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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梅长苏是谁？
【一】
我感觉我就要死了。
我叫柱子，是一名长林军军人，今年才19岁，家里还有高堂等我回家，我不想死。但我已经三天没喝上水了，实在太渴只能嚼树叶，树叶的汁又苦又涩，哪有家门前那条小河中的清水甘甜哪，一想起那条小河，我就觉得嘴里好像湿润了一些……
我们一行十二人追杀一队大渝兵，追了十天才把他们彻底解决掉，然后我们就迷路了，如今又是十余天过去，已是十月下旬，山林中起了烟瘴，遮天蔽日，分不清东西。但我们必须继续走，只有寻找到水，才能活下去。但我已经走不动了，真的。
小时候我经常去庙里听一个和尚讲赤焰少帅林殊的故事，虽然他讲的故事情节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但仍然还记得当时听故事时那份激情澎湃，那时候就觉得好男儿就应该参军保家卫国，像林殊一样做个少年英雄。于是我非常积极的参了军，被分到了长林军左路军中。我想过可能会战死杀场，我可以接受那种悲壮，但没想这样的结局，如果真的被渴死，该有多憋屈啊？
我不想死，不想这么死！
“大家停下，原地休息。”
说话的李头是我们的十夫长，他是一名老兵，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李头话音没落，大家便纷纷坐下了，我把担架一放，立即躺倒在地。担架上是腿上受了伤的四儿，他走不了路，我和小王抬着他。四儿人小又瘦，我们抬起来并不困难，可怜的陆胖和小七，他俩抬着断了腿的赵大球，赵大球人如其名是个胖子，能装下两个四儿……
我刚喘了口气，便听到李头喊：“小旌，你别乱走，走丢了怎么办！”
“我不乱走，就是四处听听是否有水声，最多一刻钟就回来。”
本来我们队只有李头带着十名新兵，小旌是上两个月才被塞进来的新兵蛋子，他说他十七岁了，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当兵。但看他那么小个子，我说怎么看他都不到十五岁，他却说他还没抽个儿，等他十八岁一抽个儿，肯定要比我还高，哼，谁信呢！
别看小旌年纪小，是有真功夫的，虽然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看到他脸色苍白，手都在抖，杀完之后扭头他就吐了，但后来，我们追的那一队敌兵，多数都是他杀的，尤其是那个队长很是厉害，要不是他，我们肯定还要和敌人周旋更久、伤亡更大。
小旌刚来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像富贵人家的少爷，呆不了几天就会受不了苦溜走，没想到他虽然经常叫苦，却坚持了下来。我们在林中迷了路，他也没有一丁点抱怨，倒比其他人显得更从容，他还会告诉我们什么样的野菜可以吃，什么野草有毒，了是他打到过两只野兽，所以我们才没有被饿死。对了，他还有一个神奇的本事，他竟能采来草药捻烂敷在伤口上止血！要不是他，我们都活不到现在。
我们私下里都说，小旌一定是菩萨派来帮我们的！
【二】
我靠着一棵大树，闭着眼想象家门口的小河，想象着我回到了家，在河中洗澡畅游……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四儿说：“小旌怎么还没回来？”
李头也说：“他说去一刻钟，现在两刻钟也有了。”
小王说：“他不会找不到咱们了吧？”说完，他又马上“呸呸呸”吐了出来。
李头赶紧说：“不会，不会，小旌虽然年纪小，颇有分寸，他可能听到了水声去寻找了，咱们再等等。”
我也希望如此，大家靠着取暖，没有人说话，继续等。眼看天迅速黑下来了，我想，沉默的这段时间，每个人脑海中都闪过了许多种可能性……
我试着对李头说：“李头，咱们要不要去找找小旌？”
“这四面八方，往哪个方向找？”李头说，“咱们在这里等，还有可能等到。咱们一旦离开，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小旌了。”
小王说：“万一小旌遇到猛兽有危险呢？”
李头说：“一般猛兽他应该能会对。如果他都应付不了，他可以跑。如果有咱们，他才真是跑都跑不了。”
是的，小旌的轻功之高简直让我们目瞪口呆，我们其实都是他的累赘。
赵大球却说：“小旌不会是抛下咱们自己走了吧？”
大家齐刷刷看向赵大球，仿佛要用凌厉的目光杀了他，此时此地，小旌仿佛是我们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是我们最信任的人……
还是李头安慰大家：“小旌不是那样的人。他会回来的。”
正在我们各种着急的时候，看到林子中有一点火光向这里移动，“小旌——”李头大喊。
“我回来了！”果然是他，我们都兴奋地站起身来，很快他便走近了，他举着一只火把，朝李头一挤眼：“幸好你们还在这里等我，都跟我走吧！”
大家二话没说，便跟上了他。
【三】
跟着小旌走了挺长一段路，便来到一个山谷，一进山谷就听到了水声，继续向前，果然看到一条小河，四下一看，这里烟瘴都淡了许多，竟能看到天上星光！
我高兴地说：“有水！兄弟们，快走哇！”
“等等！”小旌阻止了大家，小旌俨然已经成了比李头更有权威的小官，大家听到他说话，马上停了下来。小旌继续说：“先跟我来。”
没有人有异议，我们都跟着小旌向背离小河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小段，看到前面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梅长苏之墓”，怪不这里风水好，原来是块墓地……我突然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小旌正正经经的跪拜：“先生，我是小旌，打扰了。”他抬起头又说，“先生，你不会怪小旌的，对不对？”小旌起了身，把火把举高，招呼大家：“排好队，给先生叩头！”
我想，到了人家的风水宝地，打个招呼总是没错的，不要惊扰了亡灵才好，于是给小王递了个眼神，把担架放下，我俩扶着四儿，一起叩头，我嘴里念叨着：“梅长苏先生，我们不是有意打搅你的，我们就喝点水，不影响你的风水，求你不要显灵、不要显灵呀！阿弥陀佛！”
一起叩拜完毕，小旌便带我们去喝水，这里的水真甜呀，比我家门口小河里的水还甜，我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小旌见大家敞开了喝，马上制止：“大家少喝点，天寒，小心生病！”
李头马上开始吩咐：“一小队去砍柴，二小队查看地形，三……”
李头还没说完，小旌便急着打断他：“等等，等等，这里一草一木都不能破坏，否则，我师父会怪罪的。我父……我父亲也会打你们！”
我们都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小旌，他又补充说：“这位梅长苏先生，是我师父的好友，我父亲的老师，我爷爷的兄弟，总之，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但我们还是愿意听从小旌的话，这就是天意呀，这里既然是他家重要人物的墓地，他能带我们来到这里，一定也能带我们离开！我的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希望……
【四】
李头是个识时务的人，他马上说：“小旌，一切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们决不往说西。”
“好！”小旌立即应承下来，“大家原地休息，李头，这里我也第一次来，咱们俩四处转一转。”
“是。”李头这身份转换的倒快！
小旌接着说：“柱子，小王，我看你俩身体最好，你俩跟在后面捡些干柴。”
“是。”我俩也赶紧应下，跟在他们后面。
再次回到石碑那里，我这才有机会仔细看，这一看不得了，简直太奇怪了，哪里有墓？只是一块碑立在那儿，四周连个土堆石头堆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位梅长苏先生到底有没有被葬在这块土地下面！正在我大惊小怪的时候，小王扯着我的袖子低声示意我：“快看！”
我沿着小王的指示看去，只见小旌把火把递给李头，从墓碑向前稳稳向前迈步，我数着，一、二、三……他迈出了七大步，然后左臂伸平向上划过半个圆，抬头身子向右转了一个小角度……这比比划划的不晓得在做什么。
我问李头：“小旌在忙活啥呢？”
李头一脸震惊地道：“难道是传说中的风水之术？”
小王问：“什么是风水之术？”
李头还没答，小旌已经停了下来，他指着一个方向说：“这边！”他接过李头手中的火把，沿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我便跟在后面继续捡柴，这里肯定很长时间没人来了，一点人迹也没有，地上的干树枝还是很多的。
走不多远，竟看到前方有一个小木屋，离地有一米高，由数根粗木支撑着，这下我彻底相信这是他家的墓地了！我感觉走出去的希望更大了！
木屋是落了锁的，小旌跳上去，三下两下便拧开了，进门之后，小旌四下一看便跳了下来，把火把递给李头：“去把大家招呼过来。”然后又叫我和小王，“你们把柴点起来。”
“是。”我们都言听计从。
柴点起来之后，照亮了很大一片空间，我这才发现，左边几十步开外处那条小河缓缓淌过。这时小旌从木屋中取出一只小锅和一只木桶，吩咐：“小王，把锅支起来，柱子，你去打桶水。”
“是！”天知道我们有多少天没有喝到热水了！
【五】
这一晚，在小木屋的地板上，我睡得特别香甜，好像回到了家中我自己的小屋中……我是被林中的鸟鸣声吵醒的，睁开眼一看，天已经亮了，弟兄们也都还横七竖八挤着躺在地板上，他们和我一样好久没能这样安心睡一觉了。我很想再迷瞪一会儿，但是咕噜噜叫的肚子提醒我必须起了。
我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木屋，四下一看，突然发现熄了的火堆旁有一只死獐子，我这才意识到小旌并没有在木屋中，想来这是他早上起来打的，我立即招呼弟兄们起来烤獐子。
李头问：“小旌呢？”
弟兄们纷纷摇头。
李头马上吩咐：“一组拾柴，二组剥皮，三组烧水，立即行动！不要走远，注意不要留下什么痕迹破坏了风水！”
“是！”
李头又问：“柱子，小王，你们记得昨晚梅先生的墓在哪个方向吗？”
“我记得！”我马上说。
“柱子，你跟我去找找。”
“是！”
小旌果然盘腿坐在梅先生墓前，我和李头互相看看，李头示意：“走，过去。”
来到先生墓前，我们先行跪拜，感谢先生对我们的照顾。起身后，李头问小旌：“小旌，你知道回营的路吗？”
小旌摇摇头道：“不知道。”
我顿时感觉一盆凉水拨到心上……
李头不死心地问：“这……不是你家的墓地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小旌道：“我父亲13岁的时候，先生就被埋在这里了，我父亲都没来过，你觉得我能找到路？”
我的心顿时全凉了……
李头却继续道：“小旌，想想办法嘛，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咱们先在这里转转看。”
“好，好。”李头和我一起说。
【六】
跟在小旌后面，我仔细观察，那条小河是山上的溪水流下来汇集而成，这里还有许多四季常绿的树木，连鸟鸣之声也像比其他地方动听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水宝地”？
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这块宝地并不大，四面都是高山峭壁，正如小旌所说，的确出不去。不过暂时也不必担心饿死，转悠这片刻的工夫，小旌便采摘了一兜蘑菇，还找到一些野果。
转完回小木屋前，我已经闻到肉的香味了。吃了东西，小旌就离开了，说是去找路，让我们就在木屋附近活动，好好休养。
我们都祈盼他能马到成功。
有几个弟兄早就开始发烧，还有几个弟兄伤口化了脓，老李指挥着身体好的弟兄把石头砸烂用石头面鞣制兽皮，用以给病弱的弟兄保暖。
正干着活，陆胖突然说：“兄弟们，你们有没有觉得梅长苏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摇摇头。这时，李头一拍脑门，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讲过江左梅郎的故事！”
“什么故事？”大家纷纷问。
李头仔细回忆，过一片刻才道：“具体内容想不起来了，说的是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的故事，我只记得其中一句说琅琊榜首，江左梅郎。当年江左盟可是天下第一大帮，帮派榜榜首呢。”
“哇！琅琊榜首！”
“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哇！”
“天下第一大帮，他武功高吗，是高手榜榜首吗？”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李头却道：“了不起是肯定的，要不然说书的怎么会说他的故事！我小时候听得可入迷了，可惜现在都记不得了。”
小王央求：“头儿，你再好好想想嘛，给我们说一段！”
“想也想不起来了，我听故事的时候，他都死好几年了。”
干了一会儿活，陆胖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我想起来啦！”
众人问道：“想起什么了？”
陆胖道：“我小时候也听过书，这位梅长苏在公子榜上近十年，是一个极为神秘的人物。后来北境起了战争，他便参了军，最后战死在梅岭。”
经陆胖提醒，李头也道：“是，是，是这么回事，传说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带兵出神入化，打得大渝军丢盔弃甲！”
不对呀，我怎么觉得他们说得矛盾呢？我立即说：“你们说的不靠谱，他掌管天下第一大帮，却没有武功，他一个江湖人，却会带兵打仗，这怎么可能呢？”
李头笑道：“说书人说的，你也信？那都是编的，把很多人的故事都安在这位梅长苏身上罢了。”
我眉头一皱，想了想又道：“弟兄们，还记得小旌说的吗，小旌的父亲是梅长苏的徒弟，小旌的爷爷与梅长苏是兄弟，小旌的师父与梅长苏是朋友。如果这位梅长苏是公子榜榜首，小旌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呀！虽然现在琅琊阁已经不排公子榜了，但前些年排的时候，能上公子榜的，非富即贵，都是出身豪门世家。”
弟兄们都点头。
小王道：“要不要问问他？”
李头立即道：“他在隐瞒身份，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还是不要问了。”
【七】
累与恐惧、冷与饥饿，一直坚持着倒也能咬牙坚持，这一旦松懈下来，便有人坚持不住了，发烧的，咳嗽的，伤口恶化的，十个倒躺倒了七个，再加上行动不便的四儿和赵大球，一屋子的人都需要我和李头照顾，我也是心累。
好在小旌一点事儿也没有。
一连三天，小旌都出去找路，他一出门我们就开始盼望，但每天傍晚他回来，我们都能看出他的落寞，又是无功而返。
这天傍晚，我看小旌有了心灰意冷的迹象，他一个人坐在梅长苏的墓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立即把这件事报告了李头，李头说：“咱们过去看看。”
现在小旌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他可不能放弃！
到了梅长苏墓前，我和李头先给他行了礼，然后坐在小旌对面，李头问小旌：“小旌，怎么样？和大哥说说，咱们商量着也许能想出办法。”
小旌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下划了一个圈：“这是墓地，墓地有两个口，咱们是从左面的口进来的，你们也都知道从左边是找不到出路的，这三天我从右边的出口出去找，但是情形有左边是一样的，林中到处烟瘴，出去以后根本分不清方向，我不敢走远，怕找不回来了。”
我问：“哪里有口？我怎么转都没发现出入口，都不知道咱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小旌道：“先生的墓地，哪是外人可以随便出入的，两个口我师父都布了阵法，一般人解不开。”
原来如此，我越发觉得小旌的身份不一般了。
李头安慰道：“小旌也不必心急，咱们在此总比在山岭之中乱转强多了，还是想到稳妥一些的办法咱们再离开为好，你觉得呢？”
小旌点头，突然他目光扫向我们问道：“谁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马上说：“我知道我知道！每一天我都数着，今天是冬月初二！”
“冬月初二……”小旌念叨着，突然兴奋起来，“离先生的祭日还有一个多月，先生祭日，我师父也许会来。”
李头道：“你确定？”
看样子小旌并不确定，他说：“反正每年先生祭日之前那几天，我师父就不见了，过半个多月之后才回去，我想他可能是到先生墓前祭奠了……”
我马上道：“咱们就等到先生祭日吧，小旌你也别去找路了，万一找不回来，就麻烦了。”
李头也道：“弟兄们伤的伤，病的病，确实不能远行。小旌，咱们就在这里等等看吧。”
小旌点了点头。
【八】
李头告诉弟兄们梅长苏祭日，小旌的师父会来，大家也便安心地等下去。我们以野菜、野果为生，偶尔还能猎到一只野味，日子过得比在山岭瞎转安逸多了，这都要感谢梅长苏。所以每日早晚我都会去梅长苏碑前祭奠，求他在天有灵保佑我们活下去，活到小旌的师父到来。
一天早上，小旌也过来祭奠梅长苏，在回去的路上，我便问他：“小旌，这位梅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哪？”
小旌道：“我父亲数十年都在想弄明白他是怎样的人，但到现在也没弄太明白。”
“你简单介绍一下嘛。”
“大家都叫他苏先生，我只知道他特别怕冷，我师父从不让他接触任何寒物。对了，他是江左盟的宗主，江左盟你知道吗？”
“听说很多年前是帮派榜榜首，现在还有这个帮派吗？”
“有呀，就在江左廊州，我去过两次。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我听说苏先生会带兵打仗，是这样吗？”
“当然是啦，你知道赤焰军吗？”
“赤焰军……是很多年前被陷害的那支军队吗？”
“正是，赤焰军有一个少帅林殊。”
“我知道，我知道，林殊可是我从小最崇拜的人，很多说书的都讲他的故事，说他可会带兵打仗了，十三岁上战场，打过无数胜仗！我参加长林军也是受他的影响呢！”
“苏先生……”小旌本是说的兴高采烈，但说到这里却突然打住了话头。
“苏先生怎么样？”我忙问。
小旌尴尬着捡了两根柴，之后含糊地说：“苏先生打仗比林殊还厉害！”
“什么？！”一个江湖人，带兵打仗怎么可能比林少帅厉害？我坚决不信！看小旌说的都那么没底气！但在人家苏先生的地盘上，他又是小旌关系那么复杂的亲戚，所以我也不好去反驳小旌，于是我没再接话。
回到木屋，就听到李头正在说：“天越来越冷，野菜野果被咱们采摘得差不多了，猎物也更少了，咱们必须备下一些食物，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风雪天气。一队二队能行动的，跟我去挖野菜！三队留下照顾伤患。”
“是！”
我去提木桶，准备用来放野菜，听到李头对小旌说：“小旌，你留来照顾不能行动的弟兄吧。”
小旌道：“这活我可干不了！”他一指我，“让柱子留下，我去挖野菜。”
李头道：“也好，小旌识得什么东西有毒，柱子你留下吧。”
我赶忙道：“是。”
四个人随李头出去了，我看小锅中没了水，便去烧上，用热水帮大家清洗伤口，有助于恢复。这要是夏天，伤口早好了，冬天就不太容易好，不过有了热水，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我一边帮弟兄们清洗伤口，一边把从小旌那里听来的关于梅长苏的消息讲给大家听。
【九】
听完之后，四儿说：“赤焰少帅林殊素有不败威名，哼！这天底下能打败的他的人，不！存！在！小旌不一定吹牛，一定是给他讲苏先生故事的人在吹牛！”
陆胖反驳说：“什么嘛，掌管天下第一帮的琅琊榜首，有史以来有几人？我听到的就是梅长苏带兵打仗的故事，他不仅从来没有败过，还把不善权谋的武靖帝扶上皇位，当时全天下的人都敬仰他！”
四儿冷笑一声：“说书人哪个不吹牛，也就你这样的傻子会信！”
陆胖不服气：“难道林殊的故事，你不是听说书人讲的？”
这我可得说话了：“你们别吵了，我就不是听说书人说的，林殊的故事我是听一个和尚讲的，和尚的爷爷是赤羽营的老兵，要不是赤焰案发生那年年初被裁掉，他也就死在战场上了。他是真的见过林殊，跟着林殊打过仗的，他把林殊的故事全都讲给他孙子听了！所以和尚讲的一定是真的！”
陆胖仍然辩驳：“那林殊又没和梅长苏打过仗，你们如何判断谁更厉害？”
“这当然好判断！”我继续说，“林殊出自帅府，从小就学兵法，我不是看不起梅长苏，他带兵打仗我也很尊敬他，但他毕竟出身江湖，在带兵上自然先天不足嘛。”
很快我们的小队就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个阵营坚持林殊更厉害，一个阵营坚信梅长苏更厉害。李头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还在大声辩论，但是争辩已经走味了……
陆胖道：“那林殊死的时候才十七岁，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里懂得了兵家之道？”
四儿道：“那梅长苏就是个谋士，在幕后帮皇子夺嫡，行的是阴诡之计，哪里懂什么真正的兵法？”
我也说：“梅长苏还不会武功，还怕冷，到底怎么带兵打仗？他死于冬天，没准根本就是被冻死的，你们听到的全是传说！”
小旌听到大家如此说，把木桶一摔，大声怒道：“住口！”
支持林殊的我这才觉得在人家梅长苏的地盘上如此口出恶言实在于死者不敬，我赶紧对小旌道：“小旌，我不是……我是……我们口不择言，没有污辱苏先生的意思……我们……”
小旌气呼呼指着我们一个个地说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没什么可争辩的，梅长苏就是林殊，林殊就是梅长苏。他的兄弟就是先皇武靖帝，他的弟子就是我父王长林王，我就是长林二公子萧平旌！若被我父王知道你们如此议论先生，哼！赏你们每人四百军棍！”
卟嗵——我们都吓得跪倒在地，这位梅长苏的身份太不一般，小旌的身份更不一般……原来之前小旌没有跟我说梅长苏就是林殊，是为了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是我们逼得他忍无可忍了，可我当时哪里能想到这一层呀！
【十】
原来他就是我从小崇拜的那个人！跪于林少帅的碑前，我深深忏悔：“苏先生，林少帅，我错了，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保佑我们活着出去呀……我相信以先生之辽阔无边胸襟，是不会介意我等无知小卒冒犯的吧？先生，少帅，我出去之后，一定英勇杀敌，保家卫国，不辱我长林军威名……”
二公子道：“好了，你，跪一边去，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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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节无CP，主角：萧平旌；
*本节内容摘要：一个长林小兵视角下的萧平旌与梅长苏，算是上篇的番外吧。番外都写这么长，我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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