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魂梦与君同(重写)

作者:陆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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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进宫


      我顶着张世宁贴身丫鬟的名头进宫,虽然与王宇明安排的计划有所出入,但是进去就好。
      我便开始了我的禁宫生活,因为我第一位主人是贤妃/元贵妃,我学习宫中繁琐的礼仪简直是得手应心,连教导姑姑都说,“要不是以前没见过苏丽,还真以为你从小在宫里”,加上我要探听消息,经常和各宫女打打闹闹,今天夸你的头饰好看,明天赞你的手巧,那些宫女素日害怕的嬷嬷见到我都和蔼地笑出一脸褶子看着我,我当即回报二月春风般的笑容。
      宫中的生活真的不要太滋润,只是这种日子不太长。
      我每隔几晚等众人熟睡后,溜去和明宇安排的联络人联络,看看有没有进展,而莫天高这个人自王宅一别后,我用传音符叫他也不理我,急得我直想出宫找他。
      因为蓝芷的缘故,我熟知宫中大大小小的地方,哪里有一条僻静的小路,哪里又有无人的宫殿
      或许是跟着她们见得多,再美的皇宫,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囚笼罢了。芸芸众生羡慕着皇子王孙的锦衣玉食,殊不知他们羡慕着寻常百姓的清欢之乐。
      就这么想着,我走错了元贵妃的寝宫。
      当年元贵妃救驾身亡,留下孤女,宸妃欲抚养采薇,皇上拒绝,将公主亲自教养,碧琦、蓝芷两位宫女选为贴身女官,公主生辰,蓝芷被赐出宫,碧琦则自愿服侍公主出嫁。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昔日的华丽褪去,现在只剩门外一点点斑驳的朱漆,宫灯因无人在等待也久久未曾点亮。
      “何人在此!”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听见声音,后背像是炸开了毛。
      那道声音分明是皇上!元贵妃爱到付出命的人,当年宫廷剧的主要人物!
      现在跑,来不来得及?还是转身说自己迷路?
      ???
      好害怕!冲撞圣驾要被砍头的!嘤嘤嘤!
      “爱妃,莫不是你?”他的声音又响起。
      他莫不是傻了吧?
      我怎么可能像元贵妃?
      等等,他没见到我的正面,从充其量是身形像。我这么想着,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皇上为何深夜探访?”我的声音悠悠响起,但是用的是元贵妃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朕终于见到你了。”他的声音很开心。
      “皇上还是忘了臣妾吧。”声音幽咽欲泣。
      “爱妃,一切都是朕不好,你转过身来,跟朕一起回去。”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回去?去哪?皇上你傻了?
      “皇上留步!”
      “爱妃怎么了?” 他果然停下了,紧张地问道。
      快说点什么!不然又过来了!我绞尽脑汁,想刚刚的对话,总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是哪。
      “爱妃?”他又试探性地走前几步。
      “皇上!”我豁出去了!“皇上,臣妾见到臣妾的父皇母后,回忆当年的种种,”我啜泣一下,“皇上还是忘了臣妾吧!”我果然是影后级别的人马,把自己都感动哭了。
      “爱妃,我们重新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啊啊啊!你不要走过来!要出人命的!
      我突然摸到衣袖里有个迷烟弹,放!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往后一掷,捂住口鼻跑开了。
      一个穿着宫女衣服正扶着一个树猥琐地喘气的人,正是在下。我费力地拖着两条快跑断的脚,终于回到自己的小被窝中。
      我躺下的时候,回想刚才的事,眼泪汪汪地看着屋顶,我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用轻功?要用跑的?
      扶额,我一定是被吓傻了。
      皇上,大半夜见到有人在元贵妃寝宫游荡,大概也被吓傻了吧?
      等等!我知道刚才的对话哪里不对劲了。
      皇上唤我爱妃,他为什么下意识认为我是元贵妃,还要我跟他一起回去。听他的语气,应该觉得我是鬼魂,为什么他不害怕?即使是遇到心爱的人,大半夜应该先是害怕,等我表明身份才相认的!
      不对劲!
      皇上不对劲!
      宫中更不对劲!
      皇上平时走到哪里都是有太监和侍卫的,即使要求退下,护卫也是远远跟着,断不可能让皇上独自一人!
      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嚯”一下腾起身来,后背的衣衫被冷汗弄湿。
      “你干什么!”旁边的宫娥拍打下我的被铺,“快睡觉,明天是很忙。”
      明天。。。。。。对,明天要马上告诉宇明这件事。
      嗯?明天是决定哪些秀女留下,世宁的样貌必是场祸事。我要先想办法帮她。
      世宁的样貌很像她母亲,尤其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进宫后,我总是能够透过她的眼睛仿佛看见当年的宁昭雪。
      不行不行,我的头要炸裂了。快闭眼睡觉,快闭眼睡觉。
      可能是心事多,感觉睡着没多久,很快被人推醒。
      我马上去伺俸世宁梳妆打扮,趁人不注意,在她脸上抹了东西。
      是她过敏的药物,她也同意了。
      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得知她心有所属,亦不愿进宫为妃,于是征得她的同意,装作误食东西,错过最后的测试。
      储秀宫内,楚嬷嬷吩咐宫人们搬走落选秀女的行李,落选名单中,有世宁。
      我长吁一口,总算完成一件好事。
      世宁开心地收拾东西,末了,她硬塞给我一个首饰盒。
      我不要,但她说:“收下吧,苏姐姐。世宁无以为报,只能送一点薄礼答谢。”
      “我用不着这些东西,快拿回去。”
      “苏姐姐要留在宫中,需用些钱财好办事。再说,里面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我拿的行李够多了,这个就拜托苏姐姐收下吧。”
      她说得情真意切,我就收下了。
      我送她到门口,她仍开心地向我招招手,宫人催促才进马车里。
      我看着她,心想:我的小主人,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
      回到房中,趁众人不在打开盒子,
      不错不错,里面都是些碎银,面值有大有小,也有一点金叶子掺杂其中。
      世宁啊,你做事如此熨帖,我便放心了。
      是夜,我悄悄潜至元贵妃的寝宫,又见到皇上等候在哪里,他等了一夜,我也等了一夜。他在里面等,我在屋顶等。
      第二、三天都是如此。
      中邪了吗?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从来不会这么耐心。
      我用世宁给的钱买糕点孝敬高公公,希望套点消息。
      “哎呦,苏姑娘,没想到你会来孝敬洒家啊。”
      高公公用他的细长的嗓音,划过我的皮肤,我忍着起鸡皮疙瘩的冲动,笑着恭维高公公:“高公公,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个皇宫,谁的本事比你大?拜佛,肯定要找灵的拜,容易显灵。”
      “苏姑娘,你这话说得可真是个理。”他得意地抖抖尘拂。
      “高公公,你可知皇上最近。。。。。。。”
      “大胆!皇上的事情你也敢探听!”
      “是仰慕。高公公,皇宫这么大,那个宫女不仰慕皇上,想一睹皇上风姿。我就想求个守夜宫女,远远地看着皇上,如果可以,帮皇上倒杯热茶也是愿意的。”
      他听见我的话,神情放缓下来。
      他在我手心写了三个字,我心领会神(其实在强颜欢笑)地奉上世宁留的金叶子——全部。
      “苏姑娘,事成后,可别忘了洒家的。”
      “一定一定。”
      我按照高公公给的时间和地点,等在一旁,好了,皇上终于睡觉了。
      我闭上眼,用尽全部精神力探索皇上的记忆。
      开始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慢慢地,出现一个穿道袍的男人,他们断断续续地说些话,画面也不清楚。
      “朕。。。。。。最近。。。。。。”
      “娘娘。。。。。。宫殿。。。。。。”
      “子时。。。。。。”
      “国师。。。。。。”
      突然肩膀被人用力一推,我猝不及防地中断了探听,呼吸急促地看着来人——小桃子。
      “你没事吧?”他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我,“你要不回去休息吧,我来就可以了。”
      精神探听被中断的我,虚弱地像条被淹了五百年的咸鱼,脚步虚浮,面无血色,声音细如蚊讷。
      走下阶梯时,因没踩稳,整个人呈咸鱼型滑下去,脸先着地,然后,还是宫人们合力抬我回去,最后高公公要我保重身体,这个差事等养好身体再去办。
      无所谓啦,反正拿到线索,更何况在哪里,更加危险。
      只因,我从那晚开始突然变化的脸庞。
      我的脸应该是从那晚开始,变得像元贵妃。
      啊!!!!!!我不干了!!!
      说好拍言情片,现在搞得惊悚片!!!
      然而无良作者继续乱写。(作者:你再这样,我要断更了!)
      主要是脸部的一些轮廓,婴儿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标准的瓜子脸,鼻子变得具有小巧高挺。
      路上遇到的宫人们都说我摔漂亮了,恭喜恭喜~~~
      简直无话可说,我还是喜欢原来的我。
      我待在宫中已有一些时日,宇明也根据我的一些线索查到国师身上。
      后来,他冒险进宫与我商讨对策。
      “怎样?宇明,有没有我师兄的消息?”
      “暂时没有,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去追查,莫兄武功高强一定没事。”
      “他已好久没在传音符中回应,我怕。。。。。。”我的心跳在最近跳得异常的快,我担心出事。
      “都交给我罢了,当务之急是抓到国师,他或许知道你师兄的下落。”
      “嗯!”
      “今晚子时在元贵妃宫殿中等。”他眼中燃烧着志在必得的斗志。
      “好!”我顺从地点点头。
      是夜,我和宇明潜伏在暗处,等待着国师和皇上的到来。
      “欧阳国师,朕前几天看到爱妃,但是很快消失。莫非你根本没有能力帮朕?”
      “皇上稍安勿躁,元贵妃娘娘自是万金之躯,地府对其管辖甚严,”他突然单膝跪下,“臣恳求皇上再给几天时间,时机一到,元贵妃娘娘必定还魂!”
      “好好好,若事成,朕必重重有赏!”
      待两人走远后,我带宇明去一所偏僻的小屋。
      “根据之前的线索,我猜欧阳国师应该就是这件案子的主谋。”他冷静地分析道。
      “欧阳国师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怎么没听说过他?”
      “欧阳国师不知何许人,十年前来京,为刘员外驱赶狐妖,名震京师。后来,进宫为官,官拜国师,近几年气焰越来越盛。”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莫非,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策划了?”
      “那跟元贵妃有何关系?他们一直说还魂,难道他们想?”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身形像元贵妃,我现在的脸也开始像元贵妃。。。。。。
      没理由地紧张起来,不会过几天,这个身体的芯就会变成元贵妃吧?
      我后背的每一根的汗毛竖起,心跳突然加速,传来了不祥预感。
      宇明看向我,“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有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我先出宫了。”
      分别后,走没几步,我突然感觉浑身没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昏迷前隐约听到有人说“终于抓到你了,老夫许久都没看到如此完美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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