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之我的职业是老妈子

　　之后半个月，薛文没有再来。

　　看来这冲动的一诈，带来了不小的后续影响。

　　幸而尼姑庵的伙食不错，艾亭每日脑补脑补小说，吃吃饭，睡睡觉，发发呆，等到薛文再登门时，看到的就是胖了一圈的艾亭。

　　瘦了两圈的薛文：“……”

　　“哎嘿嘿，你来啦。姐姐和姐夫咋样了？”艾亭热情地问道。

　　“姐还是老样子，姓王的不疯了，但也不再提找儿子的事了。”薛文心事重重道，“我派人去盛秀才老家跑了一趟，盛家人丁单薄，死的死、嫁的嫁，已经不剩什么人了。”

　　“也就是说，就算有盛安这个人，恐怕也和盛秀才不算亲近了？”

　　薛文点点头：“盛秀才的这个宅子，是他中秀才后才买下来的。他十一岁那年就随着爹娘迁过来了，与老家都没什么联系了。”

　　艾亭啧了一声，他们关注点都在王家身上，一听盛安的姓，便理所应得地认为他是替盛家来找场子的，这正好中了盛安的下怀。

　　“盛安租的那个房子，是一年前一个皮货商人租来囤放货物的。那商人是淮西人，叫张克，付了半年的租金。半年前，房主去收下半年的租金时，发现住的人已经变成了盛安。盛安又付了半年租金，自称是张克的朋友，替他看着货物。我已去官府报了失踪，捕快去那房子里看了，盛安的东西都在，张克的货物也都在，就是人没了。”

　　“盛安的文牒也在吗？”艾亭问道。

　　“在，他的确叫这个名。”薛文的脸色表示这事没这么简单，“但他的户籍不在盛秀才老家，年纪也对不上。”

　　艾亭扬起眉毛：“进城时守卫核对时没发现吗？”

　　薛文呵了一声：“守卫看见的，与房主看见的，都与文牒上的年纪一样，都是四十岁。咱们俩看见的，与邻居看见的，却变成了二十多。”

　　“易容吗？”艾亭嘀咕道。

　　见艾亭始终没注意到关键问题，薛文忍不住道：“你不想知道他的户籍一栏写的什么吗？”

　　艾亭瞄了他一眼，笑道：“不会和王寅的老家是一个地方吧？”

　　薛文不吭声了，艾亭猜对了。

　　这下子事情的脉络就清晰多了，五十多年前，湘西某个村子里，一个叫王寅的年轻人顺着河东上，飘飘荡荡了两年多，扎根在了此处，倒插门进了盛家。

　　五十年后，那个村子里又走出了一个名叫盛安的中年人，循着王寅的足迹而来，通过王寅孙儿的小舅子，将王意之骗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装神弄鬼把王意之吓了个半疯。

　　王意之知道盛安是为何来的吗？

　　若王家宅子下的秘密，王意之知晓，那么他的胆子不该那么小，只因为看见两条儿子的腿，就吓成那个样子。

　　盛安也了解王家宅子下的秘密，并很有可能有使用的能力，这才是王意之惧怕的。

　　盛安为什么要透露给他们有关祭坛的信息？

　　他一时年轻一时老，是单纯的易容，还是与他的特殊能力有关？

　　湘西，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艾亭挥了挥手，把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恐怖画面赶走。

　　薛文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道：“怎么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再去一趟。”艾亭振作精神，认真道，“如果小宝真的成了祭品，而挑选的要求之一是血缘，咱们可也是小宝的血亲啊。薛家真的不会被连累吗？”

　　薛文也是在担心这个，人最恐惧的，不就是未知吗？因为情况不明，所以才会瞎想，越想就越怕。

　　“如果，盛安不是因为盛秀才才姓的‘盛’，是盛秀才因为姓了盛安的‘盛’才会搅进来呢？”艾亭突然想起什么，道，“盛秀才的爹娘你查了吗？”

　　薛文愣了下，道：“我倒没想到这个。”

　　他急匆匆地走了，艾亭还想托他下次来时带只烧鸡给自己开开荤，见状只能作罢了。下次要先提要求再说正事，郁闷的艾亭总结道。

　　薛文这次一去，三天便带回了消息。

　　盛秀才的爹早年离家出走过一段时间，两年后带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回来了，那便是盛秀才。盛秀才的娘王氏是后娶的，与盛秀才并不亲近，她曾与娘家人吐槽过，丈夫的这个私生子性格怪异。

　　王氏怀过两次，都流产了，盛父又年纪轻轻地没了，她对日后要继承家业的盛秀才越发地亲昵起来，再不敢说一句便宜儿子的不是。

　　“王？”艾亭愣了下。

　　薛文意味深长地点头：“盛秀才看上王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这个姓。”

　　“盛、王，这两家人是缠一块、解不开了吗？”艾亭吐槽道。

　　如果源头是从盛秀才的爹失踪开始算起的话，如果祭品一定是要血亲的话，那么该是盛父这一系，还是那个神秘的盛母那一系呢？

　　那个盛母，会不会姓王？

　　王寅和盛秀才，不会有血缘关系吧？

　　那他和盛氏，岂不是近亲结婚？艾亭冷不丁想到这个。

　　“王氏的两个孩子，为什么流产了？是盛家有人不希望她生下孩子威胁盛秀才的地位，还是被当作祭品了？”薛文疑惑道。

　　“这些年里，除了王氏的两个孩子，和大姐生的两个孩子外，盛家还有其他小孩出事吗？”艾亭问道。

　　薛文缓缓摇头：“没有了。”

　　艾亭又有了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猜测。

　　王氏的两个孩子，未出生便胎死腹中，他们生而不能的怨气，让他们成为了最优秀的祭品。

　　薛柔的孩子之所以有一个天残，是因为他本来就不该出生。薛柔这一胎，本来也该是死胎，只是偏偏她怀的是双生子，两个孩子分担了厄运，才有机会降临人间。

　　“盛秀才的便宜娘，他们家里有什么不对吗？”艾亭问道。

　　“几代都在当地生活的老实人，要不是因为家里穷，根本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离家出走过、嫁过去就当继母的人。”薛文惋惜道，很遗憾没有从那个王家挖出更多信息。

　　“还是要再去一趟。”艾亭咬牙道，“看看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

　　是因为盛父迁过来了，才有了地下的这个祭坛，还是因着地下的这个祭坛，盛父才要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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