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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
结果有些出乎玉素的想象，脸皮只掉下来半张，上半张脸几乎能说的上完好，带上面具或者面纱，至少能是出去见人的程度。
如果说这才是真正的影响，那么上辈子为什么会是整张脸？玉素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明白了，是那个男人安排的，她上辈子的上半张脸是被人剥下来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马车上的另一个人，声音里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让他把我也带出来？”
另一个人正是玉茹，她正闭着眼养神，听见这个问题也没睁开，只是淡淡的说道，“顺手而已，你想离开我过自己的日子，等到了大点的城市就把你放下来。”
这其实帮了玉素大忙，也让玉素重新对那个男人有了新的认识，徐家在当地也算是个乡绅，如此轻易的把两个有名分的女人带走，想必势力不小。
“那你以后呢，要怎么办？”玉素问道，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问候一个陌生朋友，或许这才是她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不用你管。”她冷哼一声，眼睛依旧未睁开，过往种种皆在眼前，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结。
“好吧，我打算四处走走。”玉素看着马车窗外那一片小小的天空，“虽然女子在外走动多不方便，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听到这玉茹才睁开了眼，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玉素一番，心里某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萌芽，玉素她似乎总是在这样，那些框架，那些规矩，只要她不想守，她便不会在意。
“为什么？”这次轮到玉茹问为什么了。
玉素想了想后才道，“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是不是我只看到那一片小小的地方，才造成了我们之间的悲惨结局？”
这个问题玉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想不出来答案，玉茹看着这个和她容貌七八分相似的人，心境微妙的平和了一旦，“我想种花。”
“种花啊，那也很好啊，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种的很好。”玉素真心的说道，她直视着玉茹，面纱下的半张脸，分外恐怖。
“你说走走，是想去哪里？”玉茹问道。
“先去淮河吧，听说那里有个有趣的地方。”玉素摸了摸面纱说道，“然后可能去西北，书上说那里有连绵的沙漠。”
玉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马车一阵晃动，骏马嘶吼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显然是受惊了，玉素连忙撩开帘子，果然驾车的马夫不见了，周围还隐隐传来打斗的声响。
玉素不会驾车，但她也知道再这样下去，马车一旦撞到什么，她和玉茹都得死，是跳车还是控制好马车？
她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惨白的玉茹，咬了咬牙，车她是控不住了，她也不会把马从马车上卸下来，所以只能跳车了吗？
“我们必须跳车了。”她对玉茹说道，“姐姐，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玉素的眼神很坚定，在这样坚定的眼神下，慌乱的心情似乎被平复了一些，她点点头挪到门边。
玉素一把抱住了玉茹，想也不想直接跳了出去，她们走的是官道，路还算平坦，玉素小心的把玉茹的头护在胸口，用自己的身体做了缓冲。
其实这没什么，玉素这么对自己说道，这只是还债而已，还完了她就能把一切都忘掉，开始新的人生。
痛苦从四面八方传来，玉素觉得身体每一处都在疼，体力似乎在不断的流逝，面纱早就在滚动的时候被扯掉了，没有脸皮此刻看上去狼狈又恐怖。
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打斗声似乎离她们远了一些，玉茹小心的从玉素怀里退出来，看着那张脸，心情有些复杂。
她不是不知道刚才玉素做了什么，也不是不知道剥皮是什么意思，只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刻的明白，那是多么痛的时候。
她的妹妹以她的方式做到了感同身受。
玉素想要起身，却怎么也抬不起身子，她看着明媚湛蓝的天空，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话果然不能说的太早。”
“咳咳……你走吧，这还是太危险了，谁也没办法保证一会跟上来的是哪一波势力。”
玉茹知道玉素说的对，理智上确实她应该快点离开，她们只是被牵累了而已，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那张恐怖的脸，那副伤痕累累的身体。
玉茹苦笑了一声，坐在了玉素边上。
“算了，听天由命吧。”
放下也没什么不好。
“最后聊聊天吧，可能这就是最后的话了。”玉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她想擦去玉素脸上的尘土，又怕弄疼了她。
“想聊什么？”玉素的声音很微弱，胸腔在不断作痛，大概骨头断了吧，她默默的想着。
“你说我以后种什么花好？”她随意挑了一个话题。
“我不知道。”玉素直白的说道，“但要是让我选的话，牡丹吧。”
“你一向喜欢这些开的盛烈的东西。”玉茹想起了被尘封的那些往事，露出一点怀念的色彩，那段记忆太久远了，久远到她都快忘了。
“是啊，我喜欢。”
玉素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皮却越来越重，甜美的黑暗在呼唤着她，她想再看一眼姐姐，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
“睡吧，醒来之后都会好的。”玉茹轻轻的合上她的眼，看着妹妹的脸，俯下身吻上她的脖颈，那里早就被石头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流了一地。
原来你的好，只是死亡最后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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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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