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渡我

　　二人往竹林走去。每次红光出现，都会去哪里吸收些灵气。当然只有修炼虚谷心法的二人，才能吸收。

　　素昔心里清楚，那只是华丰真人修炼中，需要些许修为，才让他二人献祭。

　　不多时，已敢道竹林那处。方才图茶茶给的那道符咒，是释放一些修为的，气息与虚谷心法相似。想来他早已有所准备，只是无法逃脱无牙山。

　　过去半日，这红光才消散。二人坐在竹林的屋内，喝茶。

　　“小幺，你准备怎么做。”图茶茶问。

　　“想尽办法离开，比如新弟子下山，我便不再回来了。”素昔轻巧地说，这未必不是一个好的计谋。

　　图茶茶摇头，“无牙山弟子从不下山。”

　　“明日我便自己出无牙山……”素昔道。

　　图茶茶苦笑连连，“太迟了，你看……”

　　原来是华丰真人到来，他笑着走过来，“你很聪明，如你母亲一般。不过魔阴体，是本座修炼的好材料。”

　　素昔不慌不忙道：“师父秒赞，不知我在此自断经脉，这副躯体可否有用？”
　　她没有什么可在乎的，无非就是想活着。“

　　华丰真人抬手便是一击，这动作用了四层的功法，可将素昔打成重伤，不能动弹。素昔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手中的素语花花藤迅速结出结界。灵力消耗的极快。

　　华丰真人还是一副儒雅的模样，笑着十分真切，“你坚持不了多久，知道为何不能使用道法吗？因为使用道法散发的灵气，是本座吸收的。”

　　原来如此，难怪无牙山与别处不同！

　　华丰真人想要坐收成果时，图茶茶将他道法打断。

　　“虐徒！”
　　华丰挥一挥袖子，一股气息穿过图茶茶的背部，他被冰冻住了。

　　上清道法，只有寒意，根本就没有暖。难不成叶临风骗他，或者云梦仙门有两种上清道法。

　　华丰真人越想越不对，“为何你修为如此高深，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如此纯的魔气。”

　　素语花本就是魔族之花，加上白霖给素昔的真龙之气，可以抵挡住华丰的攻击。

　　“五行之地，遁！”素昔钻的一点空隙，便遁走。

　　在无牙山上，又如何能逃得过华丰真人的眼睛。风动竹林，云海染上黄昏的霞光，素昔遁到道坛上。只是华丰真人就在那里等着她。

　　“你还是乖乖的待在无牙山的吧。”华丰真人缓缓说着，这般人物，怎会是表里不一的人。这世上的人，还真是不可看样貌。

　　严格说来，此次前来拦住素昔的华丰真人，倒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先前见的那几次，不过是他的幻身罢了。

　　素昔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可不殊死一搏，又怎能知道没机会。可她实在太想逃，腾空而起，水玲珑随后。

　　华丰真人嘴角噬着笑意，左手一翻，素昔便从半空掉落下来，却没有受一点伤。华丰真人自然惊讶，他用尽五层的道法，怎会没受一点上。

　　无牙山的上空，忽而魔气浓郁，笼罩住整个道坛。

　　“这股气息，怎会如此熟悉！难不成……分明就是百里的气息！绝对不可能。”华丰真人注视着素昔。

　　只见素昔的青光与素语花结合在一起，发出强烈的光芒，有一个人男子从中走来，他一身黑衣，长发飘然，“许久不见啊，华丰。”

　　华丰真人为之一震，稍作走神。水玲珑拉起素昔传送出去。
　　“我的青光与素语花！”素昔大喊。

　　“别管了，命要紧。命都没了要这些东西作甚！”二人传送出无牙山，刚好到了半山腰。是素昔刚要先前进入的映月潭。怎会传送于此。

　　又见那老者站在那儿。

　　老者捋着胡须，“多日不见啊。”他似乎知道素昔会再次来到此地。

　　“晚辈还有事，先告辞了。”素昔拱手作揖，随后与水玲珑离开，却怎么都走不出去。

　　老者站在原地，丝毫未动，“此阵已开，将近千年的守护，总算完成，小女娃你是走不得的。”

　　“胡乱言语的老头，怎么就走不得了，无人能困住我水玲珑！”水玲珑扭着妖艳的身姿，施展着各种妖术，都无济于事。

　　素昔环视四周，“还请前辈放我等出去吧。”

　　“都说你走不得了。你看谁来了。”老者指着那个黑衣人。

　　他带着素语花与青光，这两样东西，就如同他的一般。

　　水玲珑想了想，“不会吧。姑娘，他……此人应该死了近千年。”

　　那人缓缓而下，他目光落在熟悉的脸上，“把剑拿出来吧。”

　　他指着素昔背后的紫风剑。

　　素昔眸光一冷，“你先把东西还给我。”

　　那人冷傲的抬起头，那俊美的脸庞，映在映月潭的水面上，与素昔竟是有几分相似，“你的东西？你试一试召唤，看他们能不能听你的话。”

　　“素语花！”无反应，素昔不放弃，又道：“青光探路！”
　　毫无反应，她顿时领悟。她这一声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都是为了衬托别人啊。

　　“哈哈哈！”她疯狂大笑，笑至吐血。
　　水玲珑上前扶着她，她推开水玲珑，对黑衣人道：“是不是还要我这满身血映红这水潭。”
　　在苍梧时，魔典在手中恰好翻到一页，以至亲之人的血，可唤醒沉睡多年的人。

　　素昔知他是谁。

　　黑衣人就是百里，他没想到素昔如此快便想得通。其实要不是火罗王百霖，素昔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他冷冷点头，不带一丝情感，“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亲自来。”

　　素昔的血吐在映月潭中，慢慢染上些许颜色。

　　老者走上前来道：“小友，千年约定已了，老朽走了。”

　　“辛苦孟老。”百里对这个守阵者很是客气。

　　“姑娘，我们还是逃吧。”水玲珑扶着她。

　　素昔摇摇头，“逃？怎么逃。你可知他是何人，他是魔王的儿子，百里。“

　　“难怪见他如此眼熟，我记起来了，当年他曾潜入过云梦仙门，还是我助他一臂之力的。”有这层关系在，水玲珑大胆道：“我说那个，当年小女子我也曾帮过你，你便放我二人走，如何？”

　　百里瞳孔微收，“你走可以，她不行。”

　　“你！她是我主人，她不走，我如何能走，那就打一架，顶多就是一死。”水玲珑慢慢往后退，小声对素昔道：“以我的修为，可抵挡一阵子，你找机会便逃了。这样不忘你我仆主一场！”

　　素昔还未来得及拉住她，水玲珑已动手，她隐去身形，运用自己的擅长的水隐术，绕在阵法之内。

　　“雕虫小技，不堪入目。”百里释放魔气，竟是映月潭笼罩住，不论水玲珑如何隐身，都寻不到机会攻击。

　　只能硬着拼上去，“那就尝尝老娘的困水术！”

　　“无知。”百里轻巧侧身，已躲过她的攻击，他出手便将水玲珑集中，抬手便要杀了水玲珑。

　　“够了！”素昔怒喊。

　　百里转身看她，没有一丝愤已，“那你自己动手吧。”

　　“可以，但是我有几句话对水玲珑说。剑还你。”素昔将剑丢过去。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属于她，竟是没有一样，就连这身躯血液。

　　素昔走到水玲珑面前，蹲下来，“你还是第一为我拼命的妖。”

　　水玲珑起身，“作妖也要信守承诺，别客气。”她笑着笑着，嘴角不停的溢出血来。

　　素昔为她疗伤，“这次是避不过去了。你出去寻一个叫叶临风的人，此人很容易找到，世间只有一个北冥气宗的人。他看在我的薄面上，会照顾你几分。”

　　“瞎说什么，要走一起走。难不倒你真的将自己抽干血，染上这该死的湖吗？”水玲珑拉着她，眼睛怒意可见。

　　素昔面如死灰，苦笑连连，她鲜少笑。每次笑都是苦笑，缓缓道：“从苍梧逃出来，就是为了活着，可如今想活着都是如此难。我身上无甚东西给你，如此一来也好，免得日后看到徒添伤感。”

　　水玲珑道：“别说了，我们走吧。你定住我作甚，素昔！你傻不傻啊。”

　　素昔没有回头看水玲珑，对百里道：“我是不是该唤你一声父亲，不过你是不需要的。”

　　她用道法划开自己的手，血一点点咚咚滴入潭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太慢了，我来帮你一把。”百里早已等不及。素昔闭着眼睛，就在那里等死，对等死，她已失去活着的意义，累了睁不开眼。只是想活着，就这么难。
　　她慢慢闭上眼，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听到叶临风的叫唤，真的听到了。

　　她没有听错，叶临风此刻就抱着她，“素昔，你醒醒。”

　　命盘指引着叶临风来到此地，破入阵法，见到素昔。

　　“她活不了，血已抽干。”百里一眼都没有看。

　　“你胡说！”他摸着素昔的身体，一阵冰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眉间的一点红，倒是十分鲜艳。

　　叶临风抱着她，“师父说得对，有些话，应该要及时说。人世无常，不然等到哪天便机会了。”

　　那个在无牙山的阳光下与白鹿追逐的女子，那个在云梦仙门背起门规的她，那个在须弥山弹着七绝音的她。

　　那个为他在山上做饭缝补的女子，那个被他背着乱窜在山间的女子，画面一幅幅清晰起来。

　　“太迟了。我知你不随意信人……我应该一直缠着你……”叶临风的话中带着些许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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