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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江南谢府。
“因为周鹤璧的缘故,钟家举家搬离了甫城。”谢彧背着手淡声说道。
谢子谦微微挑了挑眉头,有些不确信的问道,“长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谢彧非常简洁的回了一句,“我还能骗你不成。”
“是因为周鹤璧他们叛乱的事吗?”谢子谦像是突然想到的什么,瞬间睁大了双眼,向谢彧询问道。
“嗯。”谢彧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钟家为什么会搬到姑苏城来?”谢子谦还是有些想不通,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很是苦恼一般。
钟家……姑苏城。
对了,钟期!他们难道是来投奔钟期的?
“只要不会影响到谢家,就与我们无关。”
“咦……?”谢子谦摸了摸下巴,“长兄说得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
谢彧:“……”
而他们口中谈论的钟家正在赶往姑苏城的路途之中。
“阿翁,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陵淮(注1)去姑苏啊?”奶声奶气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疑惑,小小的孩子似乎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故乡去别的地方。
“子仲乖,我们去看外祖父他们。对了,子仲以前不是喜欢外祖父家里的那只猫吗?这次可以去看看啦。”二房房氏安慰似的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抱了抱他。
面上带着笑意,心里却还是有些酸涩。
房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钟越离,恰好这个时候钟越离也心有灵犀的看了过来。
两人先是一怔,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钟越离看着往日面色红润,这段时间因为赶路而憔悴了不少的妻子,心里有些愧疚自责。
这次离开陵淮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可是不离开的话,周鹤璧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陵淮是去京都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钟家祖宅的所在之地,无论怎么样,他们都逃不过这一劫。
钟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却因为这件事仓皇出逃,颜面尽失。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二哥,我们去了姑苏城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钟越离的肩膀忽然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二哥你也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了。”
钟越离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安慰他,正是他嫡亲的弟弟钟然,“说的也是。”
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对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耿耿于怀了,郁结而无解。
“你们可是兄弟情深,可怜我那早逝的夫君。”大房王氏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当日如果不是夫君最后离开的话,只怕如今钟府当家做主的还不知道会是谁呢?”
王氏无出,而她的夫君即钟家长子钟洵在他们家族逃离陵淮的时候死在了战乱里。
“大嫂,长兄的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我们钟家亏欠了你……”一提到长兄的事,钟越离的脸色又苍白了不少,
“嘴上这么说,谁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这有一句古话说的好,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夫君早逝了,恐怕也只有我这当妻子的才是真正会替他难过。”王氏一路过来一直如此,把长兄的死扣在了二哥的头上,除了抱怨再无他话。
闻言,钟越离气得脸色发红,“大嫂的话未免太过分了,长兄也是我同父异母的……”
王氏立马打断了他的话,愤愤道:“同父异母算什么,嫡亲的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好……”
钟然看了王氏一眼,忽然问道:“大嫂,当时可是你叫长兄回去拿你落下的那只祖传的手镯?”
“我当时不过是……”王氏本来高涨的气焰又恹恹地熄了下去,“不过是……”
她也没想到的,去了居然就回不来了……后来得到夫君的噩耗的时候,她当时只觉得天都塌了。
“嫂嫂一路过来辛苦了,我来帮你照顾子仲吧。”
房氏看着钟然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微微一愣,才道:“好。”
“子仲要然叔父抱。”钟子仲在房氏怀里挣了挣,因为房氏本来就没用多大力气,子仲一下子就挣脱了,跑到了钟然跟前,朝他伸出了双手,“叔父抱抱。”
“好,叔父抱子仲。”钟然的眼珠象乌黑的玉石,眼角却微微的上扬,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搬迁的路途虽然艰辛,却也不是叫人难以忍受。
再过几日,应该就能到了。
好在这一路南下,他们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倒也还算是顺利。
只要人还在,基业总有一天会恢复的。人不在,就什么都没了。
房氏看着自己夫君疲倦苍白的面容想道。
而导致钟家举家搬迁的直接的罪魁祸首周鹤璧正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底下人给他的汇报。
“将军,司徒剩下的人……”
周鹤璧端着玉杯,玉杯杯口沿阴刻弦纹一周,杯身以浅浮雕和双钩法饰勾连云纹,制作极为精美。
他轻轻吹了一口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微微抿了一口,放下了玉杯,单侧嘴角微微勾起,道:“全都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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