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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不知是夜里几点钟,睡梦中的她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了身。
睡之前,她并没关灯,屋子里很明亮。
她不经意的将头转向了对面的窗户,没想竟瞧见一个人影,正贴在窗户外。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眼一看,窗户外真有一人,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那动作像是在撬防盗栏。
看清楚这个,她惊得瞪大了眼,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拖鞋下了楼,向着窗户口喊道,“你是谁?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她这话非但没吓到那人,那人还故意抬高手上的钉锤,猛烈的击打窗户上装的防盗玻璃。也就在这时,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她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半步。
那张脸她是见过的,就是今天白日她在警局里描述的那张脸。
明知道对方是来报复,颜西脸上却是异于常人的冷静,第一时间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放进兜里,跑去了厨房,将厨房的利刃都收了起来,打包带去了卫生间,然后将自己反锁在卫生间。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这时她才想到报警。
约一分钟后,她拨通了报警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立即道,“您好,我要报警。”
报完警,颜西靠在马桶旁边缓缓蹲下了身。右手半握成拳放在嘴边,牙齿轻咬着食指,目光紧锁住卫生间的门。
这一刻,她不清楚是警察先到,还是罪犯先到。此刻的等待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就像当年被审判的时候。
她住的楼盘户型是两户的,可对面那户没住人,她也就没有可以帮忙的邻居。
因此她不敢离开家里,因为她无法判断罪犯是个人作案还是团伙,她不知道打开门那一刻会是个怎样一个情景。
只能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待被解救。
她将右手从自己嘴边移开,拿过自己左手上握着的手机,解锁屏幕,点击相册,最后点开了相册里唯一的照片,这么多年,换了很多个手机,但这张照片始终是她手机相册里唯一的照片,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一直保存着这张照片。
这时罪犯已经撬开了第一道防盗栏,现在正设法砸开防盗玻璃,闯进来。
罪犯越砸越兴奋,突然看到自己对面悬空着一模糊的人影子,他以为自己眼花,甩了甩头,却瞧见那影子的手正慢慢伸向自己,很快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惊得瞪大了眼,本能的松开手,想去抓住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悬空的。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掉了下去。
因为是三层楼的高度,掉下去发出了巨响,惊醒了邻里。
这事情,一直藏在卫生间里的颜西是毫不知情的。
因为高度警惕,她神经一直紧绷着。
距她报警十多分钟后,她听见外面有人在按门铃。
这个时间点,她很清楚,要么是警察,要么是罪犯,想到会是罪犯,她拿起了卫生间里的拖把。
五分钟后,她听见有人在敲卫生间的门。
她谨慎的抬起头,听见外面传来声音,是一个女声,“颜小姐,你在里面吗?我们是警察,你安全了。”
这声音,她记得,是白天在侦讯室询问她的那位女警。
她紧绷的心弦稍微收了些,缓了片刻,她放下双手举着拖把,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瞧见外面有三名警察,除了她熟悉的女警外,还有两名男警。
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后,有名男警出去了。
女警坐在她对面,留下的那名男警去检查窗户了。
女警什么也没问,似乎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她无意识的抓起放在沙发上的灰太狼布偶,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抓到了吗?”
“抓到了。”女警回道,并没提起罪犯是自己从三楼掉下去,估计现在已经送医抢救。
“那就好。”
“想请颜小姐现在跟我们回趟警局,录下口供,不知颜小姐可以不?”女警问道,像是在咨询颜西的意见。
可颜西知道,这趟警局她是不去也得去,只能点头。
于是跟两名警察一同出了门,坐上警车,去了警局。
侦讯室,对她作笔录的还是那位女警。
“你可有看清犯人的长相?”
颜西点头,“就是他。”
“你确定?”
“确定。”
“好,基本清楚了,感谢颜小姐的配合。”
“现在没事了,我可以回去了吗?”颜西问道,她不喜欢警局,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里。
“稍等一下。”女警说道,起身离开了侦讯室。
女警走后,颜西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白晓的电话。
“亲爱的,你大半夜打电话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白晓正梦见与大帅哥约会,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有些恼。
“小白,麻烦你一件事。”
听到这话,白晓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什么事?”
“来接我,市警局。”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现在唯一能想到人只有白晓。这么晚,她一个人回家,警局这边肯定不会同意,她又不想警察送她,只能麻烦白晓。
“你这什么情况?进,进局子,我这不良少女,可都多年没进去过了。”
白晓这话,让颜西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她记得就是在警局。
白晓是打架斗殴酗酒的不良少女,而她是嫌疑犯,那是她人生最灰色的岁月。
电话那段又传来白晓的声音,拉回来了颜西飘远的思绪。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
“好,我等你。”颜西说完这话,便听到电话里传来两声嘟鸣。
刚讲完电话,她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便将目光移到了侦讯室门口,很快侦讯室的门被推开,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
可能太过于惊讶,她直接站起了身。
是对方先开口,“颜小姐,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
“邢警官?”
“颜小姐看见我好像很紧张。”
“世界这么大,确实没想到邢警官会出现在Z市的市局。”
“月前调来的,我也没想到办理的第一起案子会跟颜小姐有关,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有缘。”
“怕是没人想跟邢警官有缘。”
“这么多年,颜小姐看着没什么变化。”
邢伟这话让颜西一怔,低头了瞧了一眼自己的服饰,出门急,她也没伪装,不过对刑伟能一眼认出她,她感到奇怪。八年了,怎么说她也有些变化。除非,这人这些年还盯着她。
想到这个,她心里有些紧张,直接问道,“请问邢警官,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请便,不过后面需要颜小姐的地方,还请颜小姐配合。”
颜西没回答,大步出了侦讯室,到外面走廊上坐着等白晓来接她。刚才见到刑伟,她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现在的刑伟看上去比当年要成熟些,若说当年是帅气小鲜肉,现在怕是小萝莉眼中的帅大叔。
颜西对他记忆深刻,除了他是当年办理那起案子的主调查人之一,还因为他颜值高,只要瞧上一眼,怕是一生也不会忘记。
她离开侦讯室后,一名男警走了进来,看着邢伟说道,“头儿,你这次的行为可完全不像你。”
“是吗?“邢伟不以为意,坐到了侦讯室的椅子上。
“是啊,还好颜小姐没事,不然我们都完了。”
“怕了?罪犯不是抓到了。”
“我们没经过颜小姐同意,就以颜小姐做诱饵,要是被上面知道,我们……”
“好了,这事都过了,这颜小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刑伟不太喜欢诱饵这两个字。
“头儿,难道你之前接触过颜小姐。”
“那时候她不过十六岁,还在上高中吧,不是受害人,而是嫌疑犯。”
“十六岁,嫌疑犯?”
“她被指控杀了养父。”
“不会吧?”
“当时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勘察案发现场,很多证据都指向她,可一直没找到决定性的证据。”
“头儿,这案子不会就是传说中你办过最失败的那个案子,难怪你故意针对颜小姐,可当时没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不就说明颜小姐不是凶手。”
“你还太嫩了点。”
“这么多年过去,早结案了,难道头儿还认为颜小姐那件案子的真凶?”
“不是她,但她肯定有所隐瞒。”邢伟会这么说,不是凭自觉,而是凭他多年的办案经验。
坐在长廊里等待的颜西以为当年她离开警察局那一天,那件事就彻底结束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白晓才到警局。
看到颜西,直接给了她一个拥抱,算是无声的安慰。
两人一起出了警局,准备打车回去。
路上,白晓道,“这地方多晦气,你回去之后得好好洗洗,去去霉运。”
颜西只是笑笑,要比谁更讨厌警察局,白晓排名第一。
这时,她紧绷的心弦完全松懈了下来,却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片刻后,她就彻底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吓得挽着她胳膊的白晓瞪大了眼,急忙呼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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