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鬓美人愁绝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素以为绚兮。沱江的水流速并不快，小船缓缓地前行，而我正坐在靠近船头的右手边船舷处，欣赏着江岸边江面上的纷纷景致。
　　这时，右前方迎面荡过来一只长长的竹筏，一个美艳高挑的年轻姑娘正站在竹筏上唱起了山歌，才唱了三两句，就朝我这边喊了一声，“对面的阿哥，唱一个。”这是摆明了让我对歌，因为我这条船上除了我之外，不是女孩子，就是一帮老叟。
　　适才我已然被这水灵的姑娘深深地吸引，因为她的眼神太勾魂，清澈无比，我们之间的距离最多不过两丈远，我只顾专注地凝视着她，被她如此一个邀约，弄得十分地紧张而又犹豫不决，不知道这歌是该对还是不该对，而那只竹筏在艄公的一篙之下已是荡过去了。
　　我的眼前仿佛还停留着那个姑娘的靓影，缀着闪亮珠串的头饰，深红色的民族套装，端庄的站姿，白的是皮肉，黑的是头发，端的教人魂不守舍。
　　就在我沉浸在失魂落魄怅然若失之时，一只女孩子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一看，却是凤凰保安二团的那位接待员，名叫曾妹华。她朝我笑了笑，目光中透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狡黠。
　　下了船，她陪我在岸边散步，边走边说，“你是不是挺喜欢那个女孩子，我认识她。”
　　“真的？”我大喜过望，连忙恳求道，“那你帮我介绍一下认识啊！”
　　“行，没有问题。”曾妹华很爽快地答应道。
　　“那真是万分感谢啊！”铭感五内之中，让我很是欢喜。
　　曾妹华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你们认识了，可别忘了我啊！”
　　“那哪能呢，饮水不忘挖井人嘛！”我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可没给你挖井啊，我只是给你带路，把你带到了那口水井边，至于能不能喝到那井里的水，还得靠你自己哦。”
　　“这个我明白，你就放心吧，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肯定能完成作业的。”
　　“什么师傅啊，应该是红娘好吧。”
　　我哪里有反驳的道理，连忙顺水推舟道，“对对对，是红娘，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红娘，我就是那个张生。”
　　曾妹华抿了抿嘴，笑道，“我当然也希望有情人终成了眷属，你可要认真对待，我看得出，她好像对你挺有意思。”
　　“真的？这个时候，我绝对要相信那句话了。”我故作惊讶道。
　　“哪句话啊？”曾妹华反倒被搞得有些云里雾里地问道。
　　“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这样的话，那我和她就是两情相悦了。”我说得好像有点踌躇满志。
　　曾妹华有些酸溜溜地笑着言道，“前面还得加个一见钟情吧，麻不麻啊？”
　　我被她这句麻不麻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干咳了一声。不觉间，红日西沉，余霞成绮，我忽然发现，曾妹华也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虽然不是十分的姿色，但是却有那么一种独特的吸引力，不经过一番交谈，一番相处，可能是很难感觉到的。她看我忽然沉默并且这样近距离地看她，竟似有些害羞，一时之间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我饿了，我们待会儿去吃饭吧。”曾妹华打破了沉默，和我商量道。
　　“好啊，去哪里吃啊，你对这里比较熟，你说。”我把选择权交给她，悉听尊便道。
　　“就前边的那个路口，有一家满庭芳夜总会，菜做得不错，环境也相当好。”曾妹华对这家夜总会给予了高度评价道。
　　我欣然表示同意，曾妹华说她先去找我喜欢的那位姑娘，喊她一起共进晚餐，让我先去那家夜总会订好位子，等着她们，临走还不忘提前告诉我那姑娘的名字，她叫殷丽琴。
　　满庭芳的招牌和门面看起来都平平无奇，可是到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先生，里边请”，十几个身材惹火的美丽女郎让开大道，站立于两厢，齐声相迎道。她们皆身着白色衬衫，蓝色紧身迷你短裙足以凸显丰腴曼妙的身姿，甚是诱人。我略扫一眼，径直走到里边靠近吧台的一张卡座旁，立刻就有一个侍应生走过来，欠身问道，“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一瓶轩尼诗XO，两杯清咖，三份黑胡椒牛排。”我掏出一摞大洋，放到侍应生手里，这是小费。
　　“好的，先生，马上就来。”侍应生笑着鞠了个躬，转身走开了。
　　一段轻柔的萨克斯响起，结束了之前劲爆的热舞场面，那些鬓发散乱的舞女都退到后台整理花容去了。我掏出打火机，从桌上抽出一支哈瓦那雪茄，点着抽了起来。一根烟抽到一半，酒菜已经上桌，没多久，人也如约来到。
　　“这位是殷丽琴小姐。这位是张慕贤将军。”曾妹华热情地为我们引荐。
　　我早已站起身迎接，此时立刻伸出右手笑着道，“殷小姐能够前来，张某深感荣幸。”
　　“张将军太客气了，这也是我的荣幸。”殷丽琴也伸出左手，递到我手中，我轻轻地和她握了握，只觉得她的手指很是纤巧柔弱，娇嫩无比，实是让人顿生意犹未尽之感。
　　长条形的餐桌，殷丽琴和我相对而坐，曾妹华坐在她右边。这时我才仔细地看这姑娘的玉容，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让人魂飞魄散，我甚至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好好地收藏，据为已有，任何人不得染指觊觎分毫。就这样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听到哗哗的倒酒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原来殷丽琴已经羞涩地微微低下了头，眼神回避着我目光的汪洋恣肆。曾妹华把酒瓶放到桌上，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嘿，你想什么呢？”“啊？没什么。”我忙端起酒杯，对二位姑娘道，“为我们有缘相遇，干杯！”
　　“嗯，干杯！”她们极为顺从，虽然喝得有些慢，但都是一饮而尽。我们连饮了好几杯，曾妹华倒是面不改色，殷丽琴的脸上却显出淡淡的酡颜，很是迷人。意乱情迷之中，我捧起殷小姐那一只白白嫩嫩的左手，吻了又吻，亲了又亲，正陶醉其间，却听见耳边飘来一句，“你干嘛呢？”抬头一看，不是曾妹华，又能是谁。殷丽琴倒是极为温柔顺从，并无一分推拒勉强之态。
　　我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太喜欢你，心疼你这如美玉一般的手。”
　　“心疼我的手？”殷丽琴略感诧异道，“可我的手并没有受伤。”
　　“我知道，虽然没有受伤，你的身姿，你的神韵，你的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你的一笑一颦，都让我牵肠挂肚，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爱得如火如荼，爱得肝肠寸断，爱得痛彻心扉。你的娇媚，你的羞涩，你的甜甜的嘴唇，都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紧紧地捧着殷丽琴的双手，忍不住再次吻了几度。
　　殷丽琴听我说完，紧紧地抿着嘴唇，脸上仿佛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似又夹杂着几分眩晕，几分笑意，与此同时，她也并没有做出要抽回双手的动作，她是那么地温婉顺从。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她掌心的温热。
　　我深情地看着她的眸子，继续言道，“你的双肩看起来是那样弱不胜衣，叫我怎么忍心不来保护你呢，随时随地，时时刻刻。”
　　她微微动了一下红唇，巧笑着软语道，“跟我回家吧。”
　　“家在何处？”
　　“就在雪峰山西麓的一个小山村。”
　　“听说那座山上有很多天坑，深不见底，非常神秘。”
　　“是的，要不我们找个天坑，一起跳下去殉情吧。”
　　“好啊，什么时候动身？”
　　“雪满山中之后，三五月圆之夜。”
　　“我愿意做这场悲剧的见证人，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曾妹华颇有女侠风范，慨然插话道。
　　“妹华小妹对我可真好，我是不是应该纳你为如夫人呢？”我哈哈一笑道。
　　“如果殷大美人不反对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做大将军的妾妇。”曾妹华说罢浅斟了一小杯酒，托在手中轻轻地晃了两下。
　　“我当然不反对，张将军能有如此桃花好运，得享齐人之福，我又岂能不去成人之美呢！”殷丽琴从我的掌中抽出了她的左手，在我右脸颊上轻轻地来回抚摸了两下，娇笑道，“这么好的男人，和姐妹们分享一下，有何不可？”
　　我瞬间觉得心跳得厉害，仿佛一挺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突然开火，通通通通……忍不住猛然起身，迅速坐到对面她们二人中间，左拥右抱，狂吻了她们几番。
　　“我知道，这家夜总会里面还经营类似风俗店的生意，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殷丽琴的鬓发有些散乱，星眼迷离地征询我道。
　　我捧起她温润如玉的脸庞，亲了两口，应道，“去，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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