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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六
楚含月将秦枫带回去给他的师尊看，“伤口已经好了，可是人却一直都未醒，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师尊，问题到底出在哪？”
楚含月的师尊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那老头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给秦枫把脉，又捏着秦枫的脸左右看，掰开嘴巴看了看舌头，最后扒开眼皮看了看眼睛，“他太累了，体力不支，让他睡两天就好了。”
“没有别的原因？”楚含月不相信就这么简单，“当时他身上全都是伤口，还有小虫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虫？”老头目光一顿，“什么样的虫？”
“红色，非常细小，需得离得非常近才能看清，从他体内钻出来时变成了金色的粉末，”楚含月又想到了那个女妖，“那女妖被我一剑刺死时，身体里也飞出了数团红色小虫，后来她也化作了金色的粉末。”
“金色的粉末？”老头来回走了几步，“相传华阳仙尊降妖从不见血，而且他出手快，没人看到过他使用的是什么招数，但是结束后，地上都会留下一层金色的粉末。”
楚含月最崇敬的就是华阳仙尊，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当时情况危急，又有那么多他没见过的小虫，一时忘了，经过师尊提醒，他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即掏出衣袋里的仙尊小象，“定是仙尊显灵，救了我们。这孩子一定也是受了仙尊的保佑，才能活下来。”
“我说的只是一个猜测，华阳仙尊那么忙，怎么会跑来管你的事。”老头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自己徒弟，叹了口气。
“一定是。”楚含月遇到华阳仙尊的事，就会失去理智，“师尊，我觉得这孩子是华阳仙尊救下的，我要留下他。”
老头一听这话，下巴差点惊掉了，他记得之前那几个爱说闲话的弟子说过，楚含月喜欢收集华阳仙尊的东西，比如华阳仙君飞升之前用过的杯子、穿过的衣服、看过的书、写过的字……那些东西都被楚含月花大价钱买回来，收起来放进了一个大箱子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细细观赏，他现在要把这孩子留下，那箱子装得下吗！
他赶紧劝道：“徒儿，这样不好吧，他毕竟是个人。”
“师尊，我知道，您误解我的意思，我想收他为徒，”楚含月怕师尊不同意，在师尊开口拒绝之前，先一步说出自己的原因，“我问过镇民，他无父无母、从小以乞讨活着，而且他体内的毒不知道有没有解，我想留下他观察一阵，这时间不确定，不如直接收留他，最重要的一点，当时我查看他未愈合的伤口时，感觉到了打量的仙气涌出……”
“不要再说了，”老头打断他，“云间山不收外人。”
他们这所有弟子，全部都是来自一个地方，包括楚含月在内，他们都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据说五岁之前他们生活在一座仙岛上，每隔一段时间，云间山的长老们就会去挑选一批有仙缘的孩子带回来培养，每一百年，都会有一批人飞升，是人族飞生率最高的门派。
“我已经决定了，师尊不必劝我。”楚含月看着床上躺着的秦枫，这个少年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他想弄清楚，而且他认为这少年颇有仙缘，不培养可惜了。
“楚含月，”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门规不只是用来管你的师弟们的，你也的服从门规，不然你以后怎么让大家服你。”
“等他们什么时候能打过我再说，我知道什么事是该做的，什么事不该做，而师弟们不知道。”楚含月轻笑了一声，仿佛再说云间山从来都是我说的算。
“你，你要气死我吗？师尊的话都不听了？”
“师尊，以前您教过我，对的听，不对的就不要听。”楚含月说，“您说过，您相信我。”
“现在不信了。”老头指着楚含月，“你敢把人留下，我就把人扔出去。”
楚含月抱起床上的秦枫往门外走，“师尊，早点休息，最近天气凉，保重身体。”
“你什么意思？你要带着他离开云间山？”老头慌了，跑过去拉住楚含月的胳膊，妥协道：“留下他可以，不能让别人看到。”
“好。”楚含月点头，“我的住处没人愿意靠近。”
“还有一个条件。”老头伸出手指道：“你不答应，我就把这小子扔出去。”
楚含月点头：“师尊请讲。”
“至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老头见他要走，拉住他，“还有，最多五年，五年后把人给我送下山。”
楚含月思考了一下，五年后的事五年后再说，便点头，“好。”
秦枫睡了很长一觉，醒来时像是被抽干了一半，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雪的味道，可是身边却非常温暖，他猛地睁开双眼，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四周与那日梦里的场景重合，他心里又是一喜，难道自己失忆了，前几天一直在这跟那个小仙君翻云覆雨，所以被榨干了？
正美呢，就听到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推开，一袭白衣的小仙君从门外进来。
楚含月见他醒了，快步走到床前，拉着他的手腕，想给他把脉，却被秦枫给握住了手。
秦枫看着他，心道一见面就拉手，还挺主动。
楚含月皱眉挥开他的手，重新拉着他的手腕把了把脉，“还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舒坦，特别舒坦。”就是什么都没记住，有点失望。
楚含月点点头，“以后你就住在这，当我的徒弟，你若不愿意，我明天就送你下山。”
“住这？”秦枫低头看了看床，为何还要收他做徒弟？多此一举，直接成亲不好吗？
“隔壁。”楚含月感觉这少年有点怪怪的，但这毕竟是仙尊救回来的人，再怪也是好的，“你还没回答我，答不答应。”
秦枫看着他，笑着咧了咧嘴巴，像个听话的小狗一样点头，“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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