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姬

　　在京都也有那些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只不过数量较少罢了。大凡风月场上的女子，若是稍有根基也不会出来做这营生。既然入了这行当，别人自然见不得她清高自许。卖艺不卖身？但凡能靠出卖才艺吸引人的艺伎容貌自然也不俗，赏心悦目，赏了心，那只是开头，悦了目那才是结局。
　　美色动人心，容貌吸引了人，一回生二回熟，只要身在这行当就相当于常在河边走，哪能一辈子保持清白之身？
　　所以那些卖艺不卖身的艺伎若非真的丑的不堪入目，便是青楼楚馆的幕后之人囤高居奇。再所以，无论是如意馆的四大名姬，还是丹纱院的犹画，最终还是要卖艺又卖身的。看明白了，便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犹画如今身为丹纱院的头名花魁，与如意馆的四大名姬旗鼓相当，几回别出心裁的举动，都间接影响到了如意馆的生意，四大名姬手中的熟客都有几个被犹画拉至石榴裙下。为此，娅娘虽然生气又心焦，却没有办法。
　　这天纤语从外面出条子回来，一回来便到了花畔屋中，其他姐妹也先后集中过来。
　　浣婷与纤语较随意，当即便调笑问道：“纤语，你这次出外局，我倒以为是撇了我们姐妹，独享荣华去了呢。这一看，果然是胖有一圈啊，享福了吧。”其他姐妹立即附和。
　　青楼女子与客人一起到外间去应酬，便是出条子。若是有身份的客人要求，而且女子又得鸨母信任，一般会被允许随客人在外留宿，便称为外局。
　　这些女子一般是被鸨母极为信任，又或者与鸨母的卖身契即将到期，鸨母明知留不住心，也想借机捞一把赎身钱，乐得姑娘与客人打的火热，所以也会允许。想当初，慕容春秋便有一次长达一月的外局，结果没多久便被明媒正娶。
　　纤语笑言应道：“这次外局总共也不过八天光景，享得了什么福。姐姐倒不要咒我，回头真胖了变丑了，我可找你去！”
　　绣儿在旁噘嘴道：“有外局倒也不错，胖就胖了呗，总能再减回来。前儿我在芳雨姐姐那儿玩儿，她正在用黄裱子撩屋子呢。说连着一个月生意都不太好，娅娘也没给个好脸色。所以心急买了黄裱子。我们章台七艳，虽然不是名妓，不过好歹也是恩客不断，该是万幸了。”
　　这话说的实在，其他女子也没反驳，倒是枕娴从旁应了一句，颇有些好奇，道：“那可有效果呢？”
　　绣儿“咭咭”笑道：“你别说，还真准。琴姐这刚刚燎过屋子，紧接着便有了两个恩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果然有些邪门。”
　　其他女子也是半信半疑的嘻笑。
　　撩屋子是青楼姑娘们独有的法子，有的时候客人稀少，或者虽然有客，但是客人吝啬却罢着姑娘不肯走，这时候姑娘就会暗中撩屋子。买了黄裱子，点燃，在屋中的桌子下面，睡床下面为主，又在屋中里里外外的燃烧，用烟火气驱逐晦气，祈祷客人多多益善。不过是改变现状的意思。
　　与撩屋子类似的手段还有许多，有些姑娘会在外面找个七八岁的顽皮孩子，许了瓜果银钱哄着，叫小孩子在自己屋中跑来跑去，在床榻上蹦蹦跳跳，名为踩屋子。也是存了有更多客人临门的心思。
　　青楼里供着的祖师爷是管仲，给祖师爷烧香许愿更是常有的事情。这在如意馆还算常见，其他规模小些、姑娘差些的下等妓院，那可是卖黄裱纸的大主顾，几乎哪天都有姑娘为了生计祈祷。
　　等众人笑罢，纤语说：“总之，我们姐妹可要好好的，别有那燎屋子的一天。对了，这次回来我倒听说件事儿。”
　　浣婷好奇的问：“啥事儿？”
　　纤语说道：“回来的时候，我听到骆大爷他们说，过两天，犹画要在璇玑湖里摆下水榭台，歌舞三天。”
　　浣婷忍不住追问道：“犹画她要在璇玑湖歌舞三天？”
　　纤语点点头。
　　之前犹画曾经有过几次举动，每次都对如意馆造成有一定的影响，特别是当日她的□□之夜，直接将如意馆的生意压下三成还多，气的娅娘憋在屋里半天没有出门，那次可让丹纱院出足了风头。而这次犹画竟然要连摆三天，来势倒是不小。浣婷忍不住看向花畔，欲询问她的意见。
　　花畔笑道：“恐怕，对这消息最头疼的应该是娅娘吧，与我们影响倒是不大。”
　　绣儿点头说：“这倒是，就让鱼欢他们去急吧，我们只管在旁边看着就是。”说起来丹纱院乃是与如意馆最势均力敌的青楼楚馆，同为一等青楼行列。犹画在丹纱院的地位也就等同于四大名姬在如意馆的地位。只是被如意馆占了先机，先鼓吹出四大名姬的名头来，丹纱院既不肯有模学样，想出的其他噱头又无法与四大名姬相提并论，这些年来可没少明争暗斗。
　　寒胭调笑道：“你这丫头，一点门户荣誉感都没有。丹纱院若真能压下我们如意馆的风头，恐怕以后我们如意馆的姐妹也不好过喽。”
　　绣儿到底年纪小，啧啧嘴也不应话。
　　花畔说：“我们就先静观其变吧。不过，犹画姑娘那次在魁中魁争夺赛中的表现实在令人惊艳。我倒想去瞧瞧她的歌舞。”
　　纤语笑道：“这好办，正好骆大爷说过两天等犹画水榭台歌舞开始时要去看看。到时候我央了他带我们一起出条子就是了。”
　　浣婷拍手笑道：“如此最好。看见纤语你与骆大爷这般恩爱我就放心了。在这里也祝你早日成为骆家的如夫人，也好让我们姐妹沾沾光。”
　　纤语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当即羞红了脸，却出奇的没有争辩，倒像心怀娇羞。几人又一起哄笑。
　　花畔对犹画的三天歌舞本没有太大触动，但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的让人错谔。
　　犹画的第一天歌舞之后，并没有继续，却一连停了三天。而这三天里，如意馆的客人直接便有一部分转投了丹纱院。娅娘对这个极为敏感，派人一查，果然那些平常本该是如意馆的客人，这三天都跑去了丹纱院。
　　娅娘怒不可抑。
　　但是，犹画的第二次歌舞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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