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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
21.
楚逸带着恒云到了京城，因为楚家有钱，一入京便直接买了一个宅子，省的与其他人一起挤酒楼。
到了这会儿，楚逸带来的那两个书童也隐约猜到了楚逸与恒云的关系，毕竟楚逸行事并不如何小心。
但这也不代表他是在轻贱恒云，在一次厮磨之后，楚逸似是突发奇想地咬着恒云的耳垂低声道：“恒云，你嫁给我罢。”
恒云一惊，去看楚逸，却是撞进了他那无比认真的眼瞳之中。
楚逸唇角带笑，对他道：“我与宋大人说好了，若是我中了状元，他便收你做女儿，倒时候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娘子。”
恒云这才知道他频繁进出宋尚书府中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楚逸看他脸色不对，还以为他觉得屈辱，便低声安抚道：“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到时候关门过自己的日子，谁也不知道你是男儿身，我爹娘也不会来京城。”
又轻轻地吻恒云的唇，“我会对你好的，不会辜负你。”
恒云垂眸接受着楚逸的亲吻，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情感涌动，叫他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微微地动摇了。
但很快，他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之后，会试开始，楚逸要在贡院考三天，这三天时间是恒云自由的时间。
只是他太年轻，也太天真，即使他小心地遮掩了他那张脸，天子脚下，尤其他想过的办法，难道皇帝没有想过？因此他联系上相府的时候，皇帝那边也立即知道了。
老皇帝已经在九年前便驾崩了，如今的皇帝是他的第二儿子，这一年刚好三十而立，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还很年轻，他有三个皇子，一个公主，都是皇后所出，而鲜少有人知道，他如今的皇后是他的继母——甚至他膝下的三个皇子之中，有一个是他大哥与继母的儿子。
这样的大逆不道，违逆天伦的丑闻，竟也被皇帝包装成人人传颂的琴瑟和鸣的佳话。
恒云错就错在他相信记忆中外家对他宠溺纵容与关爱都出自真心，就像他反复被记忆中那个慈父拳拳关爱影响，知道自己是被爱的，所以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他这短短的十几年，很多时候都用他的小心机在赌，而楚逸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赌对的那一个人。
这次没有赌对的结果也是惨烈的。
楚逸所购的宅子很快被一众金甲兵包围，在两个书童困惑的目光之中，恒云被抓走了。
楚逸回来后在书童的七嘴八舌下知道了这件事。
然而他能做什么呢？楚家在江南是首富，但在京城，他卑贱得像根草，除了等待，他什么都不能做。
若是之前，楚逸或许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量，是不是应该为一个书童去奔走，但现在他却是没法犹豫的。
他这样的性格，自从触碰了恒云，那颗心便迅速地沦陷了，而陷入这种感情的男人，大多时候是没法理智的。
即使明明知道是螳臂当车，他也还是试着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企图捞出恒云。
他书信一封去了楚家，知道家里不会为了一个书童给钱，因此人生之中第一次撒了大谎，从家里要到了三万两银票。
他奔走，砸钱买消息，诸多努力，才从某位官家少爷口中得知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
他便等到揭榜那一日——他的确是百年难见的奇才，乡试能考中第一名，得了解元的名头，又在会试中考中了第一名，成为会元，只要在殿试中得第一，那便是连中三元。
而在新皇继位九年之中都未出过连中三元的奇才，现在楚逸能中两元，即使在殿试成绩差一些，为了三元的名头，皇帝也会稍微放水，点他当状元——毕竟这也是作为皇帝能够拿出来称赞的功绩。
楚逸虽知道状元也是他囊中之物，却也不敢大意，他要让皇帝足够开怀，才能趁机从皇帝手中救回恒云。
很快，殿试来临，楚逸随着其他贡士进入皇宫，在皇帝的注目下，楚逸沉稳执笔，行云如水挥洒自如的模样在一众贡士之中极为惹眼，楚逸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殿试完毕，会由皇帝亲自评选出状元榜眼探花。
没多久便到了发榜的时间，楚逸的书童高兴地与他报喜，楚逸果然是状元。
但楚逸脸上不见得有多少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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