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无期

　　25
　　zico抓了抓头发，今天自己晚了很久。来的时候跑的太过着急，又忘了带帽子。如果CC醒了，可能又要嘲笑自己一番。说真的，还真有点想念她的唠叨。

　　从病房里走出的护工看到zico，主动和他打招呼：“今天来的有些晚啊。”

　　“是啊，有些工作耽搁了。抱歉。”

　　“CC小姐今天做了检查，状况很好喲。”

　　“是吗？太好了。”

　　“对了，李先生有事情所以先走了。”

　　“好，谢谢您。这里有我就好，您可以先走了。”

　　推开门，Gray果然不在。他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末了zico才耻笑起自己刚刚的行为。她到现在也没醒，自己又何必如此草木皆兵。医生说CC的状况良好，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不过这个“随时”，好像久了些。一个月，整整一个月。CC那样熟睡着，没有丝毫变化。肇事的司机后来自首了，酒后驾驶外加肇事逃逸，案子也算是有个了结了。媒体和网民也慢慢对此事没了什么兴趣，偶尔网上冒出的几则当天急诊室zico的视频，也都在发布的第一时间被删除了。原因很简单，Seven season和AOMG两大公司联手在背后把事情压了下来。代价无非就是金钱和数不清的人情债。zico也趁机和公司坦白了自己和金雪炫已经分手的事实，顺便也说明了CC的身份。作为公司的摇钱树，zico很庆幸自己平日里为公司赚了不少钱。社长并没有太难为他，只是提醒他CC的事情要小心处理。至于金雪炫方面，在适当的时机，发个公告就好了

　　zico把身上的外套脱掉，随手搭在沙发上。抬手解开自己衣领的几颗纽扣，屋子里的温暖让他有些气闷。掏出包包里的手机开始放音乐，自己则拉了把椅子坐到CC的床尾处。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医生建议可以多和她说说话或是放放音乐刺激一下她，所以zico每次都会把自己新做的曲子带来给CC听。他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给CC揉捏着小腿，卧床的病人要防止肌肉萎缩。护士第一次告诉他的时候，他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总怕自己一个使力捏疼了CC。现在，zico也算是做的轻车熟路了。

　　Gray并没有阻止他对CC的照顾，只是两个人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小，好多次都是zico来的时候，Gray刚走，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他和Gray都明白，他们其实都无能为力，最终的选择权在CC手上。等到那天到来，必然是一面天堂，一面地狱。可是他们两个也都清楚，谁也不会再后退，谁也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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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自觉的退到了门外，只剩zico和Gray两个人留在房间里。

　　“哥，我错了......我不能放开她。”zico对Gray坦言，“我真的努力过，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自己曾经错的多离谱，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希望她可以原谅我。”

　　zico的声音疲惫但是却充满坚定，同是男人，Gray看得出他出自真心。

　　“我真的试过放开她。可是当我看到她转回身奔向哥的时候，心真的痛得要命。看着哥在电视上正大光明的拉着她的手，我嫉妒的都快要发疯了。明明是我比哥先得到的，怎么就这么溜走了呢。”

　　“是你不懂得珍惜。”Gray的声音没有温度，戳的zico直发颤。“我也退让过。一开始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也就默默把对她的感情深埋了。我就想着，只要你能让她幸福。我愿意在她身边充当一个好partner、好哥哥的角色。可是你把一切都搞砸了。你知不知道，早在CC发觉你和金雪炫的事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你小子也不会知道，为了不让她伤心，我替你挡了多少次。刚刚那一拳，就当是收这些事的利息。”

　　“哥你说的对，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所以我想改过，我想弥补。我想把亏欠她的，都还给她。”

　　“还？你怎么还？”

　　这就是他们的对立点，来自于雄性生物天生的独占欲和控制欲。

　　zico的脸瞬间苍白起来，Gray的话字字诛心，逼得他不得不认。怎么还？当然是想把她拢在怀里，为她撑起一片天地，为她遮风挡雨。可是自己能做的，Gray哥也能做，甚至到目前为止比他做的更好。可是如果自己现在再后退，他和CC就真的走到终点，一丁点儿可能性都不会再有了。甘心吗？禹智皓你甘心吗？如果自己努力了，CC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应该会比现在好受的多吧。如果是CC最后的决定，他也愿意尊重并接受。

　　“哥...”

　　“你这是要做什么？！”Gray被zico的下一个动作吓到了。
　　“哥，我求你。让我这段时间能来照顾她，一直到她好了为止。”
　　许久，房间里都没有声音。

　　“公平竞争。”zico低着头，忽然听到Gray的声音，“我们公平竞争，输的人，永远退出。”

　　“哥，谢谢你...”

　　Gray走向房门的脚步顿了顿，然而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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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外面的街灯已经亮起，黑色的天幕垂了下来。zico单手拖着腮附在病床上抬眼看着床上的人。

　　“虽然我说过会等你，可是你也睡的太久了。”他抬手抚摸着CC的头发，轻轻的从发根一直滑到发梢。“你看，一个月时间，头发都变长了。”

　　“都说人在死之前才会回忆自己的一生，可是我最近总是想起我们以前一起的日子。我好害怕啊CC，我怕自己如果有个万一，以后再也看不到你怎么办。没有你的地方，我可不想去。”

　　“这段时间，我写了好多有关‘爱情’的歌曲，都是很甜很甜的那种，大家都觉得我是不是疯了。他们怎么会体会到，我在写那些曲子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你。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你，害羞时脸红娇嗔的你，工作中一丝不苟的你，生气时的你，哭泣时的你，大笑的你，无可取代的你，唯一的你。”

　　“我以前好像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吧，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着你却什么都想跟你说。如果你现在醒着，一定会嫌我烦吧。”

　　“我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却偏偏伤你至深。我以为自己眼睛可以看透一切，最终还是被虚无所蒙蔽。所以CC，我希望你可以在我身边，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所以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

　　zico的特点在于太无情，CC的特点在于太无私。所以一直以来，一个习惯伤害，一个默默接受。最终闹成现在两败俱伤的局面。这就是CC的个性，宁愿天下人负我，我绝不负天下人。唯一庆幸的是，现在zico还可以跟面前的人说说话，即使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zico换上简单方便的衣物，上了床把CC圈在怀里，再拿起一边的薄毯搭在被子上面。怀中的CC任由他摆弄着，安静的像个小baby。轻轻的吻了一下CC的脸颊，zico抬手关掉了灯。黑暗里视觉有盲区，可是无形中却放大了其他感官的功能。穿透薄薄衣物传递来的体温，唇边CC的长发，无一不撩拨着zico。他伸出长臂，把人又往怀里紧了紧。

　　禹智皓，记住你是个人！

　　胡思乱想着，最终昏昏沉沉的zico也是睡了几个小时，可是梦境里总能梦见CC离开自己的背影，即使他喊破喉咙，CC也没有转回头看过一眼。最后那一次，CC竟然是穿着白纱拉着Gray的手走到他面前，让他不必再等了。zico猛的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的向怀中看，CC还是稳稳的谁在自己怀里，一动都没有动过。他摸索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打开，才凌晨5点多。zico甩了甩还发胀的脑子，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简单洗了把脸，肚子开始唱起空城计。琢磨着CC的情况，zico还是决定到外面快速买些吃的回来。

　　医院的四周不乏商贩，即使是凌晨。zico快速买了东西赶回病房，可是入眼的一幕却让他惊慌起来。病床上空无一人。zico丢下东西，赶忙跑到护理站。“砰砰”的拍窗声可是把正在偷懒打瞌睡的小护士吓得不轻。

　　CC，你在哪？

　　zico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病房乱找，一直到最后一间也找过毫无发现后，他疲惫的蹲了下来。

　　冷静。zico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想想看，她最有可能去哪里？她最想去哪里？

　　大脑忽然有什么闪过，虽然不确定。zico卯足了劲朝那个方向跑去。不知道过了多久，zico只觉得自己的腿沉重的好像已经快要断掉，嗓子眼儿因为剧烈的喘息一阵阵的发疼。他抖着手，抱着最后的希望推开的那扇门。

　　扑面而来的风还是有些凛冽，现在首尔的天气已经很冷了。zico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天台的最边上，一个较小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几片雪花飘落在她的发间，不一会便化成水滴不见了。

　　“CC，”zico出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CC”没有反应，仍然站在那里。

　　“CC，”这次zico迈开大步，快速向那人走去。他伸出双臂将那人紧搂在怀里，把头紧靠在CC的颈边。“CC。”

　　“你怎么能这样乱跑呢，吓死我了...”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呢...”
　　“有没有觉得很冷...”
　　“......”

　　“CC”的身体不自觉的僵了一下，只有一秒便放松下来。她听着耳边zico持续的唠叨，默不作声。长发从耳边耷拉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CC，我们回去好不好。嗯？”叨咕了大半天，怀里的人一直都没有回应。zico才惊觉不妥，人才刚醒，怎么能在外面吹冷风。

　　“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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