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

　　千代子戴上自配的白色口罩和手套，披着白大褂，神情严肃。她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尸体后，才动手将尸体清洗干净。这尸体已经腐烂了很多，清洗起来有些麻烦。在一般情况下，也就是未腐的尸体，用温水清洗，伤痕便会一目了然，然而若是腐败的尸体，就需要用到糟醋。

　　将尸体抬至铺好的竹席上，剥下死者的衣服，此时房内除了她和杏子之外，只剩下知府、师爷、捕头和一个负责记录的官差。她将尸体慢慢地用清水加皂角一起清洗，避开一些已腐的地方。足足洗了一个多时辰，天色都灰暗了，才将尸首清洗干净。然后，将煮热的醋浇淋，再盖上草席和几床棉被，等尸体软化。

　　这位知府老爷看起来应该是个好官，验尸的过程很倒胃口，但他一直坚持着，没有呕吐出来。师爷和捕头都是见惯这场面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不适。倒是那位负责记录的官差，容貌很清秀，甚至称得上漂亮，像个少女，眉宇间带着点英气，仔细看来，长得有几分像知府老爷。可惜“他”毕竟年轻，见了尸体，没忍住呕了出来，但依旧任性地呆在现场，吐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走。

　　知府老爷宠溺地拍拍“小官差”的后背，说：“小悦，别在这里凑热闹了，回家去。好好的给我温习礼仪，别忘了过两天就要进宫了。”

　　“爹！”关小悦撒娇道，“你也知道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到时候什么自由都没了，让我跟着您办案吧！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了。”

　　“好了，算我说不过你。既然是你自己要找罪受，我还拦着你不成！”

　　“才不是呢！”

　　这关小悦正是知府老爷的宝贝女儿，过两天就要进宫选秀了，这会儿知府老爷才会宠之任之。

　　千代子脱下手套，拉下口罩，看向知府，不卑不亢地说道：“根据尸体的腐化程度，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是半个月前，但具体时间，还有待检验查证，至于死亡原因，还要等尸体软化，尸斑呈出，仔细检验过后才知道。对了，铁家的人怎么还没过来？”

　　“铁二家中有一妻一妾，说铁二在半个月前就出门了，说是去邻县进货。”师爷根据之前的笔录说，“铁妻一听到丈夫的死讯就晕死过去了，他家小妾在认过尸体后吓得不轻。两个妇人都不愿过来看验尸。”

　　千代子皱了皱眉，说：“发现尸体的山上有什么发现？”

　　陈捕头答道：“在山腰的一棵樟树上发现一条断裂的绳索，所以初步怀疑，他是上吊自杀，由于今日风雨吹打，吹断了绳索，导致尸体被雨水冲下山道。”

　　“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定论要在验完尸后才能下！”千代子回过身，将口里的生姜吐了出来，又重新拿了块放嘴里。

　　知府老爷说：“既然还要等些时候，两位姑娘随我去偏厅休息，本府已经命人备好茶水。”

　　千代子点了点头，跟杏子一起去了偏厅。

　　关小悦见千代子主仆二人孤身上路，年纪轻轻，还会验尸这行当，心生好感，还有些羡慕。仆人奉上茶，千代子优雅地向内旋转三次杯盖后，朝内掀起杯盖，吹了吹，呷了小口茶。从这简单的品茶动作就能得知她的家教极好。

　　关小悦发挥自来熟精神，坐到千代子旁边，赞道：“妹妹，你长得真漂亮。我想，一定比京城的五朵金花还漂亮！你们是哪里人啊？要去哪儿？”

　　杏子不悦地蹙眉，很不友善地看着关小悦，像是要防着关小悦谋害她家主子似的。千代子递给杏子一个眼神，让她放下警惕，然后向关小悦友好地笑笑，说：“从东面来，要去京城找人。”

　　“京城啊！过两日我也要去京城。唉，真不想去啊！我倒是比较想去岭南。”岭南的学子观，那个盛产神仙的地方，她早就期盼已久了，很想去见识一下。据说，学子观的道人都会长生术，飞升的仙人也出过不少，只是秘术从不外传。关小悦眼儿一转，低落一扫而空，喜滋滋地问千代子，“你们有听说过妖乐居士吗？”

　　千代子手一抖，杯盖和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挑眉看了看关小悦，说：“妖乐在中原很有名对不对？”

　　“嗯，这还用说。这两年啊，妖乐居士发明的那些个宝贝炙手可热，可惜‘他’本人非常神秘，没人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千代子眼神亮亮的，低头笑了笑，用杯盖撇了撇水面的茶叶，认真地说：“妖乐啊，我们迟早会见面。”她在去年听说过关于妖乐居士的传闻后，就一直想来中原。只是这次，她有更重要的人要见，只能把妖乐放在第二位。

　　关小悦和千代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个时辰后，千代子再次带上手套和口罩，回到验尸房。拿开那些席子和棉被，尸体已经软化下来，她再用水洗去尸身上的醋。她示意捕头将那尸体抬到案上。她立于尸前，庄严而肃穆，把带着白手套的手按放在死者的额上，轻念了句“阿弥托佛”，表示对尸体的尊重。再次洗净后的尸体，尸斑清晰可见，还有那颈部的勒痕更是明显。

　　“果然有勒痕。”师爷激动滴说，“这是不是证明他是缢死的？”

　　“并不！”千代子说着就俯下头去，仔细地察看那伤痕，分析道，“颈部有勒痕，只能证明死者被绳索勒过，并不一定说就是被勒死的。”她伸手去捧起那头，察看后颈，又说，“或者是死前被勒，或是死后被勒，这是有分别的，若是死前被勒，勒痕在死后，初时会呈深红色，有血荫，久后会转为黑色；若是死后被勒，初时其痕无血荫，只有白痕，时间久后会转为褐色，你看这勒痕，是呈褐色而非深红色，这就说明，死者是死后被人挂到树上去的！”

　　她把目光移向死者的身体，继续说：“死者的前身多处伤痕，但都是碰伤，伤痕呈黑褐色；胸前有勒痕，呈黑色，是死前造成的，勒痕很大，看来被捆了很多圈。”她将那尸体掀起，看那背部，再看向手臂，“死者背部有摩擦造成的伤痕，是死后造成的；手臂两边都有勒痕，也是死后造成的；手腕上也有勒痕，”她看向那腕部，深抽了口气，“两边手腕同部位上的勒痕，都呈黑色，这是死前所受的伤。和那胸前的勒痕一致相同。便不足于致命。”又转到了下身，“死前没有行房事，下身无伤痕，大小腿有伤痕，呈黑褐色，也是死后造成的，脚跟有伤痕，是死后拖动尸体时造成的。”

　　说完，她再俯下身去，用手撑开了死者的嘴巴，俯过脸去，仔细瞧着，“死者脸色灰白而发紫，应该患有严重的心疾。口腔没有中毒迹象，但有碎布片，死者生前嘴巴被人用布塞过。”

　　“那就是全身无致命伤痕？”知府老爷呆了呆，问，“除了手腕的伤，其它的都是死后造成的？也没有中毒，那致命伤是什么？他倒底怎么死的？”

　　千代子却在这时开口定下死因：“死者是受惊过度，引发心肌梗塞，心疾致死。简单的说，是在被人禁锢的情况下，吓死的。若是不信，可剖开他的胸膛，取出心脏，一验真假。”

　　众人皆愣了愣。最终，知府老爷认可了千代子的话。

　　千代子站直了身子，转向知府老爷，脱下手套，扯下口罩。“好了，验尸工作做完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官府的事了！我明日还要赶路，几位大人，告辞。”

　　“好。让你费心了。阿康，送她们回客栈。”知府老爷赞许地笑了笑，让师爷差人送客。

　　千代子和杏子离开后，捕头突然想到什么，报告知府老爷：“根据铁二小妾的口供，大约在半月前，也就是铁二离家的第二天，在门口曾拾到一纸书信，由于她不识字，把那纸当柴火烧了。我现在怀疑，那是封勒索信。三天前，衙门里接到陈员外的报案，抓了两名绑架犯，这起案子，或许与这二人有关。”

　　“嗯，查案不是光凭猜测的，去提审一下那二人。”知府老爷发话。

　　至于案情的结果，八成也就这样了。

　　千代子和杏子由官差护送着回到客栈，她们投宿的客栈的斜对面，开着另一家客栈，我就住在里面。只是没想到，我和她曾那么接近过，可惜依旧错过了相见的时机。

　　第二天一早，天气放晴了，城门刚开，我就驾着马车出城了。千代子主仆的马车晚了我半个时辰，因为她们被乡亲们当成英雄来欢送，还一个劲的被挽留。这一迟，再加上路上的岔路，我和千代子的行程越拉越远。

　　二月初九，当我的屁股快在马车上坐得发霉时，终于到了大玉国首都凤阳城。

　　京城繁华依旧，加上花朝将至，外出踏春的人摩肩接踵，在重要的街道上更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道路常被围得水泄不通。这儿不同于乡下，商号品种繁多、规模宏大，晚上仍有不少街巷灯火通明，余兴节目丰富。我在尚书府的大半年时间里基本都窝在竹源居，没啥机会出府赏玩。看到如此热闹繁华的场景，我顿时心情舒畅。抵达的当天，我戴上人皮面具，将马车和两只宠物收在林间，独自一人兴奋地上街压马路。

　　一天下来，我见了三顶花轿，一路都是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宫廷召宫娥，百姓纷纷嫁女儿，又是封建社会的荼毒。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花轿，喜庆的氛围也感染了我，竟兴奋地冲上前去讨喜糖。结果被喜婆当成是来了叫花子，扔了把五果在地上，几个小乞丐见了都上来争食。我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逛了半日街市后，我兴起了在京城郊外置间小屋的念头，并立即着手办起来。我在路上向几个小贩打听后，找了个中介商，在东郊花了八十两银子买了间靠山的小户民房，房子是偏僻了点、破旧了点，但也算是独立小居，走条小道便能看见一排民房、一堆乡民。我又花了一两银子请了个给人洗衣的大娘帮我收拾屋子，当晚就这么住下了。

　　在我家小屋后山的半山腰有间荒废的宅邸，听邻里说，那儿的主人原是皇宫的侍卫统领，姓宋，三年多前被抄家了，后来那屋子很邪门，常闹鬼，是这一带有名的凶宅。我听过后，不当一回事，也没兴趣追问那一家子犯了什么事，反正跟宫廷沾边的，准没好事。

　　之后三天，我一直在深入体会民间生活，尝遍街头小吃，逛遍街市商铺。心血来潮之下，我将小居装饰了一番，不单在屋前堆了篱笆，种起花草蔬菜，还借着屋前的歪脖子老槐树按了个沙包，还在院子里拉起了晾衣绳，架起了秋千，又把所有的门窗墙壁都粉刷了一遍，在屋檐下挂起铁皮风铃，门口钉起木制门牌，门上贴起对联。门牌上写着“自在居”。对联写的是——上联：假山真鹿走；下联：死水活鱼游。

　　如此之后，这里便成了真正属于我的私人产业。等我拿到了卖生契后，就会回学子观去倒追明空，拐了他后就……嘿嘿，然后，过起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对于尚书府我是不打算回去了，但婧音总归是要回去的，我在这安个房子，是想以后来探望婧音时方便。（玄某人不断地流汗：“你想得也太远了，小心天不从人愿，人不从心愿。”无盐女：“我命令你把刚才说的那句收回！”）

　　在布置小居的同时，我还记得这次回京的正事，一是去皇宫凑热闹，二是回尚书府偷回卖身契。我不敢贸然闯进皇宫，曾两度骑着飞行车夜探皇宫地形，但每次想飞底点靠近皇宫深处时，就会被底下的御林军当成活箭靶射，险些成为刺猬。

　　现在京城里常在传：东郊出现大鸟怪，还曾夜袭皇宫。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京城里的很多飞禽都被无辜射杀，笋干一直被我留在屋里禁止外出。唉，古人就是古人，没见识没眼力又怪力乱神。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收敛着行事，不敢再骑着飞行车招摇。现在官府已经安排了侍卫、捕头日夜巡视天空，寻找“大鸟怪”的踪迹。

　　为了混进皇宫，我根据出宫采办物件的太监，仿制了一块太监的腰牌，定制了一件组合装，正着穿是一件太监服，反着穿是一件绣有银蛇图案的青衣便装，衣服的夹层里缝有许多口袋供我存放物件。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行动。

　　二月十二，京城的百花坊设有一年一度的琼花宴，大街上人潮拥挤，沉浸在一片赏花的氛围中。傍晚，我戴上人皮面具，穿上青衣面的组合装，带着笋干向皇宫出发。我打算去皇宫呆上一阵，便把比比放生在小居附近，让它看家。根据我前几日对皇宫的勘察，手绘了一张简略的地形图，大致知道侍卫的换班情况，另外皇宫西面有条护城河，相对的戒备比较松懈，而且那里离后宫最近。我可是来欣赏后宫的，自然选择从西面潜进皇宫。

　　正是因为对我来说，皇宫的诱惑大过琼花宴，所以我再次错过了和千代子相见的时机，使得我和她的首次相见推迟了三年。

　　入夜后，琼花宴正式展开。

　　何为琼花宴？不是欣赏琼花，琼花盛开的时节在三四月，现在连个花苞都看不到。其实，这是变相的才子佳人相亲宴。百花坊座落在京城西郊，园林呈花朵状，仿佛有五片相邻的花瓣围着花心转，因此被分为六块景致。园内亭台楼阁构筑得十分精致，曲栏回廊，垒叠湖石，再加上古木、绿竹、花卉，使得这里成了一幅幽远宁静的画。园子里春日繁花丽日之美，夏日芙蓉蕉廊之美，秋日红蓼芦塘之美，冬日雪月梅影之美，是各具神韵。

　　琼花宴设在花心位置，期间会给才子佳人设定五个考题，考场分别设在五片花瓣的位置。最终根据每场比试的成绩，选出前三名和一个特别奖，特别奖没那么好拿，必须在五门考核里面拿三个以上的第一，到时还有神秘奖品。考题的内容自然逃不出六艺之内，不过每年的题目都不一样。

　　据说近十年来，只有两人获得过神秘奖品。一个是九年前，五行盟的少主欧阳孝吾，此人被传是个书痴，术数独步天下，可惜有断袖之癖，他所得的奖品是：一条三尺八寸长的大镜鲤。镜鲤有“一跃龙门，飞升成龙”的传说。五行盟素来钻研五行术数，恰逢老爷子病重，便赢来此鱼沾点龙气。话说，还真管用，自从把镜鲤请回家中好生安养，老爷子的身体日渐康泰起来。

　　最叫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三年前问彩的那位，乃是当朝太子，奖品是一把紫檀木打造的问心琴。此琴配上内力和独特的曲谱，可以问出听琴人的心声，很是神奇。

　　不过，琼花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进门的时候，会有门童出题刁难，过关的人才有资格入内。入内后，只有通过五场考核里的前三场，才能免费享用晚宴，否则还得自己掏腰包，价钱自然是按人头计算，每人底价十两，这对于没有才情的穷人来说可不敢奢望。想来那位赞助商是位附庸风雅的隐士，不是一味的想当月老，更想挖掘人才。

　　京城最好的酒楼便是春风楼，最好的客栈便是缘门客栈，千代子定的客栈就是缘门客栈，要的房间自然是最好的天字一号房。千代子主仆刚到京城就听说了琼花宴。据说京城四少都会参加，引得闺中小姐欣然前往，由于本月宫中甄选宫娥，京城五朵金花在同一时间名花有主，这给无数小家碧玉带来了生机。也正是因为如此，今年参加琼花宴的小姐素质明显降了一个档次。

　　傍晚时分，百花坊前人头涌涌，灯火点点，小贩摆满了门前一条街，卖的最多的是：手绢、鲜花、面具和点心。每个空手走过的人都会被小贩拉着强买强卖。千代子和杏子一时心软买了面具和手绢，结果被一群卖花女围攻，勉强买了一枝红梅立即逃离现场。

　　杏子问千代子：“公主，铃木将军真的会来这里吗？这么多人，怎么找啊？”

　　千代子蹙起漂亮的眉头：“这里是中原，注意称呼。琼花传给我的口信不会有错，即使铃木没有出现，他的属下也会来。记住，不要暴露身份。”

　　“是，主子。奴婢知错。”

　　百花坊大门两侧的头顶上，用绳子结成绳网，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连成一片，照得门前灯火辉煌。每一盏灯笼都有一个考题，来人各凭运气挑选一盏，取出灯笼里的考题，答对了，门童会给你一盏画有琼花标记的灯笼，这个灯笼就是你入门的门票了。另外，每个主子，最多只能带一个随从。

　　灯笼上的考题，无非就是三类，一：猜灯谜，二：对对联，三：根据灯笼上的画儿写诗，时限为一刻钟。

　　千代子抽到的考题是猜谜，没啥难度，她们很快就提着灯笼进门了。

　　这里依旧是人满为患，好像京城的人都倾巢出动了，更不用说外来的游客，每年都是如此。琼花宴距离开席还早着呢，所有进门的人都呆在四季园，酉时一到（下午17：00），后面的人就没机会进来了，大约是要等酉时，百花坊的主人才会来。到时要展开的是五场比试，想要吃饭，起码得等上两个时辰。所以花朝日，又叫不眠夜。西城门，因为这个特别日子而开放通宵。

　　千代子主仆俩进门之后，并没有闲下来，而是穿梭在人群里找人。

　　“是谁说京城四少会来？都快酉时了，怎么还不见人？”

　　“我还想问，是谁说京城五朵金花不会来？瞧亭子里的那两位是谁，还不是五朵金花里的两位！”

　　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丽“冻”人的闺中小姐，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这会儿因为想见的没见着，不该出现的倒是来了，幽怨得不得了！

　　京城四少：左相之子柏志霖，右相孙子、兼大学士之子冷亦凡，兵部尚书之子周司辰，右都御史之子王廷剑。

　　京城五朵金花：左相之女柏恩彤，右相孙女、兼大学士之女冷若奇，兵部尚书之女周彩灵，左都御史之女宁双儿，国舅之女凌秀雅。

　　亭子里那两位戴着面纱的美貌、高贵的千金，正是左相之女柏恩彤和左都御史之女宁双儿。

　　“唉！”宁双儿叹口气，“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参加琼花宴了。”

　　“呵呵，那就最后再出一次风头吧！以后可都是那些小姑娘的世界了。”柏恩彤笑的很勉强。

　　“别把自己讲得那么沧桑！”

　　“可不是吗！侯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是后宫。我倒是羡慕宁姐姐，老早订了婚约，不必跟我一样蹚这后宫的浑水。”柏恩彤看着宁双儿，说话都带酸味。

　　“别说丧气话了，有机会，我定去宫里看你。对了，我可是听小菊说，今儿个京城四少都会来，算是跟我们姐妹话别。想起以前，我们两边人对上，可都是唇枪舌战的，希望今晚能和睦些。”

　　“算了吧！那四人一定凑不齐。我哥被老爹逼婚，跑路去尚武国了。冷亦凡那家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于周大哥，应该会陪彩灵前来。而王廷剑那只□□，有这么好的泡妞机会，准屁颠屁颠的跑来。”

　　“呵呵！”宁双儿听罢笑出了声，指着前边转角处说，“看样子真不能背后说人，瞧，那是谁？”

　　“美丽的小姐，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正是为你而开，没有人能够像你一样衬托出它的美艳。”

　　千代子瞪着一双美目，思考着是不是该给眼前这个登徒子一耳光。杏子羞红了脸，没等她开口维护主子，那登徒子竟然将红通通的大朵茶花插在了千代子的耳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