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你眉带凶兆

　　顾沉舟其实挺意外的。

　　王也准备带她好好玩玩，然后晚上再去解决那个让他深深头疼的事情。她摸了摸下巴，表情狐疑：“……你是我的师兄没错吧？可别刚确定关系就被人换芯了啊……”

　　她压根就不相信王也能这么主动的履行约定——还是什么压根就不重要的约定。这事是在武当山上发生的了，也就是平日里打赌之类的，放在往日里顾沉舟还需要死拉硬拽才请的动这个人陪她下山逛逛，这次……

　　王也瞥了她一下，隔着帽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带了点痛心疾首的语调，“你就这么看你师兄……那我们现在就去目的地吧，逛街什么就当不存在了。”

　　“哎！别！”顾沉舟愣了愣，反应过来了了。

　　她卖乖地露出笑容，想了想伸出手搂住对方的胳膊——也不是第一次搂了——无视掉王也首次出现的身体一僵，顾沉舟眨眼，“我！要去吃东西！冰激凌！”

　　在山上吃了一年多的苦，虽然日子不难过，问题就是太清淡了。刚下山母亲懂调理，菜也都是清清淡淡的，被千叮嘱万叮咛地告诫她不能大鱼大肉，但顾沉舟左思右想，她吃甜点应该是不会出现问题了。

　　想顺着力道拉对方向前走，顾沉舟小腿一软，如果不是王也，她怕是直接跪在地上了。

　　妈的，又是这种感觉……顾沉舟没忍住，自从确定了再也不回武当之后，顾沉舟选择放飞自我了，她揉了揉膝盖，抬头对王也吐了吐舌头。

　　“我看你四肢无力，适合回家休息。”王也调侃了句。

　　“我现在就可以飞给你看。”顾沉舟鼓嘴。

　　“然后和太阳肩并肩？”

　　“……你欺负我！”顾沉舟瞪大眼睛。按照正常的她应该继续怼回去，跟自家师兄开始一场充满兄妹情的对话。

　　“……”王也顿了顿，“哎呀，以后能欺负的次数多着呢，现在不就这一次嘛。”

　　—

　　巧克力，冰激凌，刚刚从娃娃机里面弄出来的巨型娃娃熊。王道长一手抱着一包零食，努力不让里面装好的马卡龙掉下来，另一只是抱着玩具熊，一脸生无可恋看着顾沉舟两手空空，在前面蹦哒。

　　本来这次出来他爹就特别给了他一笔资金让他好好玩，结果到现在，顾沉舟吃吃喝喝，玩娃娃机，一路下来花了不少钱，每次都是义正言辞地把他的钱包塞回去，还一副认真的表情表明她不能做新时代的女巨婴。

　　王也觉得她应该是又看了些什么奇怪的。

　　然后他就想起来了他对于顾沉舟的第一印象——这个师妹是个奇人——突然间就用了一种自己当初真是有先见之明的感觉。

　　奇是挺奇的，王也到现在都这么觉得。

　　对方不愿意用他的钱，他也不能逼着。他把熊往里面塞了塞，然后拿了个饼干，刚塞进去，就看到顾沉舟回过神，碧蓝色的眼睛盯着他。

　　仿佛在怒斥一个事实——偷吃。

　　顾沉舟默默拿过袋子：“这个不是现在吃的啦。”

　　王也：“你给家里面人带的？”

　　顾沉舟想了想：“不是，总今天晚上能用得到。”

　　王也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我家里面没什么吃甜的，有个侄子最近蛀牙很厉害，你这包甜食应该没有用的。”

　　顾沉舟没说话，从里面拿出两个饼干，珍重的放到王也的手里，把剩下的快速塞进包里面。

　　王也：“……”

　　顾沉舟：“不是啦！反正是有用的！”

　　顾沉舟最近脑子不太好用。这是她对自己下的定义，她总觉得自己模模糊糊还记得些什么，但是有记得不清楚，就像是她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就是记不清楚。

　　她也不喜欢为难自己，索性就不管了。

　　“这个是我观星看出来的！”她补充了一句。

　　—

　　夜晚九点半。

　　城市已经进入了沉睡，但是灯光仍然闪烁着她的光芒。

　　如果顾沉舟能够接受王也他家这么浓烈的热情的话，她想她是可以坐稳这个座位的。但是她没有，一下午的吃喝玩乐，以及乘空跟王也拍了几张合照的轻松愉悦感觉让她在离开酒店之后，仍然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王也看着顾沉舟步伐虚浮，手里依旧还是那只下午废了很大力气才抓上来的玩具熊——其实他出酒店的时候忘记拿了，还折返了一次——王也有些好笑：“你怎么跟经历什么大的劫难了一样……”

　　“差不多吧。”顾沉舟含糊其辞。

　　王也提议道：“我让杜叔送你回去……”

　　局还没有散，但顾沉舟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虽然不是很礼貌，但是至少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的酒席，顾沉舟觉得她呆的够久的了。东西吃了也不少，话是更没少说，几乎算是从头说到尾了。

　　她点头，顺手给母亲回了条消息。

　　“马上到家，勿念。”

　　然后上了车，蔫蔫地往坐在里面的王也身上一倒。

　　王也冷不丁被砸，嘶了一声，看着小姑娘一副人生太过辛苦她已经重来了那么多遍为什么还要遭遇的痛苦表情。

　　王也问了句：“至于吗？”

　　顾沉舟点点头：“我看到我的魂魄飞出了我的体外。”

　　王也：“嗯……”其实他也觉得他爹的热情好像有点过盛，多问西问好像看起来很满意，虽然第一眼看到顾沉舟的时候，她一脸震惊还以为王也带了个未成年回来。

　　“我记得上次被这么问是有人来查我户口的时候……”顾沉舟老老实实，小声嘟囔，连动都不想动了，“还有跟着去搞什么投资……我感觉他们看我都跟看什么似的。”

　　看起来清心寡欲的老三带了个女朋友回来？

　　哇，天大的消息啊！

　　王也笑着，是杜叔接的腔——

　　“老板这不是担心吗……不过看情况，他对顾小姐应该很满意。”

　　顾沉舟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容，“啊是吗……”然后她还准备说点什么，是车因为急速转头打滑而发出的声响阻断了她的话。

　　她直起身子。

　　王也皱眉，下意识地护住了顾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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