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火影]通缉犯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泡在水里。迷迷糊糊之间，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四周一片沉寂，安静到可怕。有些像一万米的深海，那个无光无声的神秘世界。黑漆漆的世界里很安宁，安宁得让我有些想睡觉，感受着身体一点点下沉。如果不是发现我能在这“水”里呼吸，我真的以为我被人沉尸大海。
　　我默默我的胸口，那个血淋淋的大洞又消失了。背包也在，帽子也在，记录指针也在。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哦，对，我被[赤犬]整个打穿后醒来就是这幅场面。上次是鸣人把我从屋顶上丢了下来，这次是我自己慢慢清醒的。
　　说起来，飞段和老爷子他们一定会很着急吧。
　　对了，鸣人是谁来着？飞段还有老爷子又是谁？
　　啊啊，想起来了，鸣人是忍者学校的捣蛋鬼，飞段和老爷子是组织里的同伴。
　　等等，忍者？和之国吗？组织又是怎么回事？
　　哦，对，他们是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那一瞬间，一道闪光在我脑海里划过，我整个人都清醒了。我拍拍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那个异世界的两年并不是梦境。
　　我，[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的确在阵亡后在另一个世界依旧以海贼的身份存在过。
　　我终于想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当时我跪卧在在戈壁滩上，鲜血染红了砂砾，眼前是两人错愕的影子，然后我缓缓倒下了，再然后我又一次死了。
　　一辈子能死两次也没谁了。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我绝对不要再经历第三次了。绝对！
　　我很烦躁地一抹刘海，望着黑漆漆的四周发呆。说起来，这到底有多深，为什么仰面一点光都看不到；还有这些“水”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灌进肺里也能呼吸。我尝试着扭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向我正在下坠的深渊望去。深渊的尽头，似乎有光，一闪一闪，似乎在指引着我。
　　对这堪称莫名其妙的一切，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人不是趋光性动物，但当人长时间处于黑暗中，人会不知不觉地向着有光明延伸的方向靠拢。这似乎是心理学问题。曾经是谁来着，跟我说过这个问题。船上最有学问的就是以藏了，很有可能是他。当时听着迷迷糊糊不是很懂，若不是现在亲身体会到，我估计也不会懂。

　　我一扭腰，将自己翻了个面，看着自己在黑暗中慢慢向光点靠近的感觉很好，似乎心境也渐渐开朗起来。
　　黑暗也渐渐被驱散开，我可以借助隐隐的光向不远的四周张望。这似乎就是一片海，但又跟海有大不同，这里奇怪的“水”几乎没有浮力，不似海水一般，但也不是淡水。眯起眼睛，稍微远点的地方有个小黑点，当四周越来越亮，环境渐渐变成宝石蓝，我才看出来那是个跟我一样的人。

　　突然的，我腹部碰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不再下沉，整个趴在了那个平面上。“水”中有一道明显的界限，就像水里搁了一块巨大的玻璃，倒是有些像到达鱼人岛必经航线旁的海底瀑布，能从这边清晰地看清另过一边水的流动。
　　我尝试着伸过去手，费了些功夫，手指穿透了那玻璃一般的分界线，感受着那边水的流动，感受着波涛一起一伏的陌生却又熟悉的触感，我敢肯定，这是我所属于的归宿——大海。

　　心一横，探过去脑袋，被咸涩的苦水呛了一嗓子，连忙又缩回脑袋，把气管里的咸水咳干净，心里直骂自己蠢货，明明都知道是海水为什么不憋住一口气。
　　但是我还是有所顾忌，毕竟恶魔果实能力者可是彻彻底底的旱鸭子，要是这么莽撞地过去会不会就此葬身大海。
　　我往另一边望去，那个人已经越过了分界线，向另一端游去。望着充斥着蓝绿色的四周，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离海面很近。再望望身后，那一团漆黑让我有些后怕，总觉得会出现什么深海大怪物。倒不是害怕海王类或是海兽，只是那种没有底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我又伸过去胳膊和一条腿，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并没有往常掉进水里的那种无力感。这种在水里充满力量的感觉让我有些开心但又有些失落。
　　让我开心的是，我可以游到海面；让我失落的是，我一旦不再是旱鸭子，那就说明恶魔果实能力消失了。

　　恶魔果实能力在能力者死亡后会消失。
　　看来这次我是死得透透的了。

　　总的来说，我猜想这次我能有个happy ending。因为终于能放下所有牵挂，好好迎接接下来未知的未来了。
　　毕竟我离开飞段他们之前可是笑了，没有像上次离开路飞他们时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
　　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个好印象吧。
　　至少我猜我最后那一笑应该挺好看的。

　　我卯足了劲，一头扎进海水里。海水那种并不像淡水一般顺滑的久违触感，眼睛被咸水沙得生疼，借助着浮力，一连扑腾好几下，头终于露出了水面。
　　蔚蓝的天际中，白云反射出的阳光直刺眼球，在黑暗中待得时间有些长的我一下子根本适应不过来。太阳彩色的光晕让我有些恍惚，再次怀疑自己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我握紧拳头，尝试像往常一样冒出火焰，但是半晌过后毫无变化。
　　真的消失了。
　　恶魔果实的能力真的消失了。

　　“嘿，小哥，要搭船吗？”
　　闻声我回头，一个带着头巾的大叔向我招招手。
　　“泡在这里很冷的吧，赶紧上来暖和暖和。”
　　“……哦，好。”

　　上了小船后，他递给我一条毛巾，我动作有些迟钝地擦干净身上挂着的水珠，翻开背包检查有没有渗水，随即跟大叔道了一声谢后，开始望着海面发呆。
　　“小哥刚来一定有很多问题的吧？”
　　“……啊？嗯。”
　　“这里是‘始之湖’，现世与这个世界相交的地方。”他的手臂划过半圈，手指指着四周，“这‘始之湖’是一个与大海相接的大湖。你们就是从湖底来的，那个就是交接点。还有一个叫做‘终之湖’，是从这边到现世的。两个都是单行。”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海呢。说起来，什么叫‘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啊。人死后去的世界。这里管叫‘净土’。”
　　“……我真的死了？”
　　“哈哈，那是。”
　　“……你也死了？”
　　“对啊，死了十二年了。”
　　“……………………”一下子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让我大脑有些当机。大叔见我愣住了，哈哈大笑两声，说把我送到车站，该去哪里就去哪里，该找谁就去找谁。
　　我一直望着海面……啊不湖面，说不出话来，直到我发现我背包里慢悠悠地爬出来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那个小祖宗。我戴上帽子，把它搁在帽子顶，安抚性地拍拍它的壳，然后接着发呆。

　　大叔说的车站很快就到了。小船到了岸边，那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落汤鸡。估计都是刚刚死掉的人吧。大叔把我撵上岸，说进到车站，那里都是去总站的车，我随便搭上一趟就行，去了总站后按在这个车站发的信上的指示走就可以，他还有工作，要去接其他的人，向我吹了声口哨，然后划着小船优哉游哉地走了。
　　待我进到车站里，发现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忍者。我心里一惊，心想不是吧，我就算再死一遍也没能回到我那个世界。就如大叔所说，月台上的小哥给了我一封信，我连忙问他说我不是这个忍者世界的人，该怎么办。小哥一愣，挠挠后脑勺，说他第一次见到我这样的，然后低头沉思半天，说据他所知，除了净土以外，还有其他的世界，至于是哪一个，我去总站的咨询处问就好。
　　有了这句话，我才放心下来。
　　不过有了这一句信息量极大的话，我觉得我脑袋要炸了。
　　我呆愣愣地坐在一个比较简易的列车里，慢慢消化着这些信息。说起来这里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在之前那个忍者世界里从没有见过列车这种东西，在我们那个世界的话也很少有。

　　人生大概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惊吓中学会淡定。

　　从清醒开始，整个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的世界观。
　　说起来世界观这东西我现在还有吗？
　　怎么感觉这东西一遍又一遍地碎成了渣，现在连拼都拼不起来了呢怎么办。

　　“诶？！你怎么也在这？？”
　　当我脑袋里面一团乱麻的时候，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抬头一看，我去，这不不久之前来找我麻烦的一伙沙忍吗？！
　　“倒是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还不是被你同伴里那个大背头弄死了。”带着头巾，也就是刚刚拍我肩膀的那个人没好气地回复我。

　　现在死了，原本就无冤无仇的都没有理由再敌对了，也都平心静气地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了。听他们四个人说，我的尸体变成了一团火焰，然后消失了。飞段还有老爷子以为是他们捣的鬼，大背头嚷嚷着要给我报仇。他们一伙人很是懵逼，但因实力不行无奈接了黑锅。
　　怎么办，这么坑了别人现在总觉得良心不安。
　　我们就这么一句接一句地聊了起来，我跟他们说，我其实是另一个世界来的，是死了然后才到那个忍者世界，现在心愿了了也就断绝了气。一家人很惊讶，都把我当什么珍稀动物一样围观，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这个外来人口介绍他们那个忍者世界的种种。主要还是风之国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事。
　　沙漠里的人就是如此，脾气暴的同时也很热情好客。
　　听闻这些民俗，我才觉得原来那个世界也是很有趣的，不光是那些能把人逼疯的尔虞我诈。

　　“对了对了，你是叫艾斯来着，对吧？”队里一个娃娃脸的小伙子很热情地问我。
　　“啊是，是海贼。”
　　“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要去袭击风影大人啊？”
　　“……嗯，说来你们可能不信，他欺负我朋友，所以我揍他。”
　　“你朋友？谁啊？”
　　“他叫我爱罗，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
　　“耶——？？？？？我爱罗大人？？？？”
　　“……怎么了？”面对那四个人震惊到扭曲的表情，我一脸茫然。
　　“……那个！那个怪物！”
　　“不许说我朋友是怪物！信不信我揍你！”
　　“其实并不是，”大花脸凑出来向我解释，“准确来说，我爱罗大人他本人不是怪物，但他身体里有个怪物。”他说，势利鬼曾经为了保护村子，把一个叫“一尾”的怪物封印进了他儿子身体里，但是失败了。他儿子经常被怪物控制而暴走，杀生无数，有一天晚上砂隐村经历了一场血腥的风暴，死伤无数。所以，势利鬼作为一村的首领，只能狠心把我爱罗的存在抹去，就算他是自己的儿子。
　　因为那个怪物，我爱罗不得不被村里其他人唾弃。
　　因为那个怪物，一个父亲不得不杀掉自己的儿子。
　　“…………说起来，我爱罗大人真的很无辜。”半晌后，刀疤脸突然沉声道，“我曾经也狠他，恨他杀掉自己的哥哥还有父亲。但是，现在觉得他背负了很多不必要的厌恶。”
　　“嗯。我也差不多。”
　　“要是村子里以前就好好对他的话，他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的吧。”
　　“是啊。”刀疤脸哀叹一声，“很多情况下怪物一开始并不是怪物，”

　　“只是寂寞和悲伤把他变成了怪物。”

　　一时间，我们五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怎么的，我想起来了那个厌恶海贼的文森特。整天嘟囔着“我最讨厌海贼”的那个彬彬有礼的小胡子准将。

　　“也许死亡的意义就在于让我们学会原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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