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仙录

作者:姜汁风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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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


      江行走出小顾院子的时候,正好遇上赶来的楚梁萧和纪梓尹。
      纪梓尹看到江行,迎过去说道:“江行,你果然在这儿,我们正找你。”
      “找我?什么事?”
      “我和楚梁萧听说你找水云苏回来了,想找你问问情况,结果去你住的地方没找到你,就想着你可能在小顾这儿,来碰碰运气,果然在这儿。怎么样,水云苏看了怎么说?”
      提起这个,江行心事重重,他把在水云苏那里遇到的情况跟纪梓尹楚梁萧说了,又说起小顾现在的情况。纪楚两人听了,都吃了一惊。
      “小顾现在人呢?”
      “他已经睡下了,大概这几天也没睡好。”
      纪梓尹往小顾房里望了望。
      楚梁萧点点头,虽然他平时总调侃小顾,但对这位年轻自己几岁的小弟还是很关心的,听到小顾中了千结,想起他以前一提起自己的灵宠就高兴地不得了,说话都眉飞色舞,不禁有些担心。
      江行看到楚梁萧的神色,猜出他在想什么,就道:“无稽说的只是一种方法,我相信一定还有其它办法,水云苏说不定知道。待会儿我就去找于景承师父,让他帮忙跟水云苏通知一声,看这几天能不能再找她一次。”
      纪梓尹道:“去问问也好,我和楚梁萧也会留心。”
      “嗯。”江行道,“找完于景承师父后,我要去找有情一趟,问问他有没有修行虎纹蛙的师兄,如果能早点解开我的封印,找到不能和文瑶鱼同修的原因,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小顾一把。”
      “你们来的时候,见到有情了吗?”
      楚梁萧回想道:“刚才还在‘山水’那里坐着,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好的,我知道了。”
      纪梓尹道:“江行,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我们定会帮忙。”
      “嗯,多谢。”
      告别纪梓尹和楚梁萧后,江行一路往于景承的住所去。

      另一边,竹林里竹叶纷纷掉落,窸窸窣窣,风卷地吹起,落在地上的竹叶被翻地往上扬了扬,打旋后再次飘落地面。
      竹子上一朵小花摇摇晃晃,倏地从竹上落下。
      “是你。”无稽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是我。”着繁复紫衣的人站立,说道。
      人,不转身,身后是竹叶飞扬。
      人,出神,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无稽的拳头握紧了又放松,一笑,道:“真是罕见,北海竹山客,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为往事,为现在事,为将来事。”
      “哦?”
      “我记得你不是个健忘的人,不会连以前的事都忘了吧。”竹山客有些动怒。
      “往事我记得,你们要找我我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你说现在事和将来事我就听不懂了,那件事之后,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也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要经常联系。为现在事和将来事?”
      听罢,竹山客仰头看着竹林,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叶子,似是想起了往事,发呆般静立不动了。
      无稽人也放松了,等着他的动静。
      “见到故人 ,总要怀旧一下的。”竹山客说道。
      不一会儿,竹山客转过身来,端的是一副绝美的容颜:长发披散,上面一个紫色玉冠高高束起,垂下几缕发丝,落在俊朗的脸侧,随风拂动。浅色的眉毛斜飞入鬓,眼波含情,此刻多了几分凛冽。他嘴角带笑。
      无稽尚来不及退让,一个瞬间,竹山客就逼近了无稽的身前,手中一把剑未出鞘,却抵着无稽的颈项。
      见无稽怔住了,竹山客放下剑,“你还是这样,没什么武力修为。方才的退让,还以为你精进了。”
      无稽笑了:“相比你们而言,我差太远了,不过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弱吧。”
      你们,以前的人。
      竹山客不置可否,稍退开一步,看着无稽的眼睛道:“南宫赫回来了。”
      无稽呼吸一滞:“你怎么知道?”
      “他前几天来找我,辰岸跟在他身边,想必是当初江行给的东西起了作用。”
      “原来是真的。”无稽放下心来,“前几天我听到阵阵不寻常的雷声,看来就是和南宫赫有关了。”
      无稽忽然想起竹山客之前说的,“这就是你说的现在事,将来事?南宫赫回来了,我们的往事就还会继续,是吗?”
      “也许是。”
      竹山客继续道:“当年那件事过去之后,窈纠便找到我和其他人,一起合力打破了池幻的诡计,把他关进天牢,可是你却不见了。一百多年,我都没有找到你。前几天在庭告诉我,玄鱼里有一位无稽师兄,可能是你。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竟隐姓埋名,呆在了这里。”
      “既然找到了你,我就要请你去紫竹山小坐了。”
      “怎么不是你和南宫赫一起过来在这儿了结,反而要大费周章地让我去紫竹山?”
      “南宫赫刚出来,还在修养。的确,我们在这里本可以解决,我也想在这里就解决了。只是,尚有疑虑。”
      说到这儿,竹山客皱起眉头:“在庭还带来一个消息,他说他见到江行了,也在玄鱼,所以,你不能再在这儿了。”
      无稽明白了:“我跟你去紫竹山。”
      只是提起江行,无稽说道:“我提醒你们一句,虽然你们希望江行回来的心情很迫切,可是我也不得不提前泼你们一盆冷水。在玄鱼里我和江行相处的时间长,如果在庭说的就是这个江行的话,我觉得你们可能认错人了,他不一定就是你们在等的江行。何况,当年他已经神形俱灭。”
      听了这话,竹山客愤怒地握紧剑,终是没有挥出去,只语调平平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无稽道:“起初见到那人的时候,一样的模样,脾气也相似,我也以为是江行回来了,知道他叫江行后,不由得更确认了。可是奇怪的是,在洼池获得灵宠后,他得到的是文瑶鱼,可他却不能和文瑶鱼同修。按理说以前的江行修为甚高,灵宠他都能带。这人不行。终究,只是长得一模一样,世上太多巧合,这也是巧合之一罢了。而真正的江行……”
      话没说完,竹山客克制不住怒气,抽出利剑压上无稽的颈项,眼神冰冷,一如利剑泛着寒光,这次他真正地带了杀气:“再多说一个字,送你去轮回。”
      无稽看着竹山客的样子,无奈道:“好,我不说了。”
      “走吧。”竹山客带无稽离开了玄鱼。

      江行找到于景承,跟他说明来意后,于景承拿出一叠纸,备好笔墨,道:“你自己跟她说罢,写好了我给她传信过去。”
      江行应了,坐在桌边仔细地写起来,写的时候,他想起为了以防万一,除了说要拜见的事,直接把要说的事也写上了。虽不知回信什么时候,要是水云苏只是不想再见客,可以直接把答复写在回信上带回。如果她要是不回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只能等。
      写完后,江行吹干墨,交给于景承。于景承把信收好,装进一个纸筒里,让江行放心。
      江行谢过于景承,离开了。接下来他要去找有情。
      鱼拜仙都到“山水”不只有一条路,但江行在楼阁上往下望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什么不一样,再仔细看,发现原来是一片竹林里开了大片的花,他感到惊奇,便选择了这条路。
      来到竹林,江行仰头看去,这片竹林的竹子都开了花,而且花的数量不少。可是在走来的路上,别的地方的竹子却没有开花,那么转眼之间,这里怎么会这样。就算真的是竹子本身开的,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有这么多的花。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江行思忖着,想到花圆和慕容欺雪来找师父,师父们又都忙于他事,觉得这时候还是谨慎为妙。想到这儿,江行蹲下来,捡了几朵花和几片叶子揣进袖子里,直往“山水”而去。
      “山水”,是一片比较低矮的山接连,两座山之间有流水淌过,两山交错相连,流水蜿蜿蜒蜒,偶尔有几块石头躺在水中间,边缘被水冲刷地圆润。山上有绿树、鲜花,疏密有致,倒影映在水里,别有一番趣味。有情喜欢来这里练习功夫,或是弹奏一曲,或是谈一些事,见这里有山有水,便取了个简单的名字,山水,甚是应景。
      江行找到有情的时候,见他正在修炼招式,便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只见眼前的人动作流利酣畅,衣袖随手的动作飘飞,力度柔中带刚,刚中含柔,时而一个侧身,似有高山将崩之势,饱含力度与气势,让人骤感压迫,呼吸都停滞了起来;转瞬一收攻势,恍若谪仙悠然而立,竟丝毫没有武学的气息,又仿佛只是一位诗人,来到这山水清秀之处,暂时停下了脚步,想要赋诗一首。
      江行呆呆地看着,忍不住想为有情叫好。
      有情自江行过来就发现了,此时眼角瞄到江行,比完了最后两式,调息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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