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弟弟是妖孽

　　山羊胡子见了自己腰上的宝物动了，不惊反喜，高兴地看着林羽郎道：“我的乖乖，这位修士爷爷看来身上带着好东西呐。”

　　“好东西？”林羽郎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说实话，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没有几样，就算是那把随身带着的剑，也是闻安四年前花了三两银子买给他的。

　　“对啊。”山羊胡子小心翼翼地取下锦囊，还左右四看有没有别人，才小声地对林羽郎说道：“这里面，装着可以感应到火树银花粉的趋光虫。”

　　“火树银花粉？”林羽郎眼珠子一转，问道，“什么东西？”

　　“这火树银花粉可是好东西。传说中在灵气充盛的地方，会长有火树。火树名为火树，其实那树吸收了天地灵气，会散发出灵光。而火树不长叶子只开花，开出来的花据说是银子般的颜色。火树银花粉，就是那银花的花粉。”

　　林羽郎故作惊讶道：“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那花粉有什么作用？你又说是好东西？”

　　“嘿嘿，这等圣灵之物，就算没什么用，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何况小人家中三代都是经营药材生意，自小对各类医经药书那是熟读万遍，倒背如流。这古籍里关于火树的记载虽然少，但在那圣医经上却是说得明明白白。这火树乃是灵树，吸纳灵力而生，枝干金色，花朵类似石蒜，花蕊纤长，银白色。其花粉细微，发银光，可以驱邪蛊，收湿止血，利胆消肿，退黄降压……”这人背了这一大段，而后又嘿嘿坏笑了两声，“对于男子更是好东西。”

　　“说明白点。”林羽郎见他阴阳怪气藏着掖着，也猜不出对方是要说什么，登时不耐烦道。

　　“看来修士爷爷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这见识还不是特别多嘛。您下山的时候，那些街上的小娘子见了您，就没有多看两眼？”

　　当然有。别说街上的，就连那楼阁上的窗户后，也有好几个在暗暗窥探。甚至连手帕都扔过来了。林羽郎觉得自己像是猴子一样，受不了了才跑了上来。

　　见林羽郎翻了白眼有些不耐烦了，山羊胡子才赶紧点破不卖关子：“这火树银花粉对于男子行房中之术有大裨益。传闻即使是天阉，也能让其金枪不倒。”

　　林羽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人绕了半天圈子，就为了说这事？

　　“哦？这么厉害？所以你这是为了这个，连命都不要地上来找火树？”

　　“哎哟，瞧您说的。我这岁数，这老骨头可没那能耐。而且就算小的要了，也没那机会享用啊。这温香软玉左拥右抱的，可不得那有钱有势的大户才能做的事？我也就一卖药材的，这事，还得从那……黑市说起。”

　　山羊胡子说起这两个字，压低了声音。

　　眼下已经是晚上，天色也暗了。他倒是准备充足，从包里掏出个灯火符，贴在纸叠出来的纸灯笼上，立刻将周围照亮了一圈。林羽郎看他这阵势，看来是筹谋已久了。

　　“最近黑市上这东西炒得正热，那价格是水涨船高啊。可是这火树可不是好找的东西。小的在青城附近转了好几圈了，都没见过一株。您猜猜，这一钱花粉，值多少？”

　　林羽郎想了一下，当年他和闻安去买剑，那把挂在店里最好的宝剑，也得二百多两吧？难道一钱就值二三百两？但他又怕猜不中被这山羊胡子笑话，假装不耐烦让他快些说。

　　山羊胡子伸出了四根手指。

　　难不成才四十？林羽郎暗想。

　　“四百两！”

　　林羽郎顿时想起那天晚上闪闪发光的火树银花，只觉得那些果真都是银子造的。

　　“据说那花粉称起来比普通的花粉重，那一钱也没多少。可惜啊，到现在也找不到。”他刚叹了气，忽而想起腰上的锦囊，又赶紧道：“扯得远了差点忘了。修士爷爷，您也别藏着掖着了，这趋光虫一接近你就动，看来你一定是见过那火树。”

　　“我可不知道什么火树水树的。”林羽郎心想，那地方连庄家弟子也不能随意进入，难不成还能带他一个普通人进去？更何况，自己凭什么帮他啊？

　　“您别哄我啊。小的知道庄家自然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地方，而且这火树是您找到的，您要拿出来卖，小的也不过就分点甜头。这一钱四百两，就算只有三钱也是笔大款啊。这分个两三成出来，小的也不枉跑这一趟。要是您担心被我骗了，小的亲自带您去黑市逛逛。”

　　“那有钱有势的人拿这东西就是为了玩姑娘？我还特地弄来卖给他们？我成什么人了？”林羽郎想想都觉得恶心，摇着头怎么也不肯答应。

　　“这……”山羊胡子倒没想到这庄家弟子竟然还真的这么正直，又连忙劝道：“这圣灵之物当然不是给那些喜欢糟蹋的人用的。除了方才小人所说的那中情况，还有好多人是为了治病，好传宗接代呢。”

　　林羽郎见他心心念念，就知道这人不会轻易放弃了。

　　不过他想想这价格，就觉得有些心动。当初跟着闻安靠着白乐阳的二十两借款挨过了一个月后，闻安又一直女扮男装做当铺伙计才有收入贴补他的吃穿用度。日子过得这么清贫，他也舍不得让闻安一直被钱财所限。

　　这要是真采三两出来，卖出去，就直接有千两银子到手，之后他们也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林羽郎考虑着这事时，那山羊胡子顾不得嘴干舌燥还在拼命游说他。

　　最后他装出被哀求得没办法的样子，松了口问：“那黑市什么时候过去适合？”

　　山羊胡子立刻眉开眼笑，甚至还有点不敢相信，又怕他反悔，赶紧说道：“三天后初九，最近的黑市在笠城，戌时开场。要是御剑过去，一个时辰可到。”

　　林羽郎轻咳了一声松松嗓子：“那三天后，申时三刻你在山脚下的茶坊等我。”

　　“哎哟，那可真是谢谢您老了。”那山羊胡子高兴得仿佛银子已经到手，“这事您可不能是随便说说的。小的这大半年一家老小的吃穿，可就指望这您啦。”

　　林羽郎摆摆手让他赶紧下山去。

　　接下来的这三天，他就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这事。

　　先是大半夜趁着半夜没人溜了出门去思过谷里，找到了当初的那个入口，进了林子里备了个小荷包装了三钱用来应付那山羊胡子。当然他另采了一袋子的花粉以备将来还用得着。

　　站在树下的时候，林羽郎恍惚有梦里前世也曾做过这种事一般的错觉。好像他曾经来过这里，并在这里经历过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情。

　　因他是偷偷摸摸地出来，也没心情感慨，做完了坏事，马上又溜了回去。

　　第二天，又跟庄家主禀告要下山。

　　“你前儿不是才刚下山。”

　　“安姐姐路上耽搁了，后天才回来。”

　　庄会主见过闻安一面，对她也有些印象。

　　“你那天下山等了她一天？”

　　林羽郎不敢说谎，低着头沉默以对。

　　庄家主恰好这段时间在忙着别的事情，事务繁忙，也没多在意他，只当是他伤心了，也就应了他的假。

　　林羽郎转身出门时，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在笠城有个圈内闻名的黑市。这座小城因为夹在山谷，型似斗笠，靠河有码头，于是商业发达，也算是个繁华小城。这里的城主颇有手腕，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因此也给黑市买卖和歌舞酒坊的繁荣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到了初九这日，那山羊胡子早早地就在这茶坊里等。眼看这申时三刻将到，脖子都快伸长了一倍。

　　幸好就在他快要失望之时，林羽郎穿着普通布衣，打扮成个普通剑客的模样出现在了茶坊前。

　　山羊胡子算得上是喜出望外，赶紧让他出发，免得误了入市的时辰。

　　林羽郎在动身前，再三告诫山羊胡子要站稳些别掉下去。那山羊胡子却是颇不在意：“您也别啰嗦了，小的虽然自己没能耐，但认得好些个修士道人。被别人带着御剑，也不是头一遭了。您就走您的吧。”

　　林羽郎见他还嫌弃，当下有意吓唬他一番，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竟然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那山羊胡子下来的时候，两条竹竿腿忍不住地发抖，脸青唇白的，看来是吓得不轻。

　　“我的修士爷爷，小人真是狗眼看人低。要是知道您这么厉害，肯定不敢说方才那些话。果然庄家不愧是第一修真世家，小人之前认得那些人，给您提鞋都不配……”

　　这一顿夸奖，林羽郎听了虽有几分开心，但总觉这话说的粗俗，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刚才在天上时，就看到这笠城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连忙道：“好了好了，别说没用的，快点带我进去，把事情办了要紧。”

　　“您别急啊，这笠城里的好东西多着呢。据说今晚，红香街里的倚红楼从悬城请来了天下第一舞姬红绡女。等会儿钱到手了，小的带您过去开开眼。这倚红楼可跟别烟花柳巷不一样，里面的歌姬都擅长音律，琴棋诗画也都是样样精通，更别说各个貌美如仙女，真是天宫也不过如此呢。”

　　“看来您是老主顾了？这么熟悉？”林羽郎心里暗暗鄙夷：就知道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嘿嘿，小的乃是商人，这四处游走，听说的自然多些。方才这些也都是那些客商朋友那里听来的。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怎么敢乱花钱，把钱洒在这销钱窟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林羽郎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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