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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可能是猜到了范桃戈请假的原由，刘成彦给假给得特别痛快，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让她尽快处理完回来认真拍戏。
刚和助理收拾完简单行李出门，就看到章晓楠抱着奶茶从迎面走来。
“你还真是奶茶不离手。”范桃戈见她十次有八次怀抱奶茶，是位视卡路里为无物的主。
章晓楠吸溜着杯中的奶茶，咀嚼完最爱的珍珠，过程中扫了眼刘可儿手里的登机箱，继而语气笃定地问——
“回去和乐正薇儿撕逼啊？”
范桃戈：……
她知道天下没透风的墙，但天行的墙是纸糊的吗？
章晓楠根本不等她回答，挥着手走过：“天行如果待不下去了记得来我们盛世呀。”
范桃戈心说你人还在刘成彦的工作室呢就想着给亲哥拉活儿，人在曹营心在汉诠释挺彻底啊。
刘可儿听完惊了，关注点却十分清奇：“姐，咱们要去盛世吗？”
范桃戈揉了揉她的空气刘海，这妞儿最近的确在为人处世上进步不小，大面儿上至少过得去了，就是这抓重点的能力属实弱了些。
“你听她瞎忽悠你呢。”范桃戈笑答，等她合约到期了可能有不少娱乐公司签她，可现在没有人会接盘。
“啊？”刘可儿懵逼，去盛世也行啊，省得天天被乐正薇儿纠缠还顾忌很多不好撕破脸。
范桃戈瞪了她一眼：“去盛世他们给出违约金吗？那可是天价！”
“啊！”刘可儿默了……忘了这茬，咱家艺人和她这个每月拿固定薪水的底层打工人不一样。
***
范桃戈再次来到江凯位于负一层的办公室，对着散落一地的打印资料感慨：“处女座的洁癖看来也没那么严重。”
江凯头也不抬地回答：“平时我处女，工作我摩羯。”
显然这段时间和沈晓菲斗法斗到星座分裂了。
等处理完手头的棘手工作，江凯才抬头看向目前手上唯一的“牌”，语气难得正经又严肃：“目前情况不太乐观。”
天行高层出面双方各退一步暂时休战，话说得虽然漂亮，但实际上却是范桃戈吃了大亏，要求他们这边接下来在乐正薇儿新剧宣发的时候帮忙宣传、同意配合乐正薇儿的戏约在“合情”范围内“友情出演”、在“可要可不要”的资源上对新人做出适当让步。
范桃戈听完真的惊了，忍不住吐槽：“乐正薇儿真是天行的亲闺女啊！？奶新人也不是这么个奶法儿呀。”
真要全部同意了，那她范桃戈在天行也别混了，圈子里的人最擅踩高捧低，艺人有时候不蒸馒头争口气也要锱铢必较。
江凯煞有其事地点头：“没准儿你还真猜对了。”
范桃戈：……
呸！她这个乌鸦嘴！
她上辈子最后也不知道乐正薇儿的生父是谁，前期是捂得严实，后面是她不关注了。现在忽然被江凯这么一说就很突然，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犹豫几秒，又忽然问道：“陈潇是不是知道裴景泽和我认识？”
陈潇是艺人事业部总经理，当年她和沈晓菲公开闹掰被裴景泽拉走的时候就是他善的后。
话题带到裴景泽，江凯的表情不自觉微僵，半晌后才含糊开口：“你这事……老裴出面就不算事儿了。”
先甭管乐正薇儿是不是天行的真公主，裴景泽在天行的地位摆在那里。江凯没有越过范桃戈直接去找裴景泽，公是公私是私，手伸太长没好处。
范桃戈杏眼微眯，若有所思地盯着江凯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凯倒在座椅里，动作不自然地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火机打响后犹豫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最近老裴在和天行谈解约。”
一句话解释了为什么陈潇明知道裴景泽和范桃戈相识还要不遗余力地打压她。
凯哥打开了话匣子，把知道的消息都说与范桃戈听，这事儿在天行还是秘密，没几个人知道。
裴景泽和天行的合同到明年结束，他手上也有一些公司的股份也合作多年，天行就没寻思他会选择不再续约，偏偏影帝今年提了，打了公司一个措手不及。
“给的理由是顾梦烟要生孩子没时间管他，他自己也不想接戏。”江凯大力地把烟蒂按在烟缸里，语气不屑，“他就跟那儿扯淡呢，就是想自己当老板了。”
范桃戈没和裴景泽在工作上有太多交流，所以不知道那男人的想法，对江凯的猜测不置可否。
房间里静了一会儿，范桃戈才轻声开口：“所以我这时候更不可能找裴老师了。”
江凯能说啥，他开始就猜范桃戈不会同意，所以才打消了直接找老裴的念头。
范桃戈起身，深吸了口气：“走吧，不是约了十一点吗？”
陈潇约了他们十一点碰面，范桃戈提前半小时来找的江凯。
***
天行传媒28层
陈潇坐在长桌居中位置，对面坐着江凯范桃戈以及沈晓菲。
范桃戈率先问道：“晓菲姐，你亲闺女没来啊？”
一句话炸得其余三人都脸色各异，陈潇晦涩难辨、沈晓菲脸色煞白、江凯则是一脸吃惊——他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沈晓菲当然不会傻得问她“你怎么知道”，只故作强硬地回击：“没证据的事不要瞎讲。”
可惜底气不是很足，范桃戈直接回她嗤笑一声，转头看向陈潇：“公司的决定我大概了解了，如果我不同意会怎样？”
陈潇面露难色，语气犹豫中带着商量：“桃戈啊，我们这也是为了大家都好，毕竟你们两个再闹下去很难收场，久而久之就是两败俱伤。”
范桃戈轻哼：“是你好她好天行好，就是我不好，我很不好。”
顿了顿，她又软了几份口气：“陈总，我不是不同意公司调解，但这样的条件我不能接受。就乐正薇儿之前搞出的那些事我不跟她计较就不错了，还要让她资源给她搭戏？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我范桃戈是得多贱才会以德报怨？”
转头又看向一旁面露忐忑的沈晓菲：“再说，我又不是乐正薇儿她亲妈，凭什么无条件帮她？”
沈晓菲之前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露出风声，听到这话直接炸毛：“范桃戈你有事说事不用指桑骂槐！”
“说我不是她亲妈就是骂人？这年头骂人的门槛这么低的吗？”范桃戈觉得沈晓菲这亲闺女还真是死穴，一扎一个准儿，平时看上去挺精明一人，一谈到乐正薇儿的身世就自乱阵脚。
陈潇脑仁疼，出言制止：“好了！小范你也差不多得了，我才说一句你恨不得顶回来八百句。”
范桃戈撇嘴，好的时候叫人家桃戈，没感情了就叫她“小范”，万恶资本家！
江凯适时开口：“还是回到刚开始说的吧，如果我们这边不配合会怎样？”
范桃戈的合约可是还有五年呢，而且这三年是她事业上升期，天行是傻了才会雪藏她，他只想知道最坏是什么程度。
陈潇轻咳一声，随后开口：“你……不是认识裴景泽吗？”
话没说破，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范桃戈不怒反笑，合着在这儿等她呢？！公司和裴景泽的续约没谈妥，索性在她和乐正薇儿的事情上变相施压。如果老裴插手介入这事就要欠公司人情；不管的话也至少试探出她和裴景泽的关系，以后收拾她更没有顾虑了。
“我和裴老师不熟。”范涛给义正严词，“这事儿还真麻烦不到他那个级别。”
陈潇一听也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一开始也没觉得裴景泽会插手，尤其是这个敏感时期，那得是什么交情啊？
其实这事儿要不是他老子陈朝牧按头让他处理，陈潇才懒得理会两个女艺人扯头花。而且就算管也不能是这么个管法，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现在闹成这样，也真不能怪人范桃戈跳脚。当然，他只敢心里吐吐槽。
面对当事人只是一本正经：“公司当然不会在明面上有什么处理，但是你也知道……”
接下来就是一段乐正薇儿的无脑吹，意思是范桃戈这面不答应也没啥，公司直接把给她的资源全部倾斜给对方，你如果有本事就自己出去接活儿。
范桃戈是真气笑了，但她敢拍桌子叫板吗？她不敢！
虽然《大道弥坚》是凭自己本事争取到的角色，但现在拍的《纨绔美人》是公司给的资源，而且上部戏说不好莫宏斌也看在了她是天行艺人在开的绿灯。
因为有这么棵大树靠着，她在娱乐圈少走了不少歪路，否则那么多新人明知道签的是霸王条款为什么还要挤破头进内娱头部公司？
明确了公司的态度，范桃戈没有当场给出意见，和陈潇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后就跟江凯一起离开了。
***
回到江凯的办公室内，两个人都没在第一时间开口。
等范桃戈想过所有可行性后才回过神，看向一旁同样眉头紧锁的江凯：“江老师，这道题有解吗？”
江凯哂笑：“听你叫老师还怪新鲜的。”
范桃戈眨巴眨巴大眼睛瞅他不说话，恶意卖萌。
江凯把脖子转得嘎巴直响，说道：“怂有怂路，横有横道，看你想怎么解了。”
范桃戈立刻起身，狗腿地给大佬递烟：“会说多说点呗？”
江凯瞥了她一眼，这不是挺会审时度势的吗？刚刚在楼上跟人家梗着脖子嚷嚷多少做戏成分？
“怂着的，答应公司的要求。我会去给你争取到对等的置换资源，虽然费点嘴皮子，但陈潇那人格局不会那么点儿，为了抬乐正薇儿就恶意打压你，就算她是他老子的亲闺女也一样。”
范桃戈点头，她刚刚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这口恶气难消，但能换到利益多少平衡点。
“横着的，直接跟公司杠，我豁出这张老脸给你各路跑资源，你再跟老裴撒撒娇，熬过这三年也不一定就比靠天行难多少。”
江凯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给范桃戈分析利弊。这么做的弊端也很明显，他如果抛去天行的头衔能抓的资源也是他爸活着时候留下的，和裴景泽那边有同样的问题——不太适合范桃戈现在的咖位，怕她接不住。
范桃戈等了几秒，没等到江凯继续开口，只得主动开口：“凯哥，你不可能没有第三种方案吧？”
这两种她都有想到，江凯如果只考虑了这两种不现实，明显这两种都不是大佬的最优解。
江凯半晌后才开口：“和公司做对赌。”
范桃戈：……
她就知道这才是江凯最想让她选的。艺人和公司做对赌，同意在规定年限内创造多少利润，一般以创收数额确定是置换股份还是单纯换个自由身，通常所需创造的利润需要高出公司对你预估的几倍不等。
既能彻底摆脱乐正薇儿，又能不做出任何妥协退让，这办法的确一劳永逸，而且少了裴景泽的天行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顶多自己苦点儿累点儿多接点儿活呗。
“这样的弊端不说你也懂……”江凯犹豫，“可能选本子的质量会参差不齐，而且一旦对赌失败就是未来几十年白给。”
范桃戈懂，要钱还是要口碑？她顶多选一个。
她本就不是墨迹性子，综合考虑了诸多因素，最后还是选了最后一条路。有江凯在旁边看着，本子再差也有个基准线，不行她就再多接些综艺呗……
范桃戈这次回帝都来去匆匆，和公司后续对接谈判的事完全甩给了江凯，赶回剧组当天就和隔壁剧组过来探班的同行撞了个正着。
当时的刘成彦一脸喜色：“哎呦，桃戈回来得正好，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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