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乖巧

　　学生时代的应孺臣虽然是一班之长，但成绩不算最好，但是家里很看重他每一次的成绩，那个星期估计是玩脱了，没考好。

　　李老师狠狠批了他一顿，让他自己反思，试卷都放在了办公室。

　　他家里答应了国庆放假带他去国外玩，但前提是成绩必须班里前四，许沅那时候不屑一顾，班里都是不咋地的，考第一都没问题了。

　　但他考了第六名。

　　当天放学，他就没回去，天一黑，溜去办公室撬锁改试卷，许沅正好回来给李老师拿中午饭盒，当时天很黑，门没关。

　　本来许沅就害怕没人黑漆漆的教学楼，这会看到门，吓得浑身发抖，她叫了两声：“有人吗？”

　　在那翻卷子的应孺臣也吓坏了，他躲进椅子旁边，许沅打着手电筒，看到桌上的饭盒松了口气，周围没人，她跑过去拿了饭盒准备走，结果碰到了被应孺臣弄乱的卷子，刷拉拉都掉在地上了，她连忙蹲下来准备捡。

　　结果一低头对上应孺臣亮晶晶的眼睛，她吓得手上的饭盒都掉了，大叫一声，应孺臣眼疾手快上前捂住她的嘴，用力过猛两个人倒在了地上。

　　许沅用力呼吸看着他，推开他的手，“你干嘛？”

　　应孺臣起身拍了拍身上，“有事，你赶紧出去，别告诉别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许沅起身盯着他，他手里还拿着红笔，许沅看眼卷子，惊讶道：“你要改成绩？”

　　“我要告诉我妈。”

　　应孺臣倒吸口气，蹙眉道：“你多大人了，还告状？”

　　“你这是欺骗。”

　　“我就改两分，你别吵了。”他转身去翻卷子，许沅看着他，他改好回头，看到她在看自己，笑道：“看我干嘛？”

　　“我在看一个小偷，他在偷分。”

　　“大不了我下回考回来？”

　　“你高考能有下回吗？”许沅被他气笑了，应孺臣拉了拉拉链，“这不是高考啊，高考少了两分我认，这个我不认。”

　　“谁管你认不认。”许沅拿过饭盒，哼了声，“小偷。”

　　应孺臣伸手揪住她衣领，往后轻轻一带，她往后偏头，“干嘛？你还想毁尸灭迹？”

　　“当然了，你要是告诉你妈……”

　　“我不会说的。”许沅睁大眼睛，无辜又可怜，应孺臣不管，“那不行，你得有保证。”

　　“我保证！”她伸出四根手指，应孺臣看眼，她又弱弱缩回了一根手指。

　　应孺臣笑了起来，迎着月色，眼睛里有光，“口头保证不行，拿个东西给我，国庆后还你。”

　　“凭什么呀。”许沅气死了，这人怎么这么过分？

　　最后还是拿了一样东西给他，两个人分头回去了，国庆后许沅生病请了假，在家加上国庆休息了大半个月，等她再回到学校找应孺臣要的时候，他穿着绵T恤，挠头想了好一会才说话：“我忘了，好像落在夏威夷岛或者是机场了。”

　　“你……”许沅差点被他气哭了，他连忙哄道：“对不起啦，我出国东西太多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比你那个好看多了。”

　　说着拿出个小□□的吊坠给她，笑咧嘴，“呐，反正都是熊。”

　　“我那个不是熊。”许沅踢了他一脚，他疼的在操场上单脚打转，“我那个是米老鼠。”

　　应孺臣无奈了，“不都是一个公司的吗？”

　　最后放学他跟着她逛了好几条街，都没有买到一模一样的吊坠，许沅又把他揍了顿，哭兮兮拿着小□□走了。

　　后来过了好几年，应孺臣找到了那个米老鼠，已经生锈了，上面的漆都掉了，被他夹在一本漫画书里，后来掉在角落里，并没有丢失在国外的某个角落。

　　现在被他放在小盒子里，没有去做修理。

　　应孺臣刚回国，回家洗了个澡出来，手机已经好几个未接电话了，他点开上面姐姐的电话，留言箱的声音传来：“周末回家，再忙也要回家，妈给你找个相亲对象，知道你回国了，别装死。”

　　再接着就是周子桓的，应孺臣拿出柜子里的奶粉，泡了一杯。

　　“臣哥，这个陈雪跟你什么关系啊？她老是叫我们俩去吃饭，我听说她跟张成在一个公司，上次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跟她也认识啊？”

　　应孺臣给周子桓回了电话，“你刚才说什么？”

　　“就那个陈雪啊，她说跟你是什么学校的，我看她长得漂亮多聊了两句。”

　　应孺臣哼了声，盖上奶粉罐，“你是看她漂亮，还是比较好奇上次的女孩子？”

　　周子桓嘿嘿笑，不说话。

　　应孺臣挂了电话，看着杯子里的牛奶发呆。

　　过了会，电话又进来了，他看了眼，工作上的，他也不记得备注名是谁了，接起来，那个人说话很快，“喂，您好，应总吗？”

　　他‘恩’了声，端着杯子回了卧室，那人接着说：“是这样的，我是上次您联系过的杂志社，不知道合作的事情您考虑好了没有，我们这边肯定会给您个原创的作品出来，包您满意。”

　　应孺臣想了想，“杂志社？”

　　“对呀，就上次您还来我们那参观了下。”

　　应孺臣好像想起来了，“上次许小姐……”

　　“对对对，许小姐也在呢。”

　　“哦，她和你们的项目结束了吗？”应孺臣随口一问，本来就没有抱太大深究的想法，但是那边接过问题就开始支支吾吾了，“那个……结束是结束了……但是……”

　　应孺臣蹙眉，“但是什么？”

　　“就是许小姐吧，她能力很不错，但是不符合我们的理念，就……”

　　“违约？”应孺臣放下杯子，拿过床头的烟盒走到落地窗前。

　　那边人笑了笑，“确实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找了陈小姐，她和益诚是有项目合作的，我想她更适合我们，毕竟……”

　　应孺臣直接挂了电话，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目光盯着楼下，胸口起伏。

　　一根烟抽完，他转身去找外套，放了烟盒，拿了盒薄荷糖出门了，牛奶在床头柜上放冷了。

　　房子的事情还是毫无头绪，室友大概是察觉许沅要搬出去了，这几天连样子都不做了，卫生间乱的不行，晚上声音开的特别大。

　　许沅疲惫走在路上，四处看着招牌，她准备吃饭了。

　　过天桥的时候，路边有人卖糖栗子，她看了眼，掏了十块钱买了一袋，有点烫，她咬了口，呼呼吹气。

　　跟着人群上了天桥，漫不经心往前走，撞到了人，清冽的薄荷味冲散了些栗子的味道，她立马后退，抬头道歉：“对不……”

　　她拿着栗子，惊讶看着面前的人，他胸口的衬衫粘上了她的栗子，弄个一个褐色的污渍，在白衬衫上很显眼。

　　“没关系。”他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衬衫扣子。

　　她还没有回过神，他突然伸手扶了下她的肩膀，往旁边走过去，站在栏杆前，给后面的人让路，她回过神看他，“你……回国了？”

　　“恩，今天刚回来。”他点头，目光盯着她手上的黄袋子，“好吃吗？”

　　她瞪大眼睛，回味过他的意思，连忙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一颗栗子给他，“还行，你要吃吗？”

　　他伸手接过了，慢慢剥开，许沅看眼剥开的栗子，蹙眉上前准备拿，他突然收紧手，抓住了她的手，她吓一跳，连忙用力抽回手。

　　他也松开了手，只是一瞬间。

　　“这个坏了，我给你找个好点的吧。”她扔了手上栗子肉都黑了的栗子，低头在袋子里找了一会，替他剥开，是个好的，松了口气递给他。

　　他笑着接过，“谢谢。”

　　放在嘴里咬了口，一时间冲散了薄荷糖的刺鼻味。

　　“你怎么在这？”他自然而然问，许沅笑着挠了挠头，“我打算搬家，在准备租房子。”

　　“租房子？”

　　“恩，对。”许沅尴尬道：“我也没钱买房子，公司也不包住。”

　　“为什么突然要租房子？”他继续问。

　　“室友不太愉快吧。”许沅笑的有点牵强了。

　　他点点头，“那确实麻烦。”

　　许沅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是无聊散步？

　　一时无言，应孺臣看着她，她奇怪看他眼睛，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摇头，“下去吧，我没开车，你知道怎么坐公交去鑫盛别苑吗？”

　　许沅一愣，原来是找不到回家路了，顿时好笑道：“你怎么连自己家都不知道了？”

　　他无奈摊手，“我今年上半年才回国。”

　　许沅和他一起下了天桥，她在手机上搜了下地图，“前面有公交站，你不打车吗？”

　　“不用了，太挤了。”他跟着她往前走，一步步踩着她倾斜的影子。

　　她回头，差点又撞到他，连忙后退，差点崴到脚，应孺臣伸手，差点就扶住她了，见她站稳了，放下手，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没说话。

　　到了公交车站，两个人坐在一边。

　　“你自己知道哪站下车吧？就这个。”她把手机给他看，他脸上木然，许沅看着他，无奈道：“要不我送你下车？”

　　“好。”他很快应声，又掩饰咳嗽了下，“这衣服……”

　　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衬衫，许沅立马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你这衣服要干洗吧，你让钟点工给你洗一下吧，我把干洗费给你？”

　　“不用干洗，可以水洗。”他抬头看她，夜色很重，霓虹灯都很亮，他又补了句：“我还没有请钟点工。”

　　就这么直直看着她，许沅张了张嘴，“那……我帮你洗？”

　　“好啊。”他点头，又歉意道：“真的不好意思，家里没人帮我洗，本来我妈会过来的，但是她前段时间不在上海了。”

　　“没事没事。”她慌乱摆手，“本来就是我弄的，我应该的。”

　　他笑了下，很是抱歉。

　　“那一会我跟你回去吧，你到时候把换了，我带回去给你洗。”她都想好了，家里室友估计是不好洗衣服了，她现在都不敢在卫生间多呆了，到时候拿去干洗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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