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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还钱
樱娘在卫府里过得十分舒适，当真称得上是锦衣玉食。
卫元膺的态度是是认真的，因此命她搬去了西跨院的正房，又在原先两个侍女的基础上，又拨了四个丫鬟和四个婆子，还单独在西跨院设了个小厨房。
不只如此，他还叫于梁找了府里的绣娘，替她做了十来身新衣裳，又叫外头铺子里女掌柜过来，给她置办了好几副头面。
经过这么一倒饰，樱娘褪去从前的伧俗，倒真有那么几分主子的模样。
底下几个丫鬟各个虎视眈眈，瞅着她的眼神里原本全是挑剔和不屑，这会儿也终于多了不一样的东西。
樱娘与其说十分安稳，不如说是茫然。
不用嫁进崔家，她从前所有的准备都派不上用场了，她也失去了未来人生的目的。
卫元膺是个相对来说很容易服侍的人，话少，事也少，对她也还不错，除了那点儿事他贪心的很。
好在他不是一味只顾自己的人，但凡她有不适，他便会多容让一些。
昏昏噩噩的过了几天，樱娘突然想起件事来。
这几天卫元膺不在，她问身边的丫鬟，各个摇头说不知，更有人劝：“公子爷的行踪不是谁都能过问的，就是将来公子爷娶了正儿八经的奶奶，也不能越矩。”
樱娘没徒劳的辩解她不是这府里的奴婢，但卫府规矩大，她自然赶不上卫元膺的正头奶奶，自然也没那个资格过问他的行踪。
她身边原本有两个丫鬟，一个叫金钗，一个叫金环。后来又拨了四个，也就随了她二人，一个叫金钟，一个叫金簪，一个叫金珠，一个叫金瑶。
金钗和金环只是普通的三等丫鬟，后来的四个金却是一等丫鬟，金钟专管余樱娘身边的大事小情，同时负责她的吃食。金簪负责她的衣裳首饰，金珠负责她的礼仪举止，金瑶则负责针线。
这天余樱娘在金珠的指点下，正襟危坐吃完了早饭，等着金钗和金环把桌子拣了，就听金钟吩咐：“你们都先下去用饭，回头来换我。”
余樱娘知道自己是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是以这几天一直冷眼旁观，这府里规矩森严，奴才们再有脸面，也都是等主子吃完了，才拣些剩下的一分。
先她还觉得那么多山珍海味，就她一个人吃太浪费了，有心不浪费，可肚子实在撑不下，只得作罢，等到后来知道那是丫鬟们的饭食，她就息了这心思。
几个金摒气息声的退下去，金钟送上一盏茶。
余樱娘问：“我想出府一趟……”
她本来想跟卫元膺说一声，可他不在，她又不知道该跟谁说，问金钟也是个试探的意思，要是府里不拦着，她抬脚就走。
金钟一脸的讶异，那眼神仿佛把樱娘穿了个透，似乎在质问：你怎么能提这样过分的要求？
要说卫家规矩是好，就算阖府都知道这凭空冒出来的余姑娘是乡下土包子，可既然得了自家公子爷的青眼，那就是主子，因此金钟哪怕心里再看不过眼她这小心翼翼，见谁都讨好的模样，还是恭敬的道：“不知道姑娘出府要做什么？”
樱娘瞥了她一眼，道：“有事。”
这就是不愿意多说的意思了。
金钟想了想，笑道：“若不是什么要紧事，交给奴婢们去办，要是事情要紧，奴婢们禀过于总管，再不，姑娘当面同公子爷亲自开口……”
樱娘想了想，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遮掩：“先前我在千姿楼、万重锦和熙安居买了些东西，如今怕是用不上了，我想……退掉。”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压根也不需要余樱娘亲自去退，金钟吩咐下去，自有卫府的人跑这一趟，不到正午，银票就到了余樱娘手里，不多不少，正好六百两。
想也是，谁敢昧卫府人的钱？不管是千姿楼还是万重锦，亦或是熙安居，都惹不起卫元膺，就是没把原物退回，生跟他们要银子，他们也不敢不给啊。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樱娘不禁感叹：有权有势就是好啊，难怪人人都想升官发财。
她把银票拢了拢，除了给家里的那二百两，还有八百两。
虽说还差点儿，总也交待得过去。
樱娘揣了心事，不免盼着卫元膺过来，不然欠着债，她心里不舒服。
心里期待，面上难免带出来，她听见点儿风吹草动就要往窗外望，见不是卫元膺便一脸失望。平素也显得坐立不安，神情恍惚。
金钟等人瞧在眼里，不禁肚里哂笑。
一直过了三四天，卫元膺才在天黑透了之后迈步进了西跨院。
见是他，樱娘忍不住喜形于色，她往前急走两步，迎着卫元膺道：“公子爷回来了？”
她这样热切和殷勤，卫元膺步子一顿，视线落到余樱娘那泛着上好瓷器光泽的小脸上，因为她的欢喜，他也是欢喜的。
樱娘的报恩很实在，她是真正把卫元膺当成公子爷那样服侍。
进了门，亲自替他宽衣，等茶来了，她又亲自捧到卫元膺跟前。金钟等人绞了帕子，她很自觉的给卫元膺擦脸。
她没服侍过人，动作不太熟练，也有些僵硬，但她的诚意很足。
卫元膺坐下，舒服的叹了口气，问她这几天怎么样。
樱娘道：“很好。”
她把盛放银票的荷包拿出来，犹豫了一瞬，道：“我出身低微，无才无德，只有针线是从前做惯了的，当然比不得府里的绣娘，不过是樱娘一点儿微薄心意，还请公子爷笑纳。”
卫元膺看了一眼。
料子是府里的料子，上面绣的是竹报平安。只能说针脚细密，的确比不得各种精绣。
他接过来道：“挺好。”随手搁到了手边。
樱娘有些失望，他就不好好看看吗？
随即也释然，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样粗陋的东西，怕是赏给底下人他都嫌简慢。待要提醒他荷包里另有乾坤，他已经俯身过来，噙住了她的耳垂：“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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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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