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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我只要她
寇融想来想去,自己也无能为力。
即使她爹是当朝礼部尚书,但是对于皇帝来说,那也是他的臣子,更何况,拿到那半块虎符,对于安稳朝政有极大帮助。
从寇融作为朝廷重臣来说,他也不会去反对。
从皇帝的思量上来说,臣子在这个时候,也必定会理解他作为皇帝的良苦用心。
况且,他也会想办法补偿,大不了他在仕途上多提拔提拔寇秀才就是了。
从她寇融的角度来讲,她没有重要到皇帝在交易她的时候会觉得受到掣肘。
但是,若以为她会“坐以待毙”,乖乖听他们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爹,既然你告诉我了,想来您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寇淮识时务为英雄。
马上向寇融低头,能探得一丝半点的消息也值得。
寇融看着眼前泄了气的女儿,焉了吧唧的,再也没有刚刚的趾高气昂。
“我一开始说的就是我的解决办法。”寇融也很无力,纵使他是礼部尚书,但是那是皇上。他也必须忠于朝廷。
且皇上至从登基以后,那块虎符就成了皇上的心病。
现在王力夫肯自己交出来,他怎么会不死死逮着这个机会。
寇淮听完,也知道亲爹这也是没办法的。
寇淮只得耍无赖道:“王力夫说不定喜欢的是男人,要不我去告诉他我是女人?然后就不喜欢我了。”
她用征求的目光看着寇融。
寇淮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是皇权大于天的时代。
寇融也耍无赖的回答:“淮儿啊,这是你的事情。爹也只是来给你提个醒。”
寇淮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直接威胁寇融:“那别怪我把我女扮男装这事上告皇上了,这欺君之罪到时候就不知道和您有没有关系了。”
寇融也只能认栽。
沉默半响,还是再次问寇淮:“你真的确定你只要吴氏?”
寇淮也沉默半响,坚定的回寇融:“我很确定我只要吴氏。”
寇融还是表示怀疑。
步步紧逼:“你真的不是为了要掩盖女扮男装而娶吴氏?”
寇融似乎知道了点什么,但是没抓住。
“也许娘是为了掩盖我女扮男装这个事实,但是我不是。”寇淮的语气很肯定。
她毕竟不是古代这些迂腐之人,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一定得听话。
她寇淮要么不喜欢,喜欢了就用尽全力去爱,哪有什么怀疑。
寇淮的手在书桌上无意识的扒拉了一下,解释道:“我在第一次见到月兰的时候,我就强烈的知道,这就是我要的那个人。”
寇淮缓缓道出缘由。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我甚至怀疑她。怀疑她为什么到我身边来。”
寇融静静的听女儿说话。
寇淮似乎陷入了沉思,寇融也不打扰。
“我不信你没在我身边安排了人。那你应该知道她人被抓走了。”
寇淮希望寇融能给她一些反应,但是她一无所获,只得继续说。
“一个叫玄净的老和尚和我说她没有危险,不是我信那个老和尚的话不去找她,而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确实没有危险。”
寇淮停顿了一下,苦涩而自责的继续说:“除了昨天晚上。”
寇融停下磨蹭檀木雕花椅子扶手,目光在寇淮身上逡巡着。希望在她身上能找到一些迟疑的地方。
他还是没打岔,让寇淮继续说完。
“认定了她,我没得选,只能是她!”
寇淮说完以后,父女俩相对无言。
寇融坐了坐,起身打算离开。
“哎,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我娘要说你死了吗?”
寇融脚步顿了一下,加快步子。连爹也叫不好的人,别想从他寇融这里得到什么。
“爹,我错了。”
寇融坐回椅子上,那么骄傲的人满身疲惫,那是一种厌世的冷漠强加在他身上的沉重。
父女俩真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不过,现在轮到寇淮幸灾乐祸。
寇融叹息的问道:“你娘可有提过我?”
声音一度非常委屈,甚至弱到寇淮听不清楚。
寇淮回想了大半天,才猜出亲爹问了什么。
寇融也不需要寇淮的回答,毕竟答案是如此明显。
寇淮愉快的回答:“娘说你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病得一塌糊涂,郁郁而死。”
“娘还说,她本打算随你而去,才出生三天的我哇哇的哭叫声阻止了她。”
寇淮越想越气愤:“最主要的是你一死,族中的族人就上门相逼,想让娘亲让出家产。”
寇融倒是越听越乐乎,他身上的冷漠在寇淮这些话语中渐渐消融。瞎编得越多,越能看出来爱妻若兰对他的牵挂。
但是族人的手伸得太长,也别怪他寇融大义灭亲。
说他寇融天资过人倒是没错,在他刚会说话时,寇淮的爷爷教他读诗,经耳便能随口吟诵。年龄渐长,读书竟至过目不忘。
但是读着读着,他觉得没意思了。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寇淮她娘亲冯若兰。
那年暮春三月,寇融和同窗越好一起踏春郊游,穿上春衣,约上五六个志趣相投的同窗谈天说地,好不快0活。
而这五六个人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她。
她是一个同窗的堂妹,硬要女扮男装随他们出游。
“见过诸位君子。”声音甜美怡人,婉转动听。
她落落大方的向他们一群书生打招呼。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女子。不过寇淮这小狐狸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法子,比她娘高明多了。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是他女儿,他也不会轻易怀疑这是女扮男装。
阳光下,春风里,他们唱歌、远眺,无忧无虑,身心自由,令人们向往。
尤其是寇融身处官场以后,对那天的日子越发怀念。
似乎能从中感受到了春的和熙,歌的嘹亮,诗的馥郁。
那天的和诗比赛,最后竟然是她赢了。
并不是他们想让,而是同窗几个的诗作功利心太强,而她的诗歌闲适恬淡,被众人推举为第一。
在后来,她拒绝了其他几个的提亲,嫁给了他寇融。拒绝亲事的缘由,自然不是什么八字不合,而是他寇文举容貌昳丽甚于常人。
婚后两人琴瑟相和,恩爱两不疑。
直到他拒绝了父亲参加科举的要求。
“相公,你为何拒绝参加科举?”她十分不解。
“不想去。”寇融吊儿郎当,架着腿欣赏眼前人。
这让冯兰若更加疑惑:这又是为何?”
寇融指着自己的嘴唇,意思很明显,亲亲就告诉你。
冯若兰虽觉得寇融无耻,但是她还是害羞的吻了一下,随即退开。
却被寇融一把抱住,两人你侬我侬,最后抵死缠绵在一起。
结束以后冯若兰也没忘记问。
寇融餍足的抱着冯若兰,呢喃着回答:“太简单的事儿没意思。”
冯若兰推开寇融的怀抱。
低头问道:“你是觉得科举简单,觉得没意思所以不去考了?”
寇融伸手拉冯若兰回怀里。
半响以后,才发现自己亵衣被泪水打湿。
吓得寇融捧起冯若兰的脸,娇小的脸在他怀里闷得通红。
他想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哪里得罪爱妻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寇融亲亲冯若兰的脸,柔声问道:“告诉我,你怎么了?”
“你凭什么不去参加科举?”冯若兰声音很严肃。
寇融年轻气盛,妻子居然因为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指责他,怒上心头,他摔门而去。没给妻子任何解释的机会!
冯若兰看着摇晃的门,冷笑着泪流满面。
对她冯若兰来说,梦寐以求而不能参加科举的机会,对寇融而言,竟然没有丝毫可惜的随手抛弃。
后来两人谁也没和谁说话。
寇融在怒火中,越想越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没想到诗歌里的闲适恬淡都是骗人的,她才是功利心最强的那个人。
寇融去了书房安寝,冯若兰也没去挽回。
最后,寇融还是去参加了科举,一举成名天下知。
成化十七年辛丑科进士第一人!状元及第!官授翰林修撰!
寇融那时候憋着一股劲心想:“看吧,我说了这玩意很简单。”
后来无数年放不下傲气,形单影只做官的时候,内心无数次呼喊:“娘子,你看我都参加科举了,咱们和好吧!”
直到寇淮女扮男装到应天书院读书,直到寇淮背下数十部经书成为佛门弟子免于搜身,直到寇淮参加科举一举夺下小三元。
寇融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寇淮听完爹娘的故事,很是无力。
她胎穿成为寇母的女儿,自幼两人母慈子孝。寇母把寇淮当儿子养,寇淮自己也觉得以读书人的身份更好寻找一魂六魄的线索。
于是,无意之中,两人一拍即合成了今日的局面。
但是,后来寇淮不再是因为寇母眼中的落寞和期盼而读书,她确确实实觉得她很有必要参加科举。
寇融简略的将事情告诉了寇淮。
“爹,我从您身上学到一招?”
寇融懒洋洋的随便接一句:“什么?”
“我以后不管对错,都先向我媳妇道歉,决不让她一个人生气。您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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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