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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七
一年前的宫变，是张艺兴心里永远的噩梦。
宫里所有人都被压进天牢，囚室太少，人挤人地站着。外面厮杀声不断，血腥味浓的让他想吐。舞乐坊的被分成两间关着，好多人都生起了病，他也发起了高烧，晕倒好几次。
等所有声音平定下来，张艺兴已经烧得说起了胡话。当他被架到罗志祥面前时，不知道在低声哼着什么歌，脖子上都泛起粉色。
“这就是孙红雷最宠信的舞伎。长得是不错。“
张艺兴模模糊糊听见“孙红雷“，嘟了嘟嘴，唇缝儿里漏出几口气。待人凑近仔细听，也只能听见”红雷哥“三个字。
……
此后，宫中再没响起过乐声，但新皇也没有将舞乐坊驱逐出宫，只是这重琼阁外围上了大批士兵。而作为昏君宠臣的张艺兴也被关进冷宫，拷上了枷锁。
攥着手中的毛笔杆，张艺兴自从下午看到那封信，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替代玲姐姐去刺杀新皇。玲姐姐待自己如亲姊，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别说师傅还将自己从冷宫救出，自己定不能破坏了师傅的计划……
掷下笔，张艺兴准备时刻盯着玲姐姐，而自己则找个时机一并揽下。
……
很快到春节了，罗志祥看着宫中节宴的名单，思索着是启用重琼阁那些人，还是从宫外再招一批歌舞伎进宫。
把玩着玉玺，罗志祥想起最近不太平的京城，还是觉得自己重兵把守的重琼阁更安全。于是痛快地按下玉玺，重启舞乐坊。
……
节宴那天，歇息了快一年的舞乐坊终于又登上了舞台。绚丽多彩，余音绕梁，不愧称为天下第一坊。
后台等着登台献舞的张艺兴突然惊呼了一声，原来是他不小心将一杯茶水洒到了林志玲的舞裙上。茶水泛黄，定是不能等干了，只能换，可好死不死，搬备用衣物的下人还没到。
“姐姐，要不我先上台吧，节目马上要结束了，来不及了。”张艺兴手里还端着茶杯。
“行……行吧。”任务在身，心情焦急低头检查舞裙的林志玲，没有发现张艺兴脸上明显的坚定和不安。
……
黄磊作为武举状元，受封朝内二品官员，自然在此次节宴名单内。他算了算，知道下一个节目就是今晚的高潮了。
伴随着一群艳红舞娘上台的，是一袭白衣胜雪，舞步轻盈，劲道流畅。可黄磊此刻却皱起眉。
‘怎么是艺兴！’黄磊依旧闲散地坐着，内心却不太平静。
舞台建在高台上，而离舞台最近的，就是坐得更高的皇帝。张艺兴随着乐声起舞，舞蹈动作早已熟烂于心，不花心思也能一步不错，而他现在正在找一个时机。
鼓声起，张艺兴被一群红衣舞者包围，一步一挪，渐渐靠近那张座位。在其他人眼里，这鼓点和舞步结合得浑然天成，只有台上的舞伎才知道，这小艺兴一直在往皇座那儿挤，而为了舞台效果，这些舞伎们也不得不随着他的步伐，临时改变自己的舞步。
就这样，在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张艺兴已经与罗志祥相距不到十米。金石相击般的筝声响起，红裙舞伎都蹲下，只留白衣少年在旋转。筝声渐快，旋转着的少年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白衣翩飞。少年单脚落地，衣袍还未落下，突然寒光一闪，竟是从袖袍中抽出一把匕首，迅速向皇帝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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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八
“护驾！”锦衣卫首领蒋劲夫只来得及喊上一句，就见皇帝被那个白衣舞者，死死压在身下，殷红蔓延，顿时皇宫中惊叫连连。
比蒋劲夫更快到两人身边的是黄磊。
张艺兴藏于袖中的匕首，从袖内直接刺穿衣服，捅伤了罗志祥。此时他紧紧拽着身下的人，用劲将匕首又捅进几分，正想旋转匕首柄，让这新皇帝死透，却感到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黄磊打晕张艺兴，小心地将他握在匕首上的手扳开后，就把他扔给御林军，没回头看一眼。
场面很快就被黄磊控制下来了，皇帝被抬到最近的太和殿里医治；群臣被大理寺卿郭大人请到偏殿询问；宫侍们也都各司其职。
张艺兴被压在大殿空地上，依旧昏迷，低着头。
“放开吧，让我看看。”侍卫一看是黄大人，不加疑惑地放开刺客。
看着小艺兴啪叽一声扑倒，黄磊是又急又气。他揪起张艺兴的后领，确认了人还活着，就又松开手，任小孩儿再次扑在地上。
“这是昏君孙红雷的宠臣，压到天牢，等候发落。”黄磊转身朝太和殿里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加了句：“单独一间。”
虽然奇怪，但也没人敢多想。
……
张艺兴醒来，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叹了口气。自己那刀捅得还是浅了，师傅现在肯定很生气吧，自己坏了他的计划。
把玩着手里的干草，张艺兴靠着墙编起了蚱蚂，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
“黄大人，你这是干什么！”罗志祥全身软弱无力，却看着黄磊拿着自己的玉玺在一张纸上盖下。
“嘘……皇上不要太大声，小心伤了嗓子。”黄磊满意地看着手上的“圣旨”，虽带着笑意，可说出口的话却让罗志祥满身冷汗：“御林军现在围着宫墙转呢，我作为武举状元，一定保皇上安全。”
罗志祥知到自己中了药，那刺客虽然看似凶猛，但自己伤口却不深。现在这样无力，定是黄磊那贼人干的！
黄磊拿着蜡烛走到床边，自上而下看着满脸愤恨的罗志祥，开心地笑了笑：“徐将军还在北疆抗敌，现在京城中，皇上您只能信在下了啊。”
罗志祥一脸惊恐地看着黄磊在那里自说自话，随后无力地闭上双眼。
……
第二天，黄磊代行皇帝之职务，用圣旨压住了众人之口。
张艺兴被带出了天牢，重新回到上次宫变后住的冷宫。
舞乐坊被解散了，主事王迅还想打听小艺兴的消息，被打了二十大板，扔出了宫。
宫里招了新歌舞伎，流落街头的周家小姐，周冬雨，也进了宫。
风动云聚散，
人谋事枯荣。
多事怎嗔秋，
过隙竟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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