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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姑娘
蓝芷作为宫中的老人,在小公主生辰这天被大赦出宫,她穿着一袭布衣,人群中并不起眼。
采薇公主自元贵妃死后,整日不言不语,在其十五生辰的这天,顺裕帝决定大赦放宫女出宫,史书记载为:放阴。
宫里已经完全被宸妃所掌控,宸妃诞下大皇子和三皇子,除此,还有孔贵嫔的二皇子,瑛妃的五皇子还有二公主,最小的是张贵人诞下的八皇子,今年仍在襁褓中。其余的皇子,公主皆是早夭或身染重病而死。
蓝芷回乡盘下一间小房子,位置较偏,但是胜在治安较好,她在这里打算在这里颐养天年。
盛夏过去,转眼进来金秋,蓝芷晾好的被子被大风吹进隔壁的家中,她只能腆着脸敲开隔壁教书先生的大门,却不料是故人相见。
宫廷画师赵文安当年家中搜出陈思锦的肖像画,被诬陷与陈思锦小主有染,即刻打入死牢,恰好牢中有一犯人身患重病,于是心生一计,二人身份对调,赵文安将家中钱财如数交给替死犯人的家人,以作补偿,同时隐姓埋名,改名李意。
他逃难似的来到这里,凭借自己的才学帮人写信,近年教授孩童识字,但这么多年从未画画。
此时故人相见,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蓝芷姑娘,这些年您还好吗?”赵文安请她到里面坐。
“别叫我蓝芷了,我早已改名为萧筱,以前的事都留在以前。”她接过李意手中的被子,谢绝了他的邀请,“我还有事情做,今天就不叨扰先生,改日再来拜访。”
从那天起,二人来往频繁,最终在第三年的初春结为夫妻,同年诞下一女,取名李心。
几年后,这里爆发饥荒,我被萧筱死当进了当铺,后来被一公子买走,送给了如意楼的花魁——桑枝姑娘。
自蓝芷离开京城到我被转买至京城,已有五年,京城中早已物是人非,而今年是元贵妃死后的十年,她的公主早已离开皇宫嫁给了镇国公之子。
当年的小公主现在应该也有十八岁了。
你的女儿长大了,你看见了吗?
我待在玉里,好奇地散播着精神力查看这个酒楼。
这个如意楼虽然不大,但胜在别致,用上好的檀木作座椅,黄花梨木作门,上面雕刻着形式各异的画图,里面有各种典故,更多的是些仕女图,或坐,或立,或躺,身姿曼妙,面如芙蓉,更妙的是有些轻解罗裳,半遮半掩,露出线条优美的脖子及一般的肩膀,引人无限遐想。
张公子捧着我,径直走向桑枝姑娘的房中。
佳人此时正对镜梳妆,两弯浅浅青黛远山眉,配上一对似嗔非嗔含情目,朱唇未染色先红。气质娴静,临花而坐,却人比花娇。
她无疑是美丽的,但是我受到了惊吓。
她长得太像当年的梅妃了,尤其眉眼间那似蹙非蹙的眉眼。只是少了梅妃那一抹孤傲,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的味道,让人有爱怜之意。
“安安,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张公子未等她回答,便打开盒子,献宝似的将玉佩捧至她面前。
“你不要再叫我安安了,她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桑枝姑娘。”她掩面痛哭。
张公子放下玉佩,紧紧地抱着她,说:“胡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安安,不管你在哪里,你改了什么名字。安安,只有一个,”他顿了顿,迫使桑枝看向他,“就是你。”
桑枝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张公子轻拍着她的背,眼中也已有盈盈泪光。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抱在一起。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还抱在一起。
一个半时辰过去,两人还抱在一起(作者:你不要骗字数=。=)
我去。。。。。。
老朽许久不进城,竟不知你们城里人已经这么会玩了。
今晚看来得好好看看这位姑娘的身世。
打断他们叙旧的是张公子的小厮,他和刚寻过来的周保一起在门外,着急地喊道:“大公子,老爷寻你有急事!”
张公子不理会他们,还是桑枝推开他,说:“或许你爹找你有急事,你快回去吧。”
张公子摸了摸她的脸,不舍地道:“我明天再过来寻你,你今晚好好休息。”
“好,我等你,你一定要过来。”桑枝回握他的手。
张公子走时,再一次抱紧了她。
她再次趴在床上哭晕过去。
张公子则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府中,白管家引他进书房,毕恭毕敬地向张老爷说:“老爷,大公子已回来了。”说罢,把门关上。
书房内,只剩这对父子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十分沉重。
最后是张老爷打破沉默,抄起桌上的砚台重重地朝他扔过去,“荒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孩儿在履行爹定下的承诺。”
“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张家嫡长子,肩负振兴张家的重任。怎能因这些儿女情长的事而自毁前程!”
“孩儿从未忘记身为张家嫡长子的身份和责任,但是陆静霜,孩儿是要娶她的!”
“糊涂!事到如今你还想娶她!十年前,这门亲事我们的荣耀,十年后,这门亲事却是我们张氏一族的催命符!”
“爹!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当初是你跟宁大人亲口定下的,现在就得遵守承诺。”
“这样的女子,最多是抬进来,做妾。正妻的位置只能是孙丞相的嫡女!”
“不可!孩儿是绝对不会娶孙小姐。孩儿只想和陆静霜一起,求爹成全。”张公子掀开衣袍,跪在张老爷前。
“你这个!你这个!孽子!如此冥顽不灵,真是有辱门楣。”张老爷气到呼吸不顺畅,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爹!”张公子一边命人请大夫,一边和仆人合力将张老爷抬去一旁的躺椅上。
大夫很快就来,张夫人与一众小妾在一旁等候,还有几个子女而侧立一旁。
一直颇为受宠的二夫人,用手绢抹一下眼角的泪地说:“大少爷到底和老爷说了什么,竟令老爷如此。真是不懂事,你学学瑜哥儿,从来就不会做这种事。”
大夫人不甘示弱反驳道:“你又知道他们谈什么呢?记住你的身份再跟我说话!”
最后一句话恰好戳中二夫人的痛处,她正欲想说些什么,大公子却打断她,“够了,爹现在需要让大夫诊脉,要是谁再吵,再哭,就出去!”
张大公子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再也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
二公子从外面匆匆赶来,连忙问道:“爹现在怎么样了?”
二夫人向二公子哭诉:“瑜儿啊,老爷还没去,大公子就这样了。老爷啊,你可千万别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啊!”
“大夫还没出来,你就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他转头对管家说:“送方姨娘回院里。”
自她生了二公子以来,很久都没人叫她方姨娘,无论是下人还是外面的夫人,都尊称她一声二夫人,大公子的称谓让她打了一个寒颤,是的,要是老爷死了,当家的是大公子,自己并无任何立足之地,是她这些年来太得意忘形了。
大夫出来,正好化解这里的僵持。
“大夫,我爹怎么样了?”大公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张老爷身体本来就有点虚,突然收到刺激,所以气急攻心晕了过去,有中风的可能,一切都要看病人醒来的情况如何。”他从药箱中取出药方,“老夫已经写好了药方,你们按时服用即可。切记,千万不可再激怒病人了,否则老夫也无力回天。”
“谢谢大夫,白管家,送大夫出去。”张大公子将药方交给下人后,便率先进去看望张老爷。
张老爷依然昏迷不醒。
他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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