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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
“瞎说什么东西……”温自之白皙的脸上又隐隐透出绯红。
“我说真的啊。”付衡摸上温自之放在床上的手指，脸靠他越来越近，温自之也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付衡离他近一寸，他就往后靠一寸，直到靠到床头，实在没有躲的地方，温自之只好别过头去。
“咳咳，付医生，该睡了吧。”
“嗯。”付衡答应着，却一点没有睡觉的动作，反而扣住他的五指，温自之刚洗完澡的皮肤光滑如瓷，透着淡淡薄红，付衡笑道:“我抱着你睡？”
“别，就正常睡就好了。”
“温先生，你倒是很会耍赖。”付衡把温自之扯回怀里。
“我什么时候……”
“你看，你明知道我周天要约你，却今晚叫我来吃饭，又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要把我留宿，最重要的是，你明知道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却要我跟你睡一张床。”付衡感受到怀中人身体逐渐微微颤抖，不由得轻笑道:“温先生，退让可不是这么个玩法，会玩出事来的……”
“放，放开。”温自之听不得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让人羞.愤的语言，急忙挣脱他的束缚，满脸通红站起身，“我去睡沙发，你留在这吧。”
“逗你的，别走别走。”付衡一把拉住欲走的温自之，也站起身来，“我哪是那样的人啊，不要生气。”
“不用了，我还是去睡沙发……”
“哎呀，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别担心。”付衡挡在他面前，“而且就算睡沙发，也是我去睡，你这单薄的身子再睡一晚上万一又重感冒怎么办。”
“……”
付衡看他没有继续走的意思，便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回床上，温自之本以为可以安心睡觉了，谁知下一秒又被压在了软软的床垫上，那人笑着看他，“但是亲一下总可以吧。”
还没等温自之回答，付衡就格外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嘴唇轻轻覆了上去，刚洗过澡的温自之眼角发红，眼底也好像含了一湖清澈的冰水一般，付衡吻了片刻，抬头看他微颤的睫毛，以及迷茫的眼神，便蹭了蹭他的鼻尖，“乖啊……”
又轻吻上去，温自之很明显在紧张，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付衡没有强迫他打开牙关，只是在表面浅浅亲吻着，手下却握住他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慢慢安抚他。
就在温自之迷迷糊糊的被顶开牙关时，窗外突然响起一声闷雷，他忽的睁眼，付衡也被打乱了思绪，起身看向窗外。
“把窗帘拉上吧。”温自之对付衡道。
“嗯，等我。”付衡下床，没有穿拖鞋，赤着脚去拉窗帘，再回头时温自之已经钻进了被窝里。他笑了笑，走近床头柜那里把台灯关掉。温自之感觉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欠我六次，记住了。”
温自之不知为何嘴角也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转身贴紧付衡的怀抱，付衡愣了一下，然后才伸手把他抱得更紧，“睡吧，明早我叫你。”
————————————
阴森凄冷的深夜，温自之似乎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里冷清得就像一口枯井，扔下去一颗石头也毫无回响。
月光初露，山林湿冷，他凭着感觉往前走，忽然大雾迷蒙的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与上回一样，看不清那人的面孔。温自之心底激起一丝涟漪，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还要跑过去。
寒风吹过，温自之打了个冷颤，他握紧拳头，突然往那人相反的方向拼命地奔跑。
“温先生……”
温自之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猛的停住步伐，“是谁？”
“温先生……”
一遍一遍的呼唤，温自之晕眩的睁开双眼，才依稀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付衡用手替他擦了擦额头，“做噩梦了？”
温自之吃力地支起身子，看看周围，这是自己的房间没错，刚刚那个难道又是梦吗。
“怎么了。”付衡依旧关切地问道。
“没事……现在几点了。”温自之才发现付衡已经穿戴整齐，而自己还穿着宽松的睡衣窝在被子里。
“刚过九点，周天，想让你多睡会儿。”付衡依旧是昨天的黑色体恤衫，身上清新的味道闻着让人很舒服，“现在要起来吗。”
“嗯。”温自之点点头。
“本来在厨房给你做早餐，突然听到你说话，还以为你醒了，结果只是做梦。”付衡看着温自之揉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穿什么衣服我帮你找，你先去洗漱。”
“嗯……帮我找一件毛衣就好了。”温自之说完这句话，就吸着拖鞋往门外走，到了洗漱间，才发现自己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每天都睡不好这是常态了。
敲了敲略疼痛的脖颈，温自之用了十几分钟刷完牙洗完脸，正准备擦油，身后突然传来付衡的声音——
“这个药是怎么回事。”
温自之讶然回头，看到付衡手上拿着很多药片，他心里一惊，“这，这是什么药……”
“全是安眠药，你为什么放这么多这个药在衣服口袋里。”果然付衡左手上还拿着一件外套。
“我……”
“说实话。”付衡的声音不是很严肃，但也绝对算不上温柔，他盯着温自之的眼睛，讲道:“病人不能对医生撒谎。”
“以前睡不着觉，会吃安眠药。”温自之低头道，“这几年都没吃过了。”
“一次用得着吃这么多片？”付衡问道:“是药三分毒，安眠药大量食用会抑制人体的神经中枢，导致人进入昏迷状态，严重的话呼吸心跳都会停止，直接死亡。”
“就是放顺手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温自之急忙解释，“真的不是，我怎么可能……”
“不是就好。”付衡看温自之慌忙解释的样子，确定他没说谎，舒下心来，把手上的衣服搁在洗手台上，“刚刚有些着急，语气不太好，不要生气。”
温自之没想到付衡会道歉，他看着付衡揉揉自己的头发道:“我只是担心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帮助患者走出困境是应该的。”
“嗯。”温自之点点头，心里不知为何稍微有一点点失落，“谢谢你，付医生。”
“没事。”付衡这回露出好看的笑容，往厨房走去，“过来吃饭，熬了点小米粥，应该还不错。”
“今天要去哪里。”温自之拉开椅子坐下。
“上午的话去书店可以吗，我觉得你好像也不太喜欢热闹场合。”付衡递给他一只瓷碗，“中午我订好了餐厅。”
“那下午呢。”温自之问道。
“下午心理咨询啊。”付衡也拉开椅子坐下，“到时候再看吧，在诊所或者咖啡厅都可以。”
“嗯。”温自之心不在焉的搅了几下粥，里面嵌着几块红枣和葡萄干，喝起来稍稍有些甜腻了，他看着对面的付衡正喝咖啡，神色认真地翻阅着今天的报纸。
“怎么不吃。”付衡看温自之拿着勺子，几乎没往嘴里送几口，不由得放下报纸问道。
“有点甜了。”温自之摇摇头。
“不喜欢甜是吗。”付衡若有所思的将碗拿起来，“下次给你做别的。”
“付医生昨晚睡得好吗。”温自之看他进厨房，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挺好的，你睡觉老实，动都不动一下。”付衡把红枣和葡萄干挑尽了，又端出来道:“你就当是白粥喝吧，下回就记住你不喜欢吃甜的了。”
温自之伸手接过，又看付衡笑着看他，不由得低头迅速喝粥。
“温先生抱起来很舒服。”
温自之听到这句话一下呛到嗓子眼了，不住地咳嗽，咳得脸都红了，“你……为什么要说的如此歧义。”
“歧义？”付衡支着头面带疑惑和一抹笑，右手食指轻扣桌面，“我哪里说的歧义了？你解释给我听。”
“……”
“嗯？”
“……”
今天外面放晴了，出门前温自之硬是被付衡套上了一件很厚的棉衣才出去，他以前去书店都是一个人去，现在有人陪同还是挺不习惯的。
“话说你们语文老师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啊。”付衡围着很厚的一条围巾，声音听起来都闷闷的。
“我吗。”温自之呼气，眼镜上都是一层白雾，“看词典或者传记。”
“看这些有什么用。”
“也不是说有没有用，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温自之笑笑，“不过我一直觉得挺奇怪的……”
“奇怪什么。”付衡跟他一起走在寒冷的冬风中，冻得快要打哆嗦。
“付医生除了我没有其他病人了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没什么事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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