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琅琊榜到风起长林

作者:海棠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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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庭生的追寻(下)


      【番外】戏精本精甄平的心声

      汇香楼。
      我去!敢骂我家宗主!这么有“胆识”的人可是多年未见了!你们等着,回去的路上,有你们好看,哼~哼哼~!
      等等,两个小家伙分明听到了两个畜生方才说的话,他们会不会……嘿!林深拿剑了,貌似要有行动,好样的,我且看会儿热闹先!
      咦,庭生怎么阻止了?庭生!你对得起少帅的教导吗?你对得起靖王,呃不,皇上的疼爱吗?你对得起我家小飞流教的武功吗?你对得起静妃,呃不,太后娘娘做的点心吗?你对得起我暗中帮你出那么多力吗?哼!你到底在想神马?!咦,居然走了,就这么走了?!怪不得少帅说他心里想什么猜不透,果真是少年心海底针哪!

      当天晚上。
      这么晚了,两个小家伙还要出门?你们不累老人家我可是累一天了!鬼鬼祟祟,别是要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吧,你们可还未成年呢!不行,我还是得跟上去,万一他们要犯生活作风错误,我作为长辈当出面管教一二!
      咦,他们这是……怎么能随便翻人家墙头呢?成天跟着飞流混能学得了什么好?哎!
      咦,原来是那个矮个的家!我去!两个小朋友,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呀!还好,走了走了,急得我出了一头的汗!
      喔,这是那个胖子的家,胖子好像更有钱一些,他们在翻找什么?书信、字画、帐本……喔,我明白了!他们一定在找这二人的罪证!嘿,有点头脑嘛!太后娘娘的点心没白吃,飞流的武功没白交,少帅的课没白上!2333~~
      不过……就凭你们这么找,这罪证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呀!

      黎纲,呼叫黎纲,我是甄平,我是甄平,请求支援,请紧急派天机堂一个连到献城!
      对,把那二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个遍,不放过一丝罪行!
      ……这罪证可怎么让两位小祖宗轻松又不那么轻易得到呢?简直要浪费我无数脑细胞!
      哎哟,不容易,终于在钦差到来之前,让他们得到罪证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啦!
      哎哟,不错!两个恶人终于被绳之以法了!少年,不愧是我家少帅的得意弟子呀,一看就是得了少帅真传的!
      是该喝酒庆祝一下,我也该请天机堂的弟兄们大吃大喝一顿!
      哎?林深你够不够兄弟呀,把一桌子菜都吃完了,也给我们庭生留点呀!这个庭生也是,怎么买个菜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我去!林深居然结账走人了!庭生呢?……

      蔺阁主!不好啦!我把少帅让保护的人,跟丢啦……

      【六】

      昨天夜里,庭生悄悄对林深说:“老弟,你觉不觉得咱们此行太顺利了?”
      林深不解:“顺利不好吗?”
      “那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林深仔细想了想,茫然地摇了摇头。
      庭生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就说父皇怎么那么放心让咱们出来办事,哼,他派人跟着咱们呢!神出鬼没的,没准是大内侍卫!”
      “啊?”林深大吃一惊就要叫出来,庭生马上捂住了他的嘴。庭生松手后,林深才小声说道,“顿时感觉安全踏实了不少。”
      庭生撇了他一眼:“咱们是出来闯荡江湖的,有人时刻保护着、帮衬着多没意思!”
      “难道你想……甩掉他们?”
      “自然要甩掉!”庭生坚定地道,“这一次甩掉了,父皇就放心了。这一次若甩不掉,以后肯定走到哪都带着尾巴!”
      “皇上那是担心你,你把尾巴甩了,小心被告状!”
      “只要能平安回去,父皇不会怪罪的,父皇也想看咱们有多大的本事。”
      “可是,咱们就在城里晃悠,那尾巴就算被甩了,迟早还是能找到咱们。”
      “甩了他咱们自然就天高海阔啦,干嘛非要呆在献州?”
      “你想去哪?”
      “江左。”
      “为何去江左?”
      “你没听那矮个说嘛,麒麟才子江左梅郎得之可得天下。”
      “这两日我也在想这件事呢,江左梅郎……说的可是苏先生?”
      庭生白了林深一眼,什么也没说。显然庭生也没有答案,不仅没有答案,还有很多疑问。

      在庭生的生命中,苏先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如做梦一般让他觉得很不真实。当那人出现的时候,有很多下属和朋友,但当他离开之后,连下属都神秘消失了,只留下一座空宅,虽然还有人看管,但都不是原来的人了。先生没有妻儿,但亲戚总该有的吧,按照常人的想法,不应该是他的亲戚来继承或收回那宅子吗?可是根本没有人找上门来。
      反正自从先生走后,庭生就感觉很不对劲,这次在酒楼听到琅琊阁说他是麒麟才子,还说他是江湖人,这倒触动了庭生,他心想:先生那样高风亮节的人,他所追求者自然不是常人想要的荣华富贵,那么说不定他出山真的就只是为了扶持靖王!什么苏哲,什么江左梅郎都只是麒麟才子的化身,而真正的他是什么人,还有待庭生的进一步探寻!

      于是庭生与林深定下此酒楼脱壳之计,林深在酒楼边大吃大喝边等庭生之际,庭生早已经快马离开,直奔江左而去。他与林深约定,林深在酒楼中吃喝半个时辰,然后回客栈休息,第二天再在街上闲逛上半日,到江边去雇个小船,沿水路去廊州和庭生会合,这样应该能摆脱大内侍卫。

      【七】

      那天夜里,没有点灯,庭生和林深躺在一张床上耳语,林深曾悄悄问庭生:“你说苏先生会不会……跟本就没有死?”
      “没有死?”
      其实那天在酒楼听到那二人谈话时,庭生就产生了这个奇怪的念头,但当时觉得太过荒谬,一来这可是欺君之罪,二来他想归隐没有必要假死,庭生早就看出来了,无论先生要做什么怎么做,皇上就算不同意也迟早会被他劝服,他若想辞官皇上也拦不住。但现在林深也这么说,庭生就不得不仔细思索了——先生会不会……归隐了呢?
      但想得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躺着想何如起来行!从那一刻起,他就觉得江左有股巨大的力量在吸引他,等着他去揭开先生之谜。所以离开酒楼之后,庭生便快马加鞭赶路,几日后,他终于踏上了江左的土地。
      刚进江左的地界,庭生便感觉这江左的风情与献州完全不同,不仅是风光好,气氛也好,路上行人一张张笑脸上满是纯朴与真挚,就连田间劳作的农人身上都洋溢着自由与快乐的气息。不知道这江左梅郎是个怎样的人物,庭生没有耽搁,立即按照原计划向廊州赶去,希望在那里能得到进一步的信息。

      骑马行了半日,庭生突然发现前面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还没到跟前,马上之人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庭生——”
      “飞流哥哥!”庭生大喜,立即打马前去相迎。
      自从飞流跟着先生上了战场,庭生便再没见过飞流,没想到居然能在这江左地界上相遇,这越发坚定了庭生心中的想法。两马相遇,快速下马,拥抱过后,庭生便问:“飞流哥哥,先生呢?”
      “不见了。”
      “不见了?”庭生感觉先生归隐的话题太复杂,飞流一定解释不清楚,于是转而问,“飞流哥哥怎么在这里?”
      “接庭生。”
      “接我?接我去哪里?”
      “哪都可以。玩。”
      “飞流哥哥能带我去找先生吗?”
      “不见了。”
      “……”沟通困难,庭生眼珠一转继续问:“飞流哥哥,你住在哪里?”
      蔺晨哥哥说不可以随便往琅琊阁带人,飞流想了想,便说:“江左盟。”
      就算是初次闯荡江湖的庭生,也早已经听说了琅琊帮派榜榜首、天下第一大帮江左盟的大名。飞流竟住在那里,江左梅郎是否和江左盟有什么关系?庭生赶忙说:“我们去江左盟,可好?”
      “好,走!”

      甄平一方面想让蔺晨帮助寻找庭生,另一方面也推测庭生在酒楼听说了琅琊阁的锦囊妙计心中生疑,可能会上琅琊阁问问题,于是传书到琅琊阁。蔺晨自然是吩咐沿途的铺子寻找庭生,很快便找到了,庭生果然是向江左方向而来。谁知回信被飞流看到了,飞流以为庭生到江左是来找他玩,便下了琅琊山来接庭生了。
      甄平收到消息飞流已经接到了庭生,总算放下心来,宗主早就吩咐过飞流要保护庭生,飞流对庭生也很上心,别说在江左境内,就是放眼全大梁,能在飞流眼皮底下伤到庭生的人,恐怕就只有皇城中那位禁军大统领。

      【八】

      飞流带着庭生一路玩玩逛逛,吃吃喝喝,到廊州码头等了半日便接到了林深,三人骑马来到廊州繁华热闹的地段,飞流不时下马去买些各种吃食递给庭生和林深,看起来飞流对廊州非常熟悉。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气势磅礴的大门前,上面粗红的篆体写着“江左盟”三个大字。
      庭生和林深下了马,前面带路的飞流这才调转马头过来下了马。
      庭生仔细一打量那威严的大门便明白,一般客人肯定没资格从这正门进,像他这种江湖无名小卒因着飞流的关系能从偏门进就不错了,飞流显然也没有带他们从这里进去的意思。庭生刚要叫林深走,却见林深小心翼翼地问道:“飞流哥哥,我们……我们从这里进去?”
      飞流却是大大方方地说:“好。”
      飞流带回来的人,哪有人敢拦?早有人上前牵了三位公子的马,客气的把他们请了进去。
      走过会客堂、议事堂,一步一景,移步换景,两位小客人在飞流的带领下目不暇接参观着江左盟,他们经常出入皇宫,也算得上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但看到江左盟一座座雄伟又不失灵动的建筑和浑然天成巧夺天工的景致,还是被震撼到了。
      走着走着,终于见到了熟人,黎纲迎了出来,庭生和林深赶紧上前行礼。
      寒暄过后,黎纲便问:“两位公子此来江左盟可是有什么事?”
      “黎纲大叔!”庭生开门见山问道,“先生住在这里吗?”
      “请随我来。”

      一踏进那个院落,庭生便欣喜地知道,这一定是先生的家!与京城苏宅一样的雅致,一样的情调,进门前,庭生激动的整理衣襟,黎纲却并没有通报,直接带他们进去了。
      “坐吧。”
      众人坐下,飞流马上把从路上买来的小食摆满了小几,一幅主人的姿态:“吃!”
      庭生哪里还顾得上吃,他赶忙问黎纲道:“黎纲大叔,先生呢,先生在家吗?”
      这一句先生在家吗,简直要让黎纲掉眼泪。见黎纲红了眼眶,庭生兴奋的心猛然变得慌张,见黎纲依然沉默着,他便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黎纲终于开了口:“庭生哇,先生在北境就故去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吗?”
      “这不是真的……”豆大的泪珠从庭生眼睛里滚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美好的梦在这一刻突成泡影,就好像已经结了疤的伤口又被突然狠狠揭开,疼得他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
      “庭生,虽然我们都不愿意接受,但它是事实。先生临终前要蒙大统领转告你的话,他都告诉你了吧?”
      “告诉了……可是,可是那个麒麟才子江左梅郎是怎么回事?”
      “江左盟宗主姓梅,名长苏。”

      【九】

      整个下午,庭生听了那个江左梅郎的故事,这个故事从前太子现在的献王上琅琊榜求问治世能人开始讲起,琅琊阁给出了答案,太子和誉王交相来请江左梅郎出山,江左盟宗主梅长苏被迫化名苏哲进京,而他进京之后却选中了毫无实力却品性最佳的靖王,开启了真正的夺嫡之战,最终他果然助靖王夺得了帝位,而他自己却心血耗尽逝于战场。
      “宗主这院子,从来没住过外人。宗主生前吩咐过,庭生若来,就住东厢房。这院子好几年没人住了,我已经命人收拾了,你们就当这儿是家吧。”黎纲带他们来到东厢房,安排他们住下,又带他们到院中,为他们介绍各个房间,“那边是厨房,不过已经六年没起火了,你们若住得久,咱们就开火。”
      庭生忙道:“不必了,我们不会久留。”
      黎纲道:“那我叫吉婶做了晚饭给你们端过来。”又对飞流道,“飞流,你照顾两个弟弟。”
      “嗯。”飞流点点头,“我会。”
      黎纲又叮嘱:“我就住在前院,有什么事可以到前院找我。”
      “多谢黎纲大叔。”
      黎纲安排好便离开了。

      吃过晚饭,庭生和林深依旧坐着,久久未动,也未说话,飞流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在这里,庭生以为得到了答案,但却更迷惑了,他怎么想都觉得谜团重重。
      那个传说中的琅琊榜首江左梅郎与那个教他们读书识字的先生分明是两个人,完全不能重合。一个江湖人,为何能插手朝堂?为能要插手朝堂?为何要把命搭进去?
      开始梅宗主看似被迫进京,但作为先生的弟子,靖王的义子,庭生眼看着先生助靖王从郡王一步步成为皇帝,以先生之智谋,庭生怎么都不相信太子和誉王能迫得了他!
      进京后选择了靖王?庭生虽与靖王早就相识,但他也是被收为义子之后,被委派过一些任务之后,才慢慢了解这个人真正的才华、品性与为人。先生一个江湖人,从前与靖王根本不相识,他甫一进京,又如何识得靖王原本冷漠的外表之下那颗炎热的心呢?为何会坚定的选择他?如果说先生早就暗中品察过靖王的为人,那是否说明先生早就有进京一展雄心抱负之志?
      先生才华横溢,治世之才远胜于韬略,他熟知兵法,在九安山指挥若定,连蒙挚都听从他的指挥,那绝不像是仅仅指挥过江湖人,而像是指挥过真正的千军万马……庭生原以为他定是世家出身,幼承庭训,诗礼传家,家学渊源,没想到他竟出身于江湖!难道说他从小便不喜习武,江湖之大容不下他心怀天下苍生之心?
      可是他千辛万苦扶靖王上位,明明有了施展抱负的条件机会,他身体又不好,为何坚持亲自上战场?难道他也害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可是皇上明明不是那种人!如果他眼中的靖王是那种人,当初为何会坚定的扶他上位?
      ……庭生想了很多很多,那个谜一般的人,处处充满着矛盾!

      林深也是坐在那里傻想,直到月上中天,林深才起身活动了一下坐麻了的双腿,他问飞流道:“飞流哥哥,你从小就住就在这里吗?”
      飞流摇摇头:“苏哥哥,救飞流回来。”
      “带我逛逛,可以吗?”
      “嗯。”飞流起身也拉起庭生,“来。”
      庭生这才中止了胡思乱想,跟上飞流的脚步。飞流带他们穿过中厅,来到一个小房间:“飞流房间。”
      飞流从柜子中取出一个盒子,又从盒子中取出一个木雕小鹰递给庭生,庭生仔细一看,竟是他11岁那年刚被救出后不久送给飞流的礼物,而飞流回赠的是金丝软甲。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何宝物,现在想来,那等宝物决不是飞流想送便送的,定是先生授意。
      “飞流哥哥竟还收着呢,以后我雕一个更好的给飞流哥哥。”
      “嗯。来。”
      飞流收好自己的宝贝,举着一只灯,带着他们继续走,推开一个房门,道:“苏哥哥。”
      庭生问道:“这是先生的房间?”
      “嗯。”飞流进门把灯放在桌几上,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庭生走进去细看,这个房间格局和京中苏宅相似,房中虽然纤尘不染,但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京中苏宅先生的卧房中灯盏、茶壶茶杯都还摆在案几之上,笔墨纸砚也都铺着,那是以备皇上去时用的,而这里全都收起来了,看来真的是先生进京之后,便再也没人来过了。
      飞流走到床前,屈腿跪于地上,上身伏于床上:“苏哥哥,睡这里。”话音没落,庭生便看到两行泪从飞流眼中流出,淌到床榻上,接着飞流喃喃地说:“不见了……”
      庭生也默默地哭湿了衣襟,他这才相信,先生是真的走了很久了,再也回不来了。

      【十】

      从坊间茶余饭后的闲谈中,从酒馆中四海江湖人的聊天中,从说书人的故事中,庭生和林深听到了一些关于梅长苏的传说,有人说他其实武功高强,能令天下英雄俯首;有人却说他体弱多病并不过问江湖是非;有人说他修道成了仙,有人却说他其实是神仙下凡……没有什么靠谱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除了江左盟的人,外面没有一个人见过梅长苏,也没有人知道梅长苏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在江左盟,庭生却没有问出什么关于梅长苏的过往来,江左盟家大业大,黎纲等人每天都甚忙碌,日常陪伴庭生和林深的只有飞流。庭生也打听过梅宗主的亲戚,得到的回答是都不在人世了。
      在廊州这个那人故乡故土,庭生感觉还不如在京城与那人的距离近。也许是因为那人离开这里太久了吧,即使身在这里时,也如苏哲在京城一般结交的都是上层重要人物,极少公开露面。在京城普通百姓那里,谁又知道苏哲究竟是什么人呢?
      如此在廊州盘桓数日,庭生和林深便回了京城。

      回宫交旨后,梁帝萧景琰留庭生在宫中用膳,却只有他二人,连早皇长子萧歆也没被允许过来。
      吃罢晚饭,萧景琰屏退宫人,对庭生道:“去过江左盟了?”
      “原来父皇还是知道了!”
      “难道你以为保护你的人是父皇派去的?”
      “难道不是?”
      “江左盟的人。”
      甩了人家却跑到人家家里去了!庭生也是傻眼了,但他还是问:“那父皇如何得知?”
      “父皇请江左盟派的。”
      “……”

      梅长苏是个谜,梅长苏与皇上的关系更是谜中谜。回京的路上,庭生思考的角度便从梅长苏转到父皇身上:父皇知道苏哲是梅长苏吗,知道麒麟才子的锦囊吗,知道关于梅长苏的江湖传说吗,知道梅长苏为何要扶持他吗……预计到梅长苏会死于战场吗?庭生做了无数的假设,但想得越多,心中的疑问越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庭生不太敢问父皇,自先生离去之后,好像在父皇面前先生就如禁忌一般,被周围的人小心翼翼地避讳着,极少有人会主动提起,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
      没想到,这一次,父皇却自己先提起了,看起来他不仅知道先生是江左盟的宗主,而且先生虽然离开了,先生的江左盟还在帮父皇做事。
      之前庭生也有过顾虑,毕竟先生是为大梁也就是皇上的江山稳固而死,江左盟那些对宗主衷心耿耿的弟兄会不会怨恨皇上?为此,庭生在江左盟也想法设法试探过几次,发现江左盟的帮众对皇上并无怨言,庭生这才慢慢消除了这一点疑虑——这让他更加坚定,先生之死,皇上没有责任,什么鸟尽弓藏之类的历史悲剧并没有在先生身上发生。反过来,庭生又觉得,皇上会不会忌惮这个势力庞大、失了宗主的江湖第一大帮?但现在看起来,庭生又多虑了,看起来先生把江左盟留给了皇上。

      见庭生不说话,萧景琰问道:“怎么,你就没什么话想对父皇说吗?”
      怎么没有,庭生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却不知从何问起,他想了想,才说道:“我找到江左盟,原本以为……以为先生还在那里,结果……”说着庭生难过的低下头去。
      “庭生,我不知道你的怀疑从何而来,父皇和先生从来都是一片赤诚对你,你怎么会怀疑先生假死欺骗你,父皇也欺瞒你?”
      怎么没有欺瞒?庭生抬头仰望着萧景琰,把心中所想大胆说了出来:“我竟连先生的真名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是琅琊榜首、江湖第一大帮的宗主梅长苏。”
      “庭生,名字和身份都是外在的东西,是泛泛之交才去考虑的事情。我以为,我与先生和你的情分与名字和身份都没有关系。”萧景琰看着一脸迷茫的庭生,继续道,“庭生,假若有一天我落魄了,比如成了乞丐,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吗?”
      庭生毫不犹豫地说道:“无论父亲是什么身份,永远都是庭生的父亲!”
      “无论我是靖王、是太子还是皇上,我的身份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对不对?”
      庭生马上点头道:“对。父亲就是父亲。”
      “那么先生,他是苏哲也好,梅长苏也好,麒麟才子、琅琊榜首也罢,与你们之间的师生之谊,又有什么影响呢?先生就是先生。”
      庭生想了想,才勉强地点点头。
      “那你还纠结什么呢?”萧景琰道,“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梅长苏的大名,但别人所知道的梅长苏都是传说罢了,而你切切实实地知道先生是怎样的人。”
      “父皇,”庭生又问,“先生当初为何选了父皇?”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你觉得父皇不值得先生选择吗?”
      “父皇值得!”庭生坚定地说,转而又问,“那先生为何收我为徒?”
      “因为你也值得呀。”
      庭生还是皱眉不解,萧景琰于是继续解释:“因为先生有一双能看透世事、看穿人生的慧眼呀,你如此聪慧好学,先生笃定你将来是国之栋梁才。你觉得先生看错了吗?”
      庭生摇摇头道:“我定不会负了先生的信任,不会让先生失望!”
      “父皇相信你。”
      庭生又想了一会儿,道:“我现在终于更加明白先生为何要求我不要理会别人对先生的议论了。”
      “先生是怎么要求你的?”
      庭生把先生的要求叙述了一遍,然后道:“别人不懂先生,无论我如何解释,别人也还是不懂,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先生。先生也不需要那么多芸芸众生懂他,懂他的人自然懂他,对吗?”
      萧景琰含着笑点点头:“庭生,你无需试图去别人那里了解先生是怎样的人,别人面前的先生不一定是真实的先生。但先生在你面前,是真实的,就如父皇在你面前是真实的一样。”
      庭生的嘴角终于翘了起来,萧景琰拍拍他的脸:“快去看歆儿吧,他早想你啦!”
      “是!父皇!庭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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