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宠就废了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拉拉扯扯才出了门。吕木希去新店，古煜回公司。

　　几天没来上班，办公桌上已经堆了一尺多高的文件夹。古煜翻开粗略看了看，把需要细看的挑出来，再用内线叫来卫弛。

　　“我让你帮我调查的事，结果怎么样了？”

　　卫弛说：“那家心理研究所十分神秘，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只有他们认定的会员才有权限进入内网，就算这样，通讯方式也是加密的。”

　　会“就这些？”古煜皱眉。

　　卫弛稍有迟疑，道：“成为会员的方式也很特别，必须有引荐人，除此以外还有一套严格的审核程序。据我所知，A市没有获得引荐资格的会员，吕家更不可能。”

　　古煜动作一顿，奇怪地问：“那吕红军当年是怎么知道这心理研究所的？”

　　“吕先生的行程我也查了，他下飞机后就被车接走了，没有在瑞士留下任何活动痕迹。”

　　现代社会，想要做到完全不留痕迹显然是不可能的，去超市买件东西，餐厅吃顿饭，总有踪迹可循。

　　能做到完全不留痕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刻意隐藏与那个心理研究所有关的消息，而是吕木希那段时间根本不在瑞士。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细想之下都让人背后一凉。

　　卫弛在调查的过程中预见到这件事的危险性，出于责任，他提醒古煜：“这个研究所背后的势力非常庞大，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古煜：“我只关心将消息告诉吕木希的是谁。”

　　之前已经猜到对方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背后关系这么庞杂。看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在确定这个研究所不会对吕木希造成威胁之前，他最好按兵不动。

　　吕木希去新店溜达了一圈，这次找的装修公司挺靠谱，他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装修公司的业务经理跟在他身后，说：“吕老板，这是材料明细，都按照你的要求采购，要不要审核一下？”

　　吕木希摆摆手：“不用了。”

　　他虽然主修设计，但对建材的熟悉与否很大程度上直接影响了设计的质量，能让在世界上有名的设计公司青睐，吕木希这项基本功肯定是扎实的，这些材料他看一眼就知道真假。

　　新店主要分了三个功能区，销售区、用餐区和厨房。

　　厨房又专门设置了三面玻璃的小隔间，作为他以后的直播间。

　　这块地出了基本的玻璃和台面外，没有任何装饰，吕木希打算在唯一的那面墙上画上《今天做什么》的logo，餐具和锅具就把家里的搬过来。

　　他去瑞士这段时间，公司改名蓝灏餐饮，经营逐步进入正轨。早上与武文奇通电话的时候，对方先是严厉地批评他玩消失，然后又紧催着赶快把新店开起来。

　　将装修验收后，吕木希给张天博打了个电话，原本是想请他安排技术员过来帮忙安装设备。话刚起头，就被张天博的咆哮体震聋了。

　　“我勒个大去！你玩失踪啊！木希大大，男神，麻烦你有点公德心好吗，你去哪儿之前说一声啊，不知道粉丝会担心吗？”

　　最主要的是，粉丝找不到吕木希，全跑他直播间问消息来了，害的他不能好好玩游戏。

　　还有古煜，这家伙平时看上去冷冰冰对什么都不在意，吕木希离开之后开始自虐，差点连累到他！

　　吕木希安静地听着他抱怨，然后和风细雨地说了声：“抱歉，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张天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粉丝的情绪很好安抚，你不用担心。不过你有没有好好哄一下老大？”

　　“怎么了？”吕木希拿着电话，认真等着答案。

　　张天博连叹了好几口气，语气痛心疾首：“自从你离开，老大就疯了你知道吗？他要是大哭一场或者买醉什么的还好，起码是发泄出来了。他只不过走路的时候撞墙，过马路要撞车，不知道吃饭和睡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行尸走肉！”

　　“我跟你说，我去找武文奇谈合作，正好去了你公司，看见老大我都差点没敢认！那感觉要怎么跟你形容……”

　　“行了，我能想象。”吕木希打断了张天博越来越夸张的描述，“技术人员到了你让他们给我打电话，还有，谢谢你。”

　　挂了张天博的电话，吕木希看着角落那盆一人高的绿植发呆。

　　他与古煜从小一起长大，不管两人关系有多好，古煜身上总是有淡淡的疏离，从来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他能用匪夷所思的方法逼迫自己在任何时候保持冷静。

　　这种性格平日里看不出特殊，一旦遇到巨大变故就能发觉，古煜简直就是个机器人。他能完美地执行命令，却少了人味儿。

　　吕木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前不懂，认为古煜对自己太冷漠，所以用了很多极端的办法去求证，弄的两败俱伤。

　　不过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吕木希清楚要怎么做，才能撬开古煜那颗坚硬的心。

　　可是……真的要那么做吗？

　　吕木希脸颊爬上两抹可疑的红晕，以前他性格偏激，做就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和古煜都变了，不知道以前的方法还有没有效。

　　古煜把最后一夹文件合上，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手边的咖啡早已经冷了，他走到办公室的一角，准备给自己从新煮一杯。

　　卫弛掐着点进来：“古总，吕先生让你忙完了去店里接他。”

　　“他打了公司的电话？”古煜觉得事情不对劲。

　　卫弛直接调开集团公司网站主页，在留言区那块，马甲就叫做吕木希的用户把卫弛复述的那句话置顶了。

　　佳利集团企业文化紧跟时代潮流，这一条留言瞬间就成为了各大微信群讨论的热点，还有什么事能比八卦老总更刺激的吗？

　　反正公司上下，唯一不知道这件事的就是古煜。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行事作风，古煜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之后还有什么紧急的工作吗？”他问卫弛。

　　卫弛犹豫片刻，特别善解人意地说：“都可以再推一推。”

　　听他这么说，古煜没耽搁，拿起外衣往外走：“那就再等等。”

　　说完，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公司。

　　他一走，各个微信群就炸了，都在讨伐总裁这种毫无节操的屠狗行为，并且对吕大少爷强势的占有欲表达了敬意。

　　这就是吕木希要的效果，或者说，是年轻时候他常干的事。

　　只不过以前他觉得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却隐隐尴尬。

　　在店里忐忑地等了好一会儿，听见推门的声音。

　　“木希？”

　　古煜来得匆忙，衬衣扣还敞着。推门进去，隐约看见厨房那里有人。他走过去，看见吕木希正拿着画笔在墙上认真地画什么，知道他来了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怎么不让装修公司的一起弄了？”他斜靠在一边，手环抱在胸前，猜测着吕木希会怎么对他。

　　按照惯例，等到他去公共场合找人，回来肯定是要“挨打”的。不过这次回来，吕木希性格温和了很多，应该不会像以前那么偏激吧……

　　古煜在身后盯着他看，吕木希似乎毫无感觉，继续手头的活计，头也不回：“打算录个视频，给店里做广告。”

　　“用这个可以吗？”古煜把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问。

　　吕木希快速地回头瞟了一眼：“像素不好，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哦。”古煜想到了什么，眼里的疑虑散去，嘴角露出坏笑。他放下手机走到他身后，仰头看墙上的图案，“画的是什么？”

　　“我节目的logo。”

　　“自己设计的？”

　　“嗯。”

　　古煜站得很近，只要稍微一动，吕木希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贴在他胸前。

　　“你往后一点。”吕木希小声地抱怨，“挤得我抬不起胳膊了。”

　　古煜笑笑，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那你正好靠着我。”

　　“别闹！”吕木希用手拐了他一下，“出去等我，十分钟就好了。”

　　古煜的笑容更甚，他猜的没错，吕木希的霸道空有其表，内心还是那个会害羞的小可爱。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古煜的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嘴唇轻轻蹭着吕木希的脖子，低声说：“今天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没有关心到位，抱歉。”

　　“你忙你的就是！”吕木希感觉到了危险，挣脱古煜的怀抱，走到水池边将画笔上的颜料洗掉。

　　古煜也不跟上去，就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只不过那双眼睛放肆地盯着他，眼神毫不收敛，看得吕木希忍不住脸红。

　　看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古煜感慨，吕木希的脸皮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薄了。五年前他可不是这样的，自己根本没有机会用眼神吃豆腐，早被怒气冲冲的吕木希扒光了。

　　吕木希洗好画笔，过来收拾桌上的颜料。

　　古煜撑着桌沿，把人圈在双臂之间，问：“生气了吗？”

　　“没有。”

　　“那你都不看我。”

　　“……”

　　如果有时光机，吕木希一定要回到去网站留言前阻止自己。说好要挖出古煜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坏情绪，现在非但没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嘛！

　　经过几句试探，古煜已经确定，吕木希是想像以前一样，通过强硬的手段达到某种目的，也许是想听他说爱他，也许是想知道一些自己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

　　总之，这么高调地把自己叫来，绝对不是让他来看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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