时坠入冰窖一般。进入了紫宸所在处,入目的,是心口没入一剑的紫宸,血,浸满了床帏……而仙侍小蝶,就趴在她脚边,身上布满了刀伤,宣告了她死前衷心护主的惨烈……

      北冥全身剧颤,不相信般一步步挪至床前,直到拉起紫宸冰凉凉的手,心神俱裂……
      忽然想起些什么,他立即施法拖住紫宸渐渐四散的仙魂,不入幽冥仙归谷。然而这当心一剑是下了散魂咒的,甚是毒辣,哪怕他这掌管幽冥黄泉界的尊主,也只能强夺一魄压入体内。
      杀敌、妻殇以及强破轮回硬纳一魄的反噬,北冥大帝再也受不住,自心中呕出血来,昏死过去……

      青龙与紫宸为亲生兄妹,自有仙魂感应,且镜湖底的天地本就是依靠他的仙力幻化而出,自然知晓其中的动静。紫宸魂散,北冥重伤,他的心魂也受到重创……

      三日后
      “青龙之乱,四界腥风。逆臣东极帝尊,罪当散魂诛魄,生生世世不允轮回。但念其受妖女蒙蔽,且守护五行八荒界多年,人间繁盛。故削其尊主位,降为八荒之主;灭十万年仙力,每隔五十年受焚骨刑。逆臣北冥大帝,罪当入寒冰狱,生生世世不允轮回。但念及其已然重伤,且负丧妻失子之痛,判其移居九天紫云殿,禁足一千年;灭五万年仙力,伤愈后,每隔五十年受斥血刑。妖女青莲,锁于寒冰狱中仍不思悔改,魅惑帝尊,罪当全族碾杀,永世不可再入仙籍。念起前世救仙家血脉有功,独留其命,仍锁于寒冰狱,再加寒冰三重。”

      玉皇天尊大帝下诏书前,西宫战神和九天玄女皆有求情。西宫战神素来公允,一生痴迷武学阵法,私下里常和青龙和北冥切磋,刀剑相向也是各为其由,愿意求情一二。九天玄女心系青龙多年,自然希望留他一命,但对那青莲,可是妒火中烧,恨不得斩杀万次;只是这玄女又颇有心计,青莲,是日后要挟青龙的有力棋子,不可杀之,只可虐之。

      青龙之乱后,青龙一方似大势已去。东极帝尊,如今的八荒之主,将人间分了金、木、水、火、土五域,除了外出寻找合适的五域小主,自此长居镜湖。北冥大帝禁足紫云殿,整日喝酒玩乐,不问世事,已然自暴自弃,成了彻彻底底的闲游散仙。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界日渐恢复到往年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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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感谢大家支持。
    《透明》中提到的镜湖传说,在此篇予以叙述。
    为防后期修改后时间有变,特此记录开文时间:20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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