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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司马痕遇见柳暮的时候,宛城郊外的梨花开的正浓烈。
那时司马痕同自己母亲和小妹去城外的相国寺上香,一时无聊便在寺庙周围走走,却偶然听到一阵阵悲怆的笛声。
循着笛声而去,就看见一个少年在梨花深处的一棵梨树的枝丫上坐着,手中正拿着一支短竹笛在吹奏。
那少年被梨花给包围了,他的笛声仿佛也被梨花包围了,偶有一朵梨花从枝头飘落,或落在他的发上,或落在他的衣上,又或落在了地上。
丝丝缕缕的阳光从一簇簇的梨花缝隙间洒在了他的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都很俊朗。他的头发有些长,却没有束,想必他还未至弱冠之年。
司马痕一时竟然看呆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笛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结束了。
“这位兄台,难道你的先生没有教过你这样看着一个人很无礼吗?”少年的声音很是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颇有些调皮的问道。
“抱歉,这位小兄弟,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为你笛声而来。敢问小兄弟师承何处?”司马痕急忙道歉。司马痕见他笛子吹得这般好,以为他是哪个名家之徒。
“市井小民罢了,不值一提。”少年语气淡漠,似乎不愿谈论这个话题。
然后他们从笛聊到乐器,聊到名家,聊到过去,聊到当下,聊到未来……他总是言辞惊人,见解独到,有些司马痕想不过的事情,他也能说上一二。
少年眼神清澈,言谈间满是对未来的希望。看着少年指点江山,司马痕本是十分烦躁的心竟是平和了。
他们相谈甚欢,几乎引对方为知己。然而当司马痕问他的姓氏的时候,他却说相逢即是有缘,姓氏不过一称呼,什么都好,不必在意。
直到日暮,司马痕才想起他是陪母亲来此上香的。便匆匆告辞,问起少年去哪儿找他时,他只说可每月初五可到这梨花林等他。别的却什么也不肯说。
司马痕看他衣着朴素,一身素衣洗的都发白了,想必他是哪里贫寒的学子,只当他是自卑,也没多想,心里挂念着母亲,只好离去。
回到寺里,才知母亲等了很久不见他,只留下一个小厮便离开了。母亲以为他是无聊偷偷离开了,毕竟他是个有前科的人。
他后来才知那个少年名为柳暮。
司马痕每次回忆起他和柳暮的初遇就难过的心如刀绞。那个清风俊朗的少年,是他司马害了他。
司马痕想到这里,一仰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他已经喝的有九分醉了,可是心却越来越痛。
一不留神司马痕就撞上了一名男子。这一撞就把他给撞到了地上,他也不起来,捂着脸就痛哭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丢脸。
“这谁啊?大白天的发什么酒疯?”
“哟,这好像是司马家的二公子啊。”
“听说他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好好的就疯了。”
“说什么呀?我听说不是青楼女子,是小倌。”
“是真的吗?这怎么能乱说。”
“这怎么是乱说,我有个远方亲戚在司马府做下人,他亲口告诉我的,还叫我不要告诉别人。”
“那你怎么说了?”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说着说着还发出一阵阵哄笑。
“还好吗?”被撞的那青年说着递了条手帕给他。
这青年就是赶了几月的路,刚刚到达宛城的月染 。为了行事方便,她一下山便着了男装,并稍微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身形与气息。司马痕撞到她的时候她正在问路边的商家何处是客栈。
“丫头,带着他去客栈。”这个时候魔从玉里跑了出来。
一到客栈,月染订好房间便直奔楼上而去。
一脚踢开房门,然后一把将司马痕扔在床上。说真的,即使月染是修行者,体质不同于常人,但就这么背着一个大男人走这么远,也实在是很累。
“阿爵,你出来。”说完月染拿出玉就往床上摔,并用上了几分仙力。
“哎呦!”魔好似是被摔了出来,还配合的装了一下疼。
这丫头看起来很暴躁啊,魔轻声诽腹道。
“阿爵,说吧,你要我带他来干嘛?你可不像是个会无缘无故做好事的家伙。”月染到桌前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问魔。
“我怎么就不会无缘无故做好事。”魔振振有词的说,“好吧,我还真是。”月染一斜眼看他,他就怂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说完,月染作势就要去拿玉。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的大小姐。”好吧,这只魔真是怂到没谁了。
“你还记不记得刚下山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非要下山是为了寻找我的其余六魂?”魔的表情有些认真,但由于他的气质颇为玩世不恭,这认真的表情倒显得好笑了。
“记得。”月染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身上有魔气的痕迹。”魔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他身上有魔魂?!”月染稍显惊讶。
“不,不是他。应该是他认识的人,或者他经常去的地方的人。”魔猜测道。
“哟,有意思。”月染挑了挑眉,“这是你自己的还是新的?”
“这好像是当年我失散的魂,不过我也不确定,要见到那人才行。”魔再次皱了皱眉。
“阿爵,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来啊。”月染很郁闷,好不容易签了只感觉很厉害的使魔,他却不能离开玉。唉,感觉是不是被坑了,他这么逗逼,真的很厉害吗?月染怀疑的看着魔。
“大概三魂齐聚的时候吧。”魔想也不想就说,他正在研究床上的司马痕。
“哎喂,你那是什么眼神?”魔察觉到月染在看他了。
“嫌弃的眼神!”
“噗,你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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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爵其实不叫阿爵,但当初月染问他名字的时候,他说魔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他人的,除非对方是很重要的存在,比如值得尊敬的对手,再比如……恋人。那时月染说,她作为主人,也算是重要的存在了吧。可是不管怎样,魔就是不告诉月染他叫什么。
“唉,你总不能没个称呼吧。”
“你可以叫我魔啊,反正你身边只有我一只魔,也不会弄混。或者随你高兴,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称呼而已,不必在意。”魔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不在意。
“当真?”看魔真的不在意,月染便又说,“那……就叫你阿爵吧。呵呵呵”说完月染就捂嘴笑了起来。
“为什么是阿爵?”魔随口一问。
“因为之前我养过一只狗,就叫阿爵。”
“你——”魔气极。
“我怎样?”
“无耻。过分。”
“称呼而已,不必在意,呐,你说的嘛,不用生气吧。”
所以,之后魔就叫阿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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