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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子
第三章
什么时候的事？
余笙笙有点懵。
“你去捞两只小胖子的时候，他跟过去了，只是后来又跑回了原来的位置。”柒零道。
所以，司祈安这一波操作是来秀走位的吗？然后看热闹的过程中不小心挨了一刀，才灰溜溜地跑回去装无辜。嗯……这孩子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余笙笙低头看着司祈安的伤口，久久无语。
“我回不去了，感染了就会变成笼子里的那些怪物。”司祈安垂在一侧的手动了动，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如果我变成了丧尸，你还会养我吗？”
啊，养啊。但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来救他，结果这猪队友自己去送人头，余笙笙就高兴不起来。她转而问柒零，“丧尸吃什么的？”
“鲜肉和血啊。”柒零道。
余笙笙蹙眉。
那头，司祈安等不到回应，眼里的光刹那间湮灭。他垂下了眼帘，长睫在眼底落下了一层阴影：“如果不养，能不能先带我离开……”
“想什么呢？”余笙笙摸了摸他的头。这身高差，加上司祈安的头发又细又软，让她揉得很舒服很顺手。想到他还是只弱小无助的小幼崽，她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生肉里头有很多寄生虫，吃了就长不高了。”余笙笙琢磨道，“我可以给你找多点番茄汁。”
末世来临，医院的血库估计也要废了，她正在计划要不要在断电前先去收集一波备用。不过转念一想，她安慰道：“也不一定会变成丧尸的吧？做人要乐观嘛。”
司祈安拉下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头低下来倒是让人看不清表情：“你说了要养我的。”
“养养养。”余笙笙点头，“我们先离开……”
她还没说完，司祈安就身体一歪摔在她怀里。余笙笙赶紧把他接住。
他即使昏迷了，还是紧紧地抓住她，余笙笙只能伸出另一只手抬手探了下他额头，“已经开始发热了？这孩子的身体也未免太虚了吧？”
她猛地想起齐堇年，一个哆嗦，立刻把这想法驱散。
柒零道：“他估计是在司家的日子过得不好，所以才比较瘦弱。没伤到根本的话，后天还是可以养好的。”
余笙笙点头。
她堂堂倾媚魔姬即便没养过，但难道还没本事养好一个孩子吗？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她把司祈安抱起来，按着柒零的指示撤退。
而此时的司家，乱成了一团。
司楚青和司楚言，也就是司家二房的两个小胖子，被围了起来，断断续续地回顾先前的经历。一鬓发微白、神情严肃的老人拄着拐坐在了主座上，扬眉问道：“你们是说司祈安与人里应外合闯进防空洞，把实验体放出来？”
“爷爷，我们都是跟着他下去的。”司楚青和司楚言忙点头。在被压来之前，他们已经在医务室对过口供了。反正司祈安不见了，正好也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司彦光戟指怒目，冷笑看向一侧怂了头的二儿子：“老二，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
他复又看着小胖子，拐杖重重地拄地：“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交代清楚！司家不缺孩子，这话放到你们身上也适用。”
两人对视了一眼，终于勉强说了实话：“后来那人把我们丢了出去。司祈安不见了，应该是被她带走的。”
“那人长什么样？”
“当时太慌了，没看清，只记得好像长得很黑，眼睛却亮得会发光，力气特别大。”
“她好像用了什么古怪的方式制住了我们，让我们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还有别的吗？”
零零碎碎一通后，两人都摇头。
司彦光让人把他们带下去。
“你怎么看？”他问一旁的大儿子。
“楚青和楚言也没胆子再撒谎，实际跟他们描述的可能八九不离十了。”司平成道。
“研究室的程序崩溃，是因为有人把插头拔了。而拔插头的那人是我们的一个研究员，被发现的时候，他意识不清，对自己做过的事完全没印象。
不排除他撒谎，但更可能是被人控制了。跟楚青和楚言的遭遇，”司平成顿了顿，“很像。”
“带走司祈安的那人，楚青和楚言描述不出她的相貌，极有可能做过伪装。而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司家，又能单手把百来公斤的人丢出百米，力气已超出了正常人的水平，若不是受过特殊训练，便极有可能是——”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司彦光一眼，说完，“异能觉醒者。”
“末世才开始，就出现了那么多觉醒者？帝都那么大，还偏偏往司家来，胡搅了一番，然后把司祈安带走？”司彦光摇头。
这次虽然意外颇多，但没有人员伤亡，资料没有被破坏，丧尸也都全部捕捉了回去，唯独司祈安不见了。
若人只是为了带走司祈安……一个十四岁出头的孩子，值得有人为他这般大动干戈吗？
“会不会是司祈安的生母那边的人？”司平成欲言又止，“毕竟……”
司彦光摇头：“方家也不缺孩子，用不着抢。”
一时想不通，只能暂时放到一边去。司彦光又让人把司楚青和司楚言隔离起来：“不止他们，这次在程序障碍后进入过防空洞的人都要隔离。”
司平成点头，正要下去安排，却听司彦光拄拐问道：“异能者的觉醒方法有眉目了吗？”
事实上，他们不仅在研究抗体，更大的精力还放在研究异能的觉醒方法。只目前觉醒的人太少，其中绝大部分不是在军队，就是各大世家中，不是他们能伸手的，只能靠自己摸索。
“先前觉醒的人多数是参加过X国维和任务，跟T病毒近距离接触过。说明T病毒是关键。但是激发出异能的具体病毒含量，还尚未试验出来。”司平成是这项研究负责人，对情况很了解，“目前注射过病毒的人，无论含量高低，都病变了。”
“我们得捉紧。”司彦光道，“听说方家那小子觉醒了雷系异能，但我们司家还一个觉醒者都没有。”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手，“要加快研究进度。”
“活体不足。”司平成摇头，“病变的概率太大了。再对丧尸注射T病毒，毫无意义。”
试验还是需要活人。但法治社会里，若循规蹈矩的话，活人比丧尸还难得。
“不是刚隔离了一批人吗？”司彦光沉声道。
司平成闻言一惊。司彦光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他们都是签了保密协议，自愿参与研究。”他转过身，拄着拐杖向外走去，“情况只会越来越恶劣，我们若没有保命手段，只会在末世被淘汰。”
司平成眼神晦涩：“楚青和楚言也……”
“谁都一样。”
第四章
余笙笙带着司祈安直奔到郊外，找了间空房子暂且休整。世界的剧情才刚开始推演，为了给男女主升级的时间，至少会有三个月的缓冲期。
而他们目前所在的别墅区还在二期规划中，入住的人不多，位置也偏僻。届时即便丧尸潮爆发，他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现在余笙笙的要做的就是要等司祈安醒过来。而小白床上的小少年已经昏迷了两天，期间一直在发热。余笙笙按着柒零查询到的方法，拍了点冷水帮他降温，但每次温度刚降下去，一两个小时候又会复发，烧得司祈安面色通红，唇瓣也裂出了干皮。
“人类幼崽真是脆弱。”余笙笙叹了口气，“司祈安变成了丧尸会不会容易照顾一点？”
“你如果力气还是那么大，他的腿该断还是会断。”柒零看着她把人扔来扔去，抹了把冷汗。
余笙笙鼓着腮帮子，认命地放轻了力气给他换毛巾，又用棉签给他润湿唇瓣。司祈安长睫颤了颤，但眼皮子还是坠着，没有睁开。她蹲在床边，死死地盯着他，已经无聊到去数他的睫毛。
T病毒从确认感染到出现症状最长是3天的时间，完全病变一般是7天。然而司祈安现在的皮肤除了被划伤的地方外，并没有出现明显溃烂。而那处的伤口除了最开始肿胀流脓，后续也没有恶化。
“柒零，司祈安这样子不像是要病变吧？”她琢磨着，猛地想到一人，“当初苏兰被划伤后的症状是怎样的？”
“好像也差不多，一直在发热，第3天后才开始降下来。她是第5天的时候才醒过来的。”柒零查了回来，道。
“那我再等两天。”她现在对司祈安的智商严重怀疑，不敢离开他太远，就怕这家伙突然病变了跑出去送人头。
不过司祈安醒过来的时间比她预料的要早。余笙笙正在厨房里试着点火的时候，就听到柒零的提醒。她立刻赶回了卧室。
“你醒了？”余笙笙一下子把门推开。
里头的少年似被她的动静惊住了，手还停在了第四颗纽扣上，衬衫上沿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他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微微抿着。
“说不出话？”她问道。
司祈安愣了愣，点头。
扫了眼他干裂的唇，余笙笙转身去外头装了杯水回来，塞到他面前，一边自豪地跟柒零炫耀：“看！我还是很体贴的嘛！”
“接啊。”她看司祈安一动不动，“手没力气？”都能起来扣扣子，还会没力气？
“他可能想你喂他。”柒零分析道，“司祈安父母早亡，被接回司家后也不被重视，他可能一直没遇到过一个会关怀他的长辈，所以才想撒撒娇。”
余笙笙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就喂吧，反正都照顾了他四天了。
在司祈安抬手之际，余笙笙就把杯子怼了过去。
“……”
↑唇撞在杯沿上，被泼了一脸水的司祈安。
“对不起。”余笙笙捂脸。这身高差，这力气，她又没控制好。
司祈安舔了下唇瓣，接过了杯子，把剩下的水喝完：“谢……谢。”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摩擦的砂片一般。
余笙笙背过身，装作从柜子里拿出衣服，递给他：“衣服都湿了，你先换一身吧。”
司祈安没动。柒零说对待小孩子要温柔一点，有耐心一点，她深吸了一口气，劝道：“我暂时只有这些衣服。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所以不敢离开。你要穿什么，明天再带你去买好了。”
司祈安眼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眨了眨眼：“你的衣服？”
“呃，”其实是苏兰的衣服。余笙笙犹豫了一下，点头，“但都是新的。”
司祈安似乎还想再问。说多了就容易暴露了，余笙笙赶紧把衣服放下，往外跑：“我先去给你煮粥。”
门“嘭”地一声被合上。余笙笙靠在门上，松了口气。
“其实他迟早也会知道你是苏兰的影子。”柒零对她的回避很不解，“你的模样也黑得只剩个轮廓，他不可能没疑问的。”
“既然能晚点就晚点吧。”余笙笙背着手，往厨房走去，“他刚经历了那些也怪不容易的。而且我的身份……”她自认还算见多识广，都能被神器刷三观，所以不提也罢了。
“司祈安现在的情况应该吃什么？”余笙笙站在冰箱前开始琢磨。
“发过烧的人喝粥会好一点。我把每一个步骤都给你列出来。”怕她把厨房烧了，柒零列得很详细，“你控制好时间和力气。”
余笙笙一步步按着做：“需要大米，胡萝卜，盐。”她闭上了眼睛，意识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中，翻找。
那天离开苏兰后，她就发现自己可感知的范围里多了一个空间，约莫一百立方米，里头的时间停滞，非常适合储存东西。而近几天里，里面从空空如也到逐渐被填充，多了许多东西。以此也能猜测出苏兰最近的动向。
“T病毒在人体的潜伏期是两个月。而苏兰上一世政|府公布末世消息且正式戒严是三个月后。再之后会出现一段时间的物价疯长，等丧尸突破了封锁线后，物资就只能靠抢了。所以她趁着这段时间都在囤物资。”柒零解释道。
“但我印象中苏兰的家境并不富裕，而仅目前空间里的东西量加起来，价格也不菲。”余笙笙疑道。
“她去借钱了。向身边的同学借完后，又回家偷了房产证骗父母签字后抵押借了高利|贷。”柒零道，“等末世爆发，钱也不值钱了。到时候真要还……”
“她也没打算还吧。”余笙笙摇头。
把洗好的米扔进锅里，余笙笙切了胡萝卜，想了想，又开冰箱取了块猪肉。先前想着司祈安真病变了，就拿这肉直接喂他。现在还能煮一下。
余笙笙都准备好了，按着步骤放进锅里。刚合上了盖子，她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司祈安站在门口看着她，长长的裙摆垂到了地上。
“啧。”余笙笙不由地吹了声口哨。她本来还特意挑了条比较短的睡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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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六一儿童节快乐~
余笙笙：今天给你讲个故事~叫《睡美人》~~
司祈安：￣へ￣
＊
6.2捉了个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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