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的季节

　　中学时期的孩子们，就是个未成熟的瓜、青涩里透着好奇，懵懂而又叛逆。
　　第二学期的课程多了，人也认识了，同学们经常聚在一起读书学习，还经常交换课外读物。
　　孟瑶除了喜欢唱歌画画也是个书迷，看到哪本书就不撒手，直到上课铃响起，才合书坐正。
　　课堂兴趣也是来自老师的讲解，一个把情感容于课堂的老师，他的讲解是绘声绘色、铿锵激昂的。她的语文老师就是这样的，讲课讲到精彩之处，就声色并茂。说到喜欢就笑逐颜开，说到好吃就真流哈拉子，让同学们全神惯注地跟着他的感觉走，不时地看看书本，果然是作者写得好！却不知是他将情节引入了高潮。那个时候没有辅导，也没有那么多的测试练习，全凭课堂上的理解。正因为有了兴趣，这门课才能学得更好。
　　孟瑶虽然喜欢画画，可也没钱买笔墨纸张，那时候除了语文数学，其他的在家长眼里都是邪门。喜欢了这位会讲课的老师，就在课文页面上画上他的肖像，因为页面空白处太少，鼻子眼睛嘴都要单独画，随课笔记也在那段的正下方，（这也算节约‘资源’了吧？省下不少笔记本噢？当时你若翻开她的课本，密密麻麻的没有一处是空隙，直叫你把眼睛看花。）
　　下了课就去追踪这篇文章的来源，截之哪部小说？一定要找到这本小说，全本阅读完才肯罢休。
　　在中学校看小说已经不像在家里那么违禁了，但是想一口气看完，还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上课还是不允许的。可是那故事的下文，总是像诱饵一样钓着她的好奇心，让她哪有心思再听课？更何况是她听也听不懂的英语课。为了躲避老师的眼睛，她把课本书立着放在课桌上，挡住老师的视线，然后安心地躲在桌肚底下看那本没看完的小说。
　　这个眼锐的英语老师，一边讲课一边关注着每一个同学的动态，看向她这里时，见她的书竖起，却不见她的头脸，就知道她在底下搞小动作，随手掐断粉笔边讲课边狠狠地朝她砸去。这英语老师的手线很准，孟瑶正看得起劲，忽然感觉头顶被什么砸了一下，惊得猛一抬头，碰倒了书，看到的是英语老师一双生气的眼睛射来，吓得赶紧坐正了身行。
　　“孟瑶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我刚才讲是的什么语法？”
　　“刚……刚才？刚才是……”梦瑶结结巴巴地边说边想着唐塞之词。
　　同学们都忍不住地想笑，却又怕被老师罚站，只得努力地憋着，不敢表露出来。
　　“你刚才在干什么？……”英语老师走到她跟前厉声说，“把书交出来”
　　“我……我书是借的……。”孟瑶双手蒙着书，看着老师怯怯的说。
　　“上英语课你还看课外书？怎么能听得懂？”老师气道。
　　“可是，……外语本来就听不懂啊？中国人为什么要学外语？中国人学外国话，根本就讲不来嘛？为什么不让外国人学我们中国话？这分明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如云小声辩白说。
　　“你……”把这老师气得直想揍她，抓起她的课本瞄了一眼，又狠狠地摔到桌上，气呼呼地说道：“看看你的书？都成鬼画符了！还怎么看得清？”
　　“我能看清啊？上面还有你的图像嗳，你怎么看不到？”孟瑶瞟一眼书又看看老师说。
　　“……”老师气得直吐气泡。都是大孩子了，出于文明教育，他还是忍了，耐心教导：“学外语，就是要学习外国人的经验，了解外国人，三国里有句话叫‘知此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嗳？老师你也在看三国啊？您说得太对了！”孟瑶忽地抬起头来、惊奇地说。。
　　其他同学们实在憋不住了，跟着也“哄”地大笑起来。
　　“不许笑！”老师用教棍狠狠敲敲讲台， “孟瑶瑶！那你倒是说说，你以后要是去了国外，听不懂外国话，出门不认识路、吃饭找不到地方，你怎么办？这个三国里也有办法吗？”
　　“我先让外国人学汉语啊？那我们不就有共同语言啦？”孟瑶眨巴眨巴眼睛说。
　　同学们一听又一起哄堂大笑。
　　“你……你这是成心扰乱课堂秩序！走！去问问你的班主任去！”这老师气得一把拽起她往外拖。
　　刚好班主任听到这边乱哄哄的，忙过来看看，一看到这个情景，忙叫道：“孟瑶同学！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他的声音不高，却严厉得慎人。
　　孟瑶只得低着头跟班主任进了办公室。
　　“你说说，为什么上课捣乱？”
　　“没有啊？我只是在看三国……”孟瑶低着头小声辩解说。
　　“那你三国看到哪里了？有没有看到‘知此知彼、百战百胜’这句？”
　　“班主任您也在看啊？”孟瑶睁大惊讶的眼睛抬头问道，然后又沾沾自喜地说，“我跟英语老师就是在讨论这个问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外国人都会汉语了，而中国人却一点都不懂外语，那是什么概念？……”班主任反问。
　　“那等于外国人完全了解中国人，而中国人却不能了解……”孟瑶说着说着忽然悟道：“哦……！这就等于他们知道我们而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他们了！”
　　“那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班主任松开了眉头说。
　　“噢，老师，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好好学英语去。”孟瑶赶紧说。
　　“看你觉悟得快，就不在班上点名批评了！回去上课去吧！”班主任看看她，脸上露出笑容说。
　　“哎。”孟瑶脆脆答应一声，跟着班主任回了教室。
　　“老师，我错了！以后一定认真听讲！知此知彼、百战不殆！”她一进教室就对着英语老师鞠了躬，然后精神抖擞地说。
　　“同学们停一下，下面要表扬一下孟瑶同学，该课堂表现良好，大胆提问，敢于承认错误，知错能改、积极向上，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大家鼓掌！”班主任说完，带头鼓起掌来，英语老师和同学们也随后鼓起了掌。莫如云羞愧地站在那里，红着脸陪着笑了。
　　下了课，这事就像新闻一样、很快地传遍了整个校园。
　　许莫轩一听说，马上就跑了过来，搂着她的肩膀，竖起大母指说：“野鸭子，好样的！外语太讨厌了！就得这么对付！”
　　“你才野鸭子呢？我改了？原来外语是挺重要的，不可忽视噢？到用的时候，后悔可就晚了噢？”孟瑶搡开他正色道。
　　“你真没劲！怎么能这么快就投降了呢？要是一直抗下去多好？说不定这科目就免考了呢！”许莫轩听她这么说，一身的兴奋劲松散了下来，不高兴的耷下脑袋、叹口气说：“唉！从此又得背死A、B、C了！背完语文背历史，背完政治，就又得死背英语了！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哇？”
　　“那你不想考大学啦？说不定还能出国呢？那你怎么办？”孟瑶学着老师的腔调说。
　　“想啊？大学里能成就梦想。出国就不想了！”许莫轩咧嘴一笑，然后又拖长音调说，“可是，这十年寒窗‘苦’哇！——”
　　“别耍贫了，快回去背书，要上课了！”孟瑶朝他头上打一巴掌说。
　　“得令。”许莫轩冲她扮了个淘气的鬼脸，笑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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