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今天依旧在ooc

　　我还是小看了这种像是女生寝室八卦聚会的谈话。
　　不单单是安迷修与嘉德罗斯，接下来关于安迷修与雷狮的帖子截图也被放出来了。还有更早之前的格瑞与嘉德罗斯。连雷狮与裁判球那篇都没放过。
　　单个看我还没觉得，合在一起……这得是几角恋啊。
　　我头一次发自内心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原来我是这样的人么？我到底对我的魂穿对象们干了什么？！
　　“怎么了？”
　　……啊又忍不住将视线飘了，我咬牙转回头看回大屏幕。
　　鬼狐狐疑看了我一会才问道，“你怎么看？”
　　“假的。”我脱口而出，觉得自己语气生硬了点，于是又补上一句，“我认为这类帖子并不可靠。”
　　鬼狐微微点头肯定了我的说法，“没错，这些帖子的真实性的确有待商榷，老实说我也不太相信，但这背后透露出的可能性我们不该忽略。尤其是这些消息密集出现，之前却没有类似情况的时候。一个或许是意外，但当意外接连出现，背后就一定有什么我们暂且未知的特殊情况。”
　　话至此，鬼狐坐直身，双手在胸前交握，声音也微微严肃了起来，“你知道我们鬼天盟的最终目标，这些排名在最前面的参赛者无疑是我们最大的威胁与障碍。若是他们那样的强者不单单是竞争敌对关系，对我们的计划恐怕会有极大影响。”
　　……大兄弟你这接受度是不是也太高了点？
　　怎么回事，明明是个很有槽点的内容，这样正经的分析下来还挺有道理的？
　　可是真的是假的啊，每个事件我特么都是当事人啊！
　　话说要是是真的才糟糕了吧，那得是什么可怕的修罗场啊？照他们的破坏力这凹凸大赛得被拆了吧？
　　“所以，在假设这些有一定可信度的前提下，你觉得我们之后可以怎么行动，我想听听你的看法。”鬼狐继续说。
　　我的视线不着痕迹在鬼狐身上划过最后落于他身下的阴影中，未有光所至之处，厚重的暗色在那里缩成一团。
　　——我不知道。
　　我本来想这么说，但我犹豫了一下，应和当前氛围也一本正经的胡乱分析起来，“……这是机会，前十中最麻烦的无疑是嘉德罗斯与雷狮的团队，如果能通过安迷修激化他们的矛盾让他们相互损耗，最终两败俱伤，对我们的后续行动会很有利。”
　　嗯……这个剧本应该是玛丽苏里男主们互撕争女主的经典桥段吧。
　　当然，刨除这种不靠谱的前提，让嘉德罗斯与雷狮斗起来的确是最佳方案——如果鬼狐是真的打算对他们动手的话。
　　不久后的将来鬼狐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藏于幕后，借刀杀人是鬼狐最擅长的谋划，可惜当我彻底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晚了点。
　　“原来如此，是个不错的思路。”鬼狐恍然，随即沉吟道，“但是这些参赛者排名能如此高也非等闲之辈，实施起来恐怕不太容易。”
　　你还真的考虑可行性啊？
　　我声音严肃，“正相反，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爱情则使人盲目。像他们那种傲慢的强者更是绝对无法容忍对方存在的，夺男友之恨不共戴天！”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套路我都知道。
　　鬼狐：……
　　“嗯，有道理。”鬼狐微妙的顿了一下，顺着我的思路走下去做了总结，“若是顺势将水搅的更浑，把格瑞与安迷修一起牵扯进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发展。”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一箭四雕，咋不上天呢？
　　话说这会儿都不叫大人了，这人果真是野心勃勃的啊。
　　“那这些你又怎么看？”
　　鬼狐拿起桌上的控制器点了几下，后方屏幕上便切换出了新画面。
　　——嘉德罗斯女装是为何？银爵钟爱捆绑play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雷狮丧心病狂的癖好或为看人跳性感脱衣舞？安迷修女扮男装所欲为何？
　　我：……
　　哦豁，黑历史。
　　救命！我以为这单单是八卦会谈，结果事实告诉我这是公开处刑？！
　　其实大赛前五这段时间稍有不对劲捕风捉影的消息全被整合到上面了，并不全是与我有关的事件，但我干的事无疑是里面最闪亮的星。
　　“……是爱情，爱情降智，谈恋爱的人容易失去理智做出和平时截然不同的事来，尤其是这种贵圈真乱式，当局者做什么也不奇怪。”我更严肃了。
　　大概是我说的太笃定了，鬼狐被说服了，“有道理。”
　　气氛有一瞬间沙雕的欢乐。
　　可惜实质上并非如此。
　　我又看向了鬼狐，面具唯一露出的眼睛藏在阴影里，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但显然他是在看着我。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
　　“哦？你说。”鬼狐露些意外，身体微微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见我许久没说出后文鬼狐也不急，没了说话声会议室一时间安静到让人有些不安。
　　在这样的寂静中我从位置上站起来，鬼狐顺着我的动作抬头，于是终于有光照进了他的眼中。细碎的亮片散落在黄色的兽瞳里，像是覆上一层薄薄的玻璃，显出不真切的通透以及无机质般的冰冷。但这样的冷意却在浅薄的笑意里模糊了锐角，显得无害而温和。
　　他审视着我。
　　我声音微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最初我扯抓跳蚤这个理由滤镜厚重的鬼天盟成员信就罢了，可鬼狐不一样，他能分辨不出我只是单纯捏他耳朵吗？
　　但当时他没多说什么，于是我无可避免有了侥幸心理。
　　不过当他把我叫来询问意见的时候我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了。虽然莱娜是鬼狐的有力副手，可看鬼天盟其他人的状态鬼狐并不像是个会征询属下意见的人。
　　尤其是当他放出那些截图，说话内容似乎又意有所指后，我就有七分确定了。
　　而真正让我肯定这份怀疑是鬼狐对我后续有意试探说出的话的反应态度。
　　分明太多举止言行都与莱娜有偏差，鬼狐却一直没表现出任何质疑，本就足以说明问题。
　　就算这个鬼天盟上下都是傻白甜，那其中也绝不会包括鬼狐。
　　能一边想着谋算别人的命，一边还能面上恭敬若无其事寻求与其合作，这样的人心思怎么可能简单？
　　他看似没有发觉的表现只能说明一点。
　　——他早就知道我不是莱娜了。
　　果然，听了我没头没尾的话鬼狐丝毫不奇怪也不意外，他动作不变，声音一如之前，带着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中的从容，“还请收起原力武器稍安勿躁，我想我们可以继续之前那样平和的谈话，这位……嗯，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像刚刚那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我皱了皱眉，“先回答我的问题。”
　　鬼狐微微叹道，“你误会了，在下并非有意戏弄你，毕竟我重要的同伴突然遇上这种事，容不得我不小心谨慎试探一二。我会独自在这里就是为了表示诚意。”
　　我信你个鬼哦。
　　见我不为所动，鬼狐无奈道，“好吧，看来不先说清楚这个你是不想和我谈其他的。从何说起呢……照我对莱娜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对我做出不敬的行为，就算做了，也不可能那么平静。”
　　……所以说我是一开始就掉马了？行吧，不愧是我，完全不意外。
　　可就凭这一点就能确定我不是莱娜？
　　像是猜到我心中所想，鬼狐继续耐心解释，“不仅如此，在下是经营情报工作的，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排名在最前面的参赛者是我们鬼天盟的重点关注对象，他们一举一动我们都会详细记录，因此我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些异常行为。它们突然的出现，相互关联不大，甚至可以说相差甚远，却又集中于这段时期，而勉强找出的唯一关系是它们在时间与排名上有大致先后顺序。这也无法证明什么。不过现在你出现，困惑我多日的问题或许得到了解答。这样说你觉得诚意够吗？”
　　是很有诚意，很干脆给出了答案，前因后果说的很清楚，态度也十足配合恳切——至少听起来是这样，可就是太坦诚了反而更让人觉得不对劲啊！
　　换成别人我可能还不会这么想，但是是鬼狐就怎么看怎么违和啊。而且当时面对格瑞这货差不多也是这种态度啊。
　　“既然你早就知道，让我知道你们鬼天盟的秘密你就不担心？”我怀疑地盯着他看。
　　“啊，这么说的确不太妙，关于这个，你会说出去吗？”鬼狐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般，声音里却毫无担忧。
　　……这家伙肯定早就想到了的！
　　“首先我得为我的冒犯道歉。你走出这个房间后我一直通过监控在观察你 ，实不相瞒，莱娜在整个鬼天盟的实力已经是拔尖水准了，而你似乎还能让她的实力更上一层。你完全可以轻松离开这里或者使用更高效强硬的方法得到你想知道的情报。但你没有，是因为顾忌着自己暴露后会使以后莱娜难办吧？虽然我完全不了解你，但会有这种想法的存在一定不会是个坏人。”
　　等一下这个人有讲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吹人的习惯吗？！
　　被观察还被看穿的感觉并不令人感到愉快，可答案的确是——不会。
　　这种组织和我以往的魂穿环境都不一样，莱娜只是组织中的一员，依附组织行动，不能像雷狮那样恢复后就可以直接震慑不安分的团员，我无法不考虑我乱来后她可能会面临的处境。
　　我并不喜欢鬼天盟，也不认同他们表露在我面前的理念，但我越来越明白到一点——在这场比赛里，我不是参赛者，以一种我自己都不明白的形式辗转其中。正因如此我不与任何人感同身受，也没处在任何立场。
　　我连自己身上的问题都没理清，减少自己对魂穿对象的影响，不要给他们招致危险——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将自己彻底定位成旁观者的我完全没有想到很快我就会被一种强硬的方式拉入凹凸大赛这场疯狂的盛宴中。
　　而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身在局中。
　　“我的确不会妨碍你们。”我给出肯定答案，“但是——”
　　虽然看鬼狐说的话，他们盯上第六与我无关，但我还是想再试探一下。
　　“愿闻其详。”鬼狐说。
　　“在那之前你能稍微取下面具吗？”
　　对这个要求鬼狐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配合地摘下了面具。
　　脸上的皮肤似乎长年不见光而白的有些过分……原来他还真的长得眉清目秀的啊，不过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我认真盯住他的脸，不放过上面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盯上排名第六参赛者的理由？”
　　对此鬼狐表现得没有丝毫犹豫，神情也没有丝毫异样。说出的正是我猜想的那种情况——这不过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一个计划，他需要鼓舞士气，而前十中只有第六好啃点。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那么，”鬼狐打断了我的思索，依旧是温和从容的声音，脸上带着无害的笑意，“你的疑问解决了，现在可以告诉在下如何称呼你了吗？”
　　我半天没说话，白发狐耳少年脸上再一次露出无奈又有些苦恼的表情，“我一直挺疑惑，我也没做什么，可一开始你就对我很戒备是为什么呢？是因为觉得穿着斗篷戴着面具一定是坏人吗？”
　　“……难道不是吗？”糟糕，这表情有点犯规，果然是狐狸种族的么……我抑制住自己想冲上去捏耳朵的冲动，移开视线复杂反问道。
　　就是不穿这样，你这种名字原本也很可疑啊大兄弟，还计划着百死百生这种一看就是反派画风的计划，你有点逼数！
　　鬼狐被过于直白的话噎了一下，但他眼神微闪没有再进行过多解释。
　　因为以他的视角一直可以看清的面具后少女眸中的警惕明显有所松动。
　　并不是觉得他可信了，但犹豫了许久后这一次我低声回答了他，“……我叫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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