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清风

作者:砂锅里的小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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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叶子封了孺子,居怡心殿里。
      宫娥月言是她的贴身侍女,教她礼仪规矩。叶子按礼参拜了东宫的主母苏良娣,一同见着了太子的其他孺子夫人侍妾等七人,加上自己整整凑齐两桌麻将,艳福不浅呢!但看这两日清风宿在怡心殿里都是与她和衣而卧,没有任何逾越,让叶子严重怀疑他的身子是让这些美女给拖垮了。

      宁王近日就要回属地陈郡,世孙与清风幼时交好,今日在东宫饮宴,算是践行。
      世孙带来好些陈郡特制果酒,清风留下一些与他共饮,又分赏东宫各宫各殿。叶子也得了些,看近日月色正好,便去了荷花池醉花亭中独自饮酒赏月,好不惬意。
      这果酒香甜,入口时如汽水般沁人心脾,可后劲十足,多饮了几杯,就有点头晕眼花。
      “哟,我说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大味儿呢!”
      “什么味儿呀?”
      “当然是狐狸味儿啰!”
      几个人呵呵地笑起来,一副副尖酸刻薄样,令人反胃。苏良娣带着顾孺子和梁夫人等人在园中散步,其实老远就看见叶子在亭中,故意走上来挑刺儿的。这些人从不得太子欢心,甚至难得一见,所以怒火中烧,恨不能生吞了叶子。可她们在叶子眼里,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跳梁小丑,要知道叶子可是个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主,谁怕谁呢!
      叶子头疼的紧,知道这酒不能多喝了,于是准备起身离去。
      “各位娘娘尽兴,叶无先行告退了。”
      月言掺着叶子将走,不知是谁伸脚将叶子一蹬,叶子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进了荷花池里,还把掺她的月言一路顺进了池子。
      月言不识水性,惊呼救命。叶子跌落后,灌了两大口池水,脑子瞬间清醒不少。脚着了池底,发现池水不及腰身,便立在池里将月言扶正。月言惊魂未定,看见叶子落汤鸡似的站在池里,披头散发,跟水中恶鬼一样,想来自己也好不了哪去,心中顿时委屈,泪珠和着水珠啪啪滴落。
      然而叶子却非常镇定,她爬上岸去,围观的人笑的合不上嘴,都以为她会羞愤而逃,整准备庆贺痛打落水狗。谁料叶子咚的一声跪在苏良娣面前,抱着她的双腿不放,一边用湿透的头在她衣衫上来回地蹭,一边哭嚎着:
      “娘娘!臣妾不该醉酒乱性……在娘娘面前失仪……臣妾有罪啊……娘娘……臣妾有罪啊……”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娘娘们花容失色。
      “你你你!快放开良娣!”
      顾孺子急的捋不直舌头,叶子又转而向她,扑倒在她脚下,大声哭喊道:
      “姐姐!叶无知错了……叶无知错了啊……啊……啊……”
      苏良娣涨的满脸通红,但眼下这狼狈模样已顾不得撒气了,赶紧逃回寝宫收拾,让别人看见了她就颜面尽失了。其余的人看见这二人此种情形,怎敢再去招惹叶子,都灰溜溜地盾了。顾孺子花了好大功夫,才将叶子扒拉下来,自己这身衣裳算是废了,又气又羞地也跑掉了。
      刚才还热闹的池边,转瞬之间就又剩下坐在地上冷笑的叶子,和站在水里惊傻的月言。
      “装疯卖傻,我可是跟你们心爱的殿下学了点皮毛呢!”叶子心里乐呵呵的看着落荒而逃的败兵们消失在夜色中,又转头向月言说道:
      “走吧,回去沐浴睡觉了。”
      “啊……啊……嗯……嗯……诺……”
      叶子将水中的月言拉起,二人一路滴着水回了怡心殿。月言一路上一直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已经彻底没有世界观了……

      清风听到了小太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方才荷花池发生的闹剧,这个女子还真是,挺特别……他正脑补着那出好戏的剧情,却看见刚出浴叶子穿着纱衣有些错愕的站在他面前。
      叶子不料这个原本在正殿喝酒的家伙此刻怎会坐在她的床上,两眼发直地盯着自己。她真后悔刚才没有将外衣穿上,现在这个模样,有点儿像天香阁里揽客的姑娘。
      清风看着面前那个身上带着水汽的女子,轻薄的纱衣掩不住她曼妙的曲线,隐隐可见她白皙的皮肤,圆挺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身。其实这等身材,他东宫之中不在少数,只是不知为何,他周身的血液已开始激动,冲进了心脏,令心脏咚咚作响,而这声音似乎已经在整个殿中回荡。
      叶子如今骑虎难下,反正早晚要走上这条道。加上今夜喝了酒,又受了点委屈,干脆怒火□□一起烧。
      “殿下来了。”
      “……嗯……”清风有点坐立不安,又不敢正视叶子,只得岔开话题,但一时紧张失言,提起了不该提的事:
      “听说方才在荷花池与苏良娣起了些争执,这是为何?”
      “殿下可是怪我弄脏了苏良娣的衣裳?”叶子心道:“原是兴师问罪来了!这个混蛋!”
      “不……不是……”
      “殿下可知她们说我什么?”叶子一步步逼近清风,一直逼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对着清风。
      “什么?”
      “她们说我勾引殿下。”
      清风不料她会这般直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接下来他感觉衣领一紧,脖子一扬,被叶子用手拽着衣领子将头提起,叶子低头吻在他的嘴上。
      “这才是勾引。”
      叶子脱去纱衣,剩了一块半遮的肚兜和内裤,将清风推到在床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要气死那些个八婆。
      后来叶子一直很自豪,因为是她把清风睡了。

      清风第二日一脸疲惫的上早朝去了。叶子招来月言,让她准备了一碗汤药。
      等清风回宫时,见薛公公一脸焦急地在殿外等候,看见他后欲言又止。清风追问下,薛公公才支支吾吾道:
      “今早叶孺子命月言去太医署抓了几味药。太医说……”
      “说什么?”
      “说……”
      “说什么!”清风感觉事情不妙,有些急了。
      “说似是调用避子汤的。”
      清风一听犹如五雷轰顶,炸的他脑浆混沌。
      他刚还沉浸在与心爱的女人共度良宵的美好当中,现在却知道那个他当作心尖的女人却耻于与他生儿育女!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清风怒气冲冲地奔向怡心殿,但为时已晚,殿中只剩一脸无辜的叶子和桌上留着残渣的药碗。
      清风拿起药碗,用力捏碎,碗渣刺进他的手心,血水顺着手腕流下,吓得叶子和其他人目瞪口呆。
      “你就这么耻于同我生子吗……那你又为何要……”
      清风是想质问叶子为何要勾引他?完后又为何要喝下避子汤?她到底想要什么?
      话意未尽,清风就愤而离去了,叶子还没回过神,人已经走远了。
      “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啊!”
      叶子仔细想想,才发现清风可能知道自己配了避子汤,以为叶子不想给他生孩子才发这么大火的,无奈地叹气,
      “真的不懂科学的傻瓜!生个酒精儿,你就高兴啦!切!”

      五日有余了,清风整日忙着处理国事,连皇帝都觉出异样。他这几日似乎是故意找事做,把自己忙的晕头转向。而夜里便独自在寝宫醉酒,谁也不见,整个东宫气氛紧张。苏良娣每日都去太子寝宫外守着,但仍是不敢进去。
      叶子因是喝了避子汤的缘由,月事提前了十日,这几天清风负气不见,她也正好在怡心殿休息。近日身子总算清爽些了,趁着黄昏,收拾干净准备出去透透气,消消食。
      叶子爬上摘星楼,这里空气清新,视野开阔,适合她疏络筋骨。叶子伸了懒腰,正好望见远处小步轻快的苏良娣,往太子寝宫方向去了。叶子心中不悦,脱口而出:
      “还以为真的伤心了,也气不过一时嘛。”
      “娘娘不知,太子殿下仍是气着。苏良娣连去了几日,都被挡在门外不得见呢!”
      “哦……气性真大呀……”
      “娘娘,您就服个软,劝劝殿下吧!日日这么饮酒,终是伤身啊……”
      叶子心想,多大点儿事儿啊,至于这么作吗?叶子乃是江湖豪杰,见不得这些忸怩作态的,于是直奔太子寝宫去了。
      苏良娣立在殿外,薛公公正在好心相劝:
      “娘娘,殿下已歇息了,谁也不见,您就先回去吧!您的这份苦心,殿下定会知晓的!您看这天已入秋,夜里愈发凉了,别坏了身子啊……”
      “那有劳公公将这汤盅送进去,让殿下注意身子才是。”
      “娘娘放心。”
      薛公公接下汤盅,与苏良娣互见了礼,苏良娣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遇上了前来的叶子。苏良娣对那日的的情景还心有余悸,也不敢惹她,二人也是见了礼,擦身而过了。
      薛公公看见叶子犹如救星,他知道太子为何借酒浇愁,也知道这个系铃人躲了五日,终于来解铃了,便迎上去深深地一作揖:
      “娘娘,您可算来了啊……殿下……”
      薛公公只顾摇头,叶子让其他人殿外候着,独自进了殿门。
      清风趴在案上,叶子推测可能是喝晕了。她轻轻走到案旁,看着案上铺着的那幅画。画上的女子着一身素衣,身边淡黄的油菜花层层叠叠。
      叶子想起,那是叶子第一次吻他的地方。

      那日清风刚能起身不久,春日里云州郊外的油菜花盛开,一片片连成花海,十分壮观。叶子带着清风去郊外赏花,看见这番美景也是兴奋,在花田里蹦跶,不亦乐乎。
      阳光明媚,叶子转身看见清风的笑容在阳关下显得格外耀眼。她鬼使神差地垫起脚尖,仰起头将嘴唇轻轻地印在了清风唇上。但她又觉得自己像老妖婆轻薄了小年轻,一种□□的既视感让她自觉羞愧,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自嗨去了。
      可她不知道,只一瞬,却融化了清风的高冷。
      叶子没想到这一幕清风仍铭记在心,将它画了下来。不过一旁有些新留的题字,叶子觉得不妥,拿起笔准备为他改改。
      正欲提笔,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你干什么?”
      “殿下解错了,叶儿的名字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
      叶子在清风的字旁写下了一排字,
      “不是叶落归于无,万念皆是空。应是叶落归于无,花开送春生。殿下太悲观了。”
      “花开送春生?”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殿下可知道?”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花开送春生……”
      叶子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她知道所有一切都会像花开花谢,叶生叶落一般循环往复,人生就该坦然,没有必要死磕。清风听她这番解释,仍觉委屈,
      “那你为何要调配避子汤?”
      “殿下若是想要孩子,来日方长啊。叶儿略懂些医理,酒后所生胎儿多有残缺或痴傻,为人父母不该对孩子慎重些么?”
      清风一听,醍醐灌顶,脑子终于清醒明白叶子苦心,豁然开朗起来,将叶子一把拉进怀里,死死地抱着,
      “我以为……我以为……”
      清风像个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地抱着叶子。叶子觉得清风也是可怜,即便拥有天下却这样没有安全感,或许之前对她的欺骗,真的如巧竹所说,也是身不由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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